穿成科举大佬的金手指外挂/相公错拿金手指之后——灰蓝
时间:2022-11-08 17:23:48

  生命真是神奇,就这么一个小肉团,居然在她身体里待了九个多月。看着看着,罗美娘的心里就像注入一汪被命名为喜悦的泉水,暖意潺潺流淌在心间。
  林氏道:“孩子就是这样,活泼点好。活泼一点,以后性子也要要强一点,才不会受人欺负。”她多年没生育,也挺喜欢孩子。
  这点罗美娘深以为然:“以前我听人说,县里以前还有女人骑马上街的,现在咱们县里大户人家养姑娘,都喜欢把姑娘往老实文静里养,要我说,姑娘要那么文静干什么?养闺女就得把她养得精明顶事,不然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别人不欺负都对不起她这幅包子样。”
  林氏嘴边噙着一抹笑,听着罗美娘说这些娃娃经,她还记得头回看到罗美娘在铺子里面对一群调侃她零食西施客人时的镇定自若模样,那会儿她就觉得罗美娘虽然是乡下出身,性子却比县里姑娘伶俐聪明多了。
  如今再看罗美娘,比那时又有不同,男人争气,又生了孩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精气神,难得的是,她并不像乡下人一样,觉得生了闺女是什么坏事,就是生了闺女,她也是大大方方的,直接就说要把闺女养成一个能顶门户的。
  因着罗美娘过完年回来就说与她听的消息,林氏如今看她都觉得亲近几分。林氏道:“我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自招婿开始,对他无半分不好。当年他娘病重,求上我家门,像他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相貌,我看中的无非就是一个老实罢了。那个妇人我见过,跟他在乡下一块长大的,也是个可怜人,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人,才会答应让妻子出来做这种事。我带人过去时,瞧着院子里的摆设,他们还真像两口子,这些年我都没瞧过他脸上有那样的笑容。索性我就成全了他。”
  “他骂骂咧咧说我以后没人送终,我以后还真就一个人过着。我堂兄是林氏的族长,对我向来不错,就我手里这份产业,以后几个隔房的堂侄儿谁想要,总要与我亲近,也不愁以后没人养老。被人当唐僧肉,总好过被被白眼狼当成蠢货。”
  林氏说着要把丈夫扫地出门时的表情沉着而冷静,就像饭桌上吃腻了猪肉就换道羊肉似的。
  也是之前捅破了林氏丈夫私下偷偷做小动作的事,罗美娘才知道林家以前也是阔气过的,可惜家里父母都死得早,林氏不得不招婿。
  罗美娘不禁道:“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大夫,多年没孩子,不只是女人的问题,有时男人也可能有问题。”
  林氏想了想,摇头:“现在谁的问题都不重要了,我是招婿上门,觉得不合适了休了他就是。他在林家过惯了好日子,因为没孩子就想要典妾,以后回乡下重新找个婆娘,能生出来也算满足他的愿望了。”
  罗美娘想着,要是林氏一分家产都不给他,这人在乡下就是穷得叮当响的老光棍一个,哪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林氏离开之后,吃饭时,罗美娘还把这件事在饭桌上说了一回,主要是说给小姑子和高氏听的,林氏的洒脱,乃至于她整个人达到的这种境界,就连罗美娘见了也觉得佩服,女人就应该有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心气。
  甚至,还让罗美娘回想起自己在村里最后几日时和黄氏的种种斗气,如今想起来,就跟俗话说的,真是一孕傻三年了。
  黄氏不就是一只胡乱飞着寻找存在感的苍蝇吗,苍蝇这种生物千百年来都打不死的,只要自己把碗筷盖得严实,不动如山,叫她没有可乘之机,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再说,黄氏若是真的太过分,还有村长和村里的那些耆老呢,张家虽没有宗族,不过这年头讲究抱团,要是村里想处置一个人,各种村规民约压下来,就是官府也没办法。
  结果,罗美娘觉得自己从林氏身上悟到了不少东西,唐氏却感叹道:“看着挺俊的闺女。怎的这般轻率呢,男人又还没把小的带进门,不过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哪个男人不想着偷腥。”
  甚至,唐氏还直接跟张红果道:“以后你要说了人家,可不许这样。都一块过了这么多年了,就为点小事就不过了,真是把成亲当儿戏。”
  张红果连连点头,小姑娘过完年十三,在县里这几个月个子蹭蹭在长,如今也是小荷刚露尖尖角,对这些事也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
  罗美娘不禁为林氏说一句:“林姐姐这样的家底,这样的才貌,倘还是要屈居于一个平庸普通的男人,叫别的女人怎么活?叫我说,咱们女人不比男人,在世上还要艰难些,就更得有这份自强自立的心性。”
  唐氏摆手道:“管她呢,又不是咱们家的人。”
  要不是看林氏今日带了一个好消息上门,唐氏也不会唠叨这几句,她主要是心里担心罗美娘跟这种人接触太多,以后会不会也受影响;又一想,像她小儿子那样的人哪儿找去,又俊又会念书,儿媳妇眼睛也不瞎,肯定不会做这种捡芝麻丢西瓜的事情,便把林氏的事放下了。
  林氏是县里人,儿媳妇跟她多交往交往也有好处。别的不说,前头村人带着小吏进县时,就是林氏着人来通知的,还有去饭斋吃饭能打折什么的,儿子过了府试的消息也是林氏特地过来说的。
  唐氏是个实在人,又不是她那混账丈夫的夫家人,对林氏没那么多的敌视,跟林氏交往有这么多好处,傻了才会让儿媳妇跟她绝交。
  说一回林氏,罗美娘也差不多出了月子了。她年轻,月子又做得好,出月子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比没怀孕前略丰满一些。
  唐氏其实也觉得自己把儿媳妇伺候得不错,罗美娘月子时奶水丰足就是个铁证,她本来还想着等儿子回来夸一下自个儿的成绩,就是罗美娘一出月子就一点点瘦下去了,叫她心里还挺遗憾的。
  瘦那么快干什么。
  这一日,罗德金突然从铺子里跑回来,满面喜色道,“婶儿,妹妹,有个妹夫的同窗传信到铺子里,咱们妹夫中秀才了!现在是正经的秀才相公啦!”
  唐氏正好在洗尿布,立刻就站起来,嘴唇抖啊抖的,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到铺子里传消息,自称是张玉寒县学同窗姓邓,被罗德金从铺子请到家里说话也没有不耐烦。
  唐氏再确定一回:“我家二郎真中了?”
  邓同窗没卖关子,笑着作揖道:“给伯母道喜了,成绩前儿刚出来,张兄考中了廪膳生。”
  要说唐氏,刚才最着急问人的是她,这回真听到好消息,嘴巴咧开,喜得都不会说话了。
  邓同窗还在道:“前十名就能进入府学,府学可比咱们县学的资源好多了。我有事着急回家,张兄就叫我过来给他家里人带个信。”
  邓同窗说着话,心里也挺羡慕张玉寒的运气。他听说了,这回院试考卷加重了算术的题量,张玉寒别的科目只算尔尔,可在算术这一项,在县学里一向是独占鳌头,这运气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唐氏只知道儿子中了秀才,却不知道廪膳生是个什么意思。
  邓同窗又这样那样地解释了一回,待知道廪膳生以后每月都能有银子和廪米拿后,唐氏乐得差点撅过去,还硬是要留邓同窗在家里吃饭。
  邓同窗道:“我就不吃了,还有别人也托我去家里传消息,对了,张兄还让我给贵府带了信件和礼物,东西都在贵舅兄那里。”说完,邓同窗还瞧了罗美娘一眼,心道怪道张玉寒在外头考试还想着给家里带礼物,原来媳妇这么好看。
  罗美娘接过邓同窗递过来的一封信,打开看了一眼。
  才知道张玉寒府试和院试两回都挺险的,府试是吊车尾上了红榜,之后廪膳生也是正巧落在最后一名,信里还说他托邓同窗带了礼物回来。
  邓同窗带过来的两个大包袱已经放在桌子上。
  人走了之后,罗美娘打开了包袱,看着里头那套据说是府城特供、只此一套绝无仅有的大型木质宅院积木玩具,瞧着上头的品牌标志,不禁陷入沉默之中。
  唐氏嘴里却一直念叨着一两银子,罗美娘都怕她高兴疯了。
  她知道唐氏为什么这么看中这一两,前头他们不要村里的资助后,唐氏还念叨了好久,现在知道儿子每月都能有衙门发的一两银子和三斗廪米,她这股高兴劲再也压不住了。
  唐氏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还跟罗美娘道:“快清明了,这回肯定得回去给他爷奶上柱香,真是祖宗保佑啊!”
  罗美娘抱着闺女,也挺会奉承:“那我先去买好鞭炮,咱们在县里放一回,回村再放一回,叫大家都沾沾喜气。”
  “很是!”唐氏道。
  待到坐下来之后,唐氏看到罗美娘怀里抱着的小孙女,想到这两日众人都说着要取个什么名儿,灵光一闪,突然道:“妞妞才出生,她爹就考中秀才,咱们家妞妞的名字,就叫张秀儿!”
  唐氏此话一出,罗美娘立刻就喷茶了,她肯定不会同意闺女叫秀儿!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九章 
  张秀儿这个名字,唐氏一出口就被罗美娘反对了一把。
  不过由于没有合适正当的理由,唐氏还挺不服气的:“秀儿哪里不好,别人一听,就知道她是秀才家的姑娘,多有意义。再说,你给她取的小名儿妞妞也好不到哪里去,乡下一堆大妞二妞大妮二妮的,还不如我取的春花好听。”
  由于当初给孙女取小名时,唐氏已经被反驳过一回,如今儿媳妇再度质疑她的审美,饶是知道儿子现在正吃儿媳妇的软饭,唐氏也有些跳脚。
  罗德金见她们婆媳为个名字拌嘴,便打圆场道:“都行都行,秀儿也还行,听起来就秀气。”其实罗德金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不知道妹妹犯什么拧儿。
  罗美娘对着婆婆和哥哥看过来的不赞同的目光,顿时卡了一下,不过她也有些机灵劲,直接就拿男人出来顶缸:“我是想着相公都还没看过妞妞呢,他现在都是秀才了,肯定比咱们都有见识,可能他在路上已经把名字想好了,给闺女取名字总得听爹的。”
  罗美娘提起儿子,唐氏想着罗美娘说的也有道理,才算罢了,一时转而念叨起来:“也不知道二郎什么时候回来。”
  罗美娘道:“刚才那人不是还说廪膳生能进府学吗,相公回县里正好得经过府城,也不知道会不会顺路过去看看。”
  话题成功从“秀儿”这个名字转了开来,罗美娘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叫“秀儿”的闺女。
  总归这是个高兴事,唐氏说完后,便又想起罗美娘说买鞭炮的事,罗美娘一笑,拿钱让一旁的罗德金帮着跑腿。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足有两刻钟有余,罗美娘这回为了讨好婆婆也是下足本钱了,南大街的街坊邻居都过来打听是什么喜事,知道他们家童生老爷晋升秀才老爷的事,纷纷过来恭喜。
  连聂先生听说之后,都让家里小厮过来了一趟。虽然聂恒这回没中,但张玉寒也是从聂家私塾走出来的,如今也能算是聂家私塾的一面活招牌了。
  知道这是提拔儿子的先生家下人,唐氏也客气得很,几句话说得似模似样,还让人带话问聂先生好,说等张玉寒回来再上门拜见聂先生。
  由于唐氏的场面话颇有章法,聂家下人回话时也复述了一遍,倒让原本因为儿子没中、提不起精神的聂太太有些惊奇。
  要说还是高氏最灵光,琢磨着唐氏和妹妹都想着放鞭炮庆祝一回,东家有喜,铺子里能不能跟年前一样也做个零食大礼包,当时这个礼包卖得还挺火的。
  听高氏提起这一茬,罗美娘也觉得这个嫂子真是太牛了,比起她开铺子只是为了手头能松快点,高氏才是把满腔心血投入在零食生意上的人。高氏无时无刻不想着生意,也正是因为铺子里有高氏这么个能干机灵的人,罗美娘才能当甩手掌柜。
  生完闺女到现在,罗美娘只在初一十五客人太多时去过铺子里几回,她现在主要是拿技术和场地的分成,灶下和柜上都直接撒手了。
  见罗美娘也觉得这个点子不错,高氏立刻笑起来,打算趁热打铁,让男人明儿就回村里带一批编织篮子过来。
  直到午后,过来恭喜的人才告一段落,唐氏这股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婆媳两人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桌子,上头放两杯菊花茶,唐氏一整个早上说得喉咙都哑了。
  罗美娘一笑,觉得唐氏也是个实诚人,谁过来道喜她都要跟人唠嗑几句,可不就把嗓子说哑了。
  婆媳俩坐在一块,唐氏又老生常谈,唠叨起儿子什么时候能到家。
  人就是这样,之前不知道儿子考得怎么样,她烦恼的是儿子的成绩;如今知道儿子考中秀才,她现在又着急起还不见儿子回来的事。
  罗美娘不得不把车轱辘话拿出来说了一回,张玉寒离开县里一个多月,她其实也挺想早点见到丈夫的。
  婆媳俩说着话,罗美娘突然觉察到胳膊上有些湿意,她淡定地站起来:“我给妞妞换个尿布。”
  唐氏也没干看着,顺手就打了盆水进来,三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唐氏还往里面掺了一些热水。她以往最节省的人,如今灶下也时常煮着一锅热水。头回听罗美娘说的时候,她还觉得瞎讲究,如今倒自动自觉起来了。
  罗美娘摸到盆里的温水也是一笑。
  唐氏帮着把孙女换下的尿布放在一旁,继续和媳妇道:“二郎这些日子在外面,吃喝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都说穷家富路的,出门在外,也不知道他带了多少钱在身上,够不够用。”
  说完,偷偷瞧一眼罗美娘的反应,“他最爱吃肉,在外面也不知道能吃几顿。咱们在家里,咋样都能对付过去,可男人在外头就不行了。他一去还这么多天,不知道会不会饿着。”
  罗美娘一边熟练地给闺女换尿布,一边道:“娘放心吧。这回出门,我給相公装了二十两,便是想着,要是中了还得给报喜的赏钱,总不好手上太拮据了。相公又一路跟聂恒在一块,聂恒带了小厮,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饿着。”
  唐氏这才缓了脸色,她就是怕家里银子都握在罗美娘手里,她要不愿意给儿子花钱,唐氏也不好意思说她呢。
  儿子吃软饭的事,无论什么想起来,唐氏都觉得脸上臊得慌。不过,想想张玉寒以后每月都能从衙门拿钱拿米,唐氏又高兴起来。
  在县里住得多了,唐氏也知道,对农家来说,一两银子虽是大半年的开销,可在县里着实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再少,也是实实在在的一两银子,有了钱,儿子以后在外头交际买东西,也不会回回都得跟媳妇伸手。
  男人还是得有钱才有尊严呐。
  唐氏也颇有些乡下人的狡诈,还奉承起了儿媳妇:“二郎这孩子,也顾家,看出去一趟都没忘记让人给家里捎东西,换在以前都没这份体贴,你也是个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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