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大佬的金手指外挂/相公错拿金手指之后——灰蓝
时间:2022-11-08 17:23:48

  张玉寒瞅瞅媳妇,见罗美娘脸上都是笑意,也没介意他娘那一句纳小的,就把碗里剩下的两颗汤圆都囫囵吃下去了,他今儿还有事,吃完就说他今日走路去府学,把马车留给媳妇使的,说是这边的人就爱看人下菜碟儿,知道罗美娘出行都没车马,肯定要小看她。
  罗美娘对张玉寒的关心十分受用,就是马车她就不用了,柳家也有马车,今日柳二太太会等她一块过去,蹭一下柳家的车就够了。为了打肿脸充胖子就让张玉寒跑老远去府学,罗美娘哪会做这种蠢事。
  张玉寒还想劝她,罗美娘嫌他唠叨,就道:“你这两日不是要跑榷场吗,没马车你是打算两条腿跑着过去吗。”
  张玉寒昨日跟她道,府学教谕让他们几个北蛮话学得好的学子去榷场当翻译,因着这工作有些技术含量,衙门还会负责一日三餐,每日给五百文工钱。
  张玉寒说他可以蹭别人的马车。
  媳妇发了财后,家里的日子确实宽裕舒坦不少,但要说还有什么变化,除了多了辆马车又多了丫鬟外,其实跟之前也差不多。张玉寒自身也是如此,五百文并不算少了,他当初在聂家当长工,一月才八百文呢,有赚钱的机会当然得抓住。
  张玉寒还想继续说什么,罗美娘干脆把一旁的书箱塞他怀里,把人推出去了,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这么多遍,真个烦人得不行。
  罗美娘送完丈夫出门之后,回来看唐氏瞧她,以为是嫌她对张玉寒太粗鲁,就解释道:“家里就一辆马车,当然是谁更需要就给谁用,傻子都知道的道理,相公真是罗嗦。”
  罗美娘觉得自己这话其实挺正常的,可就是在唐氏看来,儿媳妇水灵灵的脸上那种半带嫌弃却情意满满的笑容,叫她汤圆都没吃完就觉得饱了。
  罗美娘瞧见她饭量不对还问了一句,唐氏嘀咕道:“哪还吃得下去。”这两人腻歪的,就这样儿媳妇还担心儿子不要她想去读书,真是吃咸鱼蘸酱油,多此一举。
  总之,一早上热热闹闹的,罗美娘就是上了柳家马车出发去女先生那里,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她心情好,一张脸就像会发光似的,还感谢了一回好意等她的柳二太太,顺便跟柳二太太的闺女柳兰兰打了个招呼。
  哪怕柳兰兰再不喜欢这位邻居家嫂子,也不得不在心里酸溜溜地承认,罗美娘确实长得挺好看的。
  其实罗美娘想去女学读书的事,柳兰兰一开始是没有多少感觉的。
  虽然吧,这年头,哪有已婚妇人还要念书的,她那些同窗里,到了年纪,基本上不用人提醒都是自动退学回家备嫁的。
  跟这些人对比起来,她这个邻居嫂子真叫一个标新立异。
  但这些跟她并无关系,柳兰兰稀奇一下也就算了,可自从知道她娘打算用她的东西出去当人情的时候,柳兰兰在家里直接就气哭了。后来又突然想到自家介绍个超龄同学过去念书,肯定会被人家笑话,种种原因加起来,柳兰兰才对罗美娘讨厌上了。
  这会儿见到罗美娘,她心里就嘀咕起来了,她娘不是说过这个张家嫂子都生出孩子了吗,一个生过孩子的乡下妇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
  别说,罗美娘长得杏眼樱唇琼鼻楚腰,身上隐隐还有种嫁过人的女子才能拥有的动人风韵,尤其是那把腰,才是柳兰兰的一半腰围。
  柳兰兰也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年纪,长得也普普通通的,如今还在发育阶段吃得多,人也胖,坐在罗美娘隔壁真是被比成渣了。
  看罗美娘打了个招呼坐过来,她立刻就往内挪了两寸。
  柳二太太看闺女这样,面色就有些不好了。
  说来,柳兰兰不愿意跟她交好,罗美娘也没热脸贴冷屁股的意思,就是柳二太太袖子下不知道掐了这小姑娘多少下,可柳兰兰愣是一声不吭,罗美娘想想就为她觉得痛。
  马车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就在一户青砖青瓦的雅致屋舍前停下了。
  之前罗美娘已经听柳二太太说过了,女先生姓徐,住在离柳枝巷不远的青梅巷里,家里已经有六位女学生,要是再加上罗美娘,就是七个。
  见到徐先生之后,罗美娘还诧异了一下,这位徐先生说是四十岁的年纪,跟唐氏和李氏一样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余龄。
  这保养技术可真是够好的。
  徐先生自我介绍是省城徐家的旁支姑娘,罗美娘这么大也就到过府城,哪里知道徐家是那户人家。
  不过罗美娘有个好处,遇到自己不懂的事情,她总能不动声色,叫人觉得她似乎真懂了一样,此时她就发挥出这种技能,很认真听徐先生说完。
  徐先生早就听柳二太太说过罗美娘的情况,并未对她已婚身份入学表现出多少稀奇,一双眼睛极为淡然宁静,介绍完自个之后就问了下罗美娘会些什么,知道她在家会和丈夫学习,算术极好,如今就是四书五经也开始看了,就道:“女子不考功名,我这里四书五经并不是主要。”
  罗美娘当然也知道,她笑道:“主要是外子学习,我也跟着闲翻几页罢了,并不是兴趣爱好。不瞒先生,我想进你的女学,主要是想学些技艺才能,还想学点规矩礼仪,这些以后与人交往,倒是能用得上的。”
  听她简单说完,徐先生微微点头:“要是你想学这个,并非难事,我这里的课程不少,规矩礼仪、女红厨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茶道品酒、赏析玉石、风水装潢、岐黄医理……我都是略通一二,虽不敢称大家,但指点一下学生还是够的。”
  徐先生每说一样,罗美娘的眼睛就亮起一点,她心道,要是这位徐先生当真是这样满身的本事,这四十两银子花得便值了。
  罗美娘虽然不算抠门,不过遇到这样全方位什么都会的先生,也难免想要把她身上的本领都学过来。
  徐先生见罗美娘眸光发亮,想想就道:“我看不如这样,你暂且学习几日,若过了这几日,我觉得你尚可教导,咱们再签教习契约;你也好趁此机会,瞧瞧课程你是否能接受。”
  徐先生的意思,翻译一下就是说她先瞧瞧她聪不聪明,要是她太笨了,那她宁可不要这几日的束脩费,也不想叫她出去败坏她的教习名声。
  对自己,罗美娘还是挺有信心的,虽然她上辈子琴棋书画一样都没接触过,不过女学里这些学生,过来启蒙时不都是孩子一个吗,难不成她连个孩子都比不上?
  于是双方说定之后,徐先生就把她引到课堂里,跟其他学生介绍了一下。
  上午两个时辰的课之后,罗美娘就觉得徐先生的女学她非进不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徐先生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她说起典故来信手拈来,意思表达十分清楚,就是一些枯燥的理论,经过她嘴里说出来,也很容易让人听得沉迷。
  尤其是这节课是书法课,罗美娘这两年练字不少,就连陈学官也说过她字不错,罗美娘自我感觉也挺好的,于是听得也很认真。
  徐先生说到书法学习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追求点线的平正,只要能端端正正写出来,就算是成功了;第二个阶段则是变化,这种变化是字体点线间一种动态的特殊姿态,所谓的技巧外露就是如此;第三阶段则是绚烂过后,尽量把笔法中的技巧消解到让人看不出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回复到一开始的平淡状态。
  罗美娘突然就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她近来觉得自己的书法有些停滞不前,却一直不知道什么原因。
  听完徐先生的讲解后,她心里就琢磨着,这应该就是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的壁太厚了。书法要出成绩实在不易,按照徐先生说的,要踏上第三阶段,非得有天赋和极为刻苦的练习时长不可。
  柳兰兰在外头等她,罗美娘便收拾了桌上的文具,和徐先生告辞回家了。许是因为她年纪大,又是头一日,其他女学生们虽然对她好奇,除了打招呼之后,便无人跟她示好,罗美娘也不在乎,这一上午有所领悟,她便很高兴了。
  马车上,柳兰兰还是一言不发,显然打算用行动表示跟她划清界限。
  罗美娘处于思考之中,刚才徐先生留了一份课后作业,让他们写一份心得体会,她听完这一上午的课,并不觉得如何难,打上马车时就开始在打腹稿,就是柳兰兰找她说话,罗美娘也没空聊天。
  待得罗美娘回家,唐氏很是问了一番她上课情况如何啥的,罗美娘消受了一番婆婆对她的关怀后,便回屋做作业了,搞得唐氏心里不住嘀咕,觉得儿媳妇才像是要去考科举的那个人,就是张玉寒回家时,也没这样立刻就摸进屋里看书。
  罗美娘思路如泉涌,很快便写完作业,赶在晚饭前还和闺女玩了一会儿,这才进灶屋做饭。
  由于心情好,她看灶下炖着大骨头汤,还把离开村里时罗村长送的山菌拿了些出来。
  过完年到现在也快大半年了,村人送的山货都吃得差不多,当时送行时,各家都是挑了好的送过来,罗美娘这些日子每回炖汤都爱放些干蘑、木耳之类的。
  上辈子时,蘑菇和木耳好些都是养殖的,再没有这股天然的鲜香味。
  罗美娘把干菌泡开之后直接扔进陶罐里,汤味鲜得不得了,她一晚上就光喝汤了。
  天气渐冷,晚饭喝一碗暖呼呼的骨头汤也挺舒服,唐氏在南山村住了大半辈子,也道:“咱们村里这些干菇味道最好,尤其是这种长在柳树下的,别看长得丑,最好吃不过了,村长对你们也是实诚,一口袋全是这种菇。”
  罗美娘有些惋惜:“就剩下一点了。”
  唐氏笑:“等过年回村,咱们跟村长多要点。”这种菇不仅好吃,药铺收价也高呢。
  最后汤罐子里勉强给张玉寒留了一碗,其他都分掉了。
  张家并不是刻薄的人家,唐氏虽然抠门,可早上煮汤圆也没把丫鬟的份漏下,就是这汤,也有麦苗和小米的份,这两个丫鬟看主家都喜欢,居然还分给他们,都是感动得不行。
  张玉寒今日回来得晚,到家时都快一更天了,他在外头已经吃了饭,喝汤时就问起罗美娘今日情况如何。
  罗美娘重重点头:“徐先生这四十两束脩确实是挺值的,一点不亏。”
  张玉寒心道比府学都贵的学费呢,要是没有几斤几两,等闲人哪敢开这种口,不过他媳妇也不是一般人,要是这位女先生没有真材实料,罗美娘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五章 (改错字)
  夫妻俩其实私底下都有点话唠属性,就张玉寒喝汤泡澡的功夫,罗美娘已经把今日上午徐先生上课的内容都复述了一遍,张玉寒和她成亲那么久,就没见过她说起谁来是这样双眼发亮、面色红润似火的状态。
  他心道这徐先生看来还真不能小看,就他媳妇这股劲儿,以后家里怕是有得说她了。
  就是一晚上都在聊徐先生,张玉寒也想说说别的话题,转换话题最好的法子,当然是——
  罗美娘话说了一半,嘴就被堵上了。
  张玉寒亲完之后,看着媳妇不解的眼神,哼道:“媳妇你夸别人夸了这么多句,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夸过我?”
  罗美娘估摸着他是忘记徐先生是个女的了,就提醒他一回,这醋喝的,真是没道理。
  张玉寒也不管有道理没道理,反正他就觉得这个话题听腻了。
  罗美娘想了想,凑过去在他耳垂下亲了一口,这一口就跟信号的,男人眼睛都发光了,揽着她腰杆,谨慎地问:“行了?“
  罗美娘点点头,她出月子大半年了,说起来禁绝房事这种不人道的事情,一开始是张玉寒提出来的,她怀孕那时,张玉寒就问过大夫,知道越晚那啥,对她身子越好,于是他就一直憋着,哪怕有时候擦枪走火,到最后张玉寒也能自个喊停。
  罗美娘有时都嘀咕自己真是嫁了个忍者。
  不过忍得太久也不是好事,男人被压抑许久的火被撩起来,直到三更天,屋子里的油灯才被点起来。
  张玉寒摸黑去灶下打盆热水,回来又任劳任怨帮她擦洗,他高兴时什么都好说,想着媳妇爱说徐先生,还问她去女学就这么高兴。
  这是不用说的。
  罗美娘是真的觉得徐先生十分厉害,她是从开始教张红果学字才把毛笔字捡起来。
  那会儿张玉寒经常从外头带些宣纸回来,找的借口也稀烂,一会儿说是抄书时书斋老板多给了宣纸,他抄完剩下了;一会儿又说在文墨斋买书时掌柜送的添头啥的。
  这年头,纸贵得不行,张玉寒也就忽悠他们这群不爱逛书斋没见识的,要是家里再多个读书人,他这借口早就被拆穿了。
  那会儿觉得自身水平不够教导张红果,罗美娘便开始有意识地练字。先是摹帖,拿纸蒙在字帖上一笔一划描画;再是临帖,自个揣摩字形变化,独立写在纸上,这么练习之后罗美娘也觉察到自己的字极有进步,可再后来,就是再怎么写,进步空间都不大。
  其实她之前对这事也没在意,罗美娘平日练字,也就为消磨时间,到底没那么多想头,如今正正经经上了课,她却真的想看看自己练下去能有多少进步。
  罗美娘啪啦啪啦说着自己的种种感悟,为了抢回媳妇的注意力,张玉寒也主动说其实自己也有差不多的感觉,尤其科举考试讲究卷面,书法好看是一个十分占便宜的加分点,所以他自打考中童生之后才会每日腕上悬物练□□之为了把徐先生挤出话题,真是十分努力了。
  罗美娘听他说完之后,觉得挺神奇的,在书法的瓶颈上两人居然也有共同语言。
  她其实也不是看不出来男人不想聊徐先生,不过,成亲最大的好处就是多一个永远不能拒绝你的树洞,她不说出来难受,就忍不住了,想想男人今日去了榷场,便问他今日怎么样了。
  终于换了个话题,张玉寒肉眼可见的热情高涨:“那边挺多本朝商贾和北蛮人,还有驻军在那边,一般都是商队结伴出行,很少有人自个过去。”
  而今日阵仗其实还挺大的,张玉寒原本以为只是帮衙门官员做做翻译,谁知道知府大人也过来了,大官出行都有仪仗,一路上还敲锣打鼓的。
  北阳府这边的知府年纪颇大,六十多岁,张玉寒上前拜见,许知府还勉励了他们几句,说是北阳府这边虽然不如内地繁荣,可自有好处,叫他们这些学子,也要好好努力,以后为地方做贡献。
  张玉寒同罗美娘吐槽道:“再看不出来会是一拍脑袋把买扑名额给吴家的那种人。”
  之前媳妇发的那注财,其中还有一个铺子和一百亩地,两口子私下也商议过要如何处置。
  田地让之前的佃户继续种着就是,铺子罗美娘却不打算继续开了。经商就是这样,不怕山遥,不怕路远,就怕当地官府脑子不清楚。之前吴家的事便说明府城水深,张家不过小门小户,也没有这种能力打点好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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