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大佬的金手指外挂/相公错拿金手指之后——灰蓝
时间:2022-11-08 17:23:48

  那会儿村里人把张玉寒当县令幕僚跟她说了之后,唐氏就在心里嘀咕,不过就是个幕僚,她儿子以后要是考过乡试,就能是县令。
  见到小儿子,唐氏嘴里的话就一直没听过,还是张大福忍不住插了句嘴,问张大郎怎么没跟着回来。
  罗美娘看一眼嘴巴立刻闭上的张玉寒,对公公道:“大哥不想坐我们的马车,跟别人一块回了。”
  张大福点头,知道关于张大郎的话题这会儿不受欢迎,也没继续问下去。
  反正今日回村里的不止小儿子,他现在都听到张红果在外头跟人说话的声音,在闺女嘴里问事情,总比问老二两口子简单。
  一时母子俩说过话,唐氏见他们带了不少东西回来,便让他们先回自家洗漱,待会过来吃饭。
  罗美娘之前还在家里住了几日,张玉寒是实打实的一整年没回家了。见屋子里有些红色的窗花还没被撕下,还感叹说看见这窗花,就想到他们刚成亲的时候。
  罗美娘看他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觉得他心理素质是真的好。
  要知道就连她这些日子被张玉寒影响的,也有点草木皆兵了。
  这人日日出入县衙门,每日做了些什么,回家总爱跟她念叨一回,罗美娘这些日子从他嘴里知道了每日弓兵们的训练计划,剿匪时的种种细节,还有敌人来袭如何应对的流程步骤,当一件事情每日都在落实到实际行动,罗美娘的真实感就多得多了,也日渐有些紧迫感。
  张玉寒却还是一直按部就班的。
  张玉寒把屋子逛了一圈之后,丫鬟就把热水送过来了,张玉寒一边洗脸一边跟媳妇商量,他们今晚能不能自个开火,不去隔壁吃饭了。
  罗美娘笑眯眯地看他:“你说行不行?”她刚才过来前,都看见唐氏把吊在屋檐准备过年吃的鱼拿下来了,是肯定要过去的。
  张玉寒就叹了一声。他是真不想看他爹那张脸。看到那张脸,他就想起当初他爹是怎么对他的,不管犯的是大错小错都要挨揍,张大福就从来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可现在他大哥累得老张家被人指指点点的,他都没看他爹对他哥动过手。
  这种区别对待,让他刚才进门到现在除了叫爹,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这一顿虽说是接风洗尘,可饭桌上两父子从头到尾就没交谈过,罗美娘也不管,她是真饿了,比平时还多吃了半碗饭。
  唐氏道:“在路上就是吃不好喝不好的,吃完饭赶紧回去休息。”
  她原来还想跟罗美娘说说上回他们去镇上怎么跟钱家人谈的,这法子是罗美娘出的,还挺好用的,唐氏也想继续问她讨些主意,别的不说,黄氏现在还在合山错娘家住着,这事一日没解决,她这心里总记挂着。
  可这会儿看儿媳妇面上带着倦色,想着后头时间还多的是,唐氏吃完饭就打发小两口回去了。
  罗美娘是真的累了,外头夜色深沉,张玉寒去了村长家,她只着里衣斜靠在炕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油灯突然晃了晃,一阵冷风从门帘子吹进来,叫罗美娘顿时惊醒。
  罗美娘抬眼是见到张玉寒,才松口气。
  “咋了?”张玉寒脱下外衣,从炭盆上温着的热水倒出一点洗手。
  罗美娘就说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北蛮人大过年的偷袭过来,不少村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她正在梦里的村庄转悠时,张玉寒就把她吵醒了。
  张玉寒吹灭油灯,伸出胳膊把媳妇抱在胸前,道:“没事,今晚做噩梦的不止你一个,我看村长也不会有啥好梦。”
  “……”这是人话吗,刚才的噩梦还有余韵在身,罗美娘缓了一会儿,才问他跟罗村长说得如何了。
  张玉寒打个哈欠,说跟郑县令怎么商量的,对外头人就是怎么说的。
  这些日子征了不少弓兵,郑县令每日都会派人在县里县外到处巡视,也是怕各村壮丁被抽了大半,只剩下老少妇孺会出事。
  可随着时间推移,郑县令渐渐不信他,弓兵队现如今也解散了,各村如何防守就要靠自己。
  徭役最后一日时,郑县令按照之前的计划,把各镇村的人叫过去,南山村这边出席的人是罗村长的侄子罗德水。
  照着前头商量的,郑县令说是接到消息,这几日会有山匪袭击村庄,目前不知道是哪个村,不过各村过年期间都要警醒才行。
  其实要是他没去找村长,罗德水明日回村,罗村长也会知道,张玉寒提前一日告诉村长,主要是想让村里做好准备。
  这回的徭役包了日常三顿,工钱却不多,村里好些都是穷人,从县里靠两条腿走回村,回村后有多累也能想像,到时候总得休息两日,张玉寒却希望村里的巡视从今夜就能开始。
  好在罗村长听完他的话,也知道事态严重,连夜把罗氏的族老都找过去,安排人巡村。
  因着罗村长的效率让人十分满意,张玉寒把事情巴拉巴拉跟媳妇说完,也安心睡过去了。
  罗美娘靠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她转过脑袋摸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这么近的距离张玉寒的五官轮廓十分清晰,她特意瞧了瞧他眼下,一点黑眼圈的迹象都没有。
  罗美娘想想还真是挺佩服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头上,他办起事来还是有条不紊,似乎把事情安排好了就一切都不怕。这种心态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明儿便是年三十,还有不少事情要忙,罗美娘闭上眼睛也睡过去。
  一夜无梦,醒来时外头天光大亮,一早难得的出了太阳,阳光透过窗缝照射进屋里,在地上形出一道金黄的明线。
  外头麦苗正在敲门,罗美娘穿好衣裳出去,就听见麦苗说,村长家来人让张玉寒过去商量事情,罗美娘正想说话,就听到外头十分热闹,隐约还有拴柱叫爹的声音,她想着应该是服徭役的队伍到村了。
  麦苗正在等她说话,罗美娘就让麦苗先把热水和早饭送到屋里来,自去把张玉寒弄醒。
  这会儿,罗村长家里头,在村里教学的刑念山,罗氏的各位族老,还有满脸胡须渣子的罗德水都在椅子上坐着。
  今儿年三十,明日便是正月初一,众人却没有多少过年的喜悦。
  罗德水安慰罗村长道:“大伯,我们这些日子的训练都是秀才公安排的,县太爷对他信任得很,有他在我们村里,总不会出事。”
  罗村长道:“你再跟我说说,县太爷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罗德水就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其实前日郑县令话一出口,他就吓得够呛,好在之前也是直面过山匪的,才没出丑。吓成那样,他当时都没全部听完,这会儿能说出来,也是因为刚才自家大伯刚说过一回的缘故。
  罗德水如今是真庆幸张玉寒是南山村人,不过就他那七零八落的记性,肯定出事。
  作者有话说:
 
 
第七十二章 
  罗村长也是着急上火才会想跟侄子再对一对。
  打从罗氏一族搬到南山村,三十多年来都是风调雨顺,太太平平,罗村长头回经历这种生死大事,也是想要谨慎一点。
  知道自个侄子不靠谱,罗村长也就没有再问了。
  刑念山在村里这一年,经常跟村长喝茶下棋,见得多了,也熟悉,这会儿就安慰他道:“县太爷能把消息告诉德水他们,可见已是有所准备,而且这么多村子,也不一定就倒霉来了咱们村,只要咱们警醒些,总不会出事的。”
  在刑念山看来,眼前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了,村里青壮刚刚在外头训练了一回,血气犹在,哪怕山匪突然过来,也不是没有抗争之力。
  他心道,北关县这一任县太爷委实是个靠谱的,恐怕早就知道会有山匪之患,才会在腊月时征徭役把人拉去练兵。
  罗村长还是叹了一口气,他是罗氏族长,又是南山村的村长,考虑的就要多一些。
  什么样的山匪会在大过年的下山劫掠,都是那些真过不下去的亡命之徒,到时候进村了,肯定会比平时更加凶恶。
  虽然就跟刑念山说的,不一定会到南山村,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有万一发生,村民都是庄稼人,哪能干过这些刀下舔血的凶人。
  罗村长的担心谁都能明白,一时间堂屋里俱都十分安静。
  张玉寒过来时,就看到众人都皱着眉头,一幅心情沉重的模样。他顿了下脚步,心道,一伙山匪都是这样,要是让人知道防的不是山匪而是北蛮,怕是从今日起,众人都要吃不下睡不下了。
  张玉寒却是一点都不纠结,他自觉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是相当没包袱,直接就问村长要如何安排人巡逻,还有回来的这批人每日的训练计划。
  这样的时刻,张玉寒一幅极有把握的模样,让与会的众人都有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罗村长吸了一口气,道:“正要商量呢。”昨夜太晚,村长只是叫了几个亲近人在村口村道巡视,今日把大家都找过来,才是真正讨论事情。
  可堂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出声。
  罗氏族老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帮着族里调解调解矛盾还成,这种大事就出不了主意。
  就是刑念山,有童生的功名,可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仗。
  要是平时,不懂装懂无所谓,涉及到山匪,还是得听懂的人安排,所以大家都把眼睛看向张玉寒。
  这些都是张玉寒思考过,且烂熟于心的事情,他也没推辞,道:“我想着,离村三里内都要安排人手巡视,人要挑胆大心细的,万一遇到敌人,不能只会大喊大叫,到时候五人为一队,每天派五队外出,三队在村里待命做准备,大家轮流着来,也别都指望这回服徭役这一批人,事关阖村安危,谁家都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这话众人听了都点头,刑念山想想道:“这些日子学生们给我送了不少腊肉,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就捐给村里的巡逻队吧。”
  刑念山说完,几个族老也分别表示要捐钱捐物,一轮捐献话题之后,气氛又归于静默。
  张玉寒见众人还是有些放不下,就开玩笑道:“大家都这么说了,我也得表个态,我们家就我们一家三口,没人可出,刚才出门前我把我媳妇的私房钱偷了十两出来,给村里巡逻队买肉买药,”
  罗村长:“……”
  前头别人正经得不行,张玉寒后头立刻就变了个画风,这话说的真不知道让人怎么接。不过,毕竟是捐钱,罗村长想想还是感谢他对村里的付出。
  有张玉寒这么插科打诨一回,与会的人确实放松了下来,放松之后,就时怎么安排巡逻的事,其他人也纷纷出了主意。
  这个说谁家几个儿子都会弓箭,进巡逻队肯定有优势。
  那个说不如和隔壁村的商量合作,他们村正当年纪的男丁也就一百多个,不知道山匪会有多少人,众人拾柴火焰高,还是合在一起有优势。
  一人计长,两人计短,堂屋里坐了七八人,不一会就把巡视计划讨论出来了。
  张玉寒插了句嘴:“日常训练也不能松懈,只要不下雪,每日都要在村道上集合,德水大哥练兵时最认真,我看就由德水大哥带领训练队伍,村里没事的人,也都过来跟着一块练习。”
  听到张玉寒这话,罗德水真是受宠若惊,还想推辞,说是这回一块训练的人不少,哪能让他当这个头儿。
  张玉寒道:“德水大哥就别客气了,我这些日子看来看去,就属德水大哥精明能干,再说德水大哥要是不好,村里这回服役的人这么多,县太爷怎么会只把叫你过去?”
  罗村长也跟着劝了两句,罗德水是他侄子,由侄子挑大梁他也安心。
  罗德水矜持了一下,便答应下来了。
  能获得肯定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件高兴的事,此时罗德水脑子里想着武备官喊口令让他们一群人做动作时的情景,心里也有些热血沸腾。
  商量好巡逻和训练计划,张玉寒又想了一招,把村里的猎户召集起来,在村子内外做些陷阱,放一些村人才知道的记号,只要不是村里人,就坑他没商量;另外再找些人,去山上探探路,找个地方放些米粮炭火之类的,倘若真出事了,村里老少也有个撤退的地方。
  基本上这一下午,张玉寒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拿出来讨论了一遍,他这样一派镇定,考虑得又十分周全,无形中也让人多了不少勇气。
  商量好事情之后,罗村长便把村里男丁都召集过来,打算把消息告知众人顺便分配任务。
  不过这件事,大家知道得也差不多了。
  那啥,罗德水就是个大嘴巴,一路上已经把郑县令说的事情泄露得七七八八,随着服徭役队伍的回归,一早上的功夫家家户户都在说这件事。
  唐氏目送丈夫儿子出门,就跑过来问罗美娘这事是不是真的。
  唐氏也是精明,要说知道消息最多的,整个村里肯定就属张玉寒这个新鲜出炉的县太爷幕僚。老二两口子又一向无话不说,罗美娘一定也知道这事。
  从罗美娘嘴里证实之后,唐氏恨恨地骂了两声:“都是丧良心的东西,叫人连年都过不好了。”刚才她都在准备年夜饭了,这时候传来这种消息,真是叫人大年夜都吃不下。
  罗美娘道:“幸好也是过年,家家户户东西都准备齐全,不用再跑镇上集上买去,这时候出去最危险了。多了这件事,今年估计也不会太多人出去走亲访友。”
  唐氏摆手道:“跟咱们家无关,咱们家就没有别村的亲戚。”其实还是有的,往年张大郎初二都要陪黄氏回娘家,今年夫妻俩看着都要散伙了,唐氏连礼物都没准备。
  无论山匪来不来,眼下都是把年过了要紧。
  今日的年夜饭,大家吃的都是没滋没味。
  罗美娘把碗里最后一口鱼肉吃完,放下筷子。今日家里人人都在饭桌上,就只缺了个张大郎。
  头两日的巡逻排班是大家都唯恐不及的,除了刚回村太累外,年三十和正月初一都是大日子,谁都想要阖家团圆。
  张大郎却是一连把年三十到年初三的巡逻任务都报上了,显是不想跟家里人一块过年。
  唐氏也硬气,儿子跟他们置气不吃年夜饭,她也不让孙子去叫,就想看看张大郎能坚持多久。
  吃完饭之后就是守岁了,守岁时比吃年夜饭还少一个人,张玉寒饭刚吃完,就被村长叫走了。
  罗美娘带着两个丫鬟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烤栗子吃,火钳子在炭盆里不断扒拉,耳朵却一直竖起来听着外头的动静,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有炮仗声,想着大家肯定都被山匪要来的事吓懵了。
  孩子是最会察言观色的,村里气氛紧张,拴柱和铁牛守岁也不敢跟往年一样大声嚷嚷,都坐在炕桌旁听大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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