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顿饭
阿拉贝拉的样貌和行为举止着实吸引了一大堆人的目光。
他们认得刚才进去的可是塔浦最富有的宝石商人，不由得用灼热的视线盯着阿拉贝拉肩上扛着的袋子，心思各异。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矮小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热情地跑向阿拉贝拉。
他试图搭话：“这位美丽的小姐，看您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来塔浦，您还有什么需要吗？我可以为您解答您关于塔浦的一切疑问！”
阿拉贝拉停住脚步，问：“哪里可以买种子和香料？”
男人的眼睛精明地乱转，讨好道：“我知道！我知道！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来为您带路吧！”
阿拉贝拉点了点头，这样确实能节省不少寻路的时间。
男人喜滋滋地带领阿拉贝拉穿过街道，来到一处店铺前。
“美丽的小姐，您看，这是我们塔浦香料最齐全的地方了！”
阿拉贝拉打量了一下店铺，各种香料分门别类地归纳在不同的地方。除了香料，还卖有果蔬和餐具，看起来是一个功能很多的店铺。
矮小的男人进店去和店主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店主人很快就笑脸相迎了出来。
“美丽的小姐，欢迎来到摩西杂货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要香料和果蔬的种子。”
店主人邀请阿拉贝拉进店选购：“小姐，请问您要什么香料和种子呢？我这里因有尽有，是塔浦种类最齐全的杂货铺了。”
阿拉贝拉不懂香料，只知道有了香料后，食物的味道会更加丰富美味，辨别香料和如何使用这些香料调味，是她仆人的事。
“都来一些。”
店主人连忙招呼着手下的人为阿拉贝拉装香料，还不忘介绍道：“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认识一队远行的商队，他们答应我们为我们带回很多奇异的香料。我们这里前不久才到了一批东方的香料！就连王城里也不一定多见呢！”
店主人话锋一转，笑道：“所以这价格嘛，会高上许多。”
阿拉贝拉皱了皱眉，不太理解这个“高上许多”的“许多”到底有多少，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出来时宝石带少了。
店主人看见阿拉贝拉皱眉，赶紧朝手下人使眼色，将装好的香料放在阿拉贝拉面前，道：“您看这些够吗？每种香料都为您选了一些，品质绝对是塔浦最好的！”
阿拉贝拉对这些香料很满意，但是并不清楚价格。
“多少钱？”
店主人赔笑道：“总共20个金币。”生怕阿拉贝拉因为价格太高而不买，还接了一句，“您也知道，从东方带回来香料，路程长，困难重重，商队也……”
阿拉贝拉松了口气，她的金币足够支付，她可不想白跑一趟。
身为一条龙，遵守这些人类制定出来的规则，还真是困难。以他们龙族来说，谁强，这些东西就能归谁。
“可以。”
店主人双眼放光，眉飞色舞地继续他的生意：“这边果蔬种子也每种为您装了一些，看您这么爽快，原本3个金币的种子，我就收您1个金币好了！”
一个金币对阿拉贝拉来说，确实是属于微不足道了，她点头同意，从袋子里拿出金币交给店主人。
店主人喜笑颜开地接过阿拉贝拉递过来的金币，笑得合不拢嘴，亲自送阿拉贝拉出店门。
“美丽的小姐，您真是太善良了，愿神保佑您。噢！您竟然能将这么多东西一起扛起来，简直是神迹啊！期待您下次再来摩西杂货铺。”
阿拉贝拉加快脚步，不想听店主人的唠叨。
却不想出门时撞到一个人。
那人留着长长的白花花的胡子，被撞倒在地上，压住一大撮胡子，正想颤巍巍地想爬起来。
阿拉贝拉有点人类的同理心，但不多。
这个人同时也撞到了她，但她太强大了，没有被一个弱小的人类撞倒而已。她并不觉得对这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有什么愧疚感，事实上，论年龄，她更大一些。
她正想绕过这个人，杂货铺店主人却猛地开口了：“你怎么回事？！撞到我家尊贵的客人了！都给你说了不要再来我的店！”
训斥完白胡子老头，店主人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向阿拉贝拉赔笑道：“美丽的小姐，您没事吧？”
阿拉贝拉惊奇于店主人的变脸速度，对她来说，这是怎么也学不会的。
白胡子老头终于慢慢站了起来，哭诉道：“你们抢了我所有的香料！简直是一群恶魔！神会惩罚你们的！”
街上的人被这边的吵闹声引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杂货铺店主人的脸色拉了下来，反驳道：“什么叫抢！是你们拿不出钱来，我们出的价更高而已！这可是公平的交易！”
白胡子老头指着杂货铺店主人，愤懑不满：“那是我委托的的远行商队！最后却是你们得到了香料！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店主人看着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人群，一边脸上僵硬着笑容对人群表示抱歉，一边压低声音对白胡子老头说：“是你没有按时结清费用，管我们什么事？你那个小破魔法店还能开着就该高兴了，走走走，别来找事，耽误我做生意。”
白胡子老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阿拉贝拉对这场闹剧并不感兴趣，扛着一堆今天的战利品，灵活地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她还得回去检查下她的仆人有没有认真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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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贝拉飞回林地时，正好逮住她的仆人在偷懒。
路尔正坐在树下休息，被头顶突然消失的光线一惊，抬头就对上红龙遮天的龙翼和一双快眼喷火的硕大巨龙眼睛，吓得一哆嗦，立刻站了起来。
阿拉贝拉慢慢降落下来，将龙爪抓着的战利品放在草地上，看着此刻心虚不已的路尔，十分不满：“解释。”
路尔自知理亏，支吾半天：“我、我有在好好锄地，但是太饿了，已经没有力气了。”
阿拉贝拉检验了一下路尔这半天的工作成果——一小块锄得坑坑洼洼的地。
再次不满于她的仆人，话也不由得密集了起来：“锄了半天才锄了这么一小块，能用掉什么力气？居然还说饿了？你是我的仆人，难道还要我来伺候你吗？”
路尔盯着脚尖，无法反驳。
一天之前，他还是刚过成年礼的没经受风吹雨打的向来娇生惯养的吃穿用度最好的帝国唯一的王子，现在居然在干锄地的活，还被一条龙这样训斥，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
阿拉贝拉说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更要紧的事，她将爪子旁边的袋子往路尔那边推了推，示意路尔打开。
当然，金币袋子除外。
路尔按照阿拉贝拉的指示打开，看见里面各式各样的香料和种子呆住了。
阿拉贝拉吩咐道：“你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将这些种子栽种好，这片林地很大，不用担心地方不够。”
路尔默默扎好袋子，他觉得这条龙的想法并不现实，但是红龙正在气头上，他一点都不敢反驳。
他只能在心里无助呐喊：可恶！居然让他锄地！还让他种地！
阿拉贝拉作为一个自认为很好的主人，对于仆人的一些需求，还是可以满足的。她不满的是，这个仆人效率这么低，居然还敢偷懒！她像之前一样，用尾巴捞了几条鱼上来，作为他仆人的午餐。
在路尔自给自足制作午餐的时候，阿拉贝拉困倦地伏在草地上休息。
路尔本来已经快吃完这纯天然的、没有调味的，并且还有一点点腥味的烤鱼时，突然想起阿拉贝拉带回来的香料，眼睛顿时一亮，准备在最后一条鱼的身上试验一下，他已经能想象到加了香料调味后的烤鱼有多美味了。
路尔十分艰难得对照着阿拉贝拉之前给他的“宝物”，上面尾页有记载各种香料的名称和作用，不然，他这个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王子也辨别不出这些香料。
路尔坚信自己第一次加了香料的烤鱼是成功的。因为，旁边伏地休憩的红龙，已经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烤鱼。
他小声强调：“这是我的烤鱼。”
红龙继续盯着他。
路尔本来想往嘴里送的烤鱼顿在原处，被迫转了一个方向。
“您想尝一尝吗？不过，这是我第一次……”
阿拉贝拉已经不耐烦地用龙爪点了点草地，催促道：“过来，我勉强尝一尝。”
路尔：“……”
阿拉贝拉吃完后，砸吧两下嘴，回味道：“可以，已经到了下等的水平了。”
路尔：……这么难吃，你之前还吃那么多。
他身为一个从来没做过这些累活的王子，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阿拉贝拉只要吃得满意，就容易心情好。她对这个仆人在厨艺上的进步很是满意，暂时就不追究仆人低下的锄地效率和偷懒了。
只见阿拉贝拉制作的那些黄金工具自己飞舞了起来，开始在地上耕作。
阿拉贝拉感受到她仆人惊奇又好奇的眼光，不以为意地甩了甩尾巴。
“这些工具可以自己锄地吗？！”路尔震惊地问。
阿拉贝拉懒洋洋地回答：“当然。我亲自制作的工具，怎么可能是你们人类那种摆在货架上的普通工具？”
身为人类，只见过普通工具的路尔耳尖微红。
他不得不承认，红龙确实很强大。
第6章 第六顿饭
得知黄金锄头能自己工作后，路尔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他只需要在旁边当个监工，规划规划土地的布局，再将作物种子撒在锄好的地上，自有黄金工具做其他的杂活。
于是，他一边偷偷看阿拉贝拉的脸色，一边悄悄坐在树下休息。
反正，这些工具能自己锄地。
阿拉贝拉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告诫路尔今天要将种子栽种好。她没有兴趣待在这儿看她的仆人是怎么工作的，她要回去清点她的宝物。
阿拉贝拉的龙穴很大，路尔见过的只是很小一部分。
不过，越往深处越黑暗，空气也更稀薄，阿拉贝拉通常用来放她收集的宝贝，她不喜欢住在太黑的地方。左右，这片山头都有她的魔法禁制，别人是找不到这里来的，她住在哪儿都没有关系。
阿拉贝拉将今天剩下的金币放在她的“金币山”上，她跟别的龙不同，她比较喜欢分门别类地存放宝贝，这样看着会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成就感，也方便她寻找。
阿拉贝拉欣赏完今日份额的“宝物阅览”后，才注意到“金币山”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里放着几件人类雄性的衣服，之前她给路尔的衣服就是从这里拿的。
因为在她给她的宝贝金银珠宝们施的清洁魔法范围内，这些衣服还保持着全新的样子，不像之前送给路尔的那本书那样布满了时间的灰尘。
阿拉贝拉沉睡了一百年来恢复，对于一百年前的一些细枝末节，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记不清为什么把这些人类雄性的衣服放在这儿。她才从沉睡中醒来没多久，本想将这些无用的布料烧掉，还没来得及处理，现在，她有仆人了，可以勉强将这些衣服赏赐给她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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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贝拉今天“宠幸”的是金币堆。
阵阵饿意将她唤醒，她在金币堆上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身体。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等她来到林地时，她的仆人也已经栽种好作物了。
尽管已经和阿拉贝拉相处了快一天，路尔看见这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惊，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尽量保持镇定：“红龙女士，已经栽种好了。”
阿拉贝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她就不需要经常光顾人类的城镇来满足她的食欲。
“红龙女士，能冒昧地问您一下，您的这些种子和香料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红龙打破了他印象中对魔龙的刻板印象，路尔竟有勇气向红龙提出疑问，他不自觉地因为紧张而握起了拳头。
路尔很难想象阿拉贝拉这么庞大的身躯是如何得到这些人类社会的产物的，虽然他已经自顾不暇了，但是，如果红龙在人类城镇烧杀抢夺……那些都是他的子民，他在享受王子的待遇时，也肩负着照顾他的子民的责任。
阿拉贝拉对于她仆人的这种无聊问题，表示拒绝回答，她哼了一声：“这不是你该问的，我的仆人。”
路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红龙的绝对武力下，又悄悄熄灭了。现在的他，还不是红龙的对手。他要养精蓄锐，再给红龙致命一击！
他松开握紧的拳头，轻咳了一下，换了个话题：“这些种子已经栽种好了，但是，到它们长成估计还要很久的时间。”
阿拉贝拉甩了甩尾巴，毫不在意道：“这些也不是该你担心的，小王子。现在已经到饭点了，你该担心的是我的晚餐。”
做饭做饭，就知道让他做饭！
路尔这一天已经习惯阿拉贝拉甩尾巴的动作了，与此同时，伴随的是阿拉贝拉用尾巴抓鱼的回忆。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红龙女士，您有没有对烤鱼有些厌腻呢？我是说，一直吃烤鱼是否有点单调呢？”
毕竟，他已经连续吃了两顿烤鱼了。
阿拉贝拉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她的仆人说的很在理，她还有很多很多想吃的还没有吃呢。
不过，阿拉贝拉扫了一眼林地里刚播种下去的作物种子，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
随即，阿拉贝拉又想到今天买回来的奶酪！她双眼放光，用爪子将装着奶酪和冰块的袋子抓到路尔面前，让路尔打开。
龙爪对于一些更精细的活儿并不适用。
路尔打开眼前的袋子，里面放着大块儿的奶酪，包裹着奶酪的冰块正在以比平时更快的速度融化，袋子底部被沁出水来，湿哒哒的，夹杂着奶酪表层稍稍融化的部分，还有些黏答答的。
阿拉贝拉皱了皱眉，她也看见了奶酪和冰块现在的状况，冰块比她想象中融化得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