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他痴迷炼药——木子程【完结】
时间:2022-11-09 11:58:14

  闻言,楚宣更是震惊:“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凤依勾唇,自嘲道:“一开始啊。”
  “你自导自演一出被人劫杀的戏,不就是引我上钩。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的功夫你也学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杀我不易,可过不了几个月我就要死了,根本不需要你动手,你等着就是,何必要劝我回去,是后悔了吗?”凤依上前几步,直直看着楚宣的眼睛。
  楚宣后退几步,神色莫名:“你竟然都知道,为何还要我跟着你,还要教我功夫?”
  凤依摘下一片竹叶,对着远处扔了出去,随着她的动作收回来,竹子应声而断。
  竹子硬度高,与手臂一样粗细的竹子更是坚韧,寻常的刀都不能一下子砍断。
  她仅仅是甩出一片竹叶,就把这么粗的竹子折断了,这是怎样的气力。
  他早就知道凤依力气大,可竟不知竟如此大。
  正因为这样,楚宣才迟迟没有动过手杀她,而是改变策略,将凤依的功夫学会,再把人杀了,好为母亲报仇。
  他一直觉得母妃的死是凤依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凤依,母妃根本不会死。
  这两年,随着相处时间日渐增减,他也了解了凤依的为人,洒脱,不受拘束,仁慈,心善,见不得人受苦,还喜欢管闲事。
  不论是燕北还是楚地,或者是大康,都有很多人受过凤依的恩惠。
  楚宣便不想亲自动手杀了她,就算他不动手,她也活不长。
  没有七叶金钱草,她注定要死,一个注定要死的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开始时,他是这样想的,现在他不想凤依死了。
  为了给母妃报仇,他不能救她,不然对不起母亲。
  凤依走过来,直视楚宣的双眼:“我知道,你觉得是我害死了你母妃,可真是这样吗?”
  楚宣眸中闪过恨意,难道不是这样吗,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若不是凤依出现,母妃又怎么会死?
  楚宣还未回答,就听见凤依道:“你只是想找一个突破口宣泄罢了?你不敢恨楚怀王,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你也不会恨你的母妃,你觉得她死了,是受害者,可是这一切真的是我害的吗。你扪心自问,这一切可是我害的。是我逼着楚怀王不爱你母亲了,还是我让你母亲上吊了。我什么都没做。我唯一做的就是,为我的母亲讨回了公道。”
  闻言,楚宣愤怒大声反驳:“不,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出现,我母亲不会死,我父亲和我母亲相敬如宾,又怎么会死,这都是你的错。”
  即便他吼的声音再大,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凤依无错。
  他的声音大,无非是掩饰心虚罢了。
  “你也说了,他们相敬如宾,若是真心相爱,你母亲又怎会挑唆别人挖我母亲的坟墓。这一些都是她在嫉妒,嫉妒我母亲得到了楚怀王的爱。后来真相公之于众,她便受不了了,内心没有安全,日复一日,便抑郁了。你父亲给了她一巴掌,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觉得事儿与我有关系。”
  一个抑郁的人,若没有得到好的心理辅导,迟早会选择死亡。
  楚宣不相信凤依的话,一直嚷着是凤依的错,是凤依害了他母亲。
  他要为母亲报仇。
  不过,他也只是喊一喊,没有伤害凤依。
  楚宣也知道,母亲的死不怪凤依,都是母亲和父亲的错,可以说都是父亲的错,若不是父亲,母亲不会死。
  可父亲又有什么错,他有了心爱的人,不爱母亲罢了。
  感情的事谁能有指责对与错。凤依说得对,他就想找一个宣泄口。
  凤依知道,他这是认可了她说的话。见他无事,凤依转身离开了。
  天大地大,这一刻她觉得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别人死了有人惦记,若是有一日她死了,会有人记得她吗。
  魏琛会记得她吗,四年不见,他应该娶亲了吧。
  这样也好,等她死了,他就不会伤心了,有人安慰他。
  叶子,轻轻和花七他们都嫁人了吧。当初离开时,她给几人写了信,让她们各自寻找幸福,不要等自己了。
  她们都是听话的好姑娘,应该能做到吧。她们幸福就好。
  当初不辞而别,是她不是,如此等她死了,她们也不会伤心了。
  凤依再次回到小镇上,帮人解决了一番麻烦,准备离开小镇,去江南转转。
  还有几个月的生命,她决定在江南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作为埋骨地,那里山好、水好、风景也好,长眠于那里,是最好的归处吧。
  白居易的诗写好也好: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她曾经就向往江南,这次就去江南吧。
  江南一个小镇上。
  凤依泛舟游湖,站在一个竹筏上,望着白云高山,湖光山影,心中感慨万千。
  若是死了,葬在这里也不错。
  剩下的几个月,就住在这里了。
  她在湖中荡漾一会儿,觉得腹中饥饿,准备去周边农户家买点吃的,划着竹筏来到岸边,上了岸见旁边几个妇人在洗衣服,口内议论着什么。
  仔细一听,竟然与姚丞相家有关。
  凤依停住脚步,站在一旁,仔细听了一会儿。
  竟然真的是姚丞相,不,确切说是姚明珠。
  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听到姚明珠的消息,凤依对姚明珠的印象,还停留在城门口那一幕。
  她想找自己算账,被姚丞相厉声喝制住了。
  “听说那姚家小娘子的父亲做过大官呢。”一个妇人说道。
  “是做过大官,好像官拜丞相。”另一个妇人说。
  “官拜丞相,吹牛的吧,若是官拜丞相,那姚家小娘子眼高于顶,还不得嫁进宫当娘娘,怎么嫁给一个穷秀才了。”
  “谁说不是呢,秀才娘是个寡妇,独自将儿子带大,不是个好相处的,能看上姚家姑娘?”
  “怎么看不上,姚家小娘子父亲曾是丞相,听说还有一个亲姐姐,嫁给了皇子做皇子妃。因为父亲得罪了人,被皇上罢官免职了,就算被罢官免职,人脉关系还是有的。那寡妇眼高,怎能看不上?上门提亲时,说得天花乱坠,才把姚小娘子骗回了家。”
  “谁说不是呢,姚小娘子本是官家小姐,嫁给了那穷秀才,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天天被婆母磋磨。”
  “开始那两年,姚小娘子日子过得甚是滋润,这几年手里没东西了,自然得不了那母子俩的好。”
  “可惜姚小娘子是个傻的,东西被人骗光了,还帮人数钱呢。”
  “谁说不是呢,头两年,姚小娘子家里有丫鬟婆子伺候,丫鬟婆子把活都干了,那寡妇还不满意,觉得养人花银子,就把人打发了,说自己能干,她没干几天,这些活都让姚小娘子干了。自己做起了老封君,真是不要脸。”
  “都是一个村的人,谁不知道谁呀。就那秀才家的品行,日后当了官也是个贪官,可不能让他做了官。”
  “你说得对极了,可朝廷选拔官员,又不是你我说了算。若是你我说了算,就算那秀才学富五车,也不要他。”
  凤依正想上前问一问,姚家小娘子是不是姚明珠。
  她侧脸,便看见一个年轻小媳妇朝这边走来,她穿着半旧的褥裙,头上一根银簪,手里端着一个木盆,里面盛着衣服,应该是来湖边洗衣服的。
  她站着没动,看向那小妇人,又听旁边的几个妇人议论的。
  “看呀,那姚家小娘子来了。”
  话音方落,便不再言语了。
  小妇人走到湖边,放下木盆,准备将洗衣物,侧脸看见旁边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瞧,惊呼出声:“姚凤依?”
  她确认是凤依后,丢开手里的衣服,猛地站起来,朝着凤依跑过来,伸手就要掐凤依:“没想到真是你,你害得我好苦呀。”
  凤依推开她:“起开,别动手动脚的,姚明珠,说起来你也是丞相府的小姐,怎能见面就动手,你的礼仪规矩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姚凤依,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不是你,我还是丞相府的小姐。怎么会成为秀才娘子,那状元郎我也未必看得上。都是你,是你毁了我们家,是你毁了我。”姚明珠说着要扑上来撕了凤依。
  凤依一脚将她踹倒,不过没有用力气,只是将她踹倒了而已。
  “这可怪不得我,都是你们自己作的。”凤依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斜倪看着姚明珠。
  “若不是你,我父亲怎会被罢官,我母亲又怎么会死。这都是你的错,当初我家就不应该收养你了。”姚明珠指着凤依,胸中恨意滔天。
  这几年每每过得不如意,她就会骂凤依。
  父亲也曾解释过,这不怨凤依,可姚明珠根本听不进去。
  湖边几个洗衣服的妇人围了过来,打量着凤依,见她穿着杭绸纱裙,便知她过得不错,开口询问:“你真的是姚家养女?”
  “曾经是。”凤依如实回答。
  姚家也是碍于康明帝才收养了她,收养却不善待,致使小凤依小小年纪便夭折,这是姚家的错。
  姚家欠小凤依一条命,就应该偿还。
  “那,这些年怎么不见你上门?”妇人八卦开口。
  姚明珠见几个妇人好奇,便把姚家收养凤依的事说了,着重说了凤依恩将仇报的事。
  几个妇人正义感爆棚,对凤依指指点点。
  “哎呀,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那姚家好歹收养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为何还要害人家。”
  “就是就是,果真不是自己的种,跟自己不亲。”
  “以后□□,可得看准了。”
  这个女孩长得精美,没想到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害得姚家落魄,要是他们家,才不会收养这样的人。
  “这是我与姚家的事,好像与你们无关。”风衣挑眉,看着这些管闲事的妇人。
  这些人,当真是长舌妇,道东家说西家。
  “你这就不对了,害了人还理直气壮,当真是不要脸。”
  话音未落,旁边窜出一个少年,拔剑指着几个妇人:“你们才不要脸,你们全家都不要脸。不知事情真相,就凭一面之词指责我姐姐,你们一个个就要脸了?”
  说完又怒瞪姚明珠:“还有你,都嫁人生子了,还如此搬弄是非。你也不想想,姚家还剩什么,连同你夫家也不够我们一个指头捻的。”
  姚明珠听见这话,吓得瑟瑟发抖。
  她早已不是丞相府的小姐,如今她是秀才娘子,夫君要考举人、考进士,将来要做官。
  若是得罪了凤依,别说做官,怕是连考试都无法参加。
  几个妇人还想开口反驳,还未开口,又听少年开口了:“姚家收养我姐姐,哪里是因为好心,不过是因为皇命难违。我姐姐贵为公主,何须丞相府收养。他们家收养后苛待我姐姐,害得我姐姐差点死了。我姐姐没有追究,已经是心善了。他们家行为不端,这才被皇上免官,有我姐姐何干?”
  几位妇人这才知道姚家被勉官的原因,看向姚明珠的眼神都变了。
  还以为他们受了冤屈,原来自己行为不端,怪不得被罢官,当真是活该。
  这时候一个年老的妇人过来,正好听见楚宣的话,当即怒火中,指着姚明珠的鼻子骂道:“好呀,你们姚家竟敢骗婚?”
  当初她就看不上姚明珠,觉得姚明珠娇气,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人带着鄙夷,手指纤细,一看就知没干过活。
  这样的媳妇怎么娶回家,这不是娶媳妇,而是娶个祖宗回去。
  她自然百般不愿,可儿子喜欢,觉得姚明珠漂亮。
  可漂亮有什么用。
  儿子还说,姚明珠的父亲做过丞相,学问了得,即便现在不是丞相了,朝中也有不少人脉。
  将来他考中进士做官,银钱和人脉关系必不可少,这些姚家都有,所以姚家至关重要。
  她信了儿子的话,让儿子娶了姚明珠。
  如她想的那样,姚明珠什么都不会做,俨然官家小姐做派,还让她伺候。
  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忍着怒气讨好姚明珠,可谁能想到,姚家居然犯了错,才被罢官免职。
  儿子将来到了京城,考中进士,还不得被连累。
  就算姚明珠为他们家生了一儿一女,这样的儿媳妇也不能要。
  今日她发了一通脾气,才让姚明珠出来洗衣服。
  她还怕姚明珠性子不好,与旁人发生争执,便出来瞧瞧,竟听到了这些话。
  也幸亏听见了这些话,不然就被姚家骗了。
  姚明珠没想到婆婆来了,见她要发疯,下意识后退几步:“我们家骗你什么了?”
  她本就看不上秀才娘子,若不是爹爹非让她嫁,她才不会嫁给这样的人家,婆母目不识丁,只会撒泼打横,稍不如意,就会找她的秀才儿子哭诉。
  刚成婚那会儿,丈夫对她不错,现在也开始指责她了,都是这老婆子的错。
  “骗我们什么了,你爹要不是曾经官拜丞相,谁会娶你,干啥、啥不行,穿衣讲究第一名,衣裳要穿绸缎的,头饰是镶金带银的,谁家儿媳妇像你这样。”老婆子指责姚明珠唾沫横飞。
  “我穿戴都是自己的嫁妆,与旁人何干?”姚家虽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然还有一些资产。
  姐姐手中有嫁妆,每年都会送银子来。父亲曾官拜丞相,做官是如鱼得水,做生意更是不在话下。
  姚家的日子自然好过。
  上门说亲的人有很多,不乏商贾大户,可父亲看上了她的秀才相公,非让她嫁给秀才做娘子。
  父亲说相公才学了得,过几年下场必然高中,再疏通关系谋个一官半职,她还是官太太。
  姚明珠都不想随意嫁人,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
  可秀才家是真穷,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家徒四壁,平时吃穿都是相公抄书所得。
  寡妇婆母吝啬至极,犹如铁公鸡,吃饭穿衣扣扣搜搜,姚明珠是看不上的。
  自从她嫁进来,秀才家有个新宅子,置办了几十亩上好的水田,这都姚家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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