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床上,凤依窝在魏琛怀中,抬头看着魏琛,见他面有疲惫之色,忍不住心疼,伸手摸着魏琛的脸颊:“今天可累坏了?”
又是找七叶金钱草,又是智斗野兽,如今四更天了才歇下,这一天过得,当真是不容易。
魏琛手放在凤依的肚子上,仿佛感受她肚子里小生命的存在,摇头道了句:“不是很累,就是有些可惜,去一趟鬼谷,竟没找到七叶金钱草。”
小丫头突然怀孕,他担心压制蛊毒的法子失效,万一出事,他后悔都晚了。
明日还要进谷,再走远些,看看是否有药草。
凤依担心魏琛,想开口说说话,被魏琛以唇封住口,辗转好一会儿才松开凤依,喘着粗气,压下心中的躁意轻声道:“睡吧,你需要多休息。”
剩下的事就交给自己吧,他绝不允许小丫头出事的。
折腾一天,凤依也困了,搂着魏琛换了个姿势闭上了眼睛。
魏琛却睡不着,他在担忧凤依。
他担心找不到七叶金钱草,若是找不到七叶金钱草,他势必要把蛊毒过渡到自己身上。
可小丫头会不同意,如今小丫头怀了身孕,他不想小丫头情绪激动,万一伤了她和孩子,他定追悔莫及。
想到这里,魏琛抓起凤依的胳膊,给凤依把脉。
果然是滑脉,再用心摸了摸,蛊毒竟然有松动的迹象。
这一刻,魏琛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盯着凤依看了许久,幽幽叹了口气:“你放心,本尊不会允许你和孩子出事的。”
在蛊毒复发前,他一定要找到七叶金钱草,若是再找不到,他只能有过渡的法子。
只要保住小丫头和孩子,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翌日,凤依没醒魏琛就醒来了,他去院中练了会剑,就看见一个小豆丁过来了,站在一旁看着魏琛练剑。
魏琛没理会他,他也不走。
这孩子是南允儿的弟弟,昨日见了一面,魏琛记得。
小豆丁才五岁,还不及他的腰高,等收了剑式,魏琛来到小豆丁跟前:“你也想学练剑?”
这小家伙眼中写满了渴望,不想知道都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有孩子的缘故,魏琛有了几分耐心。
小豆丁点点头,仰头看向问琛:“大哥哥,你能教教我吗,我想学。”
魏琛蹲下,平视看向小豆丁:“为什么想学?”
小豆丁想也没有就道:“我想保护姐姐。”
把那些坏人都打走,让那些人再也不敢欺负姐姐。
魏琛了解南家的情况,想摸一摸小豆丁的头,可想起这动作是小丫头的,就放弃了,问:“志气不小,可是学武功很辛苦,你可愿意吃苦?”
小豆丁点点头:“我愿意。”
只要能保护姐姐,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时候一个婆子跑过来,先给魏琛行礼,又搂着小豆丁问:“小少爷,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豆丁笑着道:“奶娘,我想学武功,长大了保护姐姐,这个哥哥很厉害,我想跟着他学。”
他昨日听说了,这个哥哥打了一头熊,老虎和大蟒蛇,这样厉害的人,他一定要跟着他学。
让坏人再也不能欺负姐姐。
听了他的话,魏琛笑了,道:“不过我不收徒弟,你若想学,就找另一个哥哥去,他也很厉害。”
他说的是楚宣,楚宣天资聪颖,也好学,把凤依的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给这小豆丁当师父,足够了。
小豆丁半信半疑,那个哥哥来了好一段时间了,都在床上躺着,很少下床,真厉害吗?
这时候南允儿来了,是来找小豆丁的。
她不想弟弟打扰魏琛和凤依。见只有魏琛,就知道凤依还在睡,与魏琛说了两句话,就带着弟弟离开了。
他们刚走,凤依就醒了,见身边没有魏琛,喊了两句。
魏琛听见,忙转身进屋,让丫鬟备水给凤依洗漱。
丫鬟依言而做,伺候凤依起床洗漱。
两人吃了饭,又来楚宣院中,昨个魏琛想给楚宣看看,没来得及,今日特意给楚宣看看。
他怀疑楚宣找到了七叶金钱草,只要楚宣能想起来,或许小丫头就能解毒了。
凤依不知魏琛心中的想法,知道魏琛给楚宣看病,还挺好奇的,魏琛可不是烂好心的人,在他眼中,没有医者父母心这一套说辞。
魏琛笑着解释:“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小子怎么说也是你弟弟,我孩子的舅舅,自然不能不看。”
凤依觉得这套说辞很假,可她找不到魏琛说假话的证据。
来到楚宣的院子里,楚宣躺在廊檐下晒太阳,看见魏琛和凤依来了,又惊又喜:“是你们?”
南允儿说,这是他的姐姐和姐夫,是来找他回去的。
楚宣见他们第一眼,就觉得他们亲切,原来是他的家人啊。
不过他现在记不起来,一用力想事情就头疼,南允儿让他不要着急。
南允儿还坦白了一切,说他不是她的未婚夫,不过还是要与他假成婚。
觊觎南家的人太多,她不能等了,与其嫁给一个不认识的,还心存目的的人,不如嫁给楚宣。
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恳求楚宣。
楚宣不厌恶南允儿,反而很同情佩服这个姑娘。
小小年纪,保住了家业,抚养大了弟弟,还要对付如狼似虎的族人,当真是不简单。
若他没有喜欢的人,选这样的人做妻子也不错。
于是他与南允儿达成协议,假成婚,就在三日后,也好绝了其他人的想法。
魏琛带着凤依走过来,上来就要给楚宣把脉。
楚宣没有防备,挥开手,想问魏琛做什么。
凤依让楚宣莫要动,魏琛的医术可以说当今第一,无人敢说第二,有他诊脉,是楚宣的福气。
魏琛诊脉后断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伤了脑子,一时半会要傻着了。”
凤依扑哧一声笑出声,这话说的,好像这时候的楚宣是傻子一样。
楚宣只是失忆了,那里傻了,当即反驳:“我没傻,好着呢。”
魏琛嗯了一声,又要看楚宣的头,应该是有血块,压迫了经脉,这才导致楚宣失忆,还好,可以治。
他让楚宣不要动,在他后脑处点了点,点到风池穴附近,楚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魏琛找到了症状,让楚宣不要动,他往楚宣受伤的地方输入一丝灵气,楚宣顿觉灵台清明,脑海中出现许多模糊的记忆。
就在他想起什么时,魏琛收回手:“今儿就到这里吧。”
淤堵的地方不少,不能一下子清除,得慢慢来,少则三日,快则七日,魏琛等得起。
楚宣继续让魏琛给看看,魏琛却到:“若是强行疏通,你会变成真正的傻子,你愿意?”
问听这话,楚宣不言语了,半晌又看向凤依:“你们是专门来找我的。”
不等凤依答话,又听闻琛道:“你想多了。我们来找七叶金钱草。”
七叶金钱草,楚宣脑海中又闪现出什么,不过很快消散了,想抓没抓住,七叶金钱草,为何这么熟悉。
脑海中又传来一阵刺痛感,楚宣摇了摇头,不再想。
魏琛紧紧盯着楚宣,见楚宣皱眉摇头,就知有情况,且等等,那株药草很可能被楚宣挖走了。
凤依也发现了魏琛的异样,不过没有说,等离开后,她才问魏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魏琛:“昨日去鬼谷,我发现有人挖走了七叶金钱草,附近只有幼苗,没有成熟期的,周围的土石却松动了,一看就知有人动了,我怀疑这人是楚宣。”
不过,他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又对凤依道:“今日我想再进鬼谷,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昨日带回来的东西,他让麒麟阁的人去处理了,他要熊掌,虎皮和蛇胆,其余带回麒麟阁,让方天逸看着办。
凤依不放心,昨个见他一身血回来,快把她吓死了。纵然他武功再高,也是人,是血肉之躯,也会流血,也会疼。
魏琛上前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我白日里去,天黑前一定回来,三日后是楚宣的婚礼,咱们是娘家人,我定然要回来参加的。”
他这样说,只是想转移凤依的注意力,并非真心参加楚宣的婚礼。
凤依的注意力被转移,嘱咐魏琛小心,送他出了南家,望着他走远,才折回来。
三日后是楚宣的大婚,她身为姐姐,自然要为楚宣操办。
南允儿知她有身孕,不想她操劳,可凤依非要帮忙,南允儿也只能由凤依了。
凤依拿着嫁妆单子看了又看,觉得东西少了些,与自己成婚比,才三十六抬嫁妆,委实少了些。
她拿起笔,重新写了一个单子,交给南允儿,南允儿看了有些欲言又止,这东西未免太多了,他们家所有家当都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东西。
凤依见她为难,笑着道:“你长这么大,嫁给我弟弟,我自然不能让你吃亏。”
南允儿这才知道误会凤依了,这是凤依给他们南家的东西,并非她给楚宣的东西。
不过楚宣入赘,应该是她给楚宣东西。
凤依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南允儿在想什么,笑着道:“楚怀王世子断不能给人做赘婿,你放心,你与他成婚,便是他的妻子,他定要护着你,谁若敢欺负你们姐弟,就是与楚怀王府作对,也是与我九皇子府作对。”
南允儿以为自己幻听了,九皇子府,可是那个灭了燕国和他们楚国的九皇子府。
她不是爱皇族,对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谁做皇帝都一样,与其跟着楚国那个暴君,还不如做大康的子民。不用被盘剥,自从归顺大康后,日子好过了不少。
凤依笑了笑:“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九皇子。”
镇上有不少楚王府的人,他们世子成婚,理应是楚怀王府人去操办。
凤依去了客栈,找到了楚怀王府侍卫,将单子并几张银票交给他,让他按照这上面的买。
为了表达诚意,凤依特意让人买了新宅子,反正楚王府有钱,就这么一个儿子,没有二胎,将来都是楚宣的,楚宣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侍卫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凤依是楚王府的姑娘,是王爷承认了的,他们自然听话,拿着钱办事,非常快,两天时间,东西都齐全了。
魏琛这边却不顺利,他连着进鬼谷三日,都没找到可入药的七叶金钱草,只能回来。
三日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到了楚宣成婚的日子。
不过这场婚礼注定不顺利,南家族人为了私吞南家家产,就想着把南允儿嫁出去,好进入南家五进的宅子呢,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碍事儿的,他们自然不愿意。
这日南允儿成婚,南家族人差不多都来了,拦着南允儿不让南允儿招赘婿。
还用南家组训说事儿,说南家自古就没有找赘婿道理。
魏琛这时候站出来,笑着道:“谁说我们要入赘了,我们堂堂楚怀王府的世子,何须入赘,别说你们南家,小小的商贾之家,就是公主,楚怀王世子也不会入赘。”
别人听见这话,倒吸一口冷气,楚怀王世子,那可是楚地的皇家人。
这南家走了什么运,竟攀上了这棵大树。
南家族人听了这话,唏嘘不已,看了看魏琛,又看了看楚宣,觉得不像作假,不过他们还要问上一问:“你们说他是楚怀王世子,就是楚怀王世子了,人家是世子,自然是在京城,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还娶了南允儿,想什么美事儿呢?
魏琛看他一眼,觑一眼身旁的侍卫,侍卫当即掏出一块令牌。
同时本地县令也出来作证,令牌是真,身份是真,做不得假,让南家那帮人闭嘴。
县令害怕南家族人得罪魏琛,他也不好做,便让南家族人闭嘴,婚礼继续。
县令得知魏琛的身份,自然恭恭敬敬的,还说南家族人都是平民百姓,没见过世面,还让魏琛不要见怪。
魏琛颔首:“继续拜堂。”
话落走出一个老者,摆手不让拜堂。
魏琛微微抬着下巴看向老者,想知道老者为何阻拦。
老者对魏琛行了一礼,道:“世子身份尊贵,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不好高攀世子,还望世子莫要为难我们南家。”
这是南家的族长。
南允儿父亲去世后,这族长之位就落到了这人身上。
他想要霸占南允儿的家产,便不能让南允儿嫁给楚宣。
若是南允儿成了世子妃,别说他们,就是县令大人也要给巴结着,南家的东西不可能成为他的。
只有让南允儿嫁不成,他才有机会。
南家族长说的义正词严,不过是些推托之词,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不想让南允儿嫁给楚宣。
还有,南家族人闹事,也是他煽动的。
南允儿盖着盖头,看不见脸色如何,凤依站在一旁,感觉南允儿脊背绷紧,拳头紧紧握着,好似在隐忍什么,
她拍了拍南允儿的脊背,笑问老者:“不敢高攀?敢问你是谁,是南允儿的父亲吗?”
南家族长摇头,说自己只是族长。
魏琛冷嗤:“自顾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不是她的父亲,又为何出来做主。南家,还一个南家,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想要霸占小姑娘的财产,又想要好名声,真真是不要脸。南家人,真是该好好查查了。”
几句话,让南家族长险些晕倒。
他以为以长辈的身份劝说南允儿,南允儿会知难而退,毕竟王府身份太高,她一介商贾之女,的确配不上。
谁知,楚怀王府非要帮南允儿出头。
难道要放弃南家这块肥肉,想想都觉得肉痛,五进的宅子,千顷良田,县里的铺面,哪个都值不少银子。
魏琛似乎看出南家族长的贪婪,对侍卫们摆摆手:“拉出去,莫要让人打扰你们世子成婚。”
侍卫们得令,将南家闹事的人都拖出去。
礼堂暂时安静了,楚宣与南允儿拜堂后,送入洞房。
他们是假成婚,自然不会真的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