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逸：“……”
他真的很无语，皇家人真会玩儿，活的说成死了，还大肆操办丧事。
然而眼前这个人，非要人家真死。
得，他能怎么办，照办呗。
不过他得问清楚原因，不能无缘无故杀人呀，虽然太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琛只说了一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方天逸：他得去，帮小皇子报仇去。
“走了。”留下一句话，方天逸运用轻功离开。
他离开后，魏琛也出宫了，直接去了相府。
姚凤依最近无事可做，领着叶子做手工呢。
魏琛来的时候，姚凤依正忙着呢。
“你在做什么？”魏琛走过去，直接坐在姚凤依对面。
叶子看见他，惊得合不拢嘴：“你你你。”
怎么又来了，想起魏琛的身份，后面一句话她没敢说出来。
魏琛为自己倒了杯茶，盯着姚凤依小手翻飞的动作，再次问道：“你在做什么？”
姚凤依抬头：“做个风铃，挂在房檐下，风一吹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以前她房间里就有一个，没事儿的时候她就拍两下，那声音极为悦耳，听在耳中令人心情明朗。
所以，她现在也想做一个。
魏琛颔首：“你这丫头主意倒是多。”他伸手摸了摸铃铛，“你说我的手要是沾染了血，你会如何看待我？”
他不知小丫头经历了什么，他怕自己沾染血腥，小丫头会害怕。
不知为何，他总是很在意她的看法。
叶子心直口快，笑得没心没肺道：“殿下的手沾染了血迹，洗干净就是了。”
姚凤依却明白魏琛的话。
沾染血迹洗干净，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对叶子道：“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去给殿下弄些吃的来。”
叶子高高兴兴去了。
姚凤依看向魏琛：“你有要杀的人，可是你的仇人？”
人之初，性本善，谁生下来就是恶人，谁又愿意当恶人。
末世来临，她杀过人，也杀过丧尸，不觉的魏琛是坏人。
“杀母仇人。”魏琛听了她的话，心中阴云全然散去。
姚凤依做好了风铃，伸手递给魏琛：“送你了，挂在房檐下，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心情会好很多。”
魏琛看着风铃笑了。
这丫头果然是懂他的。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的手不会沾染血腥。
又过了几天，康明帝听说太后疯了。
“什么，疯了？”康明帝不敢置信。
太后多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疯。
难道是装的，不会，太后注重形象，不会让别人看到她疯癫痴狂的模样。
他想起魏琛的医术，难道这是小儿子做的。
不会的，小儿子年仅五岁，怎会有这等心机。
万一是呢，毕竟是杀母之仇。
八宝站在一旁，如实道：“是的，回来的人是这么说的。”
他不信太后疯了，总觉得太后是装的。
想以此骗取皇上的同情。
不过，八宝也想到了太后的脾气，猜测这件事是人为，又想起那日魏琛来找自己，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件事，难道是九皇子做的，不能吧。
他悄然看向康明帝，见他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眼中也有怀疑，心里顿觉不好。
皇上也想到了九皇子吗。
康明帝不发一语，抬步朝外走，他要去谦和宫一趟。
八宝不敢多言，连忙跟上，时不时看向康明帝。
这是要找九皇子算账吗。
康明帝来至谦和宫，见魏琛在廊檐下，抬头往上瞧，唇角含着笑意，不知在看什么。
他走近了，顺着魏琛的目光看过去，见房檐下挂着一串奇怪的东西。
此时一阵风吹来，那东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怪好听的。
魏琛收回视线，看向康明帝：“父皇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做事坦坦荡荡，无需隐瞒。?
就看皇帝老儿如何处置。
第54章 立志
康明帝背着手, 定定的看着魏琛：“太后疯了，是你做的。”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还想魏琛亲自回答。
太后已经得到了惩罚，为何……
魏琛颔首, 撩开袍子跪下：“是儿子做的,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儿子出生便没了亲娘，自小在梅妃娘娘膝下长大，无人疼爱，吃尽了苦头，最后险些丧命, 儿子留那人一命, 已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
八宝怕康明帝惩罚魏琛，抹了抹眼：“殿下至孝, 惜娘娘泉下有知，也会明目了。”
一句话让康明帝升上来的火气熄了下去。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到底朕的生母。”
“所以儿子留她一命。”魏琛脊背挺直，不卑不亢，面露坚毅。
康明帝无话可说，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一行人走后, 夏冬和秋荷忙把魏琛扶起来，还不忘安慰他：“殿下，您做的是对的。”
为母报仇, 才是为人子的本分。
换做他们，他们也会这么做。
殿下已经很仁慈了, 饶太后娘娘一命。
他们不知, 屈辱的活着, 还不如死了。
魏琛的药很神奇, 不会让人一直疯癫，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清醒时会记得疯癫时的模样。
太后身居高位，又把持朝政多年，怎会允许自己不人不鬼的活着。
果然，没过几日，大安国寺传来消息，太后娘娘自缢了。
假的丧礼变成了真的，太后的遗体被敛入棺中，送进了皇陵。
至此以后，康明帝与魏琛之间有了隔阂。
他不再管魏琛，魏琛也落得清闲。
渐渐的，魏琛连上书房也不去了，再然后就搬出了皇宫，住进了自己的府邸。
开始时，后宫的人见康明帝不再宠爱魏琛，就开始怠慢他，刚一冒头，便被康明帝狠狠地罚了。
宫里人再也不敢怠慢魏琛了。
他们知道，无论皇上如何冷淡九皇子，都不允许别人作贱。
魏琛离开皇宫，没带走多少东西，带走了姚凤依亲手做的风铃，丹炉和两个宫人。
这两个宫人，一个是秋荷，一个是夏冬。
康明帝得知后，给魏琛送了一批人，都被魏琛退回来了。
除了逢年过节，魏琛很少进宫。
一晃五年过去了。
魏琛已经长成半大少年，因为练功的原因，他个子窜地飞快，才十岁出头的年纪，目测已有一米七五了，比康明帝还高一点。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
三月十八是康明帝的寿辰。
康明帝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今年的寿辰准备大办，燕国和楚国都回来派使臣前来。
当然，魏琛也得了消息。
自太后死去，他与康明帝有了隔阂，两人都没有说破，却疏远了很多。
魏琛知道，康明帝是怨他的，他自己都已惩罚太后了，魏琛还要动手。
太后再如何不是，也是他亲娘，魏琛能理解。
就像他，身为人子，为报母仇将仇人杀死，是一个道理。
魏琛不怨康明帝。
他不怨康明帝，康明帝却很自责，因为太后，他冷落了小儿子五年，够了。
每每看到小儿子冷漠疏离的眼神，他心如刀绞。
五十寿辰，他不想铺张浪费，可为了让魏琛回宫，他想大办。
为小儿子回宫找个由头。
这几年小儿子虽疏离冷漠了，可孝心未减，经常送一些安神丸，回春丸。
康明帝经常服用，脸上的皱纹少了，身子骨也健朗许多，这些都是小儿子的功劳。
几个儿子中，也就小儿子希望他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其余几个儿子，都惦记他屁股下面的座位。
不过，有错当罚，有功当赏。
想到这里，康明帝脸上的表情柔和许多，对八宝道：“你说，朕若让老九回宫，他会回来吗？”
八宝：“……”
他不确定，九皇子人小主意大，小小年纪就搬出宫了，听闻日子过得不错，让他回宫住，怕是有些难。
鸟都出笼了，谁还愿意回笼子里去。
他算看出来了，对九皇子来说，这皇宫犹如牢笼。
康明帝见八宝不回答，大声道：“八宝，朕问你话呢，你神游哪里去了。”
八宝笑着弯了腰，恭敬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在想九皇子呢，您想让殿下回来，殿下未必肯。对殿下来说，宫外头多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人管束。”
康明帝冷哼一声：“无人管束，真当他老子死了呢。”
八宝吓地跪下，诚惶诚恐道：“还请皇上息怒没，奴才失言了。”
“起来吧，不是你的错。”康明帝也许久没见魏琛了，想了想，还挺对不住那孩子的。
他再如何成熟，也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那就去看看他吧，他还从没去过魏琛的府邸呢。
这宅子是这孩子自己买的，他还不到出宫的年纪，建府有些早，再等等吧。
于是康明帝换了便装，带着八宝准备出宫。他刚出勤政殿，就遇见了大皇子。
经历了太后的事，贵妃被打入冷宫，二皇子被封王发配凉州，若无意外，这辈子休想回京城了。
大皇子等人也老实了，不再蠢蠢欲动，皇上对他们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老大，您进宫作甚，可是有事？”康明帝难得和颜悦色。
“儿臣无甚大事。”大皇子见康明帝换了便装，似要出宫，就问康明帝做什么去。
康明帝了呵呵的：“出宫走走，可是要一起？”
难得与康明帝相处，又被邀请，大皇子怎会拒绝，道了谢，恭恭敬敬跟在康明帝身侧。
他们没走多远，就遇见了三皇子。
三皇子进宫看望自己的母妃，德妃娘娘。
他听闻大皇子去了勤政殿，辞了德妃，就来朝勤政殿去了。
可到了勤政殿才知，皇上带着大皇子一行人出宫了，据说要去看望九皇子。
三皇子想也不想，就追了上来。
然后，看望魏琛的队伍又多了一个三皇子。
出了宫，一行人又遇见了把七皇子八皇子，他们得了消息，特意赶过来的。
最后，队伍再次壮大，多了七皇子和八皇子。
魏琛不知这么多人来看他了。
这几日他琢磨着给康明帝送生辰礼物呢。
买贵了，他没钱，买不起，便宜了送出去丢人。
制作大还丹，需要名贵的丹药，他没有千年人参，这几年也没做。
这生辰到底送什么礼物呢，他思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
夏冬和秋荷提醒：“殿下，您只会做药丸，那些药丸非常好，别人都排着队买呢，要不还送药丸吧，皇上对您非同一般，您送什么皇上都喜欢。”
魏琛想了想，只能如此了，就准备做一个加强版的健体丸。
保准皇帝老儿喜欢。
今日他刚做出健体丸，将几瓶药丸收到瓷瓶里，拿着瓷瓶唱着歌准备回房。
墙头上露出一个脑袋：“我说魏扒皮，你能不消停一些，不是唱歌就是炸炉。”
魏琛过来没多久，姚凤依也搬过来了，她和姚宝珠不对付，相看两厌，每每碰到一起，总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姚凤依觉得烦心，于是经过丞相夫妻二人同意，就搬出来了，不过她每个月都回丞相府，名义上给李夫人请安，实际上是回去拿钱。
李夫人的肥皂生意非常好，现在都做到其他州县去了，因此，姚凤依每个月都有上万两银子进账。
再加上齐玄玉给的分成，这五年来，姚凤依有上百万两银子，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开销又少，是以都存了起来。
魏琛欠姚凤依的银子也还清了，不过因为买玉石和药材，又借了十万两，到现在都没还呢。
可以说，姚凤依是京城最有钱的姑娘。
姚凤依就不明白了，魏琛做的丹药都卖出去，且价格不低，为何还会缺钱。
她不知道，魏琛能赚钱，更能花钱。
为了炼制珍稀的药丸，魏琛须买珍贵的药材，年份越高越好，像千年人参，千年雪莲，千年何首乌等，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有时候市面上没有，需得花大量人力物力去找。
还有买原石，也需要大量资金。
玉石中有灵气，炼制品质好的丹药，需要大量玉石。
还有，为了吃到更好的饭食，魏琛在宅子里开辟出一个院子，专门用来饲养家禽，和种植果蔬，再用玉石摆出聚灵阵，种植和饲养出来的东西，味道确实好，虽比不上修仙界，却比现在的好上太多。
姚凤依馋了，就去隔壁抓只鸡、掐把菜。
用她的话说，魏扒皮也就这点好处了。
要不然，她才不跟他做邻居呢。
魏琛停下步子，侧头看过来，笑的贼欠抽：“要是不习惯，你可以走啊，正好把院子让给我，我可以养更多的家禽，种更多的菜，吃不完还可以拿出去卖，对了，欠你的钱就能很快还上了。”
姚凤依看着他那笑颜如花的脸，就想抽一巴掌。
做了邻居后，她发现魏扒皮特别皮，嘴特别贱，有时让人恨得牙痒痒，不过为了那几口吃的，姚凤依忍了。
“好好的皇子不做，非要炼丹，你咋不上天成仙呢！”姚凤依故意拿话揶揄魏琛。
魏琛甩了甩头发，笑得更加璀璨，然后就唱了起来：“我要立志炼成长生不老丹，让父皇长长久久活下去，不管世俗事，不理俗世人，我炼丹，我潇洒，身轻松，心自在，不用干那累成狗的活，痛快。”
皇帝不好当，皇子也不好当，整日干活，累都累死了，都炼丹自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