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男人是王爷,那女人岂不是王妃?
谁知,凤依却说:“我生母早逝,这次跟着父亲和姨娘出来玩耍,不知怎么就到了你们的马车上。”
两人听说齐夫人是姨娘,心稍安,可即便是姨娘,那也是王府的姨娘,不是他们可以惹得。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做了决定,他们不能蹚这浑水。
两人心一横,让凤依下马车。
凤依起身,便觉腿脚酸软,竟无法站起,便知齐夫人给她下了药,可恶,给老娘等着,总有一日,她会报仇的。
也是她运气好,竟遇见这两个“好心人”。若是遇见别人,或许就没这么好运了。
刚想完这些,后面又出现一道声音。
那声音带着冷凝:“夫人就知你们不老实。”
这人是齐夫人身边的侍卫,自小跟着齐夫人的。
齐夫人不放心这两个人,便让这个人跟着他们。一定要把凤依卖到青楼妓院,才能出她心口的恶气。
若日后事发,也能把自己摘出去。
就说凤依不小心,遇到了人贩子,才会被卖到青楼中去的,跟她一点儿关系没有。
就算她能从青楼里出来,也是不干净了,断不会和女儿抢九皇子了。
试问,皇家注重名声,怎会要一个身陷青楼的儿媳妇。
那人把刀放在两人的脖颈上:“要么做,要么死,选一个。”
两人无法,只能把凤依卖到最近城池的青楼中去。
他们走后,护卫看着凤依被老鸨带进青楼才满意离开。
凤依浑身酸无力,被一个两个婆子拖着,带到一个简陋的房间中。
老鸨打扮的花枝招展,兴许是脂粉抹多了,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令凤依想打喷嚏。
凤依自知处境不好,先对老鸨笑了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么做应该没错,等身上的毒解了,她便可以离开了。
老鸨见她不哭不闹,还笑脸相迎,也觉奇怪,更是满意她的表现:“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凤依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我叫齐悦,我劝你们赶紧放了我,我外祖母是大康长公主,我外祖父是江湖盟盟主林擎天,我爹是王爷,我劝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齐夫人不就是想败坏她的名声吗。
那就如她的愿,看将来谁吃亏。
老鸨听了这话,吓得差点跌坐在地,指着凤依半晌才问:“你,你,你说得可是真的?”
早就听闻江湖盟盟主林擎天娶了当朝长公主,不过后来和离了。
这女孩当真与他们有关系。
凤依眨眨眼:“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可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若是我出了事,他们饶不了你。你若想保命,要么杀我灭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要么就得听我的。”
这秦城靠近京城,京城的事他们多少也听说过,万不敢对长公主及林擎天的后代动手,所以只能听凤依的。
凤依让老鸨请了郎中,为自己配了药。
解了毒,凤依身上有劲了,心里越发觉得安全了,又让老鸨给自己整一桌酒席,吃饱喝足后,又让老鸨请了画师。
她描述,让画师画,将齐悦的容貌画了出来,递给老鸨:“好好看,日日瞧,等以后有人上门问起今日之事,你便说,你今日救的人长这般模样,定会有赏金的?”
老鸨盯着画像,狐疑看向凤依:“这莫不是才是长公主的外孙女?”
你就是个冒牌货?
她辛苦一日,又出钱又出力的,感情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耍了一通?
凤依当即看出她心中所想,冷嗤一声:“笨,本郡主是郡主,若是被人知晓来了青楼,污了名声,你这青楼还要不要了?想保命,按我说的做,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话落,她抬手一拍,手底下的桌子四分五裂,吓得老鸨当即瘫软在地,感觉三魂七窍皆已不在。
半晌后她才双手合十,对着凤依一再保证:“奴家晓得了,晓得了,您放心就是。”
眼前这位,定是真郡主无疑了。
也只有贵族人家能才请得起武师傅,好的武师傅有钱也请不到。
都说穷文富武,便是这道理了。
凤依很满意她的反应,点了点头,走过去,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这画上的人才是你见到的,若你说出其他,那桌子便是你的下场。”
老鸨忙不迭点头,口内道:“奴家不敢,奴家不会乱说,还请您放心。”
凤依这才满意离去。
齐夫人和齐悦竟敢害她,就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她这人向来有仇必报,也不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就要尽快报。
楚怀王是楚国使臣,一路走来,也算招摇过市,很好打听他们的住处。
凤依离开青楼,打听好楚国使团的住处,入夜便开始行动。
齐夫人想害她名誉尽毁,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有那个护卫,也是恶毒,想她美貌未成年少女,他竟忍心送进青楼。
本以为遇见了两个还算有良知的人,谁知被那护卫搅和了。
既如此,那人就该承担她的报复。
贱女配渣男,也算是绝配啊。
行,就这么办了。
入夜后,凤依潜入齐夫人的房间,把人迷倒,又将他的护卫打晕,将两人放到一张床上,剥了两人的衣服,摆出暧昧的姿势,最后走到客栈屋顶,手捧喇叭状,大声喊:“有刺客,抓刺客呀。”
她如此喊了几声后,便运用轻功离开了。
客栈里像炸开了锅,楚怀王的侍卫纷纷起来,先去查看楚怀王是否遇险,又挨个屋搜索刺客。
这时候,齐悦也被惊醒了,她现楚怀王无事,便放心了,又见齐夫人不在,担忧问旁边的侍卫:“我母亲呢,你们可见她了?”
侍卫们纷纷摇头,事发突然,到现在为止,他们没见到齐夫人。
齐悦担忧,便朝齐夫人的房间走去,见房门关着,直接推开门喊了一声:“娘,您在吗,方才有刺客,您可看见刺客了?”
话音未落,门被打开,齐悦抬眸望去,看清床上的情景后,惊得哇的一声喊出来,随后转身跑出来。
楚怀王惊讶,问她发生了何事。
齐悦像是傻了,只是摇头,一言不发。
楚怀王也怕齐夫人出事,自己进屋,便见一男一女,不雅地躺在床上,且身无寸缕。
“混账东西。”楚怀王反应过来后,大骂一声。
侍卫们想冲进来,被楚怀王拦住了。
齐夫人即便再不要脸,也是齐悦的母亲,齐悦好歹是他的血脉,他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
齐悦脸上挂着泪,伸手拦不住侍卫,不让他们冲进去。
楚怀王回头看向床上的男女,心中暗骂: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在客栈中行污秽之事,还被女儿和他看见,真真是不要脸。
他一面抓起一旁的锦被给两人盖上,一面命人打桶凉水来。
凉水来了,侍卫把桶放在门旁,楚怀王拎起桶,走至床边,抬手将一桶水浇在齐夫人身上。
凤依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唇角微扬,心情惬意极了。
这就是得罪她的代价,下次再算计她,便没那么容易了。
齐夫人醒来,见锦被中自己身无寸缕,且身边躺着自己的护卫,床下站着楚怀王,也明白发生了何事。
她被人算计了。
算计她的人很可能是凤依那小贱人。没想到这小贱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眼下不是报仇的时候,得稳住楚怀王。
客栈内,齐夫人穿戴好,跪在楚怀王跟前。
护卫跪在她身后,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齐夫人见楚怀王阴沉着脸,目光似要杀人,心中忐忑,战战兢兢解释道:“王爷,您听我解释,我是被陷害的。”
护卫也解释,他与夫人之间清清白白,断无私情,若楚怀王不信,他愿以死证明夫人的清白。
楚怀王冷冷看着他们,不言不语。
齐夫人一个劲说自己是被陷害的。
“陷害?”楚怀王对于她的话一个字不信,“无缘无故,谁会陷害你,还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被人捉奸在床,还当着自己女儿的面,颜面尽失不说,日后都无法做人了。
齐悦想起什么,尖叫道:“是姚凤依,一定是姚凤依那个贱人。”
母亲才把她卖入青楼,她转头就来迫害母亲,当真是阴魂不散的贱人。
此话一出,齐夫人便知事情不妙,厉声呵斥齐悦:“你胡说什么?”
第86章 重回
即便她开口呵斥, 楚怀王也知事情不简单,看向齐悦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姚凤依又是谁?”
齐夫人母女面面相觑,均不回答。
楚怀王再次开口询问:“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许瞒着本王, 否则本王要你们好看。”
竟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 简直不将他放在眼中。
齐悦和齐夫人低头不语,像是没听见楚怀王的话。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还能发生了何事,自然是报应不爽呗。”
这是一道略含低沉的声音,雌雄难辨, 不知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
不等楚怀王问其原因, 那声音继续道:“姚凤依便是白日里的小姑娘,再后来发生了何事, 你自己琢磨吧。”
听到这里,楚怀王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死死盯着齐夫人问:“你不是告诉我,那小姑娘不辞而别了吗,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个字都不许隐瞒,不然你就带着你女儿滚回去。”
齐悦害怕楚怀王迁怒自己,抬头抹了把泪, 声音哽咽:“父王,不关我的事, 都是母亲做的, 她把姚凤依卖入了青楼, 这回定是她回来了。”
齐夫人望向女儿不敢置信,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齐悦才不管齐夫人如何想的,恳求楚怀王放过自己。
楚怀王看着地上的母女顿觉头疼,扶额望天,这对母女愚蠢至极,简直无可救药。
即便燕国即将灭亡,那小姑娘也是花颜太子的女儿,容不得他们作贱。
再说,那女孩长得像花溪公主,看见她,楚怀王便像回到了从前,花溪公主还在世时。
他们也曾有过一段美丽的时光。
半晌后,楚怀王看向齐夫人,语气森冷:“你当真把那女孩卖入了青楼。”
齐夫人见瞒不住,于是小心翼翼开口:“她害我们母女没了秀发,我只是将她卖入青楼,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事情瞒不住,唯有承认,才能平息楚怀王的怒火,
“她都回来报复我们了,可见没有受伤,王爷何须担心她,女儿和我才是王爷的亲人,王爷应该多关心关心我们,您如此关心那女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您的女儿呢。”齐夫人也不算太纯,知道岔开话题。
说到此事,楚怀王明显心虚,又想到凤依无事,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凤依觉得无热闹可看,转身欲离开。
谁知后脑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失去意识前,凤依骂了句,娘的,是哪个孙子,竟背后偷袭,若是被她知道,定饶不了他。
凤依再一次在马车中醒来,还未整理思绪,便听见有人说。
“也是咱们运气好,无意间看见了郡主,郡主小小年纪也太狡猾了,几次看见了她,都没影了,这次可得小心仔细些,别让郡主再跑了,不然回去没法交代。”
凤依不认识这声音,不过听着有些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放心吧,郡主中了软筋散,没有解药浑身无力,这次绝对跑不了。”开口的是领头的那人。
风衣这次听明白了,这次总算知道落到谁手中了。
千躲万躲,竟没躲过去,兴许她报复齐夫人天也看不过,竟让她乐极生悲,栽了这样一个跟头。
回去后要好好跟魏琛说说,得研制一下解毒圣品,百毒不侵的那种。
风衣不知,她吃了洗髓丹,可以说百毒不侵,唯独这软筋散之类的药,不能算是毒药,所以没法防着。
她躺在马车中,双目盯着车顶,这次该如何出去呢,回去是不可能会去的,说什么也不能回去。
首领感觉凤依醒来,掀开车帘看进来。
凤依觉察到,忙闭上眼睛装睡。
首领稍稍放心:“没醒,看来药吓得重了些。”
没醒来也好,省的再想着逃跑了。
就这样行了一个多月,凤依醒了睡,睡了醒,终于到了大康的边境了。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就要到永城了,不能坐以待毙了,可她浑身酸软无力,怎么才能逃跑呢。
凤依依靠在车窗边,透过帘子往外看,竟看见了一个人,那人不就是上次想纳她为妾,什么江湖盟盟主小舅子的儿子吗。
他们这一行人怎么到边关来了,先利用他跑了再说。
凤依掀开帘子,笑盈盈喊了一声:“邹公子,好巧啊,这么快又见面了。”
邹公子听见凤依的声音,眼眸一亮,朝马车看过来:“小美人,竟然是你,真是巧啊。”
他们正到处找她呢。没想到她就送上门来了,可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首领等人听见凤依的声音,便心生警觉,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短刀。
若这人敢帮郡主,他们会不客气出手。
凤依见邹公子过来了,将首领喊过来:“我与他们有仇,你要在马车里保护我。”
首领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凤依,有仇你不躲着,竟主动凑上去打招呼,是不是傻。
话音刚落,邹公子已经走过来,让凤依下车,跟他回去当第四房小妾,否则让不了他们。
这次可不允许他跑了。
凤依才不怕,掀开车帘笑嘻嘻的:“不跑,你若想带我回去,先答应我的护卫们再说。”
她挑眉看向首领,眉眼间尽是嘲讽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