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凶狠看向凤依:“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凤依命人掌嘴,立刻有侍卫走至齐夫人身旁,左右开弓,一会儿便把她的脸打肿了。
嬷嬷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开来。
这对母女也是自作自受,惹谁不好,非要惹镇国公主,那是能惹的人吗。就算是皇家公主也要给几分薄面。
谁给她们的单子,竟然惹镇国公主。
解决了齐夫人母女,凤依准备离开,谁知竟被八宝拦住了。
八宝笑眯眯看向凤依:“公主殿下,皇上召见,您随奴才走一趟吧。”
凤依点头,不用想也知皇上找她什么事。
她杖毙了花灵儿,燕北太妃岂能干休,定是把她给告了呗。
告就告,谁怕谁啊。
齐悦也知凤依做的事,仰头大笑:“你杖毙了花灵儿,皇上也饶不了你,我且等着看你得下场。”
她都被打得快没气了,还嚣张呢。
凤依瞥她一眼:“都这样了,还狂呢,你还是先管管自己吧,既然还有力气看别人的笑话,就再加十板子,打,一下不许少。”
齐悦听见这话,当即昏死了过去。
凤依见状撇撇嘴,就这点胆量,还敢嘲笑别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快进宫门时,凤依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直接塞给八宝:“劳烦公公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一点心意,拿去吃茶消消暑。”
“公主客气,皇上如今在气头上呢,您可要悠着些,说话缓和些,莫要惹恼了皇上。”八宝见状,笑得合不拢嘴,善意提醒几句。
公主殿下年纪不大,办事却老成。
即便镇国公主不给好处,他一样会提点,谁让公主是九皇子心尖上的人呢。
若是九皇子知道,他没帮公主殿下,日后免不了吃埋怨,遭记恨,那就得不偿失了。
凤依拱手:“多谢公公提醒,凤依晓得了。”
这就是送银子的好处。
明白了皇帝的心情,才好对症下药。
勤政殿,凤依站在下首,时不时看向批阅奏折的康明帝,心中暗想:这皇帝老儿什么意思,让她来又不说话,那让她来做什么?
以前刚来那会儿,她还挺害怕康明帝的,后来与魏琛在一起,知道了康明帝的为人后,便不害怕了,不是暴君,动不动杀人就好。
她站着未动,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康明帝仍没表态的意思,凤依有些站不住了,对着八宝使了个眼色。
这时候就体现出送银票的好处了。
八宝命人泡了杯茶,亲自端至康明帝跟前:“皇上忙活半晌了,也歇一歇了,喝口茶润润嗓子,可别累坏了身子骨,不然九皇子该担心了。”
提起魏琛,康明帝就来气,指着窗外吼道:“他会担心朕,他巴不得朕早死呢。”
“皇上这话说,若是被九皇子听见该伤心了,九皇子说了能让皇上再活五十年,是您不信,非要赐婚,非要封太子,这才把九皇子逼走了。殿下无心皇位,皇上年富力盛,何必着急封太子呢,依奴才看,皇上是明君,再活五百年也使得。”八宝将茶端给康明帝,小心赔笑道。
听了这话,康明帝的气顺了不少,抿了茶见凤依站在下首,突然想起凤依的事儿了:“你,说说,为何要杖毙燕北王府的小姐?”
凤依抬头,沉声开口:“抛人祖坟,犹如杀人父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康明帝一时不明白:“什么,抛人祖坟?那燕北王府的小姐与你是表亲,你生父不明,怎会刨你家祖坟了。”
八宝倒是想起来了,忍不住提醒:“应该是花溪公主吧。”
镇国公主也不容易,出生在大□□下来生母就去了,养父母不疼爱,回到燕国,又有几个人真心疼爱她的。
“他们刨了花溪公主的坟墓?”康明帝一听,火气立刻上来了,站起来指着凤依,“你且说说,是与不是,朕给你做主。”
八宝:“……”
燕北王府来告状,皇上要给镇国公主做主,可见心中还是念旧情的。
花溪公主毕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凤依听了这话,赶紧顺杆往上爬:“皇上,我母亲也是可怜,为国捐躯,不得善终,埋骨他乡,死后都不得安宁。”
再然后就把刨祖坟的事说了,说话时还狠狠捏自己的一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硬是不让泪流下来。
说完后,她跪下:“还请皇上为我做主,身为人女,不能让生母死后得以安宁,就是不孝。即便知道杖毙花灵儿不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样会做,为母报仇,就算死,我也是不怕的。”
八宝听得双眼微红,感叹道:“公主是孝顺的。”
若是换做他,被人刨了母亲的坟墓,他一样会杀人。
他看向康明帝,见他也动容了,便站立到一旁,不再言语。
康明帝抬手趴在桌案上:“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他们竟刨花溪公主的坟墓,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是欺负小丫头无家族依靠。还欺负他仁善,不和他们计较。
康明帝越想越生气,命人去燕北王府传旨,花灵儿刨人祖坟,行径恶劣,杖毙死了也就死了,尸首扔去乱葬岗,以儆效尤,看日后谁还敢动不动就刨人家祖坟。
还有燕北王府管教不言,纵容女儿做出如何卑劣的行径,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年为期,即日开始。
若再纵容族人犯错,就便为庶民,滚回燕北放牧去。
太监领了旨意,道了声喏,转身去了。
这样的先例不能开,若是有人看不惯他,带着人去盗了皇陵,那还得了。
凤依叩谢隆恩,准备告辞离开,却被康明帝喊住了。
康明帝道:“他们有错要罚,你也有错,罔顾他人性命,不能不罚,不罚不足以服众,要是双方有仇,都已这种暴虐的法子解决,这法典要来何用?”
凤依颔首:“凭皇上发落,要杀要打随意,我绝反驳。”
八宝凑到康明帝耳旁,小声嘀咕几句。康明帝看向凤依的脸沉思起来。
那小子如此在意这丫头,若是罚的重了,那小子知道了,定然不高兴。
康明帝看向八宝,希望他能给个建议,这老小子最会揣摩人心。
八宝给康明帝比划了三个手指,意思是罚三个月俸禄,镇国公主有钱,不在乎这一星半点。
可落在康明帝眼中,便成了另一个意思。他对凤依道:“就闭门三月,在家思过吧。”
凤依也是知足了,谢了康明帝辞了出来。
她走后,康明帝望着门口许久,叹息一声:“这丫头也是苦命的。”
八宝却道:“奴才觉得镇国公主命好,虽亲缘淡薄,但有咱们九皇子殿下护着,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呢。”
康明帝想了想,觉得也是。
为了讨好老九,他都开始讨好未来儿媳妇呢。
这丫头当真是好福气呢。
燕北王府
接到康明帝的口谕,燕北太妃差点昏死过去。
她把凤依告了,想让康明帝惩罚凤依的,谁知竟连累了自己家。大康的皇帝果然是偏心的。
这心偏的没边了。
康明帝这次不仅罚了燕北王府,还罚了六皇子七皇子,以及丞相府。
凤依回到家中,夏冬已经在等候了,见凤依来了,忙上前,问皇上有没有为难她。
“你想哪里去了,咱们皇上也是讲道理的。”凤依一面进屋一面将宫里发生的事说了。
夏冬听了,夸赞康明帝是明君,没有被那些小人蒙蔽。
“事情解决了,咱们也该去神医谷了。”凤依道。
夏冬傻眼,皇上让公主闭门思过。她竟要离京,这可如何使得。
凤依:“皇上让我闭门思过,咱们闭门,谢绝见客就是,谁知道我离京了,等事情解决就走。”
夏冬知凤依未用饭,跑到隔壁,找秋荷做饭菜。
秋荷看见夏冬回来,听惊讶,问他为何回来。
夏冬将出京后发生的事说了。
听闻花溪公主的坟被刨了,秋荷站在门口,堆着燕北王府的方向骂了几句。
方牧云带着女儿过来,她才住了口,进了厨房给凤依做饭,做饭时与夏冬说家常,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六皇子,七皇子还有丞相府的事。
他们都被罚了,让他们刺杀主子,真是活该。
夏冬听得津津有味,想着见了殿下,将这些事儿说与她听。
秋荷做好饭菜,夏冬给凤依端过去。
凤依道了谢,问夏冬可吃过了,若是没吃就一起吃。
夏冬正好没吃,也不与凤依客气,在军营中,他们同桌而食,早已习惯了,他坐在凤依对面,一面吃饭,一面将六皇子,七皇子和丞相府的事说了。
原来他们刺杀魏琛的事被康明帝查出来。
康明帝很震怒,当即给六皇子和七皇子封了王,让他们回自己的封地去,没有召见,不得回京。
六皇子和七皇子听了这消息,都齐齐跌坐在椅子上,直呼完了,全完了。
他们这辈子与皇位无缘了,父皇还厌弃了他们。
姚丞相被撸了丞相的职位,不仅如此,家中乱成一锅中。
李夫人得知姚丞相有了外室,直接带人上门,将外室打了一顿,外室本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被李夫人的人打掉了,是个成型地男孩儿。
姚丞相听了,痛心疾首,与李夫人大吵了一架,扬言要休妻。
他大半辈子都惧怕李夫人,终于硬气了一回。
姚丞相本想和李夫人和和美美过一辈子的,自从儿子痴傻后,别人的明嘲暗讽,不知凡几,多的令他恼怒。
他烦闷想不开,便去酒馆喝酒,在那里遇见一个女子,是被丈夫打骂,哭着诉苦的酒娘,只因娘家不富裕,不能给夫君帮助,便经常被夫君打骂,即便生了儿子,这种情况也没有好转。
姚丞相见她可怜,便劝说几句,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再后来就勾搭在一起了。
有了外室后,姚丞相的心就不老实了,想法设法弄银子,方便养外室。
这事儿,也不知被谁给捅出来了,外室的事被暴露,姚丞相和外室都遭殃了。
听完夏冬的话,凤依默默端起碗吃饭。
其实这事儿是她捅出来。
刚回来那日,她去丞相府了,想看看丞相府到底什么情况,结果就见姚丞相神神秘秘出去了。
她就尾随了上去,谁知竟看见姚丞相私会女人,想到小凤依的仇,她想也没想就把这事儿告诉了李夫人。
谁料想,李夫人竟如此心急,带人直接上门了,竟把外室打了。
这外室还是有夫之妇,姚丞相这下要惹上麻烦了。
那外室的男人能不讹诈姚丞相才怪呢。
一会儿吃了饭,她要去看看去,姚家人的笑话,她最喜欢看了。
听闻姚明珠差点捂死弟弟,这蠢东西,怎就如此恶毒。
即便有了儿子,她们都是李夫人的骨血,李夫人还能亏待了她。将来弟弟成才,不就是她的依靠,只会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目光短浅。
果然是李夫人生的,天生的自私自利,当年若不是李夫人纵容,小凤依也不会死。
姚家成这幅样子,也是他们自己作死。
凤依吃了饭,净了手,漱了口,抬步朝外走去。
夏冬知她去做什么,便让凤依等等自己,他也要去。
凤依回头笑着打趣:“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这古代本就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有热闹看是不错的。
与凤依相处久了,夏冬也明白这词,笑着道:“那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您和殿下都爱看热闹,奴才们也要跟着才是。”
两人一起朝丞相府走去,这里离丞相府挺近,片刻功夫就到了,还未靠近丞相府门前,就听不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是一个男人。
“丞相大人不要脸,一把年纪了,竟与有夫之妇通奸,还整出了孩子。”他一面说一面哭,让周围的百姓给他做主。
凤依觉得有趣,凑近去瞧。就见一个男人撕扯一个女人,指着丞相府诉苦。
周围百姓对着丞相府指指点点。
凤依见状满意点头,这热闹着实不错。
这就是双簧啊,这对夫妻怕早盯上了姚丞相,还有那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凤依猜的八九不离十,男子开酒馆,经常给京城的酒楼饭庄送酒,自然认识姚丞相,那日见姚丞相对自己媳妇嘘寒问暖,就起了坏心思。
这丞相府的事,都成了饭后谈资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既然姚丞相想要儿子,他就给他送个儿子,总比儿子跟着自己吃苦受累,看人脸色强。
晚上回去与酒娘妻子商议一番,酒娘不同意,被男人打了一顿,还扬言说要休了她。
酒娘碍于男人的淫-威,不得不同意,他们商议将丞相灌醉,再将他们的孩子赖在姚丞相身上。
谁知酒娘与姚丞相接触几次后,就假戏真做了,那孩子也真是姚丞相的孩子。
要不然,姚丞相为人精明,岂能轻易被蒙混过去。
男子还在闹,这时丞相府的大门开了,让男子和酒娘进去。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别想让我进去,要给说法在这里给,我进去后你们不定怎么弄死我呢,我就是不进去。”男子也是精明的。
一旦进了丞相府,他们是死是活,谁会在乎。
酒娘捂着脸哭泣,扬言自己是被强迫的。
这时李夫人出来了,看见酒娘如花似玉的脸,就想上前抓花了。
酒娘看见她,就往夫君身后躲。
李夫人命人就两人带进去。
凤依站出来,笑吟吟看向李夫人:“夫人安好,别来无恙啊。”
她走时才八九岁的年纪,一晃五年过去,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如今的凤依风姿绝卓,绝代风华,像极了花溪公主。
李夫人半晌才道:“你来作甚?”看她的笑话吗?
“相府门前的笑话不多见,我来自然要来看看,别人都在看,夫人不会撵我一个人吧。”凤依大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