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救女孩一命,也算是积德了。
邹公子害怕魏琛,又从邹夫人这里借了不少人,到了四龙镇的客栈,没有找到凤依和魏琛,倒是见了叶子几人。
夏冬不在,帮魏琛买药去了。
轻轻不会武功,叶子是个半吊子,没几下就把三人捉了。
邹公子问凤依在哪里。
叶子和花七死活不说,轻轻害怕,直接说凤依去了神医谷。
她可知道凤依武功好,身边又有魏琛,与神医谷是朋友,神医谷的人不可能坐视不理。
即便这邹公子去了,也讨不到好处的。
叶子和花七见她如此没有骨气,都恨恨瞪着她。
邹公子正在神医谷做客,得知凤依在神医谷,脸上露出奸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这就回神医谷,把他小贱人捉了,让他害自己断子绝孙,他却饶不过她。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魏琛,看向轻轻问:“她旁边的公子可在?”
轻轻一口咬定:“不在。”
她盯着邹公子好一会儿,认出了她是盟主夫人的侄子,心下更是害怕。
这人当年就欺负过自己,若被他认识,少不得被欺负,轻轻低头,不敢在看邹公子,也不再言语。
若让这公子得知九皇子也在,定是不敢找麻烦,告诉他不在,他便去找麻烦,正好九皇子把他料理了。
叶子和花七认识轻轻许久了,一眼便瞧出她的心思,于是沉默不言。
邹公子嗤笑一声:“不管在不在,今儿本公子定要捉了那小贱人,让她给本公子暖床。”
他也不傻,知凤依武功高强,便让人把叶子三人绑了,带回神医谷做人质,不怕凤依不服软。
邹公子带着叶子三人回神医谷。
他们走后,夏冬也回到了客栈,一进客栈,便听见有人议论。
说三个姑娘被一个公子带走了,这公子看着凶神恶煞的,并不是什么好人,三位姑娘落入他手,准没好下场。
夏冬一听,猜测是叶子三人出事儿了,拉着掌柜的一问,果真是叶子三人出事儿了。
掌柜的怕他着急,又道:“他们去了神医谷,你若想去营救,可以去神医谷,谷主人善,或许会帮忙。”
他混迹江湖多年,江湖上鱼龙混杂,也就神医谷是一股清流了。
听了这话,夏冬也就放心了。
那人也是自寻死路,去哪里不好,偏去神医谷,殿下正好去了神医谷。
邹公子带着叶子三人来至神医谷,进了神医谷,便大声嚷嚷,让凤依给他滚出来。
魏琛听见动静,踱步过来,看向邹公子问:“原来是你,找小丫头有何事,我是他未婚夫,你找我也一样。”
他正想打断这人的腿呢,没想到这人就送上门来了,正好,省的他去找人了。
邹公子看见魏琛的那一刻,便知事情不妥,讪讪笑道:“无事,无事,就是找凤姑娘叙叙旧。”
话音未落,他意识到说错话了,抬手扇自己一巴掌,笑着道:“你看我这张臭嘴,真是该打。”
说完转身欲走,人家是未婚夫妻,他此刻找凤依的麻烦,不就是往枪口上撞吗。
轻轻被反绑双手,嘴巴却能说话,对着魏琛道:“公子,这位不是什么好人,他想让主子做小妾,还说找到主子,把主子这么死,叶子和花七都在他手上,他要威胁主子。千万不能放过他。”
她方才骗了邹公子,若被带回去,不被折磨死,就是被折磨半死,她不能被带走。
遂开口找魏琛求助。
她不开口,魏琛还未注意到她,此刻见她被绑,抬眼看向邹公子:“她是我未婚妻的丫鬟,你绑着他做甚。”
听见轻轻的话,邹公子很想杀了她。这贱丫头,就会坏事。
早知如此,就把这丫头和那两个一起关起来,免得徒生事端。
这丫头心眼还挺多。
她在姑母身边呆过,他想收做小妾,可姑母不允,在后来这丫头不知所踪,这事便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今儿在这里遇见了。
他还想着,收拾了那贱丫头,把这小丫头一并带回去,谁知,竟然被贱丫头的未婚夫认出来了。
纵然这人武功高强又如何,他们人多,又在神医谷。
神医谷谷主是姑母的朋友,见自己被欺负,定不会袖手旁观,想到此处,邹公子气势高涨了许多,对着魏琛道:“我与你那未婚妻有仇,若你识相,就把你未婚妻乖乖送过来,本公子可饶你不死。”
魏琛气急反笑:“本尊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有人可饶我不死。”
话落,他瞬间至邹公子身旁,抬手掐住他的脖颈,语气森冷,透着浓浓的杀意:“说吧,你想如何死,是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本尊心眼小,最是极恶如仇,今儿本尊高兴,让你选个死法,说吧,你想怎么选,你若不选,本尊替你选,先凌迟再分尸,你看如何?”
他身上的杀意太浓太烈,令人心惊胆战。
这个杀意更是吓得邹公子魂不附体,被掐住脖颈,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邹夫人带人过来,见魏琛掐住邹公子,旋即怒了,口不择言道:“小畜生,你想做什么,这里是神医谷,你竟想谋害他人性命,眼中还有没有谷主,还有没有王法?”
魏琛并未放开邹公子,手中的力道紧了紧,邹公子被掐住脖子,脸胀得通红,余光看向邹夫人,试图说话,却发不出一言。
“王法,在这江湖上,本尊若说自己是王法,谁又敢反驳,江湖盟吗,区区一个江湖盟,本尊还不放在眼里。他,欺辱本尊未婚妻,必须死。”话落,只听咔嚓一声,邹公子的脖子断了,人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没了气息。
这一幕吓得周围人心中一凛,纷纷看向魏琛,均是不可思议。
只觉这人胆子太大,那可是邹夫人的侄子,说杀便杀了,连一点情面都没留。
邹夫人见状,险些昏了过去,怒不可遏看向魏琛:“竖子,而敢?”
华蓉蓉跟着邹夫人一起过来,见邹公子已经死了,并问多言。
这些年好友的行事作风,她略有了解,太过了,邹公子今日的下场也是自己做下的孽。
她不觉惋惜。
魏琛淡淡瞥邹夫人一眼:“人都死了,有何不敢。”说着指了指被绑着的轻轻,“你看她是谁,是否眼熟,这可是你的养女,如今成了我未婚妻的婢女,你可欣慰?”
闻听此言,邹夫人惊愕看向轻轻:她,竟暴露了?
那这些年的通信,都是假的?
自从轻轻跟了凤依,便下定决心,与邹夫人划清界限。
这几年与邹夫人的来往信件,她都给了凤依,同时也给邹夫人送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好让邹夫人放心。
轻轻微微扬起下巴,看向邹夫人目露不屑,这个蠢女人,自以为手段高明,却不想,早被人拿住了把柄,还在沾沾自喜呢。
不过,她现在不怕她。
她身后站着的是镇国公主和九皇子,正儿八经的龙子凤媳,可不是一个盟主夫人可比的。
就算卖身契在盟主夫人手中又如何,她还能和皇家比权势?
魏琛缓步走至邹夫人身旁,垂眼看着眼前花容失色的老女人,漫不经心道:“你与她的来往书信,都在本尊手里,三番五次谋害皇子,你可知这是何罪,诛九族,都不为过吧,不知邹家是否参与了?”
都说打蛇打七寸,魏琛一下子捏住了邹夫人的脖颈。
邹夫人听了这话,险些晕倒,这么说他都知道了,凶狠的目光看向魏琛:“你到底想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不信魏琛无所求。
魏琛视线落在华蓉蓉身上:“她的女儿在何处?”
邹夫人听了这话又惊又惧,目光闪烁,看向别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蓉蓉的女儿出生没几日就夭折了,这是众所周知的。”
魏琛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走至华蓉蓉跟前递过去,轻声问:“这可是神医谷的东西?”
华蓉蓉看见玉佩,泪如雨下,双唇颤抖,一把夺过玉佩,仔细看了又看:“这,这玉佩,这是我给女儿的玉佩,为何在你身上?”
当年她生下孩子,身子骨虚弱,不能亲自喂养孩子,便找了一个乳母。
孩子生下来好好的,身子骨健康,腿脚有劲儿,可没几日,乳母抱着孩子进了她屋内,哭着喊着,说对不起自己。
那时她才知,孩子没气了。
她被林擎天抛弃,万念俱灰,女儿是她唯一的支柱,女儿突然断气,她不能接受事实,抱着孩子不撒手。
乳母看不下去,便找来邹夫人,让她劝说一下。
在邹夫人的劝说下,华蓉蓉接受现实,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脸,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肆意滚落,紧紧抱住女儿,请邹夫人和乳母出去,她想和女儿单独待一会儿。
邹夫人和乳母出去后,她拿出一块玉佩,用帕子裹了,放进女儿的包被中,怕无意间掉出来,便往下放了放。
没想到时隔三十多年,她能有幸看见这玉佩。
想到这里,她看向邹夫人,眸中尽是怀疑,质问道:“这玉佩,为何会在别人手中?”
这可是她给女儿唯一的东西,为何突然在这少年手中。
难道是乳母发现了玉佩,将玉佩拿走了。
女儿的丧事是邹夫人一手操办的,她们是闺中密友,彼此信任对方,她从不怀疑邹夫人,乳母拿走玉佩,邹夫人应该知道才是。
为何当时她不阻止。
邹夫人对此一无所知:“我怎会知道?我不曾见过这玉佩,这玉佩可是有来历?”
这玉佩到底哪里来的,为何在魏琛身上。
华蓉蓉解释:“这是我放在女儿身上的玉佩。”
邹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玉佩会在魏琛身上。
当年也是她大意,见孩子手上脖子上未带东西,便以为没有东西证明她的身份,谁曾想,竟漏了这玉佩。
她垂眸遮住眸中的嫉恨,再抬眼看向华蓉蓉:“当年,我甚是喜欢那孩子,她去了,我不忍看,将她交给了乳母,或许乳母发现了玉佩,把玉佩拿走了。”
乳母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事儿还不是任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华蓉蓉听了这话,觉得邹夫人推理的对,看向魏琛道:“这玉佩你从哪里来的?”
魏琛看一眼邹夫人,道:“这是我母亲的贴身之物,她把玉佩给了我,说这玉佩关乎她的身世。我母亲既然这样说了,断不会骗人。”
这邹夫人还真是巧言令色,几句话就让华蓉蓉打消了怀疑。
顾惜儿是江南顾家人,如此笃定玉佩事关她的身世,或许是那乳母告诉她的,只要找到那乳母。
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就是不知那乳母可还活着,不过很快就有消息了。
魏琛推测,这一切都是邹夫人的阴谋,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带走了花蓉蓉的女儿,然后将她卖入烟花之地,让她过最卑贱的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千算万算,终究算不过天意。
顾惜儿成了顾家养女,被顾家献给了皇帝老儿,独得皇帝老儿的恩宠,还生下了孩子。
这或许就是命,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华蓉蓉心存希翼,紧紧握着玉佩,看向邹夫人问:“邹姐姐,那乳母是你找的,你可知乳母是哪里人,可否找得到,我女儿,我女儿当年或许没死。”
她真希望女儿没死,想起魏琛又问:“这位公子,你母亲在哪里,我可否见见她?”
魏琛犹豫片刻,沉声道:“她去世多年了,因难产而死。”
听见这话,花蓉蓉头晕目眩,险些倒地,被身旁的大徒弟夫妻扶住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痴痴看着魏琛:“这么多年,她过得可好?”
魏琛摇头,将顾惜儿的事说了,唯独隐瞒了她嫁入皇家的事。
华蓉蓉听得泪流满面,若那孩子真是她女儿,这么多年,活得小心翼翼,还差点成了歌姬,该多卑微。
她可是楚国皇室后裔啊,本该荣宠一生,却沦落成泥,任人践踏。
这都是她的错,不该大意至此,以为她死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邹夫人见华蓉蓉伤心绝望,却不曾怀疑自己,脸上神情稍稍放松。
可魏琛不会让她如愿:“夫人,孩子如果真死了,如何死而复生?盟主夫人方才也说了,孩子的后事乳娘一手操办的,既如此,就该想法设法找到乳娘,一旦找到乳娘,这群就真像大白了。”
邹夫人若想掩盖真相,必定会对乳娘动手,到那时,她便百口莫辩。
华蓉蓉又看向邹夫人,问乳母是哪里人,想让人去找乳母。
邹夫人摇头:“我也是随便找了一个,听闻口碑好,人品不错,才让她过来的。”
这乳母竟还活着吗?
当年,她不是把人解决了嘛,人要是活着,该在哪里?
江南,对,人一定在江南顾家。
顾惜儿不就是顾家养女吗,她应该派人去顾家一趟。
华蓉蓉听了这话,心如死灰,该上哪里去找乳母?
魏琛安慰:“夫人请放心,我母亲是顾家养女,或许顾家知道些什么?”
华蓉蓉听完这话,又惊又喜:“对对对,你说的对,我要去一趟江南。”
问问顾家人,可知那孩子的来历。
她隐隐觉得,那孩子便是她的女儿。
邹夫人出来劝说:“你身子骨不好,不宜远行,还是让我去吧,她毕竟是师兄的孩子,我会尽心寻找,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魏琛撇她一眼,对华蓉蓉道:“不用了,我已派人去了,相信不日便有消息。夫人在谷中静养身子,等着好消息便是。”
华蓉蓉见他办事妥帖,内心熨贴极了,夸赞魏琛几句,让他与凤依留在谷中做客。
她看向魏琛,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孩子长得像自己,也像极了那人。
他当真是自己的外孙吗。
老天当真会垂怜自己吗?
想到此处,华蓉蓉泪水肆意横流。
魏琛看不下去,劝了几句,便去找凤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