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美人带着系统宅斗后——炸毛阿枝【完结+番外】
时间:2022-11-09 12: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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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冯执素有孕的消息被确认传开后,全府上下对于清柿园的人态度从没有这般恭敬过,不仅是那些在府中专负责粗使杂活的婢子挤破了脑袋要往清柿园里凑,就连师浔光来清柿园的频率也变得高了许多。
  往素王府里最偏僻的角落,这几日竟罕见地热闹起来。
  楚行南虽然没来看上几眼,可随着如流水一般的赏赐纷纷进了清柿园,众人也猜测,这位冯娘子现在便如此风光,日后若是诞下麟儿,这荣宠恐怕连阮娘子也比不得,届时侧妃师浔光面上怕是更挂不住了。
  这天阮烟罗身子终于大好,也许是憋得久了,楚行南虽说动作温柔,可还是折腾她到了天色见青,楚行南走前吩咐内侍去正厅去向师浔光告了假,是以阮烟罗翻了个身便在榻上懒懒地又睡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前院忽然吵吵嚷嚷了起来。
  阮烟罗依稀能够分辨出流云的声音,她似乎极力压低了声音想拦下对方,可对方不依不饶,动静越闹越大。
  最后阮烟罗实在憋不下去了,伸手将那天找见的话本道具从床榻下捡起——那时歹徒袭击现场大乱,是流云替她将话本收了起来,阮烟罗寻回话本后,昨晚她原是想熬个大夜将楚行南上辈子的经历看完的,然而楚行南这厮最近总爱搞突然袭击,当看见楚行南打窗头跃进时,她吓得魂都飞了一截,急忙将话本丢进了拔步廊道间隙,随后浑身上下的解数便在楚行南步步的侵略当中土崩瓦解了。
  直到现在——阮烟罗叹了口气,重新又把话本掸干净放回了床头的小屉笼中。
  “流云,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阮烟罗这一声唤,外面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后流云推开了门,关切问道:“主子可是被吵醒的?”
  阮烟罗摆了摆手,“外头候着的是谁?天凉,将她请进来吧。”
  天气入了秋后,晨起露重,还是要格外当心点的。
  冯执素今日一身秋香色百蝶穿银夹袄,头上华贵内敛的配饰将她乌云堆砌的发、凝白娇俏的脸衬托得恰到好处。
  虽说冯执素发髻一同往常,然而阮烟罗只瞄过一眼便发觉,她这一身衣衫首饰比之以往,档次可不止高了一点。
  “听说昨夜王爷来了妹妹屋里,我这心里也记挂妹妹的身子,今日便不请自来了,妹妹不会怪我吧?”冯执素这明显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间眉梢高高吊起。
  从前还愿尊称阮烟罗一声“阮娘子”,如今有了身孕,她便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了;也无怪冯执素,毕竟楚行南替阮烟罗请封侧妃的折子还未呈上,冯执素又不过一介深闺妇人,哪听得到宫里私下通传的风声呢。
  记挂阮烟罗身子的机会多着呢,偏生挑王爷宿在她这儿的第二天来,恐怕冯执素的心思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阮烟罗心下冷笑,面上却不显,“怎么会怪罪呢,冯娘子愿意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声“冯娘子”,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阮烟罗也没在冯执素面前谦称,可以说是用最礼貌的语气说着最不礼貌的话。
  冯执素闻言,果然脸上笑意微微一顿,随后她环顾了一圈阮烟罗的厢房,又开口了,“不过我说王爷也真是的,你说你都来府上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暂住在侧妃的漱玉阁成什么规矩,王府这么大,难道还不能随便为妹妹腾出来一间空房?”
  “王爷真是平时在疆场上粗糙惯了,都不懂得妹妹这细腻的女儿家心思;只知道我怀孕了要赏,可妹妹平素侍奉王爷那么辛苦,没得赏不说,竟连间像样的独院都没有,我都替妹妹你不值。”冯执素说着,还有模有样地扯出了臂钏中的方帕摁了摁眼角。
  虽说楚行南早早就准备着要替阮烟罗将房间迁去停云居,可碍于阮烟罗身子娇弱见不得风,这事儿便暂且搁置下来,今日楚行南晨起时,她似乎还迷迷糊糊地听见楚行南在吩咐内侍迁房的事儿。
  而阮烟罗回忆的模样落到冯执素眼底便好似黯然神伤,冯执素心底暗暗得意,面上却还是做出一副体贴模样,“不过没事儿,这几日天气转凉,王爷往我房里送了许多取暖的玩意儿,还有许多锦缎布帛,我也不懂,但据说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妹妹若不嫌弃,也可来我清柿园小住一段时间。”
  若府中住房紧张,小妾居于主母侧厢倒还说得过去,可若是住到另一位妾室的院子,这可不合规矩,更是对当家主母明晃的挑衅。
  也不知这冯执素是有意开始无意,总之阮烟罗已经被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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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先谢过冯娘子好意了,只是我住在这里挺好的,侧妃宽厚,从不曾缺我些什么。”阮烟罗说着,不动声色地拢起了肩上的鹤青小氅。
  冯执素闻言,目光也跟着落到了阮烟罗身上的小氅。
  有一说一,除却阮烟罗至今还没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别院外,她的吃穿用度、屋里头的摆设陈列一应都是最好的,有许多稀罕物件就连现在的冯执素都未曾见过。
  可那又怎么样,冯执素新染过蔻丹的手指微微攥出些青白,阮氏出身卑贱又无子嗣傍身,即便如今再怎样荣宠加身、风光无限,他日人老珠黄、色衰爱弛了一样也只能在这院子里孤独凄惨地死去。
  那日她在她面前装清高、将她斥责得无地自容的画面冯执素还历历在目,可纵算阮烟罗再不屑这种下作手段又怎么样,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院当中,有孩子傍身才是王道。
  见阮烟罗没有再说话,冯执素心底愈发得志,她软着一口娇嗲的吴语继续道:“没事,妹妹如今这样荣宠,想必很快肚子里头便能传来好消息了,若是等妹妹有孕了,姐姐定会在王爷面前替妹妹美言几句,争取给妹妹一处清僻院子养胎的。”
  冯执素说着,那双生着琵琶茧的手慢慢地抚过并未显怀的小腹,目光慈爱期待,仿佛王府的长子已然被她抱在了怀里一般。
  阮烟罗点了点头,并未直接接下冯执素的话,而是径自起了话头问道:“起居注上可记了冯娘子何时与王爷同房的?”
  不知是阮烟罗问得太过直白或是其他,冯执素的脸上飞快闪过了一丝不自然,随后她抬手整了整后脑云鬓,眸里有淡淡的防备,“这个还不曾,妹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忽然想起来,起居注上记载在册的,似乎王爷除了书房便只在我屋子里过夜过,是以我有些好奇,姐姐既然怀孕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会没有记录在起居注上。”
  “哎哟妹妹。”冯执素捂着嘴娇娇地笑起来,“内侍哪能见天儿地跟着王爷呢,王爷血气方刚、龙精虎猛的,偶有几次出格也是情有可原。”
  阮烟罗:?
  冯执素这话说得暧昧又露骨,阮烟罗几乎是一听便懂了冯执素的意思,可问题就在于,楚行南这段日子先是蛊毒在身,变成楚十四时根本没办法做那种事;而正常状态下的楚行南根本不会是那等沉溺女色、放荡不羁的人。
  她这话骗骗别人还行,若要拿出来诓她,那还真是扯得远了。
  阮烟罗直觉这事儿不会简单,望向冯执素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哦对了。说到这里,姐姐我有件事总觉得对不住妹妹你,犹豫了许久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冯执素抬眼,一双水目中似乎纠缠着深切的怜悯与…愧疚?
  阮烟罗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说你做的亏心事还少么?然而面上还是皮笑肉不笑,“冯娘子若是不想,也可以不说的。”
  冯执素恍若未闻阮烟罗话里头的软钉子,抿了抿唇便继续开口,“王爷送来的赏赐中,有一副成色极好的琵琶弦,我爱琵琶如命妹妹你也是知道的,是以便多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好似是妹妹那日打宫宴回来时,陛下赏给你的那副呢!”
  那副剧毒的琵琶弦?阮烟罗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皮扫了眼冯执素,随后飞快地垂下了眼,轻轻道:“那原也并非陛下赏我的,左右我也不会琵琶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琵琶善手冯娘子你呢。”
  冯执素从话一开口便仔细地睇着阮烟罗的神色,虽说没在阮烟罗脸上看到愤恨、不甘的扭曲神色,但只要让阮烟罗知晓这个消息,那么于她而言这个目的也就达到了。
  是以冯执素也没打算过多纠缠,加之阮烟罗眼里那微妙的情绪看得冯执素莫名心虚,最终她从拔步廊上利落起身,“我原也只是想来看看妹妹的,现在瞧着妹妹也已经大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终于要走了。阮烟罗狠狠地松了口气。
  冯执素走到门边,花云刚为冯执素开了门,流云便迫不及待地迈进门槛,像是一只燕儿一般飞到了阮烟罗身边,欢快道:“主子,王爷身边的全秀大人带人来了,说是停云居已经打扫好了,咱先带着要紧物什过去,东西他们会收拾。”
  停、停云居?!
  冯执素原本一条腿都迈了出去,听到了流云这话复又收了回来,她搭载花云臂上的手倏然收紧,带着花云几乎是一路小跑到阮烟罗的榻边。
  “什么停云居,你和我说清楚,是常园前的停云居?”
  冯执素这话问得急,流云站在她跟前,几乎是被咄咄逼问的样子。
  常园是王府里最大的一处花园,几乎就是相当于隔断了前院与后宅,王府里所有姬妾住的别院都在常园后,而唯有停云居,牢牢砌在阆池之畔,紧紧挨着前院。
  只是王爷寻常厉行节俭,停云居从一开始便无人居住,是以这几年来修葺房屋也都绕过那处,若有姬妾朝师浔光提起这茬儿,她也都是拿年久失修的由头堵回去的。
  可谁知那停云居根本没问题,当初建造王府时,前院包括常园与停云居,那都是宫里头的能工巧匠带着最名贵的砖瓦砌料来的,只是后来楚国大旱一年,素有“天下粮库”的丰县颗粒无收,百姓生活水深火热,楚行南带头缩减俸禄,也停了建造王府的一应事宜。
  后来先帝驾崩、少帝即位,师浔光也进了王府的门,之后的后院建造之事便交给了师浔光,是师浔光外包给了民间的巧匠队伍,虽说那巧匠也是有口皆碑,但毕竟质料与皇宫所贡相比,还是有明显的参差的。
  是以王府后宅大葺过两回,可前院,包括常园与停云居,那都还是从前的模样,不曾有过损毁,就连那檐角的瓦都没掉过一块。
  看流云被冯执素吓得话都说不全,阮烟罗终于强硬了一回,蹙眉抢断了冯执素的话,“停云居一事是王爷的意思,流云也只不过是个递话的,冯娘子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大可以去问王爷,来这儿逼问我的侍女又是什么意思?”
  “你早就知道王爷要把停云居给你?”冯执素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尖锐变形的语调转向阮烟罗,“那我同你说别院的事情时,你为何一声不吭,成心要看我出丑不成?!”
  阮烟罗一脸无辜,“冯娘子也没给我插话的机会啊。”她坐直了身子,一双凤眼里头黑白分明没有半分嘲讽之色,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掌,打在冯执素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罗罗见冯娘子说得这样欢快,哪舍得打断冯娘子的话。”
  “再者,罗罗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冯娘子这样想着罗罗、为罗罗好,罗罗都是记在心里的,冯娘子为何又要说罗罗成心看你出丑?难不成……
  阮烟罗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来了个戛然而止,目光还恰到好处地怯怯在冯执素身上停留了一瞬,做足了柔弱怯懦的模样。
  这话出口,让冯执素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了,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朱红蔻丹涂染过的尖长指甲狠狠地攥进掌肉当中,她点了点头,勉强的笑因为沾染了怒意而显得有些狰狞,“是,我都是为了妹妹好。看到现在妹妹有了自己的院子,我真是打心眼儿里替妹妹高兴。”
  “冯娘子高兴就好。”阮烟罗笑着,不紧不慢地跟上了一句。
  多珍惜能够理直气壮喊她声“妹妹”的日子吧,阮烟罗心里头想着,等到楚行南为她请封侧妃的圣旨下来,恐怕她会更高兴,只可惜那时,无论如何她都没法冲着阮烟罗唤“妹妹”了。
  冯执素跺了跺脚,面色不善地领着花云出门了。
  流云是个爱看热闹的,在阮烟罗无奈的目光当中,她又悄摸摸跟着冯执素主仆二人走出了一段。
  “主子,今日真是扬眉吐气,太过瘾啦!”待二人进了停云居后,流云甫一关上门就笑了起来,“您是没看见冯娘子当时的脸色,又红又黑得和小厨房里头挂了两天两夜的酱鸭似的,估计是越想越难堪,觉得以后都没法子直起腰杆见您了吧!”
  阮烟罗听着流云的形容,在脑中细想过一回后,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若是肯安分点,我自然也是不愿让她难堪的;只可惜她非要到我面前来显眼,殊不知自己只是说多错多。”
  流云听到这里,又想起了一茬事儿,“对了主子,奴婢瞧那冯娘子真是忙得很,她从咱们那儿出去后,又转身去了娜珠尓良娣的香风台!”
  “她还真是巴不得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如今怀有身孕,在这王府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啊。”阮烟罗摩挲过下巴,大约也知道了冯执素会拿什么当话柄去气娜珠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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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行南为阮烟罗布置得一切妥当,停云居里头的陈设物件皆是上好且时新的,花卉树木也一应修剪妥当,是以流云清点过后,朝着阮烟罗惊讶道:“主子,这停云居什么都准备妥当了,就连汤婆子也备着放在顶箱柜的底柜里头呢!”
  “主子,这还是奴婢第一次见这样漂亮的柜子呢,这锁扣也是莲花纹样,还有这床榻、这妆台…奴婢听冯娘子整日在府里头晃悠,炫耀王爷往她院子里又送去了什么稀奇物件,可奴婢看,这顶稀奇、顶好的物件可不都在咱们院子里嘛!”
  “主子,都清点完了,咱们回漱玉阁侧厢收拾几件裙衫,再向侧妃辞个别便好,其余的呀…王爷都替您准备好啦!”
  流云笑嘻嘻地一口一个“主子”,脸上喜气洋洋,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为她的笑容所感染,于是连带着阮烟罗的兴致也高昂起来。
  原以为楚行南说要给她迁个新的别院不过是情到浓时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竟真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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