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七里夏树悠闲自在地躺在他的怀抱里,眯着眼捣乱似的笑:“那我以后就挑你在的时候跳。”
他无奈:“夏树,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反正你都会救我啦。”
“那也不行。”
他的脚步不快,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听到了夏油杰的心跳。
湖面久未平息的涟漪晃着灿灿烂烂的金色,她微眯着眼,仰头看着他的下颚线条,笑得愈发灿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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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金鱼/04
夏油杰抱着七里夏树回到宿舍的时候, 在走廊里碰到了家入硝子。
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湿透了,一脸惊讶:“你们这是怎么了?”
夏油杰低眼看了一眼七里夏树。
她躺在他的怀抱里装睡,脑袋偏向他胸膛的一侧, 是家入硝子看不到的角度,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她朝他眨了个眼。
夏油杰无奈的语气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夏树掉到湖里去了。”
家入硝子哦了一声, 只当七里夏树是新人,刚来,对路不熟悉, 出这种小意外也正常。
但是……她打量了一眼夏油杰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裤子, 家入硝子觉得有一点好笑, 打趣道:“你也掉下去了?不至于吧?”
那语气就差直接说出来了——你和悟不是很强吗, 居然掉到自己学校的人工湖里, 说出去诅咒师和咒灵都要笑飞了。
夏油杰的视线里,七里夏树嘴角上扬, 明目张胆的偷笑。
他叹了口气, 无奈地说:“去救她。”
家入硝子噫了一声,觉得他的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你的术式是放着好看的吗,用得着你跳下去救人吗。”
夏油杰无奈的笑:“忘了。”
家入硝子笑话完了就撤了,走之前还说:“你放心, 我等会儿就添油加醋告诉五条, 说你见义勇为, 奋不顾身救新生。”
夏油杰继续无奈微笑:“随你们吧。”
家入硝子一走, 夏油杰低头,看向怀里闭着眼装睡的人。
“可以醒了, 硝子走了。”
七里夏树憋着笑睁开眼:“学长, 谢谢你见义勇为, 奋不顾身了。”
他无奈道:“你还笑。”
“好,我不笑。”
“开门吧。”
“……”
几秒钟后,七里夏树木着脸抬头:“学长,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
“我是直接跑出去的,我没带钥匙。”
夏油杰也想起来了。
七里夏树继续提醒他:“你在后面追我出来,你把门关了,没顺便带上钥匙吗?”
“……”夏油杰说,“我没关门。”
“?”
他说:“我以为很快就能回来,所以我没关门。”
“……”
七里夏树沉默:“所以,你觉得……”
夏油杰无奈地说:“应该是硝子以为你忘记关门,帮忙关了。”
“……”
她试探着开口:“那现在……”
“先去我宿舍。”
他顿了顿,尽量用很自然的语气平静地说:“老师那里会有备用钥匙,先把湿衣服换下来,然后去拿备用钥匙。”
“哦。”七里夏树难得很乖的答应,没有唱反调。
抬头时,她的下巴似是无意的蹭过他的胸膛,她笑着问:“可是你的宿舍没有我的衣服呀,学长?我可以穿你的吗?”
一个显而易见又明知故问的语气,把某些原本可以避而不谈的暧昧直接推到了明面上。
“……”
他没有回答。
而是抿着唇,片刻后,说道:“腿还抽筋吗?可以自己走了吗?”
七里夏树在他的怀抱里晃荡着小腿,好不得意:“抽,抽得厉害。”
“……”
然后她就被夏油杰放了下来。
他淡着声说:“自己走。”
七里夏树也没在意他忽然的冷淡,她跟在他的身后,抿着唇偷笑。
见惯了他哄小孩似的管着自己,很少见他露出其他的表情。
她想,她以前就是太听他的话了,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她高兴上好多天,甚至没有去多想,他其实也会被她几句话就扰乱平静。
夏油杰脚步停下,回头的时候,看到七里夏树嘴角翘得很高。
他在把她放下之后没多久就有些自责,刚刚他的语气是不是太凶了。
回头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七里夏树一个人摇头晃脑在偷笑。
看她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小孩,他也忍不住跟着她多了些笑意:“在笑什么?在想很开心的事吗?”
“嗯?”七里夏树意外抬头,随后弯眼一笑:“是啊,特别开心的事。”
夏油杰脚步放慢一步,与跟在他身后的七里夏树并肩。
他问:“可以告诉我吗?”
“我在想啊,学长以前给我发的信息,你说到你的好友五条悟,说他跟我一样是个麻烦的问题儿童。我威胁你必须说一个我的优点,你说的是,我比他听话。”
七里夏树仰头对他笑:“学长,我之前一直不服气,我到底哪里听你的话了。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就是太听你的话了。”
他淡淡笑着,“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
七里夏树只是仰着头微笑:“学长,如果我从现在开始不听你的话了,你会不会很生气,气得不想再理我了?”
夏油杰失笑:“怎么会。”
“我很叛逆的哦?”
大概是见她执着,他多了分耐心,问道:“比如说呢?”
“比如说啊。”她状似冥思苦想,而后笑得轻巧:“没有比如说,反正就是很叛逆,你说的话我都会唱反调的,折磨得你头都大两圈。”
“好。”
他笑意仍然温和。
却又保留他的底线,“除了伤害你自己的事,其他的我都不会生气。”
“……哦。”她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说道:“学长,你还是先借钱给我吧,我急用。”
他答应了不问她理由,只安静了一秒,“好。等会儿就陪你去取钱。”
夏油杰的宿舍就在对面,隔着一个院子。
他走在前面,拿出钥匙开了门,回头看到七里夏树还站在后面,“夏树,过来,我的宿舍在这里。”
她脚步停了停,才缓缓走到他身边,听到门锁打开门的声音,她感觉眼睛又要不受自己的控制。
夏油杰先一步进了宿舍,趁他没有回头的空荡,她迅速抹了把脸,好在她浑身湿透,头发上衣服上都是没干的水滴,她的脸上湿漉漉的也不奇怪。
夏油杰把写字桌前的椅子拉开,回头对她说:“你先坐在这里。”
“嗯。”
她听话地坐了过去,抬头,看到了窗外繁密的树,院落,远处还有一片湖。
她忽然想到了在夏油杰叛逃以后的那天,家入硝子带着她来了夏油杰的宿舍。
她也是坐在这里,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那时候她还想着,要是他还没叛逃,她一定会说他的宿舍风景很好看。
“学长。”
夏油杰正在衣柜里找东西,问道:“怎么了?”
她扯了个笑,“学长的宿舍位置不错,每天看到的风景很好看。”
原本以为已经没有机会再跟他说这些了。
“你的宿舍位置也很好。”他是这么回答。
她忽然想到:“宿舍位置是随机分配的吗?”
“不是,咒术高专的学生不多,所以宿舍有空余,可以自己挑选。”
“那我的宿舍是?”
“嗯,我给你挑的。”他在衣柜里找了干净的毛巾,还有他的衣服。
一起拿出来。
关上衣柜门的时候,没有了视线的阻挡,他看到七里夏树正撑着脑袋盯着他,没有玩笑和捉弄,就像一个安静听话的小女孩,乖乖地等着他。
她的眼睛是漂亮的蓝,平日里总是漾满狡黠灿烂的笑,此时却静得像湖水,温柔又乖巧。
她很少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
“怎么了?”夏油杰开口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紧绷,“你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可以换。”
“没有,很喜欢。”她说这话时,那副灿烂恣意的笑眼模样又爬上了她的嘴角,像明目张胆的撩拨:“学长选的我都喜欢。”
“……”
“……”
藏在毛巾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弯曲。
他转身进了浴室。
把毛巾和衣服放下。
七里夏树从后面跟着进来,在他身后明知故问地提问,无辜又依依不饶:“学长,你怎么不理我了呀?”
他没看她,把毛巾和衣服放好就打算出去:“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哦。”
“——夏油杰。”
他还没走出浴室,七里夏树就叫住他,不是半带玩笑半带调侃的学长,而是他的名字。
像是一道封印的咒语,夏油杰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但他仍然背对着她,语气不自然的生硬:“怎么了。”
“这个跟福利院的不太一样,我好像不会用。”
“……”
他又转身回来了。
站在她的身侧,指着淋浴的各个按钮开关,一一详细地告诉她怎么用。
说完,察觉七里夏树安静得过分,他不由多问了一句:“会用了吗?”
她扬起脸,笑得很灿烂:“不会。”
“……”
夏油杰终于察觉了,她在故意折腾他。
他抿着唇,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用了几分力气,带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上来的心浮气躁:“这么笨。”
他没再说话,这次是真的出了浴室。
七里夏树关掉了热水,换了衣服出来。
但她没有看到夏油杰。
他的手机还放在桌子上,看起来并没有走远,可能只是暂时离开一下。
她继续擦着头发上的水,低头看着自己长到了腿的衣摆,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大。
他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显示着有新的信息。
她没有窥探他隐私的想法,但是这一眼看到了他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待机界面是一张照片。
被未读信息的状态提示挡了一半,只能依稀看到照片的下半部分,一圈浅蓝色的荷叶边领口,是她曾经穿过的一件衣服,现在也还在她搬过来的行李里面。
安静的宿舍里,她听到自己胸腔里起伏不停的跳动。
她忽然想起来家入硝子曾经说过的话,在她去夏油杰的宿舍那天,家入硝子说了一句,他的手机屏幕是她的照片,那时候她还没有拍戏,等她拍了戏才知道她的名字。
她盯着桌子上的手机,片刻后,鬼使神差地伸手。
门外忽然响起夏油杰的脚步声。
她收回手。
回头,夏油杰正从门口进来,但他没有看她,正低着头把她的箱子抱进来。
他抬头,见她站在桌前,怔了一下:“洗完了吗?”
“学长出去了?”
“嗯,去老师那里拿了宿舍的备用钥匙,顺便把你放衣服的箱子抱了过来,你换一下衣服。”
“诶,就穿你的衣服不好吗?”
“……”他一顿,才缓缓说道:“那只是暂时的办法,最终还是要换回你自己的衣服。”
“一直穿学长的衣服,也不是不可以呀。”
“……”
夏油杰垂着眼,没再说话,把箱子抱到了桌子上。
他没再看她一眼:“我出去,你换好了叫我吧。”
“哦,行,谢谢学长。”她笑着,在他要出去的时候又说道:“学长,刚刚你的手机亮了一下,好像有人找你。”
他脚步停下,倒回来,拿起桌上的手机:“谢谢。”
七里夏树这次没再故意为难她,在夏油杰出去以后,她从自己的箱子里找了干净的内衣换上。
衣服……她在里面找出那件浅蓝色的裙子,领口是一圈荷叶花边。
换好了衣服,她推开了宿舍的门。
朝着门外看了一圈,在隔了几米的走廊看到了夏油杰。
他背靠在走廊的墙上,有些倦懒随意,正在打电话,他垂着眼,安静听着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
然后,在这个时候,他不经意的抬眼,看到了从他宿舍里探出脑袋来的七里夏树。
“挂了。”
他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