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茹全程慈母笑,欣慰地对顾南嘉用口型无声说“真不错”。
丁茹看准时机拦住孟寒舟,没让他点三人份,而是很有眼色地撤退了。跟小两口吃宵夜,她怕顶不住爱情的酸臭道。
临走前,顾南嘉带着丁茹去房间里,给她拿化妆品和面膜。
两个人经常一起拼单,都是默认寄到顾南嘉手里的。
两人坐在一起,又低声私语了几句。
丁茹夸了孟寒舟几句,说这老公选得真不错,人精神清爽,长得也出众。
“你捡到宝了……”
顾南嘉毫不掩饰地自豪:“那是。”
“徐天一的事还是别说了,说出来也怪膈应的,你俩现在好好过就行。”
“再说吧……”顾南嘉满面愁云。
她也发愁呢,孟寒舟就没问过她这事。
“没问就不说。”丁茹说,“谁还没有点秘密啊,你那秘密也不算什么。结了婚本来就要糊涂点。”
“好了,知道了。”顾南嘉点点头,“我再想想吧。”
送走丁茹后,顾南嘉回到客厅。
孟寒舟说搬家公司有帮忙摆放的服务,她怎么没让工人帮忙。
她说:“还是自己弄保险一点。”
孟寒舟解释说不用这么辛苦的,那个搬家公司是签合同有保险的,缺少东西会赔。
“不是……”她把几本书摞在一起,整理好,“你不是不习惯有陌生人来家里么。”
“没关系的,这儿现在也是你家,你做主就好。”
他摸摸她的头,卷起袖管,顺手把那摞书拿过来,帮忙一起归类。
顾南嘉嘿嘿一笑。
“累不累?”他问她。
她动了动脖子:“坐得太久了,有点酸。”
他的手掌贴上她的后颈,轻轻给她揉了揉。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她被他这亲昵的举动弄得动了心,侧脸向他索吻:“还要亲亲才能好。”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恶心,可孟寒舟竟真的有求必应,倾身过来,在她唇上贴了贴。
喔!她身体险些失去平衡,伸手勾住孟寒舟的脖子。同时,孟寒舟也揽住她的腰。
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四目相对,膝盖碰膝盖,温馨而浪漫。
顾南嘉眨眨眼,心想,要不要提一下徐天一的事呢……
不料被孟寒舟逮个正着。
“想什么呢?”他又啄她的唇,“专心点……”
很快,温热的气息覆盖了她。
她摇头:“没什么。”
这么温馨的场面,提起徐天一确实不妥,思忖再三后,她不再说话,迎上他下一个吻。
-
接连几天都在收拾搬家的东西,尽管孟寒舟已经在尽力帮忙,还是有几个箱子没动。
顾南嘉筋疲力尽,上班也昏昏欲睡。
“你怎么啦?”肖晓看她又在打盹,过来敲她桌子,“还当你过去了。”
“滚蛋,我好着呢。”顾南嘉搓了一把脸,“收拾新家,体力不支。”
“我都忘了你刚结婚,采访一下,婚后生活怎样?”
“挺好的,就是老公太忙。”她起身,准备下楼买咖啡。
肖晓叫住:“喂喂喂,你干嘛去?”
“买咖啡。”她停下回头,“怎么了?”
肖晓让她别去了,一会合作方的负责人要过来开会,领导已经亲自下去接了。
“是今天?”她倒回来,翻了翻日历,“我日子都过糊涂了……”
肖晓提醒她十五分钟后开会:“要是在电梯里让领导碰到你溜号,那太尴尬了。”
“金主都喜欢迟到。”她颇有经验地说,“十五分钟后开会,到现在人还没到呢,放心吧,至少得一小时以后。”
肖晓思考片刻,觉得有道理,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一起甩着饭卡去乘电梯,在楼下星巴克点完单上楼。
顾南嘉冲外面扬了扬下巴,得意道:“看,没人来吧。”
话音刚落,眼前的电梯数字跳动,从负一变成了一,叮地一声,在他们面前打开。
电梯里站了两男两女,清一色的正装,跟电梯口嬉皮笑脸的顾南嘉肖晓二人对比鲜明。
顾南嘉登时就愣住了,根本没注意到肖晓在用眼神对着她骂脏话。
领导看见两人,脸色立刻垮下来,但嘴上还是留了情,让他们去给客户订咖啡。
综合部早就在会议室准备了茶水,让他们买咖啡不过是给个台阶。
肖晓有眼色,扯着顾南嘉的胳膊就走。
走出好远,肖晓才喊叫:“你傻啦?刚才愣在那儿干嘛?”
顾南嘉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刚才,她无意扫过电梯里所有人的脸,最终跟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接触上。
竟然是徐天一。
记忆中的徐天一,还是穿T恤和运动裤的大男孩,突然西装革履地出现,让她怀疑眼前看到的是否真实。
无论怎么想,她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见徐天一。
直到进了星巴克她还在震惊。
还真应了丁茹那句话,就说B市这地儿邪!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顾南嘉跟徐天一就这样狗血地重逢了。
在星巴克等咖啡时, 她有想过现在逃走,放领导的鸽子会是什么后果,发了半天愣之后, 她决定开会。
为了一个男人,背上处分或搭上工作,不值当!
做足了心理准备回到楼上, 顾南嘉还是有点怂。
徐天一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这厮像是做足了充分准备来的, 全程眼睛都黏在她身上。
顾南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年分手的场景。
徐天一要出国,要她一起,不是商量, 是通知。
当时她被迫接了徐天一父母的电话,被迫在还没毕业就做了回“儿媳”。她当时年纪小, 顺从地听完了十几分钟的说教,从头到尾她只记得“要不是天一喜欢”。
她受不了徐父徐母话里话外的优越感, 毅然分手。
而徐天一自然不会为了她反抗父母。于是,他们成了一对普通的, 在毕业季分手的情侣。
现在看着徐天一坐在自己对面,顾南嘉一个眼神都没给。
留美硕士,高知二代徐天一, 当初口口声声说留在国内没发展,而现在, 竟然也心安理得地坐在她对面。
男人么,不就是那么善变。
会是顺利开完了,也目送着徐天一他们走了, 没想到, 下班的时候又碰见了。
顾南嘉跟徐天一生疏地寒暄, 客气地保持距离,最后,咬牙切齿地逃跑。
她没等到回家,在路上就给丁茹打了电话,抱怨丁茹乌鸦嘴,她还真的遇见徐天一了。
丁茹感叹世界之小,还发誓自己绝对没有透露半点顾南嘉的消息。
“我知道。”顾南嘉有些烦躁,“是在工作场合碰见的,是我们的合作方。”
“然后呢,你们单独相处了吗?”
提到这个顾南嘉就烦。
她和徐天一的感情本就不深,前后满打满算两个月而已,没到爱得死去活来的地步,她也不知道什么催生出了徐天一的深情,竟然真的等她下班。
偶像剧一般,在开完会之后,她节目两个小时的直播之后,他仍然如痴心汉一般守在广电楼下,见面第一句就是老套的“你变漂亮了”。
“他死活不相信我已经结婚了,非说我是骗他的。”顾南嘉沉沉叹了口气,“男人怎么这么自信。”
徐天一长得帅,身上带着家境优越的小孩天然的自信。
顾南嘉道出她已经结婚了,徐天一先是一愣,像是真没想到似的,接着就是笑,像是笑她口不择言,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情绪过渡饱满自然,影帝级别的对手戏反应。
顾南嘉的白眼差点飞到天上去。
“嚯,情种啊。”丁茹好像在吃东西,嘴里含混不清,“你没把结婚证甩出来?”
“今天没带!”她一拍脑门,“要是带了肯定甩他脸上。”
看来以后这东西得跟身份证一样,随身携带了。
顾南嘉下班时,明显感觉门卫大叔的眼神跟从前不一样了。
短短一段时间内,这已经是第三个来等她的男人。
她说不清了。
她尽量以防御的姿态跟徐天一对谈,徐天一则异常亲密,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往她身边贴过来。
盯着他真诚而深情的眼神,她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技。
分手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会觉得她心里只有他?
顾南嘉辩解到缺氧,喊到嗓子冒烟,徐天一竟还气定神闲,一脸微笑地看她表演。
跟这人说不清。
她赶紧跑了。
-
孟寒舟又是深夜才回来。
玄关的灯亮着,主卧的床头灯也亮着。
这是顾南嘉最新培养的习惯,只要他不值班,她一定会给他留着这两盏灯。
他曾经劝过她不用留,她不肯,说回到家里黑漆漆的,会感觉很孤独。
他问过她:“那你每天回到家孤独吗?”
她表情明媚,摇头说不孤独:“因为你总会回来的啊。”
为了不吵醒她,孟寒舟在客卫洗漱,进卧室时轻手轻脚。
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关灯,躺上床的瞬间,他察觉到顾南嘉并没有睡着。
“怎么了,失眠?”
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顾南嘉被吓了一跳,身体小小地震动了一下。
她转过身来,眼睛在黑暗中,如浸过水的石头一般明亮:“你怎么知道?”
他不说话,笑着把她揽进怀里。
她顺势滚了一圈,跟他面对面,撒娇一般勾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蹭蹭。
“怎么了。”他被蹭得身上痒,心里也痒。
“好想你!”顾南嘉又像嗔怒,又像撒娇,“谁让你都回来这么晚,我都没法好好看看你。”
孟寒舟笑笑,说,再等等周末,他就有时间陪她了。
他问:“周末的活动是几点?”
“早上十点到下午一点。”顾南嘉说,“不过八点就得去,要化妆对流程。”
“我送你去,结束之后一起逛逛,好吗?”
“我要看电影。”
“好。”
“我还要吃大餐。”
“好。”
“我还要……”
“好。”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没等她说完,手已经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她捂脸尖叫,啊啊啊啊啊。
聊了一会,睡意更无,顾南嘉撑起半个身子,把灯重新打开。
孟寒舟怕刺到她的眼,有预判似的,伸手挡了挡她的眼睛。
暖色的光在打开的瞬间就变得暧昧。
而他条件反射一样的动作让她心动。
她盯着他,眼神清澈。
然后,她嘴唇靠近他耳垂,轻声他的名字:“孟寒舟。”
孟寒舟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平日里,她字正腔圆,要么有播音咬字的习惯,要么是可爱十足的活泼劲儿,像水果硬糖,清脆又甜美。
可到了床上,就转换成了娇娇的声音,像裹了蜜,像夹了心,比往常更甜,还更软。
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像是周身都着了火。
身上的疲惫还在,但也有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你以后能不能回来早一点啊。”
“嗯……”
今天她格外喜欢撒娇,比两个人的第一次更甚。
在家撒娇,没人吃她这一套。
但在床。、上撒娇,她觉得孟寒舟大概率把持不住。
她如愿以偿。
她不让他睡觉,他就专门折磨她,一下一下慢慢的的,就是不肯全部给她。又在她生气的时候,放开了劲,猛烈侵占。
她被孟寒舟折腾得竟然袭来了困意。
好生猛……果然运动使人疲惫。
他俯身吻她,她娇气地躲开。
他掰着她的脸,手上力道大,最后却落了个轻柔的吻。
她睁大了眼盯着他,似是意外。
明明刚才还凶狠得像野兽,现在又是温柔丈夫的做派,好奇妙。
结束后,孟寒舟抱着她,不忘在她额头上盖个湿热的吻。
事后还记得安抚她情绪。
“你抱着我。”她说。
他本来就抱着她,又紧了紧手臂。
“再亲亲我嘛。”她撅起嘴。
她也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亲她的额头。
她喜欢嘴唇贴嘴唇,这样最能感觉直白的爱意。
他继续照做。
“亲久一点。”她命令他。
“要求真多……”
虽说嘴上说她要求多,身体还是照做了。
他用沉重的呼吸包裹着她。
她盯着他,用手指在从他额头慢慢到鼻尖,勾勒出他无可挑剔的线条。
他已经够累了,她还要不停地索求。
而他也毫无怨言地全都满足。
没一会,他睡着了。
她窝在他怀里,无声地笑了笑。
她好想说爱他。只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