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gether! We will leave someday/
Together! Your hand in my hands/
Together! We will make our plans/
她声音甜美,唱得却富有气势,尤其是唱到Together的时候,她还会抬高胳膊,整个人热烈得很。
说实话,听到她唱这首歌的那一刻,廖清杉心里是震惊的。
因为他刚才心里哼唱的就是这首歌。
心里哼着的歌,被身边人唱了出来,而且还是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
他知道这算一种默契,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她轻轻缓缓地唱着,终于唱到高潮处,她的歌声却忽然止住,鼻息凑近他脸侧,卖关子地说:“高潮部分我就不唱了啊。”
廖清杉一时没从她的歌声中晃过神来,扬起音调“嗯?”了一声。
应如是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高潮部分一个人唱不了,得有人跟我合唱我才唱。”
闻言,廖清杉想了一下高潮的歌词,侧过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笑了。
――小姑娘心机挺深。
歌声有幸被聆听,时间却只能无声流逝。
不知不觉,最令人陶醉的黄昏已经开始倒计时。
落日拍打着青山的脉络,晚星诊断着黑夜的脉搏。
相爱的人奔赴在一起,酿就一场浪漫的风波。
廖清杉背着她,身侧是川流不息的车流,路灯和车尾灯渐次亮起,白日里的奔波和琐碎,悉数蛰伏进归家的鸣笛。
他抬眸,看着即将降临的黑夜,看着前方的漫漫长路,与此同时,也感受着身上人的温度和存在。
不知为何。
他心里,莫名就觉得很熨帖。
-
半个多小时后,廖清杉终于把她背到了家门口。
正准备进去,两个人就同时看到她家门口站着一个人。是一个男生,穿着一件卫衣短袖和牛仔长裤,模样干净清秀。
“傅北南?”应如是借着稀薄的天色认出他的轮廓,“你怎么在这儿?”
傅北南闻声回眸,看到眼前这幅画面,目光有片刻的停滞:“这是......”
应如是垂眸看了眼,说:“......我哥。”
廖清杉:“?”
你在这玩cosplay呢?
傅北南很懂礼貌,微微颔首,问候道:“哥哥好。”
廖清杉:“......嗯,你好。”
问完好,傅北南才切入正题,看着应如是说:“是这样,明天我生日,在杭粤厅包了场,你能过来吗?”
说着说着,他突然有些紧张,语速也跟着快了起来:“不用带礼物,就过来吃个饭就行。”
“我......”应如是想起穆亦川之前给她说过的事情,委婉地拒绝道,“我明天有事情,要去给别人上课,不确定几点才能结束。”
“几点我都等你!”说着,傅北南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握紧,音量像条抛物线一样,先高后低,“不是,我是说......”
看他温吞,应如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便抬手在廖清杉后背上掐了一下,示意他帮她说两句。
廖清杉:“?”
我他妈?
你俩小屁孩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能让她先进去穿个鞋吗?”廖清杉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好话。
傅北南这才注意到应如是光着脚,连忙点头:“好。”
应如是这才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等会儿在手机上跟你聊。”
傅北南:“嗯。”
看他走后,两个人进了门,感受到背上的疼痛,廖清杉随口问了句:“他困扰住你了?”
“嗯,有点。”她有点不知道,如何拒绝这样的喜欢。
“那你追我的时候,就不怕给我造成困扰?”
“谁追你了,不是说好了,咱俩现在是普通朋友吗?”
廖清杉:“......”
惯性思维害死人。
一则对话结束,两个人走到门厅,应如是刚伸手打开门,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她外婆孙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祝和风,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你闺女置气,就为了个复读,至于么你。”
祝和风振振有词:“怎么不至于啊,青春就这几年,还不赶紧挥霍,复什么读啊,再说,我闺女考的学又不差。”
“就你歪理多,我跟你说,你再敢饿她,你下次过来也别想吃饭了。”
祝和风侧身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两条腿搁在扶手上荡着,明明自己的闺女都快成年了,她还跟个小姑娘一样,抱着半个西瓜,一边用勺子挖着吃一边说:“她一顿没少吃,潺潺从楼上周叙家的阳台那,每天都拿个小竹篮给她递下来的,那手艺,比我做的都好。”
应如是:“???”
还得是我妈。
“就那也不行,没你这么养孩子的。”
“行了行了,我感觉我姑娘被我养的挺好,成绩优异、多才多艺、性格开朗、最重要的,长得是真漂亮。”
说着,祝和风眼神一转,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应书郡一眼,目光带着探询意味,“哎呀,也不知道是随谁?”
应书郡回看过去,随她的心意应道:“随你。”
坐在旁边的祝贺章,看着应书郡对他闺女那一脸言听计从的样,心里服气得不行,调侃道:“你就惯着她吧。”
应书郡很上道地说:“爸,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祝贺章:“......”
我姑爷原来是多腼腆脸皮多薄一个人啊。
现在被他姑娘带得。
唉。
突然跟老公产了份狗粮,倒是提醒祝和风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她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兴致勃勃地问:“爸、妈,你俩见过那个人了没?”
祝贺章和孙敏茫然地看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道:“谁啊?”
祝和风越说越来劲,直接从餐厅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抱着西瓜往客厅走:“就你们未来的孙女......”
走到玄关,目光无意一瞥,声音猛地一顿,最后,几乎是凭本能才接上后半句话:“婿......啊。”
于是,就这样,祝和风抱着个大西瓜,与背着应如是的廖清杉,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目光。
廖清杉&应如是:“......”
这究竟是什么寸劲?
只有祝和风心中瞬间奏起了欢乐颂:吼吼吼吼吼吼吼这什么氛围感帅哥啊!
这身高!这脸蛋!这衣品!
应如是你真给你妈长脸!
“你站那儿干嘛?”看祝和风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剩下的三个人也围了过来。
然后,就这样,廖清杉背着应如是,和他们一家四口、整整八只眼睛对上了目光。
廖清杉:“............”
感觉自己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鞋崴了。”
“不是,她脚崴了。”
“不是,她鞋坏了,没法走路,我才背她回来的。”
终于说事情清楚的廖清杉,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个老人还在回神,祝和风见状,直接把西瓜往老公怀里一扔,拍了拍手,就热情地迎了上去:“哎哟,真是辛苦了辛苦了,快进来快进来快进来。”
廖清杉被八只眼睛看着,硬着头发走进了玄关,看到穿鞋凳,他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把应如是从背上放了下来。
正想着松一口气,结果,刚放下来,就突然听到一道女高音从耳边猝然响起:“应如是!你裙子什么情况!”
闻言,应如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裙子上被染上的颜色。
我去!
忘了这一茬儿了!
祝和风斥巨资给她买的裙子竟然被她给弄脏了!
完了完了!
爱美如命的祝和风要发飙了!
“应如是,你知道妈妈为了给你买这条裙子,都没舍得给自己买护肤品吗?”
应如是:“......”
我的老妈,您可知道,您姑娘刚在人家面前立的白富美人设啊!
买了裙子就买不起护肤品不符合咱的人设啊!
于是,她灵动一动地问:“难道不是因为你护肤品多的用不完吗?”
祝和风听了,一脸无奈的笑,最后,极其宠溺地轻嗤了句:“小兔崽子。”
说完,将目光转向廖清杉,热情地邀约道:“未来女婿啊,还没吃饭吧,等会儿就在这儿......”
应如是闻言,拽着她妈的衣角,使劲朝她使眼色:“还不是。”
祝和风:“你魅力这么低吗?”
还没搞定?
应如是:“......”
妈妈妈,留点面子,留点面子。
面对此情此景,廖清杉还能做什么?
那当然是赶紧跑啊!
“谢谢招待,不过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处理,估计没办法在这边用餐了,再见。”
说完,拔腿就跑。
其速度,甚至可以超越那晚被修拉链之后奔跑的速度。
这说明什么?
说明超越自己的只能是你自己啊!
-
廖清杉一路跑回民宿,发现里面亮着灯,一看是周叙在。
看到廖清杉进来,周叙问了句:“诶,你昨晚没下来拿平安符啊?”
廖清杉一脸懵:“平安符?”
周叙从前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黄色的物件:“就这个啊,我家老爷子特地从庙里求来的,说是保平安。”
廖清杉:“............”
原来是拿错了。
也是,他就说,一张照片,能辟什么邪。
“哦,没有,我没那么害怕。”
说完,琢磨了下昨晚拿错的那张照片。
呵。
小姑娘人气还挺高。
短短几分钟,两个暗恋的了。
第19章 小坏蛋
干嘛呀干嘛呀都干嘛呀!
干嘛要这么说人家呀!
人家明明老实着呢!
真的是委屈死了!
哭唧唧!
可这么个姑娘, 怎么就吊在他这棵树上了。
下一秒,转念一想――
哦,人家不吊了。
廖清杉,你看看, 你又惯性思维了是不是。
想到这儿, 廖清杉站在原地, 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然后及时遏制住自己乱想的心绪, 跟周叙说了再见, 才抬脚往楼上走。
看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 周叙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叫住他说:“哎,对了,今天下午, 汪先生过来办理入住了。”
闻言, 廖清杉脚步一顿,转过身,一时没反应过来:“汪先生?”
周叙解释:“就是当初订房的, 汪施靖先生。”
廖清杉:“......”
一下听到人这么正儿八经地叫他, 他还有点不习惯。
“我知道了, 谢谢。”说完,廖清杉转身就上了三楼,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临着他房间的那个屋子亮着灯,还大敞着门。
他顿住脚步往里一看,就看到躺椅上躺着一个人,穿着件花衬衫和白色中裤, 趿拉着双人字拖,正拿着手机在玩手游,那姿势悠闲又懒散得,就跟来度假一样。
廖清杉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听到动静,汪施靖目光从手机上短暂移开了一瞬,看了眼门外的人又迅速收回,但嘴巴倒是顺带着打了声招呼:“哟!好久不见啊,廖二少。”
“你少这么叫恶心我!”廖清杉不留情面地把他噎了回去,“你来干什么?”
汪施靖目光死死盯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忙碌地移动着,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决战,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昨天你不说饿了么,赶紧过来给你送点吃的。”
廖清杉瞥他一眼:“东西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手机里传出来一声:KO!
这下,汪施靖终于舍得把注意力从游戏上移开,把手机揣进兜里,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这大热天的,带来不得馊了啊,不过,饭没带,饭钱带了,”边说着,边揽上廖清杉的肩往外走,“走,出去搓一顿,哥请客。”
结果,手还没搭上他的肩,汪施靖就看出了不对劲:“诶,你等等。”
廖清杉:“怎么了?”
汪施靖观察着他衣服上那团五彩斑斓的黑:“你衣服后面怎么回事?”
廖清杉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汪施靖:“沾上了跟颜料一样的东西。”
廖清杉一听,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考虑到眼前这位公子哥的八卦体质,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撒谎:“应该是下午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你等等,我先去换个衣服。”
说着,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也没细看,从里面随手拿了件衣服出来。
汪施靖跟上他的脚步,倚在门边,环视了一下他房间的布局:“那么多好房间你不住,住个又远又小的,我也真是服了你。”
廖清杉没搭他的腔,长臂一伸,动作利落地脱掉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
这一脱,好身材展露无遗。
柔黄的灯光下,少年肤色冷白,宽肩窄腰,腹肌线条清瘦流畅,却又不显单薄。
廖清杉随手拿出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拉链式运动短外套。他三下五除二地套进袖子,然后开始拉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