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杉听了,目光一怔,茫然回眸:“嗯?”
“从今往后,我就是抓捕你不快乐的警察,你有不开心的事情,要告诉我哦。”
没人能不动容于这样的理解。
廖清杉听了,心思一颤,千言万语落在一个:“好。”
“对了,”应如是又说,“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
“上次我们一起做公交的时候,我亲了你一下。”
“哦。”
“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都准备收手了,但有个人突然拽了我一下。”
廖清杉:“……”
“我觉得那个人不是你――”她故意拖长尾音,“的话,就只能是鬼了。”
廖清杉:“……”
“一定是你吧,要不然你刚才才不会只淡定地说一个哦。”
廖清杉听了,一时失笑:“应如是,你搁这儿破案呢?”
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
“对呀,”她得意洋洋的,“破了你心头的举案。”
“举案?”
“举案齐眉呀。”
廖清杉:“……”
服了。
这姑娘脑子里到底有多少奇思妙想。
-
夜晚路上车少,一路都开得很顺,不肖片刻,应如是就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凤梨口味的圣代。
廖清杉看着她那个一脸满足的小表情,问她:“吃个圣代就这么开心?”
“嗯!开心!”应如是频频点头,“最开心的是,终于把你搞到手了!”
“……”
“应如是,”廖清杉看着她,笑得胸腔微震,“你能不能浪漫点?”
有你这么说的么。
应如是振振有词:“浪漫不应该是男孩子的事情嘛!”
“好好好,我的事儿,我的事儿,”说着,廖清杉弯腰,从车里拿了一个礼盒出来,“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礼物买的有点仓促了,不要介意。”
那是一瓶香水,淡粉色的瓶身,中间印着精致logo,最上端系着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这瓶香水,曾被无数人选做庆祝一个女孩成人礼的礼物。
廖清杉伸长胳膊,把它递到应如是手中,嗓音落得深情又温柔:“悠悠,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十二点的钟声正好敲响。
就这样,她迈入了十八岁的第一秒钟。
他没有成为第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但他可以成为最后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
他希望她,如她的名字那样。
――永远明媚锐利,永远生生不息。
应如是微微抬眼,双眸如映着明月的泉水,总是湿漉漉的。
好像她只要站在那儿,什么都不需要做,月光就情不自禁地眷顾着她。
那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偏爱。
今夜,月光温柔如水。
她身处其中,百褶裙随风翻飞。
时光啊。
你且看她――
热烈又勇敢的十八岁。
第37章 想吃什么?想吃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请允许我吵到一下你们的眼睛!
月亮探头, 赏遍人间乐事。
他沐在这片月色中,声音低顺又柔和。
像暮夏微凉的晚风,跨越千山万水,给她送来了一句远道而来的生日快乐。
应如是看着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心思瞬间变得柔软, 把勺子放到圣代上, 腾出一只手去接:“谢谢。”
廖清杉看出她的不便, 没给:“你先吃, 吃完再给你。”
“那你打开――”应如是看着他, 笑眼盈盈地提议, “给我喷一下。”
廖清杉:“好。”
说着, 他拆开包装精美的蝴蝶结,把里面的香水从礼盒里拿了出来。
透明的瓶身包裹着柔粉色的液体,被光线一打, 美得盈盈。
廖清杉按下挤压头, 怕会呛到她,还特意将方向一转,朝她身边喷了过去。
结果好心办了坏事。
应如是看着他这一通操作, 简直无语死了, 一边跺脚一边喊他大名:“廖清杉!”
他一脸懵地回看着她:“怎么了?”
应如是眼睛都瞪大了:“这么贵的香水, 你竟然往空气里喷!”
“那我往哪儿喷?”
“往手腕或者耳朵后面啊!”
“……”
无语片刻,他才道:“第一次不知道,下次就有经验了,别生气。”
听他这么说,应如是在心里稍微琢磨了下,刚才因他浪费而起的心疼瞬间被一股强烈的喜悦占据。
她走到他面前,轻柔地叫了一声:“阿杉。”
他垂眸看着她:“嗯?”
她道出自己的猜测:“我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啊?”
他毫不犹豫地说:“嗯。”
她继续试探:“你这条件, 不应该啊。”
“没什么不应该的,”廖清杉目光落在她身上,坦荡又自然地说,“以前没遇到这么喜欢的。”
应如是听了,心中高兴得很,沾沾自喜地把手中的圣代吃完。
这会儿,经过时间的挥发和沉淀,香水真正的韵味也释放了出来。
清新可人的铃兰,掺杂着馥郁的玫瑰香气,再细细品嗅,还能闻到一股鸢尾的淡雅后调。
廖清杉问她:“喜欢这个味道吗?”
应如是点头:“嗯。”
“阿杉,”她抬头看了眼熄灭的灯盏,问,“他们都走了,是拍摄结束了吗?”
“嗯。”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走?”
“先陪你两天再说。”廖清杉说。
其实,拍摄完成,还有太多事情需要跟进。
但哪有人告白完就走的,所以他临时改变了安排。
应如是又问:“那你明天有时间吗?”
“嗯?”
“我想去趟滨江。”
“去干什么?”
“去给我妈妈送花!”应如是看着他,耐心地跟他解释,“我爸爸从小就告诉我,每次过完生日,长大一岁的时候,要给妈妈送一束花,谢谢她当时千辛万苦把我生了下来。”
应如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的手,摇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所以,可以拜托悠悠的男朋友,明天送悠悠回一趟家吗?”
她声音本就细软得很,稍一放低,听起来就会特别娇,再加上,她这会儿还仰头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眨巴来又眨巴去。
廖清杉看着,感觉自己心都化了。
他眼底覆着无限温柔,说出来的自然也是无条件顺从:“可以。”
“那后天――”答应完她的请求,廖清杉才说出自己原本的安排,“我们去趟榕树下好不好?”
应如是抬眸:“嗯?”
廖清杉笑着说:“去跟王觉书老先生道声谢。”
应如是点头:“好哒!”
安排好明后两天的事情之后,廖清杉牵起她的手:“走了,送你回家。”
说是送她回家,其实就两步路。
应如是抓紧分开前的最后一点时间跟他聊天:“阿杉。”
“嗯?”
“我觉得今天过得好漫长呀,但我明明一直都很开心!可是,开心的时光应该过得很快才对啊。”
廖清杉认认真真地听完她心中的困惑,轻轻笑了声,问她:“听说过那句话吗?”
应如是扬声问:“哪句?”
“Surprise stretches time.”
温凉夜色里,他清沉嗓音,如山涧泉水流过,叮咚作响。
应如是听着,尝试着翻译了一下:“惊喜能让时间感延长?”
廖清杉欣喜于她翻译的精准,点头应道:“嗯。”
说完,两个人恰好走到了那扇蓝色大门前。
应如是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直直撞进他心里:“那你就是我今天最大的惊喜。”
廖清杉听了,直接一个抬手把她拥入了怀中,嗓音和这个拥抱一样,放得又温柔又轻:“我的荣幸。”
说着,力道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晚安。”
“嗯,晚安啦。”
廖清杉站在门外,看着她漂亮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
忽然觉得,什么梦想艰难,路途奔波,尽数散去。
有她在――
眼前分明好时光。
-
两个人是在第二天半下午才出发的,这会儿太阳已经不刺眼,气温也不热了。
应如是提前一天就在花店订好了花,康乃馨搭配粉白玫瑰,零星几个雏菊点缀,素雅、温馨又好看。
取完花,两个人又去她昨晚吃过的甜品店,打包了两份圣代。
从枫桥开车到滨江,不堵车的话也就三四十分钟。
在楼下停好车,应如是拿起自己的东西,问:“你要跟我一起上去吗?”
廖清杉一听,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嗯?”
这……
暂时还是不用了吧。
刚在一起,就见父母。
“好吧,”应如是觉得这会儿见父母也有点早了,“那我先上去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不着急下来,”廖清杉说,“多跟妈妈待一会儿。”
“嗯!”
做电梯上了楼,应如是把手里的花递给祝和风后,又把买的圣代递给了她:“妈咪,这个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圣代,超级好吃哒!”
祝和风看了,心里欢喜得不行:“谢谢悠宝儿。”
“对了,妈咪,昨天走的时候有些匆忙,我有句话忘记跟你说了。”
“嗯?”
应如是看着眼前人,目光认真,一字一句地说:“虽然是第一次做妈妈,但你做的很好哦。”
一句话,是她真诚的肯定,也是她真挚的谢意。
她比谁都清楚,能有这样一双父母,是上天对她最大的馈赠。
祝和风听了,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以及感动。
她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不受控制的哽咽:“宝贝也辛苦了,宝贝也是第一次成长,但成长得特别棒!”
夸完,又轻声问:“今晚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正好你爸也快下班了。”
“嗯……”应如是温吞道,“我昨天都陪你们了,今天就不陪了吧。”
“嗯?”
“我还要跟你们女婿去吃饭呢!”
“……”
祝和风还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听到她这么叫,微微敛了下神色:“悠悠。”
“嗯?”
“这点妈妈要提醒你几句,虽然你的喜欢是一件好事,但是你还没和人家确定关系,这样叫他,可能会给他造成困扰的哦。”
“不会哒!”应如是说。
“嗯?”
“因为――”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啦!”
得知了这个重磅消息,祝和风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虽然闺女已经下了楼,但她还是忍不住拉开窗户,对着楼下的那个身影,来了句:
“厉害了我的悠!”
听到这句话的应如是:“…………”
我的妈,真的大可不必。
不过,等坐上车,应如是又觉得她妈这一吼还挺有必要。
这不现成的撩人素材嘛!
于是,铺垫着问:“阿杉,你听到了没?”
这音量,他想听不到都难:“嗯。”
“你看吧!做我家的女婿真的超级幸福哒!每天都能收获满满的肯定和爱!”撩人的时候,应如是那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真是说来就来,“所以,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真的稳赚不赔的哦!”
廖清杉:“?”
她是失忆了吗?
“应如是。”
“嗯?”
他轻叹一口气,无奈提醒:“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了。”
应如是:“…………”
啊哦……
她把这事儿给忘了……
“对不起,我撩习惯了。”
廖清杉:“…………”
他保证,这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对不起。
看着快到晚饭时间了,廖清杉把这一页翻过,问她:“饿不饿?”
应如是:“嗯……”
“想吃什么?”
“想吃你――”
廖清杉:“???”
等等等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