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弄巧不成拙——史今朝【完结+番外】
时间:2022-11-09 23:17:32

  他听到了个什么东西?
  想吃什么?
  正纳闷呢,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阿嚏!”
  喷嚏打完,应如是轻轻吸了下鼻子,才慢条斯理地接上后半句:“做的饭。”
  廖清杉:“…………”
  这话里的过山车,坐得可真刺激。
  好家伙,差点没把他颠死。
  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不烫,知道她没发烧,廖清杉问她:“感冒了?”
  “没有,”应如是瓮声瓮气道,“就是刚才鼻子太痒了。”
  “可能是太想闻你做的饭了。”
  廖清杉:“…………”
  他能怎么办?
  做呗!
  -
  回到家,应如是点完餐,还自告奋勇地说要打下手。
  不过,美其名曰是打下手,其实就是欣赏美色。
  进厨房十来分钟,她菜没洗多少,眼睛就竟往他身上瞟。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做起饭来,是真的很帅啊!
  尤其是那双手。
  应如是低头,别无二心地欣赏着他弧度优美的手部曲线,白皙手背隐着淡青色血管,像是将融的青溪,格外吸引人。
  看着看着,她心绪就纷飞起来了。
  这一纷飞,不知怎地,就纷飞到了故事的起始点。
  “阿杉。”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廖清杉专注在食材上,头也没抬地应了声:“嗯?”
  她直截了当地问:“当初,食堂的那碗面……”
  “?”
  “到底是你吃过的,还是没吃过的啊?”
  “……”
  气氛安静了几秒。
  沉默片刻,廖清杉喉结滚动了下,轻咳两声,诚实道:“没吃过。”
  “啊?好可惜啊......”
  “可惜什么?”
  “你要是吃了的话,那我们就是间接接吻了呀!”
  廖清杉:“…………”
  心想,这姑娘是不是傻。
  抬眸看过去的那一刻,他本来是想要轻嗤一声。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廖清杉目光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会儿,她目光没在他身上落,双眸低敛,专注地处理着手上的葱白,因她低头的动作,鬓角处落下几缕蓬松碎发,衬得她五官小巧又灵动。
  廖清杉看着,心思猛地一颤。
  难道是真的失落了?
  想到这个可能,廖清杉双脚不受控制地朝她走近。
  走到她身边,低低叫了声:“阿应。”
  感觉到他气息的凑近,应如是目光轻抬,结果,刚转过头,廖清杉趁势就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双唇碰上的那一刻,窗外路灯恰好亮了起来。
  拽着刚刚升起的星光,经由玻璃窗折射,纷纷落在他们身上,在彼此眼底,构筑了一条熠熠生辉的银河。
  感受到他的动作,应如是拽着他衣衫的双手骤然收紧,一股电流,由点及面地开始燃烧,在她浑身荡漾起麦浪般的涟漪。
  她下意识僵住脊背,不敢再乱动。
  窗外是盛夏。
  树木青翠,花草盎然。
  这个季节,万物永远在成长,永远有力量。
  如果季节可以拟人化,那在应如是心中――
  盛夏永远未成年。
  而他,在这个未成年的盛夏,吻了十八岁的她。
  虽然只有温软的触感和青涩的试探。
  却已然让她兵荒马乱。
  他为她打翻漫天黄昏,奉上了一个喜不自胜的亲吻。
  等天色暗了几许,他才罢手,双手揽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被窗外的光晃得极亮,轻轻笑了声,诱人嗓音落在她耳旁:
  “我在这儿,要间接的干什么。”
 
 
第38章 接吻虽好,但不能太贪哦。……
  我就贪!我就贪!我就贪!
  当下这个瞬间, 应如是不免想到,之前的那一个吻。
  那晚的公交车,摇摇晃晃。
  她及时止住思绪,却被他稍施伎俩。
  但那个吻跟今天这个不一样。
  亲吻脸颊, 可以表达多重含义。
  对晚辈的疼爱, 对长辈的亲昵, 对朋友的珍视, 当然, 也有对爱人的喜欢。
  但亲吻嘴唇不一样。
  亲吻嘴唇, 只能代表爱情。
  所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可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因此, 廖清杉也没敢太过分。
  轻轻触碰了下她的唇, 然后,便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可他不知, 他的蜻蜓点水, 在她心中骤变成燎原烈火,一点就着。
  “有我在,要间接的干什么。”
  他清越又低沉的嗓音, 萦绕在她耳边, 应如是感觉自己像是被下了蛊一样, 格外头晕目眩。
  很快,这份晕眩,殃及到脸颊。
  她原本清透白皙的肌肤,瞬间被浸染上几分红润。
  廖清杉垂眸,满眼柔情地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心里忽然涌现出老舍先生的那句:“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本来是多么柔情潋滟的一个画面。
  不过, 这看着看着,廖清杉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脸颊红着,他以为她是害羞,但是,那双眼睛却跟一点儿都不知羞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没有任何避开的意思。
  按理说,害羞的人,目光不应该稍微有些躲闪么?
  想到这儿,廖清杉重新打量了下她的目光,琢磨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落入了她的圈套,他低低笑了声,揽着她的腰问:“应如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应如是茫然抬眸,眼里的懵懂浑然天成:“我故意什么?”
  看她装傻,廖清杉倾身凑近她的耳畔,一条一条地罗列出她施的伎俩:“故意挑起刚才那个话题。”
  再凑近:“故意装失落。”
  再凑近:“故意引诱我。”
  应如是:“……......”
  表面稳如钟,心里慌如狗。
  啊啊啊我这么精湛的演技,竟然被识破了嘛!
  看她沉默,廖清杉再次凑近了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在她耳边,低低叫了声:“应如是。”
  她耳尖一颤,任凭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将她周身席卷,鼻腔溢出一个绵软的:“嗯?”
  他一声坏笑:“在这儿跟男朋友骗吻呢?”
  听到他用“骗”这个字眼,应如是一下子就急了,伸出拳头锤他胸口:“什么叫骗呀!”
  她只是用了些小技巧,这这这……
  这怎么能叫骗呢!
  她扬眉,眼睛瞪得老大,呛他:“那在公交车上,你也在骗!”
  “好好好,”廖清杉依着她控诉,眼底的笑意浓郁到不行,“那我们一笔勾销啦,好不好?”
  应如是一听,更气了:“不好!”
  廖清杉:“嗯?”
  看他疑惑,她凑上去,笑眼盈盈地说:“再亲一下。”
  廖清杉不接招,松开她的腰,侧过身继续洗菜。
  应如是跑到他身边,一脸乖巧:“再亲一下嘛!”
  廖干部一本正经:“接吻虽好,但不能太贪哦。”
  应如是:“……”
  好气哦!
  看她没了声音,廖清杉才转过头,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心里乐得不行。
  就感觉自己灵魂的缺角,瞬间被她填得满满当当。
  是她告诉他――
  原来幸福还可以纯粹到这种程度。
  于是,装也装不下去了。
  走过去,倾身,低头,一个迟来的吻落下。
  应如是睨他:“晚啦!”
  廖清杉笑:“那交个利息。”
  然后,又一个吻。
  于是,意料之中的,这晚临睡前,两人脸上均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傻笑。
  -
  翌日,两人从一个比一个甜的美梦中醒来,然后,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一起来到了榕树下。
  跟王觉书道过谢,正准备走,恰好碰上王诗歌从外地出差回来,几个人就坐在院子里,聊了几句。
  王诗歌自然而然地说起自己这次的出行:“我这次去明秋镇,看他们把陶瓷的制作过程,做成了动画片的形式。”
  廖清杉问:“效果怎么样?”
  王诗歌听了,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涩然地说:“形式挺新颖,但感觉观众还是没有看下去的欲望,看来不能走形式创新的路子。”
  “形式创新这路子没问题,”廖清杉很果断地说,“用动画这一崭新的表达形式去传播传统文化,完全可行。”
  “他们没做好,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到内容和形式的高度统一。”
  “内容和形式必须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没有好内容的形式,就是一具空壳,没有好形式的内容,就是巷子深处的酒,打破不了无人问津的困境。”
  说完,看着王诗歌,问:“就如你所说,他们是采用了动画这一新表达,但内容呢,有没有做创新?是不是还是那些科普性质的基础性理论?”
  王诗歌点头。
  “所以,问题出现在这儿,”廖清杉说着自己的结论,“这年头,没人愿意上课,没人愿意听知识点,更没人愿意听大道理,真想让文化走出去,你得讲好故事。他要是用好故事搭配动画这一新形式,说不定真能破个圈。”
  “破了圈,应该就能带来更多的关注,以及随之而来的经济效益,”王诗歌说,“毕竟陶瓷的盈利模式还是很多样的。”
  “对,所以,对文化一定要进行生产性保护,不能像过去一样,只满足于记录性保护,一定要让好的文化产品,带来好的经济收益,这样,才能带来持续的、内生性的进步,才有可能让文化破圈,然后良性循环下去,”廖清杉一字一句地说着,“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到底是不是,还是要看未来发展。”
  应如是听到这句话,心思一动,寻着他的逻辑,趁势问了句:“那未来发展看什么?”
  闻言,廖清杉转头,目光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开口说了三个字:
  “看我们。”
  -
  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太阳恰好争破了乌云的荫蔽,天光骤然变亮。
  应如是感觉自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这短短三个字,像是一记春雷,咣当一声砸在她心头,令她动弹不得。
  说话时,他眼中的光,直达她的心底。
  她逆着光,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未来发展看什么?
  -看我们。
  他的意思,不是看你我两个人。
  而是――
  看我们这一代人。
  1978年,改革开放吹响经济腾飞的号角,经过几代人数十年的不懈努力,我国的经济实力迅猛增长,全球皆知。
  但文化软实力却如尘封的醇酒,需要我们用新的开瓶器,去开启。
  能不能顺利让这份酒香弥漫出去,看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
  此时,夏日的阳光径直而落,拢着他漂亮利落的线条。
  他从来不刻意彰显自己的学识,永远低调又谦逊,可恰恰是这样,才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不可抵挡的魅力。
  应如是看着他,感觉他很真的踏实,真的在用自己的切身行动丈量文化的经络,感觉他肩上,真的可以扛起一面文化传播的大旗。
  他心里有着永远都不会枯竭的葱绿,让她想要一一探寻。
  她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以预见的虔诚未来。
  -
  从榕树下出来,应如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一脸崇拜地盯着他看,嘴角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
  廖清杉被她看得不自在,问她:“笑什么呢?”
  应如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笑我眼光太好啦!”
  “哦?”他挑起音调,“是么?”
  应如是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是的呀!”
  廖清杉乐得不行,驾轻就熟地接上一句:“那我眼光比你更好。”
  应如是顿了顿,才读懂他的弦外之音,双手激动地握成拳:“啊啊啊阿杉我又被你撩到了!”
  廖清杉:“……”
  他本以为,她会含羞一笑,或者谦虚地说一句过奖过奖。
  后来想了想……
  算了,那样就不是她了。
  就这样,就挺好的。
  ――不按常理出牌,有趣又可爱。
  “悠悠。”说着,他牵着她地手倏地紧了紧。
  “嗯?”
  “有件事,我昨天忘记跟你说了。”
  其实是没舍得跟她说。
  “怎么啦?”
  “我等会儿要走。”
  “去哪儿?”
  “京溪。”
  “去工作吗?”
  “嗯,要去趟电视台,谈一下节目的事情。”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太想我哦。”
  廖清杉顿住脚步,问她:“就这样?”
  应如是:“那要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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