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乙静还在一旁火上浇油:“雪儿还答应与我穿同款情侣装,她不搭理你,自然是因为你不够好,你心里没点数,好意思跑来问?”
这时两个监察人过来了,他们特意跟远一点不打扰楚雪儿说话,但注意力一直在这边。
看到疑似吵架的场面,立即过来劝解。
楚雪儿一见有了帮手,忙道:“把袁乙静送回战舰去吧。”
同时对关亦扬道:“你也别跟着我,我要去找霍兰诺。”
袁乙静站定不肯挪步,“他先走,我才能离开。”
关亦扬本就是个暴脾气,当即握起拳头:“你是不是想打架!”
袁乙静后退半步,蹙眉捂住心口:“你尽管打我,我卧床不起,顶多耽误围剿妖兽的进程罢了……”
关亦扬的拳头更硬了!
楚雪儿来回看看他们俩,道:“那你们慢慢对峙,我先走了。”
“等会儿!”
关亦扬顾不上袁乙静那厮,叫住楚雪儿,“别以为你搬出霍兰诺我就怕了,我有话要问你。”
楚雪儿多少有点不耐烦,双手环臂道:“私事就不必开口了,我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现在,有何公干?”
关亦扬被她噎得脸色都涨红了,辩解道:“我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么?”
“……说实话,有点像。”楚雪儿点头。
“你这个女人!”关亦扬很想昂首不屑地走开,但终究他还是朝她更近一步。
低声问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么?故意让那个桑莫来找我茬?”
桑莫?楚雪儿抿抿唇角:“她是正义使者,看不惯你的愚蠢行径。”
“你不必否认,你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派她来纠缠我!”
关亦扬黑亮的眼睛直直盯住她,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
“纠缠?”怎么说出来的这个词?
楚雪儿疑心这人有自恋属性,桑莫知道后不得被气死?
“她现在简直是阴魂不散!”关亦扬烦躁地两手扒拉自己脑袋。
楚雪儿看着他那一头鸡窝短发,道:“你又不是香饽饽,谁乐意纠缠你呢,得罪了桑莫就好好道歉。”
“我道歉?”关亦扬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气呼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偏帮着别人!”
楚雪儿微微一笑:“对我来说,你才是别人。”
废话,她当然是帮桑莫了!
“你你你……”
关亦扬被气得不行,丢下一句“楚雪儿你这个笨蛋”就跑了。
袁乙静目送他远去,撇嘴道:“那个傻子喜欢你。”
“跟你没关系。”楚雪儿懒得理会这人看热闹的心态,扭身走人。
回到临时休息的帐篷,乌融正在晾晒他的黑色大翅膀。
刚才沾染了血污与灰尘,他把羽毛给洗了一遍。
帐篷是撑起来的小屋,分隔成里外两间,里屋桑莫正在泡茶喝,宿子航也在。
看到楚雪儿来了,立即招手让她一起喝一杯。
桑莫很喜欢楚雪儿送的茶叶,提了几次求购,楚雪儿就在药田边角处栽了些茶叶。
不过是生茶,要桑莫自己去摘,自己找人炒茶。
楚雪儿这会儿看到她,顺嘴就提了关亦扬。
“他跑去跟你告状?”桑莫冷笑一声:“真的跟小学生没什么区别。”
楚雪儿不由好奇:“你该不会真的见他一次打一次吧?”
“是的。”她干脆承认。
楚雪儿惊了,朝她竖起大拇指:“女中豪杰。”
寻常人遇到关亦扬这种,大多嫌麻烦懒得理会,桑莫能毫无畏惧地杠到底,把对方都给杠怕了,也是厉害。
“关亦扬?”宿子航对他有印象,清缴队行动,那小子总是不怕死,一股狠劲蛮干。
仿佛属牛的。
楚雪儿笑道:“他那人好脸面,没敢打女人,桑莫不吃亏就好。”
宿子航闻言,抬眼看向桑莫,问道:“你一直在找他麻烦?”
“是他太欠揍了。”桑莫淡淡道。
“哦?”宿子航扶了扶眼镜:“你没少嫌弃乌融,也没见你怎么嘴他。”
“什么啊?”外间的乌融听到自己的名字,探出脑袋往里张望。
桑莫瞥他一眼,道:“再蠢也是队友,能怎么样?而且他们俩能相提并论?”
在她看来,关亦扬比乌融还蠢一点。
“你说谁蠢呢!!”乌融一扇翅膀,飞了进来。
宿子航审视着桑莫道:“可是这不像你。桑莫,我们认识十二年了吧?”
桑莫一脸莫名其妙:“你想说什么?”
楚雪儿也完全听不懂。
“那我就直说了,”宿子航的镜片闪过一丝白光,“桑莫,我怀疑你喜欢关亦扬。”
“卧槽??”乌融大吃一惊!
楚雪儿也大吃一惊:“什么?”
桑莫这个当事人同样震惊:“胡说八道!”
宿子航一手撑住下颚,道:“你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违和么?”
只要不是犯到桑莫面前的人,她都不会随便出手。
而一旦出手,那绝对是一次性解决。
假使关亦扬得罪狠了她,她为什么要不痛不痒留着这人蹦跶许久?
乌融也挺了解桑莫,她就是一个炮仗,平日里不吭不响,但一点就爆,爆得很彻底的那种。
他翅膀扇来扇去:“你跟那个关亦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铁树开花了!”
楚雪儿跟着化身吃瓜群众,道:“起初是替我出气,后来在别处偶遇了关亦扬吧?”
此刻桑莫脸都黑了,站起身道:“不可能,宿子航你嘴巴吃了shi么?!”
看她这样的反应,乌融又不确定起来,“宿子航,她很可能是个百合,怎么会喜欢男生呢,而且还是关亦扬那种比我还蠢的家伙!”
楚雪儿举手问道:“百合是什么意思?”
乌融知道她对一些词汇缺乏常识,嘴巴一张:“就是我怀疑桑莫喜欢女人……”
话没说完,就被一巴掌呼在天灵盖上。
桑莫:“滚你丫的蛋!”
乌融嗷嗷直叫:“桑莫只有很愤怒的时候才爆粗口,恼羞成怒了这是!”
场面顿时鸡飞狗跳,桑莫说要拔光他的羽毛。
楚雪儿跟他们相识时间不太长,不知道桑莫居然有这种‘嫌疑’,问道:“真相到底是怎样呢?”
宿子航淡定喝茶,一推眼镜:“这种事情当然是旁观者清。”
楚雪儿啧啧称奇,桑莫真的会喜欢关亦扬么?
当然,这人虽然得罪了她,但其实心地不坏。
还有那什么百合……她知道这个世界对同□□好者很宽容,与修真界不同,兽人的思想很开放。
楚雪儿不由自主想起花戚的身影。
指环的作用就是蛊惑人心,它简直太会见缝插针了,在不断怂恿着她,脑海里幻想起和花戚在一起的可能性。
楚雪儿抬手一拍脑壳,真是进水了!一个百合的词就联想那么多!
可恶啊……
把罗贝湖收拾妥当,大部队启程回到永郾。
下一次出去围剿,需要不少时间做出部署,袁乙静也要适当休息恢复。
楚雪儿一脸忧郁地上了战舰,霍兰诺坐在驾驶座,这会儿才闲下来。
他一抬眼,扫过她的小脸蛋,道:“上哪去了?”
楚雪儿往金属壁上一靠,有气无力道:“没去哪里,跟桑莫他们一起喝茶了。”
“除了喝茶还做了什么,这个表情?”霍兰诺一挑眉。
“没什么。”楚雪儿不想说。
关亦扬的事情涉及桑莫隐私,不论真假,传开都不好,霍兰诺有本事自己去发现。
霍兰诺:“我瞧你这是犯病了。”
楚雪儿抬眼看他:“你才有病?”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她,“难道不是——相思病么?”
话音未落,他已经堵到她跟前,一手握住她的肩膀把人翻转过去,用力抵在金属壁上。
霍兰诺在她耳边皮笑肉不笑:“说吧,是不是犯病了?”
“唔……你弄疼我了,还不快松手!”楚雪儿委屈,她心里难受,这人不安慰她,还一副要教训她的架势!
此刻,她鼓鼓囊囊的胸团被使劲挤压在壁上,来自后背的力量丝毫不肯退却。
“哪里疼?”霍兰诺俯身,把自己的脑袋搭在她肩膀上,蓝色耳鳍贴着她的耳朵。
他稍稍敛下眼眸,把她身前景象收入眼底。
“真可怜,被挤扁了。”
他嘴上仿佛在怜悯,后撤半步,把手绕过去托住它们,一点不客气:“娇气包。”
楚雪儿气愤得很:“你离我远点!我看是你犯病了才对,你一点都不体贴,还……还善妒!”
遭受指责,霍兰诺居然没有生气。
他甚至笑弯了眉眼,用下巴轻轻磨蹭她的颈畔,语气温柔:“我何止是善妒?”
楚雪儿已经很了解他的脾性了,得到他这样的反应,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我们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应该坐实自己的罪名,不是么?”霍兰诺笑出声。
第69章 缠人
护送大部队进入永郾城后, 霍兰诺所驾驶的战舰转了个方向,自行离队,飞向茫茫大海。
楚雪儿困坐在他怀里, 微汗的发丝粘在天鹅颈上,整个人轻轻颤抖。
霍兰诺把战舰的视野开到了极致,金属壁顿时化作单向可视玻璃。
人在里面能清楚地把外头风景一览无余, 而外面却无法窥视内里的情景。
此时已是黄昏,海面上的夕阳,用最艳丽的浓墨色彩, 绘就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战舰内被暖色系光线映照地红彤彤, 楚雪儿觉得自己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仁, 通体泛着粉。
她无法抵御由心而发涌上来的羞耻感, 仿佛幕天席地环境下做坏事……
这会儿正难受着, 始作俑者还不满意。
“怎么不吱声了?”
霍兰诺抬手抚上楚雪儿的面颊,发现她咬紧牙关, 不由一扬眉梢:“若是不痛快, 你可以咬我。”
他修长的指尖撬开她幽幽檀口,触及她洁白贝齿。
楚雪儿泄了气,当真凑过去,一嘴咬在他肩膀上, 极为用力:“霍兰诺……你真的很过分……”
霍兰诺虚拢着她纤薄的背部, 不退反进, 迎合她的动作发狠撞人, 低低笑道:“你才知道?”
他便是那种以毒攻毒,以暴制暴的人, 在她难受的基础上令她更难受?
楚雪儿心情很糟糕, 指环使得她出现了一种‘爱着那个人却抱着这个人’的撕扯感, 霍兰诺却偏要她无视高阶法器的存在,忘掉那个人。
有这么强人所难的么?
楚雪儿索性放声大哭,气都喘不上了。
霍兰诺钳着她的腰肢,哑声问道:“连咬我都不愿意了么?”
楚雪儿抬手锤他,“我咬不动!”
他想了想:“我跟你说对不起?”
说罢一低头,轻啄她的唇角。
楚雪儿气得不想说话。
忽然,她抬起红粉粉的小脸蛋,雾蒙蒙大眼睛对上他泛红的眼尾,后知后觉地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兽人的皮肤防御性颇高,不像普通人那么容易被划拉出伤口,但不代表他们连牙齿都能挡住。
她怎么可能咬不动霍兰诺呢?她的牙齿又不是摆设!
楚雪儿抽抽小鼻子:“你……有点奇怪……”
霍兰诺深邃的眼眸,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对透着暗沉的猩红瞳色。
他的舌头轻舔过牙尖,“或许是拜你所赐,我九级了。”
“什么?”楚雪儿一懵,眼角挂着泪珠,有几分滑稽。
先前听他提过即将九级的状态,会出现血脉返祖现象,可这会儿又不是在战斗……
她低头看向他的双手,好家伙,长长的指甲已经出来了!
而且手指之间长出薄如蝉翼的膜,那是人鱼的手蹼!
不似人类的双手,掌握着一截细白腰肢,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楚雪儿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被吓的。
“你、你小心点,别划破了我的肚皮呜呜……”
她绝对会跟那些海兽一样,曝尸荒野。
“这么小瞧我么?”霍兰诺伸手,轻轻撩开她的长发,道:“确实我有些兴奋,但不至于管不住自己的爪子。”
楚雪儿一听这话还得了,“你在兴奋什么?把你的快乐建立于我的痛苦之上!”
听听这是人说得话么?!
“享用美餐自然是心情愉悦,”他两手托举起她,走向驾驶台,道:“你还没放空脑袋,可见是我的过错。”
“?”
禽兽!
之后,楚雪儿果然连骂人的工夫都没有了,更遑论欣赏海上日落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