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清和未暑【完结】
时间:2022-11-09 23:20:35

  空尘大师微微一笑,似薰风温柔,拂过凛冽寒冬,便见春花绽放。
  清词不禁抽了口气,再次暗暗唾弃自己怎可如此亵渎得道高僧。
  “施主今日前来,所求为何?”空尘大师缓缓问,他的声音低沉,音域却宽广,如一匹华丽的缎子,极为动听。
  清词说了来意,双手奉上求来的护身符,普净上前接过,转交给空尘大师。
  空尘大师略一沉吟,便接过护身符,垂眉敛目,喃喃念了几句佛语,才将护身符交还清词。
  “多谢大师。”
  空尘大师端详了一番孟清词的眉间,摇了摇头:“无需谢我,是施主诚心所致,贫僧不过顺势而为。”
  “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贫僧观施主面色,似心结已开,可喜可贺。”空尘大师如是说。
  清词含笑道:“高僧鸠摩罗什曾云:世皆无常,会必有离,勿怀忧恼,世相如是。小女子如今想通了,自然豁达。”
  “施主能这般想,善哉善哉。”空尘大师稽首送客。
  两人出了禅院,普净才恢复了方才在殿中的活泼,他忍不住问:“女施主,你方才与我师傅打的什么机锋,为何我竟听不懂?”
  有钟声自远处传来,浑厚而悠远,许是寺庙里的僧人下了早课,虽打断了小沙弥的话,却让人的心跟着一声声沉静下来。
  孟清词停下脚步,凝神倾听片刻,才扬唇朝普净一笑:“小师傅,读佛经可不能偷懒哦,我和你师傅刚才说的,原是佛经里就有的。须知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哦。”
  普净:“......”
  *
  孟清词将装着护身符的香囊压在了萧珩的枕下。
  不知是因为高僧的加持,还是这几日太医开的药终于起了效果,也或许是两者综合的因素,黄昏时分,萧珩终于悠悠醒转。
  他一睁眼,便看见了孟清词,她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的脸如一朵新生的白莲,干净清透,目光盈盈回望着他。
  萧珩眼中掠过一丝惘然,仿佛历过千山万水,跋涉而来,又仿佛是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醒来,却忘了梦中几何,只余零落片段。
  然他记得,那个片段里有她,但梦中的她,却不是这般模样。
  梦中的女子,似比她年岁大上一些,气质端庄沉稳,她梳着华丽的发髻,怀里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
  是萧瑟秋日,她急急追出,跪在满地落叶间,拽着一身戎装的“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苦苦哀求“他”不要走。
  然梦中的“他”不为所动,只是为她擦了擦泪,慢慢抽出自己的袖子,转身离去。
  那个孩子被吓得大哭起来。
  他似在梦里,又似身在局外,他看着梦里这个绝情冷性的自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萧珩望向她的目光有些遥远,似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清词有些担心,伸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世子?”
  萧珩收回心神,他目光掠过素青的帐子,又看向几乎空无一物的房间,才忆起如今应还是在龙泉寺内。
  “我睡了几日?”
  妻子纤细的手指又俏皮地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了个“三”字,笑道:“可醒了,我去唤太医再过来瞧瞧。”说着便匆匆出了屋子。
  片刻后,太医进来先诊了脉,又试了试萧珩的温度,才松了一口气:“若今晚再不发烧便无大碍了。”
  听到太医这一番话,清词如释重负。
  作者有话说:
  1.“茶笋尽禅味,松杉真法音”出自苏轼《参寥上人初得智果院会者十六人分韵赋诗轼得》
  2.“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出自宋代释宗杲的《偈颂一百六十首》
 
 
第五十九章 
  见孟清词因他醒转而笑靥如花, 萧珩悄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然想到梦中那个梨花带雨的她,心便禁不住隐隐作痛。
  幸好,只是个梦。
  他忽略了心中不知因何而起的不安。
  清词细细地记下了太医的嘱咐, 又亲自送太医出门。
  萧珩示意许舟将他扶起, 沉声问:“交待的事可办妥了?”
  两人禀报了这几日的部署, 见世子虽语气仍有些虚弱,但目光已恢复了素日的清冷淡定,心中大定。
  赵剑忍不住道:“世子爷可看出了对方的来历?锦衣卫这么多高手, 竟生生折损在居源山中。”
  萧珩目光凝了凝,从对方的身手看, 应是江湖人士,他曾听说, 江湖上有一个神秘的刺客组织“影阁”,如非天价酬金,这些人不会轻易出手, 但若仅针对兵械库失窃一案,未免有些大动干戈。
  毕竟,锦衣卫此次追查的对象不过是京中一个七品的小官,这小官一进居源山便失了踪影,对方在居源山设了埋伏, 似有意引他来此,刺客招招皆是杀手, 显然是想置他于死地。
  这一场生死搏斗,他们杀了对方所有的人, 可除了自己, 锦衣卫这边的高手也无一生还。
  他思索间, 又听赵剑道:“此次多亏了夫人,若不是她笃定您就在相思崖下,且还得多费些时日,您的伤再重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萧珩眉心微动,他从未主动与清词说过外头他做的事,盖因无论是北境,还是京城,皆是刀光剑影,而清词并不喜打打杀杀。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后,锦衣卫的性质,又决定了办案皆是私下进行,所经历种种,他更不会与清词提起。
  他待要再问,孟清词已进了屋。
  萧珩咽下口中的话,挥了挥手,命二人退下。
  萧珩这一醒,便如阳光破云而出,驱散漫天阴霾,清词所有的不安,害怕,担忧都似随风而去,这种只要在他身边就情不自禁的关心啊。
  清词坐在榻旁,关切的目光看着萧珩,:“我问了太医,你这几日都没有进食,脾胃虚弱,只能喝粥,我盛来一碗与你,多少进一点,好不好?”
  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子,为她披了一层温柔的光,柔光里的她笑意动人,温言软语,能得伊人如此相待,便是九死一生又如何?
  于是他含笑道:“好。”
  因太医说受伤之人须得清养肠胃,来龙泉寺次日,清词便从寺里借了小锅,炉火上整日温着熬好的粥,以备萧珩醒来就可以用。
  清词先盛了多半碗。
  她执勺轻轻搅动,待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才送到萧珩唇边。
  萧珩却仍只是含笑看着他。
  清词不明其意,她收回汤勺,以唇轻触试了试温度:“不烫了呀。”
  萧珩道:“你尝尝。”
  病人最大,清词蹙眉,抿了一口:“是我自己熬的,我尝着味道还好。”说着又递到萧珩唇边,萧珩这才低头用尽勺中的粥,意味深长道:“甚是美味。”
  清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珩唇角翘起,笑容促狭,随即想到两人无意□□用了一个汤勺,不觉脸颊微红,然萧珩似单纯地只赞粥的美味,她若着于痕迹反而显得刻意,只得又舀了一勺送到萧珩唇边:“张口。”
  萧珩这才张口抿了粥,然他唇边笑意清浅,目光中暖意融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要将她融化。
  是借的寺中的普通稻米,与山中泉水煮的粥,其实无甚味道,然不过半碗白粥,萧珩却用得极慢,他唇边噙着清浅笑意,似每一勺都在细细品尝滋味,回味无穷。
  一碗寻常白粥竟用出了琼浆玉液的感觉。
  待碗中粥已见底,汤勺碰到碗底,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清词问:“还要吗?”
  萧珩摇头,清词遂端了水与他漱口,待萧珩自取过搭在床边的巾子擦拭唇角的水迹,清词这才又后之后觉地想起,萧珩他只伤了一边胳膊,另一边是完好的,明明他可以自己用饭,却安安静静等着她投喂,不由瞪了萧珩一眼。
  萧珩似明白她心中所想,温言道:“多谢阿词。”
  想到萧珩终究是受了番罪,清词不忍揭穿他,她想了想道:“世子再睡一会儿罢。”,便要起身扶萧珩躺下。
  萧珩却握着她的手:“已躺了这许多时日,如今没了睡意,阿词陪我说说话罢。”
  说什么呢?
  清词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多年夫妻,曾有过很多两人相对的时刻,然而,大多是在夜里,不过是闲话两句聊胜于无的家常,或者,一晌欢娱。
  想来世间平常夫妻皆是如此,丈夫在外奔波养家,妻子在家操持家务,在这世间为了几两碎银苦苦挣扎,哪有那许多闲情逸致,多愁善感。
  她听萧珩道:“抱歉,你的生辰,不但没有陪你,反害你受了惊吓担忧。”
  清词回过神,其实是有些遗憾的,因为往后的生辰都将不会有他陪伴,但,那又怎样呢?她不在意道:“世子公事要紧,不过是一个生日而已。”
  清词想起放在枕下的护身符,忙取了出来,将其挂在萧珩外衣的腰间玉带上,笑道:“世子平安,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生辰礼物啦。”
  话到这里,她随口提起空尘法师,因她从未见过这般绝色却又出尘的世外高人,与萧珩的俊美矜贵不同,他是高山雪莲,月下优昙,可以仰望却不容亵渎,只觉多想一分便是罪过。
  她不免多赞了几句,却见萧珩的目光淡了淡。
  男子相貌俊美似并不值得夸耀,想来萧珩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清词有点遗憾对牛谈琴,若是眼前的人换上公主或者顾纭,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果然萧珩颇有些无语:“法师是得道高僧,佛法精妙,且早已了却红尘情缘,你那些“绝色”,“美貌”的词儿可都收收罢。“
  清词立刻垂首:“阿弥陀佛。”
  萧珩又气又感到好笑,妻子方才谈起空尘法师那眉飞色舞,一脸心向往之的小模样,怎么就让他心里那么不是滋味呢。
  他郁闷道:“靠过来。”
  清词嘟囔了一句:“做甚么”,还是往前倾了倾身子,萧珩无奈叹了口气,稍微用力将她往前一拉。
  清词原坐在床边,一时不防,再加上男子力气总比女子大上许多,被这么一拽,她就扑到了萧珩胸前,不巧却碰到了萧珩胸前的伤口。
  她忙挣扎着起身,被萧珩按住:“别动。”他忍着痛,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插到孟清词发上:“生辰快乐。”
  清词只觉头上一沉,随即一阵独特的香气飘入鼻端,她闲暇时偶也制香,对香道稍有研究,闭目细嗅香气,初闻如置身于百花园中,万紫千红绽放,满园浓郁花香,再闻,如清风拂过绿枝,凉意沁人心脾。
  她抬手摸了摸,问:”是发簪吗?”
  “是南诏国所贡千年奇楠木,奇楠是重香之首,不仅留香持久,且可凝神舒缓,你常梦魇,若佩戴或可安眠。”
  清词睫毛颤了颤,起身取出一把菱花镜看了看,镜中人青衣素裙,未施脂粉,鬓边一支乌木发簪,样式古朴归真,泛着莹润光泽,竟是分外的相衬。
  古来便有“一片沉香值万金”之说,清词自是知道其珍贵,她问:“从宫里寻来的?”
  “嗯。”萧珩云淡风轻,却只字不提他如何费尽心思从皇上那里索要了此物,又亲自操刀,一点一点将它雕刻成适合她的样子。只是原本他还有别的安排,却是因这伤耽搁了。
  如今见妻子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便觉这些曲折都不算什么。
  清词确是喜欢,尤其是想起去年那副奢华头面,如今这发簪倒符合萧珩一贯的风格,她心生一念,嫣然问道:“世子,你可知送女子发簪,代表的是什么含义吗?”
  萧珩的目光深邃看着她,似要望进她的心里,每每他这样看着她,便总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动摇,从而生出不切实际的奢望。
  怔忡之间,萧珩低头,忍着胸间剧痛,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如初冬第一片雪花飘落,轻浅而温柔,不带任何欲念。
  他道:“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清词眼眶蓦然一酸,一瞬间几乎要落下泪来,曾经她求这一句而一生不可得,然而它到来的时候又太晚太晚。
  她转过眸光,故意岔开话题;“怎么在你袖中?”因萧珩这几日的衣物都是清词亲手换的,她并没有在他随身的物件中发现这样一支簪子,是以有此一问。
  萧珩就笑:“方才赵剑和许舟进来过。”
  清词想了想,萧珩那日昏迷前确实安排了不少事情,也就可以解释了。
  又听萧珩道:“阿词,你曾说,生辰那日有话与我说。”
  清词抿唇,目光落在萧珩因方才动作而微微渗出血的伤口上,原本想与他分说清楚的话,如今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叹了一句:“该换药了。”
  说着便起身去拿药和纱布。
  待要解开萧珩的衣襟,萧珩忽然伸手拦了她,温声道:“去唤赵剑或许舟来吧。”
  作者有话说:
  1.“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出自清朝陈梦雷《青青河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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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负卿》
  又娇又作落魄小公主和她的不离不弃忠犬竹马
  谢如意是大燕朝最无忧无虑的嫡公主。
  帝后恩爱,她还有一个双生弟弟,不出所料便是未来的储君。
  十三岁前,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没有完成的课业,会不会被严肃的太傅打手心,抑或是偷偷溜出宫门的自己,是否已被母后发现,再或是,那个讨厌的陆离,有没有向父皇告她的黑状。
  十三岁的生辰前夕,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生活在一个别人写的故事里,一段关于开国帝王和绝代红颜的爱情传奇,这位开国帝王是她的父亲,传奇中这个女子却不是她的母后。
  话本的结局里,她的母亲在这个女子进宫后迅速失宠,不到一年便郁郁而终,她的弟弟也在不久后病逝。独留她一人在这九重宫阙长大,十八岁时,一纸诏书,她被送往异族和亲,从此去国离乡,再无音信。
  谢如意:“只是一个梦而已。”
  然而,她生辰的第二日,故事中的女子进了宫,还带着和她年龄相仿的一双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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