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个小插曲，直播间内本来因为担忧实习生进展而颇有几分凝重肃杀的气氛都被冲淡了不少，H大的学生带头起哄，其他人凑热闹此起彼伏，各种口嗨一片欢乐。
直到一条杀气腾腾的弹幕咆哮着飞出。
【兔崽子！！！我语气有那么酸吗！……就算真的有吧，那你就不能春秋笔法一下吗混蛋！老许尾巴肯定要翘上天了！！！我跟你讲你周末回来就等着挨削！！！】
正眉飞色舞的H大计算机院众学子：？
淦！！！老曹！！！
【卧槽！系主任！我他妈直接从床上弹起来虎躯一震！】
【靠靠靠靠刚才口嗨他蔫坏的我才是虎躯一震！草啊啊啊不会被查ip吧！期末分数还没出啊我错了哥哥哥手下留情！！！】
众高材生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其他观众已经当场笑疯。
【哈哈哈哈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本缺德路人就喜欢看这种沙雕翻车戏码！】
【我直接嗨老曹！老曹你火啦你知道吗！可不止你家一哥，直播间高级VIP用户“计院人称小图灵”、“北城第一大帅逼”、“代码叫我去战斗”以及其他一众热心人士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咱必须给他们爱的会心一击！】
【我会点赞一些让学霸们尴尬的弹幕哈哈哈哈哈老曹削！挨个削！削的时候能开个直播让大家伙看看吗！[狗头][狗头]】
五分钟后，“学生深夜追综艺调侃老师被当场抓包”的话题飞快冲上热搜，不知情路人点进来一看同样纷纷笑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呼也想体验一把和老师粉上同一个节目的feel，感受一把次元壁破得猝不及防的酸爽。
先是自节目开播以来郑飞扬在镜头下的各种跳脱语录，再是这波他带着一众学长学弟集体翻车，至此，H大计算机学院全员喜剧人的形象彻底石锤。
负责招生宣传的老师看着学校官博不断疯涨的粉丝数挠头：
……虽然和预想中的出圈方式有些出入，但好像，也是个正面形象？
起码千万网友们评论画风都是“学校氛围好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粉了粉了”。
这边群众在快乐吃瓜，那边黑子们隐隐嗅到了一丝冲业绩的希望。
由郑飞扬的话可知，Y大计算机院的许主任在之前对杜诗怡颇为爱重，炫宝贝学生能炫到气得对家跳脚的地步。但在《职场初体验》开播后——
——别说像H大那样系主任带头全员下场为郑飞扬应援了，Y大不管是官博还是官微都毫无动作，安静得像不知道自家有优等生上这个大火综艺一样。
倒是草莓台另一档爆款真人秀《白手环球游》，今天有同样出自Y大计算机院的学子秀出神仙操作，下午的时候一路冲上热搜前排。对此，Y大官博立马转评赞三连，盛赞陈同学展现了“德才兼备、品学俱优”的优良校风，堪为全校楷模。
差别待遇得未免太过明显。
很让人怀疑杜诗怡是不是被学校彻底放弃。
“头儿，你快看Y大校园论坛的这个热帖！”
职黑头子还在费劲的整理那一厚沓“杜诗怡黑点挖掘策划案”，忽然被下属打断，眉头一皱就要发火。
但看完帖子听完建言简直如获至宝，立刻安排得力干将去写通稿联系营销号。
而郑飞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系主任列入暗杀名单，更不知道事态发酵甚至引得黑子闻风而动，却也因为这个随口的玩笑而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借着一起去茶水间给咖啡续杯的时机问杜诗怡：
“你们老许是怎么回事？平常那么护着你，这回被污蔑抄袭这么大的事，居然没给你出头？”
杜诗怡望着卡布奇诺表面沉沉浮浮的心形拉花，眼神明灭，轻轻指一指上面，低声道：
“上头有个极重大的项目征调他去做顾问了，前不久刚走。”
“好像是跟航天局有关，总之保密程度特别特别高，一周才能往外打一次电话。下午跟我联系问我学硕小论文投出去没，看样子是不知道外面闹的这些事，我正好也不想跟他讲。”
“我想让老师能够专心在科研上面，像他一辈子希望的那样，用毕生所学为国家做贡献。至于这些小事，就不要拿去打扰他了。”
虽然其实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她仍然记得当时老师接到通知之后的样子。那时候他匆匆收拾行装，只来得及跟家里道个别，再就是给一些得意门生做临别前的最后一次答疑解惑，以便学生们在接下来他没办法随时指导的日子里，也能尽量完美的推进各项研究工作。
没人知道这一去要多久。
但是老师眼里全是熠熠的光。
她懂得那道光。
若有朝一日国家征召，她也是一样毫不犹豫，义不容辞。
杜诗怡轻轻呼出一口气，抬眼时唇边笑意依旧如平日般明快轻扬：
“走吧，回去接着干活。要是咱们真能把现在这个版本做出来，大概也能对国家的竞技体育事业有一点点价值意义吧？”
时间即将迈入周四零点，距离论文最终截止提交还有32个小时。
而节目组也在这个时候开通了官博投票。
“首轮考核即将迎来最终答辩，你最pick哪位实习生呢？快转发此条微博投出你宝贵的一票吧！”
“友情提示：此活动中实习生的票数不会影响本轮团队战的打分结果，但会在下轮个人战开局拥有意想不到的便利呦~加油为你喜爱的小哥哥小姐姐努力打call吧！”
网友：好家伙来了来了，草莓台真人秀雷打不动的打投招数虽迟但到。
吐槽归吐槽，节目热度摆在那里，无数人还是第一时间涌去转发投票。同时也无比好奇：
全员高能下，到底是哪位学霸会杀出重围，夺得第一次投票的Number 1呢？
第15章 封神15%
零点，《职场初体验》节目组“最喜爱的实习生Round 1”官方投票通道开通。
一分钟后，各家粉丝抵达战场，开始在评论和转发里疯狂应援。
【啊啊啊啊啊扬扬给妈妈冲！飞于九天，扬于人前！】
【俞诚yyds！温柔少年就是我的人间理想！你值得世界最美的星光！】
【丁神丁神，一骑绝尘！眼中万象，心有经纶！】
【转发这个沈昌宏，昌运宏隆万事成！】
【薇薇永远是最棒的美女学霸！今天也要给宝贝拼命夸夸！】
在五家为了控评文案争奇斗艳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家的画风跟他们格格不入。
杜诗怡家的粉丝完全没跟他们pk谁的文案语句更美押韵更多，而是直接——
——纷纷大甩实绩图。
“八篇顶刊论文，十七次国际峰会，二十六个国奖证书，三十三个高级项目研发经历。点击就看又美又强神仙妹妹闪耀IT圈！”
其他家粉丝：？
淦，大意了！
在他们一众的文字花墙安利中，杜诗怡家的精美海报简直不能更显眼，路人点进来第一时间就会被吸引目光。而且那实绩图因为可写的太多所以真是长长长长拖不到尾，一连串高大上的履历金光闪闪的镇在那里，背景再配上杜诗怡那张被万转赞神颜的定妆照——
——根本就是颜粉和慕强批的天堂啊！！！
点进官博的路人纷纷竖起大拇指：狠好！就喜欢这种荣誉等身的实力派！过往实绩这么多，一看就粉的放心粉的骄傲！
其他家粉丝眼睁睁看着杜诗怡微博和超话飞一般的涨粉量：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讲武德！这不就是把你家正主的简历改了花体字换了背景图吗！这也可以？！
杜诗怡的粉丝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嘿嘿嘿，我们粉随正主，轻飘飘就能惊艳众人这种事，完全是基本操作啦~
其实也被惊艳到但打死不能说的其他家粉丝：……可恶！好像被秀到了呢。
……不行必不能被那帮家伙忽悠爬墙！我们家小哥哥也有漂亮简历！不比杜诗怡的短多少！
屏幕外各家粉丝紧急加班赶制实绩图，屏幕内两边队伍正在紧锣密鼓冲刺第三夜。
1号会议室，郑飞扬和俞诚手头的活暂时告一段落，休息的间歇不约而同围到杜诗怡身旁。
如果说他俩做的part是在前人技术已经比较成熟的基础之上挑战高难度优化，那杜诗怡现在就是在业界仅有的一点框架下自己开山立派。
她这块的内容罕有已经成体系的经验可以借鉴，基本等同于平地起楼阁。
二人皆为北城计算机圈知名大神，就算撇开跟杜诗怡的交情不提，对技术也都有着本能的热爱和好奇，纷纷过来看她怎么突破这个难点。
就见绯衣少女神情镇静，纤白十指在键盘上娴熟飞舞，行云流水宛如弹钢琴，画面极其赏心悦目。
再看她电脑屏幕上正运行的程序——
“卧槽！”郑飞扬脱口而出，“你已经跑通了？！”
杜诗怡抬头笑道：“对呀，差不多可以用了。”
毕竟这个创意最初就是出自她手，她三年前在异世也跟着师父做过有点相像的研究，好歹不算完全摸黑开路。而且因为前两夜休息的够，她现在感觉状态格外好，头脑非常清晰，思路也很灵活，这份代码写下来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不过还是想要做得更完美一点——
她有点沉吟，郑飞扬却是已经被屏幕上海量数据飞速滚动的流畅效果完全吸引，兴奋的搓搓手：“怡宝怡宝，源代码来共享一下~”
很多程序员在日常的工作和学习中是并不愿意将所写的代码开源分享，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熬出来的，不想被别人轻易学去也无可厚非。
但杜诗怡他们这个小圈子却向来不玩藏着掖着那一套，谁搞出了什么新花样，基本是人手传阅一遍学习提升。
所以杜诗怡答应的像递个苹果一样自然，手下连按几个快捷键就已经把所有文件打包发送，但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你先看着这版，我应该还要再改改。现在精细度还是不太够。”
郑飞扬：？
“哪里不够？”
杜诗怡指着屏幕一脸认真：“你看这里的数据转换，AI三维模型与实际身体姿态出现了大概5度角的偏差。还有这里的落点预测，力学分析的结果与真实地点有3个坐标值的距离。然后这里……”
郑飞扬：“……”
“……你管这叫精细度不够？”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以这种标准来要求的话，哪是人工智能，这是天仙智能吧。”
杜诗怡忍俊不禁：“总要尽力嘛。何况我感觉是可以做到再优化一些的。”
她在星际最高科研院所二十年，一直被教导直到结项前最后一刻都要全力以赴追求卓越，哪怕环节再细小，也要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去磨。
实验误差每缩小一厘，应用价值也许就能多一分。
更何况一些涉及到载人航天、生物医学、强力武器等重大领域的项目代码，那是众人集体反反复复精修几千次都嫌不够。
郑飞扬：“行吧，反正时间充裕，想微调也完全来得及……那你有思路了吗？打算怎么优化？”
杜诗怡点点头，像是之前把那份大大惊艳了所有人的代码扔去保底一样，语气非常自然：
“现在这份代码是在现有的DeepLearning开源框架下捏了几个组合算法，感觉还是有点局限性，先存着保底，我自己搭个框架试试。”
郑飞扬：？？？？？？
“卧槽？？？”他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自己捏算法就够绝了，现在还要自己搭框架？？？”
打个比方就是装修房子，一般人都是在建材市场买好家具之后直接往开发商造好的楼房里运，而杜诗怡完全是所有家具都由自己亲手造出来，这还不够，现在还要拆了屋自己重盖！
……老曹，不然你再努把力？这苗子不挖过来，你被隔壁老许炫一脸的日子还长着呢吧。
***
隔壁2号会议室。
白薇已经整个人趴在桌上摇摇欲坠，再多杯咖啡灌下去也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不得不咬着牙承认，第一天丁浩轩叫她回去睡觉，以及第二天杜诗怡说要早点休息，原来真的……不是随口诓她。
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到了该奋起冲刺的关键时刻……却困得根本就支撑不住……
不行……她还有十九页半高质量的英语论文要写……她还要再次修改完善那幅热点图好在周五惊艳世界……
她不能就这样一事无成的浪费掉最关键的一夜……
啪。
眼皮重重向下一坠，白薇彻底被山海一般的困意冲得溃不成军，趴在电脑前睡了过去。
***
凌晨一点。
沈昌宏一遍又一遍给手下模型调着参，看看桌对面早已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白薇，头疼的揉揉眉心。
……数模竞赛是公认的地狱级别强度，本来所有队员就注定要累的掉几斤肉脱一层皮，现在居然还有个开赛以来近乎零贡献的，简直窒息。
属于白薇的那么一大摊子工作量，他们能补完吗？
……饶是他身为世家子一向心志坚韧，也实在是对填上这个大窟窿不敢抱很大信心。
但像是读懂了他的内心，主位上的丁浩轩从高难代码里抬头：
“放松，咱们的节奏和隔壁是一样的。今天晚上把你那部分处理完就行，明天上午我们汇总。”
简简单单一句话，甚至丁浩轩仍然是噙着笑意看上去漫不经心，但沈昌宏刚起的焦躁却奇异的减轻了不少。
是的，之前虽然他们两个男生不好撇下白薇在这里自己回家，只能陪她留在公司，但丁浩轩在作息上却并没有跟着妥协。第一天十一点就叫他休息，第二天是十二点，算算隔壁通勤回家的时长，两边确实是维持着差不多的时间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