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面就坐在后面吧，反正还有压轴的说法吗不是？
队长坐在哪里，哪里就是主位。
工作人员出门去找导播，而白薇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按常理来说最靠近带教工程师的座位是队长的，但是那位置在每队的三个座位里最引人注目，而且还离沈砚最近，她觉得很心动。
所以比队友早来一点，抢先坐下来，再装天真把方向往先到先得带。因为这是第一次汇报答辩，所以话语权大一些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都还在外面开会讨论具体执行的细节呢，留在会场里的这个不过是个小兵罢了，也不一定有那个底气非要让她起来。
看，这不就被她料中了吗？
而且还居然逼得杜诗怡坐后面去了，简直意外之喜。
白薇轻蔑的扫了一眼坐在后面也气定神闲甚至还在最后一遍检查PPT的杜诗怡。
待会儿她就等着在直播里镶边吧，镜头肯定没自己多。
***
六点五十五，三位带教工程师抵达会场。
一进门就引发了一波弹幕狂潮。
【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孩子从下午五点就蹲在直播间等砚神了！没想到不但等了半天等不来而且中间诗诗还被节目组叫走消失在了画面内，QAQ我这寂寞如雪的心】
【哈哈哈姐妹你这是双担？倒还头一回见到把他俩放一起说的】
【不是头一回啦2333前几天也有人cue他俩一起呀，只不过热情洋溢CP粉占领高地所以就没翻起什么水花。啧，CP要百花齐放嘛，咱们当代网友别的不说那拉郎可是最擅长了，明丽大气娇艳美女x清冷深沉禁欲帅哥，学霸实习生x学神高管，哪个角度不好磕！朋友们我先磕为敬！】
【w那你这拉郎可也真够冷门的，他俩至今为止好像也只有视察进度那天“我于不动声色处护你”能磕一点吧，难道镜头之外还有什么我们尊贵VIP不能知道的故事？】
【害，节目还长，慢慢来慢慢来，说不定本北极CP重度爱好者就有春天！】
【啧啧啧，你也知道是北极嘛，真的不来投入我们热情洋溢的怀抱吗~[诱惑][诱惑]下周一带教工程师和实习生就配对分组了，dream一个扬扬和怡宝同组！】
【嘿嘿嘿，那反正都是dream，我直接dream诗诗分给砚神带！实习生还有五个呢，你们的dream只有20%的实现几率，可是带教工程师只有三个，我的dream成功率有33.33%！】
【噗，这怎么还算起数学来了，粉随正主的数据大师吗[狗头][狗头]】
杜诗怡完全不知道距离首轮汇报答辩只余三分钟的时候这届网友的画风已经歪到太平洋去，居然开始集体dream各对CP的发展前景，她此刻心里只有电脑屏幕上的PPT和正在后台运行的系统，倒不至于紧张，却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她只是不怎么放狠话，不代表她不喜欢高手过招的热血。
两边都已经奋战了整整四个日夜，现在就是见真章的时刻。
首轮考核胜负输赢，在此一举。
随着实习生们的心跳渐渐加快，三位带教工程师穿过会议室，在长桌尽头的主位上落座。
沈砚坐在最中央，周身气场依旧是一贯的平静清冷，抬眸扫过屋内所有人，淡淡宣布：
“第一轮团队战，ICM竞赛全真模拟，汇报答辩，现在开始。”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是零点更~
第20章 封神20%
随着沈砚的话音落地, 正对着主位的投影大屏开始闪动，六位实习生的定妆照依次在屏幕上划过，最后定格于《职场初体验》的节目LOGO, 遒劲大气的五个字矫若游龙, 左下角八颗星星此刻正有一颗在缓缓染上淡金色的光芒, 右上角三份空白聘书虚位以待。
这一段VCR立时就把弹幕气氛点燃。
【卧槽槽槽来了！我居然有点紧张啊啊啊啊啊！】
【我也是！！！隔着屏幕看这个阵仗都开始心跳加快了, 不敢想象实习生他们直面现场会是什么心情！】
【擦擦手心的汗……不过其实感觉咱们没看过成品才会紧张，实习生应该心里都有数吧，反正论文都交了PPT也定稿了, 结果不管怎样都没法改变了】
【不不不，质量差不多的作品，讲得好和讲不好的效果差别很大的！！！坐标Y大计算机院，每学期都要交好几个程序设计的大作业, 验收汇报的时候真的会有大佬明明在功能上做得很出彩了，结果语言表达上欠缺一些，短短几分钟的展示时间里老师没能完全get到全部意思, 导致本来能拿95分的最后只给了90分，搞得我们这些菜鸡在下面替他干着急！】
【嘶, 当着三位业界大佬和直播间这么多观众的面，希望他们别压力太大吧】
【对！我们紧张就够了，他们一定要稳住！】
弹幕群起紧绷, 而画面内，第一位实习生已经走上前来。
根据两位队长的现场抽签, 沈昌宏当先出列, 投影大屏已经接通丁浩轩的电脑, 由他们队先开始这轮考核的汇报。
沈昌宏不愧是被众多网友评价为“这气质仿佛是哪个世家的后裔”, 明显就是从小见惯大场面, 作为首个上场的实习生，丝毫没有流露出紧张凝涩之感，稳稳将自己所负责的建模讲得全面透彻深入浅出，不仅王总频频点头，网友们的评价也都不错。
【哇，可以哎，感觉他把开场基调定得好稳！完全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好有范儿！】
【啊啊啊啊弟弟也太帅了吧！风度翩翩又挥洒自如天呐简直了！】
【呜呜呜呜感谢小沈开的好头，本丁神粉砰砰乱跳的心放了一半回肚子里了，祈祷后面也都顺顺利利越来越好！】
在弹幕一片夸赞中，沈昌宏完美结束自己的part，向三位带教工程师致意后往旁边稍微退开，换白薇上来。
白薇信心满满走上前来，步伐昂扬，眼神发亮。
但刚刚圆满完成任务的沈昌宏却莫名眉心一跳，下意识的就去看丁浩轩。这周下来白薇其实真没干什么最后能用得上的活，让她上去展示她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但节目组的意思又是队里最好不要有人在汇报答辩的时候干坐着，所以他们只能采取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一问是“给出B国球员的分析报告”，第二问是“对P国球员做出同样的分析”，其实思路上就是一回事。所以让真正做了事的沈昌宏上去把第一问讲了，白薇照葫芦画瓢说一下第二问，好歹混过去算了。
本来是非常稳妥不会出岔子的安排，沈昌宏却不知为何忽然眼皮狂跳，但望向丁浩轩却发现对方看上去依旧散漫，似乎浑不担心，便也勉强按捺住那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和众人一起看着白薇按下遥控器给PPT翻页，切换到她要讲的第二部 分。
所有人等着白薇开口。
但是却错愕的发现，在PPT页面切换成功的一瞬间，白薇脸上自信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而满眼不可置信，张着嘴半晌也没说出来话。
【？】
【……忘词了？】
【看着也不像啊……感觉更像是PPT出问题了，她准备的不是这趴】
【但队友看向PPT的眼神都没什么疑问啊……沈昌宏看白薇的眼神倒是充满了疑问，完全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尬住了】
【不只是疑问还有一丝丝努力掩藏的惊慌哈哈哈哈哈小沈真的，平常都是从容沉稳的世家公子，唯一搞不定的就是白薇】
在众人惊讶而迷惑的打量中，白薇忽的出声，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PPT错了吧？投影屏能接到我的电脑上重连一下吗？现在这个明显就是旧版嘛。”
【？好家伙真接错了？】
【晕啊，节目组干什么吃的，这种低级乌龙也能闹？也太影响这队的实习生状态和汇报效果了吧】
【草，烦死了，正到精彩处被这种意外打断了，带教工程师印象不好给分低的话找谁说理去啊】
弹幕上白薇粉丝集体出离愤怒。但在长桌另一侧，杜诗怡却微微皱起眉，看看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沈昌宏，再看看依旧漫不经心的丁浩轩。
她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事发突然，节目组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毕竟接错PPT某种程度上算是场务的失职，其他工作人员也难辞其咎。导演青着脸上前正要说什么，丁浩轩却忽然开口。
他似笑非笑道：“PPT没错，我建议你不要换你的电脑重连。”
众人：？
同一个队的，口径还不统一？？？搞了两份PPT不成？
大家集体茫然，但最终还是因为白薇的坚持而将她的电脑接入投影屏。
然后，当那份“正确”的“新版”PPT出现在屏幕上时。
现场和直播间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一如那天白薇英语论文后面接中文草稿的名场面曝光在摄像机下的时刻。
不同的是，那天白薇完全不敢出声，今天洋溢着自信的微笑，指着PPT给大家讲解：
“对，现在这些图就对了。左上角这张是我重新精细修改过后的跑动热点图，右上角是我新画的站位传球图，左下角……”
“白同学。”严总利落打断，描画精细的眉高高扬起，“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两份PPT，但是我希望换回刚才那版再讲。”
白薇：？
就连上次尚且给她几分薄面的王总此刻都脸色不好，像是一眼都不想多看，连连摆手：“换回去吧，这些图……搞什么呢？你们论文上的配图没这么奇形怪状啊。”
白薇：？？？
带教工程师好像又说了什么，但白薇没听清，她一时间都没顾上评语有多不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不只是PPT？论文上也没用她的图？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已经换过了！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岔子？！
***
这一出闹过之后，场上气氛明显一变，白薇明显已经彻底懵了，最后是丁浩轩站起来打破一室寂静，镇定自若走到投影屏前切回原版PPT，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接过白薇已经说不下去的话头：
“那么关于第二部 分，我方思路是首先从聚类出发，对时间插值后建立起流动网络……”
随着少年镇静的声音清晰流利地讲下去，直播间众人才逐渐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不愧是丁神，这种程度的场都能救】
【啊啊啊啊带教工程师的脸色又重新晴朗起来了！刚才真的吓死我呜呜呜】
【帅！感觉粉丝可以把速效救心丸扔掉了，丁神还是靠谱的】
丁浩轩三两句过掉了本来就跟第一问没什么两样的第二问，又接着讲他所负责的更难的第三问，随着王总严总频频点头，场面再次热烈起来，完全回到正轨。
等到第一队顺利结束汇报答辩，弹幕风向已经完全被丁浩轩挽救，甚至因为他后面讲得太出彩，开始出现了一些不看好第二队的声音。
【虽然中间是给人看醉了吧，但是小沈开的头和丁神结的尾都一级棒！说实话如果是差不多的水平，我感觉杜诗怡他们够呛】
【对，毕竟是同一道题，肯定是先上的有优势。两队思路大概率相差不多，但是大家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听的那种惊艳感，后上的很吃亏】
【虽然杜诗怡有那个什么云计算的新框架吧，但丁浩轩也拿了自主改良的算法出来，而且比上次视察进度的时候又有精进！两相比较就算在重要性上杜诗怡确实还是占优，但还是那句话，惊艳感很重要。那个框架大众在王总和A大身上都已经震惊过两回了，新鲜感在消退，她不能光吃老本，也得有新东西】
【总之杜诗怡他们必须要打出肉眼可见的差距才稳，不然就……】
杜诗怡对现在的局面门清，但却依然镇定自若，示意俞诚和郑飞扬按原计划行动。
第一问开始讲的时候弹幕就震惊了。
【卧槽！杜诗怡他们这才是真憋着大招！！！对面好歹只是在自己的原版上做精进，这边从头到尾都换了！！！跟视察进度那天的思路……有半点相像吗？！】
【妈妈呀，要有新东西我知道，但是为什么她能把震惊了王总的东西都直接扔去压箱底呀！！！】
【那当然是因为做出了更加震惊王总的东西啊！你看他现在的眼神……是不是亮的比那天还离谱？哇整个人目不转睛屏气凝神奋笔疾书】
【不是，她那天熬到凌晨三点说做新框架，我以为只是为了圆她那个第四问的脑洞，好家伙结果连着前三问一起大变样了？！普适性这么强的吗？！孩子小，孩子不懂，现在功能这么强大的新框架是能以两天一个的速度批发生产的吗？！】
【第四问的脑洞……？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她那个之前光是叙述效果就惊到了很多人的系统……不会是真做出来了吧……？】
【不……不能吧……两天而已，够干这么多事的吗？！】
弹幕众人的世界观持续被冲击中，而杜诗怡一路往下讲的声音始终流畅而镇静，万众瞩目下，她的PPT终于翻到了第四问的部分——
早就按捺不住的王总顾不得还没到提问环节，迫不及待问出了此刻屏幕前数百万人都抓心挠肝想知道的问题——
“论文我们上午已经看过了，你在最后两页提到的那个系统，是真的已经落地实现了吗？”
“可以……现场展示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明天要上夹子所以更新时间会在23点以后~感谢各位宝贝的支持和理解，爱你们~
第21章 封神21%
王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按照数模竞赛的常规操作来说, 第四问本来就是一个开放性描述题，从篇幅比重就能看出来，比起长篇大论又精雕细琢的前三问, 参赛队伍根本就不会在第四问上面花太多笔墨和时间, 只是谈谈行业现状提提未来方向, 总结全文升华主题就OK。
在每年评委对参赛论文第四问的预期要求只是漂亮话小作文的情况下。
杜诗怡他们能把那么一个清晰完整又大胆创新的技术方案提出来并且讲明白, 已经是格外出彩，绝对能浓墨重彩的狠加一笔完成分。
怎么还能要求孩子落地实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