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
白薇不敢置信，脱口而出：“你对其他实习生调查的这么透彻？！不会是……”
不会是诓她的吧？！这要是真的，她拿什么去跟人家打啊？！
她本意是借助戴高帽让观众对杜诗怡产生不符实际的预期，等成绩出来自然也会嘲得更狠。结果被杜诗怡四两拨千斤这么一绕，被高高捧起架在火上的变成她自己了？！
而杜诗怡唇角微抽，到底还是没忍心再拿真相去刺激白薇。
……需要调查？她成天跟他们不是在这个全国比赛撞上，就是在那个行业峰会相遇，圈子里大家早都熟透了。
白薇其实也知道杜诗怡不会在镜头面前信口开河，她脸色阵青阵白，忽而转身快步回到座位，拿出编程书急速翻看，再没心思去跟杜诗怡虚情假意。
但是白薇这些年为了与沈砚相配，一直在网上营销美女学霸的人设，实打实圈了一批粉，这会儿也有不少死忠蹲守在直播间，闻言立刻为她声援：
【薇薇就是超厉害！是成绩从不让妈妈操心的乖乖女鹅！】
【走过路过看看我们仙女薇呀！人美心善学霸小姐姐入股不亏！】
【宝贝冲啊啊啊啊第一绝对是你的！】
路人们颇为意动，但还是有些犹豫：
【讲真，大家简历都很牛逼，但比OJ测试还是术业有专攻吧？丁浩轩竞赛界传说级大神，这要丢第一不太可能吧？】
【但是白薇真的好好看啊！听上去实力也好强！我心动了！】
【小声说，其实杜诗怡更好看吧，简历也更顶尖】
【烦死了烦死了杜狗不会还有粉吧！连顶刊论文都敢说抄就抄，简历谁知道掺了多少水啊！】
【这是买了多少水军给她洗地啊，能闭嘴别跳了吗！丁浩轩和白薇谁第一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杜狗一定倒数第一】
弹幕一片喧杂间，《职场初体验》摸底测试暨首轮队长选拔赛正式开始。
节目组考虑到很多观众并非计算机专业出身，特意配备了一位来自著名科研院所的解说员，他将会在直播间与大家一同观看这档综艺，并适时进行讲解。
随着四道题目刷新在屏幕上，键盘敲击声立刻响彻机房，解说员也开始向观众们介绍：
“大家现在看到的就是OJ系统界面，屏幕左侧是答题区，右侧是排行榜，会实时更新所有人的得分情况。目前实习生们都还保持着零分平手——当然啦，比赛才开始一分钟。”
他笑了笑：“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打破这一平静。1号丁浩轩选手曾经在国家队选拔中创下五分钟破出首题的纪录，这几年也从未懈怠训练，水平一直稳中有升，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导播也很懂，虽然在场都是大神，但丁浩轩毫无疑问在OJ测试的领域是地表最强者，因此开场后镜头一直切在他那边。
众人光看少年那双在键盘上快速翻飞的手就觉得眼花缭乱，定睛一看他电脑上程序已经写了长长的一串。而解说员看完那段代码已经开始激动：
“丁浩轩第一题已经正在收尾！不愧是新生代传奇级竞赛大神！他马上就要写完提交，成为首个解题成功的实习生……”
屏幕右侧的排行榜忽然一个跳动。
解说员和千万观众的目光下意识的跟了过去。
然后集体失声。
三秒后，在满屏洪水一般的“卧槽”里，解说员瞪着榜首那个名字，不可置信道：
“首个解题成功的实习生……”
“……是6号选手杜诗怡？”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第2章 封神2%
【杜诗怡榜一？！她比竞赛大神还先解出题？！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真的去看了一眼时间以确定现在是大白天而不是午夜闹鬼】
【不可能啊！就不说别的，丁浩轩的打字速度已经快到近似佛山无影手了，哪怕看着标准答案照着打都不会有他快！想要快过他真的只有闭眼瞎敲一条路啊！】
弹幕炸成了一锅粥，解说员也惊讶万分，示意导播把画面切到系统后台看杜诗怡刚刚提交通过的答案。
片刻后，那份代码显示在直播间数万人面前。
“原来如此。”解说员击掌惊叹，“大家可以看到，杜诗怡的解法比丁浩轩的代码量要小，所以才能在打字速度稍慢一筹的情况下率先提交。她和丁浩轩同样采用Tarjan算法作为主体框架，但在局部做了自己的创新优化！设法省掉了一个中间函数直奔结果，很大胆的构思！很巧妙的处理！”
弹幕有片刻的寂静。
大家其实不太懂具体的算法创新优化，但是最直观的代码长度只要不瞎就能看得见。在大众认知里，答案更短，意味着更简练更高端，也……更优秀。
众人有点恍惚地看向屏幕里少女洁白的侧脸。
哪怕是骂杜诗怡最凶的喷子，也不得不承认她起码在长相上毫无黑点。女孩的五官极明艳，凤眼半弯，唇若丹霞，像现在这样微扬着头的时候看起来宛如出巡的公主，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如同人间春色里开在最高处的杏花，极耀眼，也极动人。
但是成见并不会轻易消除。
【……不是吧，才一道题而已，侥幸快了几秒就洗白了？】
【运气好而已吧……或许见过类似的题呗】
解说员心里也更看好竞赛经验丰富的丁浩轩，客观道：“后面还有三题，场上局势随时都可能变动，现在下结论确实为时过早。”
【对啊，因为前面题简单所以大神和普通人没拉开差距很难理解吗？】
【我真是烦死某些小学鸡张口就乱吹，有本事后面复杂题见分晓，没本事别在这瞎逼逼】
众人等着杜诗怡被其他实习生弯道超车甩在身后。
然而……
比赛渐趋白热化，第三名的位次来回变动异常激烈，前两名却稳如磐石万年不动。杜诗怡和丁浩轩两骑绝尘把其他人的进度远远甩在后面，众大神还在死磕第二题，甚至赛前大众以为的争冠热门选手白薇还在第一题苦苦挣扎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双双进入了第四题。
而且，居然仍是杜诗怡更快！
作为众人心目中的科研花瓶，她始终压在竞赛大神前面，稳稳维持着不大却始终无法缩小的距离。
杜诗怡本人也对这个局势有些惊叹。
要还是前世的她，游戏开发是能稳压丁浩轩，但在OJ测试上，现在绝对在后面跟大部队一起扯头花，根本不可能有与丁浩轩一战的实力。
异世的魔鬼训练还是卓有成效。至少现在，她由衷感激一路咬牙坚持的自己。
她收敛心神，凝目看向最后一题。
直播间内所有人也跟着镜头在同步读题：“给定正整数k，给定数组nums，给定目标值aim。找出k个长度不限的子数组，每个子数组的平均数加和恰好为aim，以二维数组的形式输出。若满足条件的答案不止一种，则均需输出。时间限制100ms，空间限制1KB。”
【……好优美的中国话。拆开来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是什么天书】
【丁浩轩读完题了，开赛以来第一次有点皱眉头……】
【杜诗怡神情也凝重了】
【我晕，她凝重不是应该的吗？早说了她遇到复杂题必完蛋】
【哈哈，丁浩轩都开始慢慢写了，她还在那盯着屏幕发呆呢】
【……不过，能把丁神逼到“慢慢写”，看来这题是真狗啊】
最后一道题，争冠二人组在初期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坎坷，但是到了后期之后进度惊人的一致，代码齐头并进敲得像是二重唱，分分钟在观众的神经上蹦迪。
好在随着时间推移，不少人惊喜且不意外的发现——这次应该是丁浩轩先写完。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杜狗就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真以为能跟竞赛大神掰手腕？】
【丁神牛逼！他收尾了！他写完了！他——】
【艹！！！】
【疯了吧！为什么啊！写完了干嘛不提交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丁神放着成套代码开始盯着屏幕发呆了！这是收手的时候吗！】
【……不会是怜香惜玉想让冠吧，不要啊丁神你清醒一点！杜狗她不值得！】
一直紧盯这场巅峰对决的解说员倒是看出了门道：“不，丁浩轩是在犹豫，他不满意这份代码，想要看看有没有哪里还能优化。”
他尽量用通俗语言给观众解释：
“其实这道题本身没有那么难。但他们二人之所以如此凝重，是因为OJ测试不仅要求程序正确，也要求性能。提交的代码必须能在规定时间内计算1000个测试用例，如果超出时间限制，即使答案全对也判定失败。”
“而这道题给出的时间限制是真的已经苛刻到了吓人的地步！这才是它真正的难点！”
解说员作为著名科研院所的从业者，平时见惯学霸，但看到这里已经再难掩被神仙对拼激起的兴奋：“他们必须把代码思路优化到极致！真是高手过招，天才较量！”
弹幕消化了一下信息量，旋即大喜。
【哈哈哈哈哈哈比性能的话还担心什么啊！你们看杜狗的代码比丁神长那——么——多！】
【笑死，丁神都改半天了，她还没写完呢】
【报！丁神从44行删到了37行，而杜狗已经写到了51行，还在加！还在加！】
解说员正在试图读懂丁浩轩的代码，被其中破陈出新的思路惊艳了一脸，但还是下意识道：
“也不是程序越短就一定性能越好的，这个关系不绝对，还是要看架构逻辑……啊！他们要交了！”
电光石火间，丁浩轩修改结束，杜诗怡编写完成，两人鼠标同时拍下提交键。
所有人的目光嗖的跟过去。
两台电脑的界面同时刷新，显示出了系统的判定结果——
1号实习生丁浩轩：Time Limit Exceeded（运行超时）。
6号实习生杜诗怡，Accepted（通过）。
***
OJ测试落下帷幕的时候，不少人仍然满脸恍惚。
……评优都要靠抄别人论文的学术渣滓，居然赢了ACM竞赛传说级大神？
吓唬人吧！不可能啊！我真的没活在梦里吗！
不敢置信的人群里，白薇算是最气急败坏的一个。
她赛前自掘坟墓把大众期待拔得无限高，结果扑到一败涂地惨绝人寰，其他人至少都手握两道题的得分，只有她连一道题都没能过，毫无争议的倒数第一。
反观杜诗怡居然四道题全数拿下，甚至通关时间还早于竞赛大神！那个高挂榜首的名字如此刺眼，衬得她就像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白薇一想到这样耻辱的失败会被沈砚看见，更觉愤恨难堪，眼泪都开始打转。
镜头恰在这时给了她一个特写。
美人垂泪，娇弱盈盈，上镜依然很好看，但这回网友们的评论就没那么好看了。
【啊这……她赛前说什么来着？小有心得？保证前二？】
【本世纪最丢人翻车……我脚趾已经在抠梦幻城堡了】
【震撼了我真的，这妹妹睡醒了吗？也不是没见过普通且自信的，但离谱到这个程度真是要笑死人了】
【果然菜狗不配拥有姓名，要不是这个镜头我完全忘了有白薇这号人，全程光紧盯杜诗怡丁浩轩火星撞地球了】
【原来杜诗怡算法真的很厉害啊……对比下来白薇完全是个废物点心】
眨眼间就是成千上万的嘲笑弹幕刷过去，白薇的死忠粉们顿时不干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好吗！摸底测试而已，薇薇只是还没进入状态，等首轮考核的时候肯定比杜狗强！】
【我吐了，别拿杜狗跟薇薇相提并论！就算薇薇今天没发挥好，至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没抄别人！】
弹幕虽然笑死了白薇大话放出却惨遭打脸，但对杜诗怡的情感也很微妙。
不久前万人齐喷“杜诗怡除了抄袭啥也不会必荣获倒数第一”的盛况还历历在目，结果人家立马就实力上演霹雳反转，不止社死的白薇脸疼，网友们脸也很疼。
谁他妈知道这真是个大佬啊！
有些人恍惚着产生了一丝动摇。
【虽然但是……我不对劲，我居然真觉得杜诗怡挺厉害的】
【……姐妹我懂你。本ACM在役选手暴言：世上能打败丁神的，我们一般不称为神，称为，祖神QAQ】
【就……她有这样恐怖的实力，真会蠢到去抄别人论文吗？】
【？你们都是什么傻白甜？这他妈杜狗怎么就洗白了？！她学习好不妨碍她人品渣啊！指不定就是因为学习好，看懂了那篇论文有多大的价值，才下手抢的！】
【就是啊！有些人真的没下限吧，抄袭狗的臭脚也捧？！】
【可是……杜诗怡从头至尾也没承认过抄袭吧？万一有反转？】
【我草，能不能有点脑子？这意思是师兄抄她？！拜托，人家足足在这个领域研究了十年，也不是没发过顶刊论文，抄她？！】
【……我笑了，说反转的人是真不知道那篇论文有多牛逼。她师兄一个博士，因为它都被业界狂夸青年才俊未来可期。要是她一个还没毕业的本科生有这能耐……天老爷，你还不如跟我说爱因斯坦重生了来的靠谱】
正当弹幕争论不休时，突然发现屏幕右上角的观看人数哗的激增。直播间本来就人满为患，观看人数还居然瞬间几乎翻了个倍！
大家在线懵逼：“怎么回事？”
新进来的观众超级兴奋的给这些人分享大瓜：
【卧槽，你们还不知道？就在刚刚，昨天被骂上热搜第一位的杜诗怡发微博了！直指对方抄她，说给她两个月时间收集证据，她会在《职场初体验》收官那天还原真相！】
【正面宣战！她要开始跟那位博士对着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