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这样问吼是这样吼，但砰砰疯跳的心脏让他们根本没办法按捺住去等杜诗怡回应，迫不及待就伸手去碰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屏幕——
预想中的穿透空气没有发生。
在手指摸上屏幕的那一刻，居然，居然——
下一秒，整个直播间数千万人都听到了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惊叫：
“触感！！！怎么会有真实的触感？！”
弹幕：？？？？？？
虚拟光屏！漂浮在空中的虚拟光屏！！！怎么可能产生触感，这又不是实体屏幕！
然而那个少女看上去似乎依旧风轻云淡，只是点了点头解释：“利用微型换能器谐振来调制发射超声波，阵列的振动能量作用在皮肤上就可以让人获得触觉感知……”
话没说完王总已经一声惊呼：“虚拟触感反馈技术？！”
这项技术作为AR领域近些年被人提出的新设想，理论一经问世就迅速登上顶刊，虽然并不为大众所知，但学界一直都在强烈关注，可以说是前沿中的前沿、尖端中的尖端。但也正因为它的前沿性尖端性，有能力做复现的人寥寥无几，并且都是世界各大实验室的著名领军人，名号说出来能震翻一众圈内人的那种。
它是世研部这种顶尖精英们的战场。是只会发生在行业巨匠之间，抢占技术新高地的强强对话。
而杜诗怡，才21岁的小姑娘，仅仅刚刚踏入顶级实验室的门——
王总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跟着神智一起原地飞升了。
——他刚才到底是为什么能用那么轻的声音说出那句“她的未来不可限量”？！啊啊啊啊体内的洪荒之力压制不住了啊他要吼得全世界都听到！！！
几位董事长摸着空中宛如有实体的虚拟光屏也一脸震惊，然而隔着屏幕没法上手感受实地效果的直播间众人就崩溃了，弹幕简直陷入一片汪洋，全都在撕心裂肺——
【草啊不能这样啊看的见摸不着你这不是玩我吗嗷啊啊啊啊！！！绝顶黑科技啊！科幻大片走入现实啊！我居然只能隔着网线看人家体验！！！这是什么人间疾苦艹啊啊啊——！】
【我！想！摸！！！太惊艳了太震撼了，这是真正的科技创造魔法……让我摸摸，让我摸摸！孩子要闹了——孩子想上手！！！】
【光放画面馋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放我们进去与神迹面对面啊！！！节目组出来对线！你们不讲武德靠啊啊啊我桌子都要拍裂了——！】
节目组……节目组冤，节目组自己也抓心挠肝着呢。
导播间内，以导演为首的众工作人员同样在虚拟光屏现世的那一刻集体出离震惊，无数声“卧槽？？？”、“这什么？？？”、“我醒着吗？？？”当场在房间内炸裂，得亏是多年的职业素养，才没夺门而出狂奔到杜诗怡那里去看现场。
三层楼！只隔着三层楼！！！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居然没法第一时间去亲手摸一摸神迹，根本就是比远隔重洋的观众们更悲愤啊啊啊啊崩溃！！！
QAQ呜呜呜仿佛与一个亿擦肩而过……谁也没想到，谁也没想到杜诗怡能秀成这样啊！！！
而这几个呼吸起落间，弹幕气氛已经越发爆裂，尤以相关从业者跳得最高。
【硕士研究方向是AR的孩子已经疯了——！救命啊我们上周布置下来让啃触感反馈的论文，下午组会没一个人能讲明白的，老师还说看不懂也正常毕竟这对硕士生太超前了，结果晚上就看到本科生复现了？！这是什么品种的神仙？？？】
【博士也疯了好吗？！这东西做出来直接等于一篇钉死了的SCI一区论文，多少人一辈子削尖脑袋也挤不进去的全球各大顶刊，她想投哪家就投哪家，随！便！挑！！！这就是Y大新一代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女吗？！妹妹您还缺打下手的小弟吗！！！】
【AR公司从业者跟上发疯！谁能想到这样级别的成果现世居然不在S级峰会现场，而在一个综艺的周度结算上啊卧槽！！！我话放在这儿了，今天消息一传出去，被惊掉下巴然后开始破天荒第一次追综艺的业界巨匠名单绝对又会扩大一圈，她这哪是上实习真人秀，根本就是满级科研大佬天秀日常直播啊！！！】
所有人都被震得魂飞天外，都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梦幻足够惊世，结果……结果居然看到那个少女她她她又动了！！！
起因是乾丰董事长在黑科技面前最原始的激动和惊叹之后终于记起商业版图，有些失神的低声喃喃：
“这样抓人眼球的新产品……偏偏是面板控制……我们语音控制的市场份额……”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杜诗怡闻声又按下了镯子上的另一个凸起，然后笑言：
“这个手环可以联动语音控制的，有安装相应模块。如果人在外面不方便调出虚拟光屏，其实直接对着它口述指令也行。”
乾丰董事长：？！
弹幕：我靠？！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真的要吸氧了。妹妹你……你要不还是继续吧啊啊啊啊我们吸着氧也要接着看！天哪，这是什么魔法少女降临人间，你的征途绝对是星辰大海，你的名字绝对是事业粉的天堂啊！！！
语音控制和远程控制结合！结合！！！天秀的前两版是一点没浪费，还给套了个更天秀的载体，就问还有比这更绝的吗？！
而科研人想得更多些，在直播间还停留在惊叹本身时，严总脑海里已经有无数幅画面飞速划过，每一幅都是翻天覆地的未来。她眼中浮现起极大的亮色与激越，疾声问杜诗怡：
“这虚拟光屏，你是专为智能家居而造？有没有想过，往其他领域扩展？”
场内场外有过计算机从业经历的人集体倒抽一口冷气，几乎是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这根本不仅仅是智能家居控制方式的创新。
它将在许多领域引发划时代的提升，给许多行业带来颠覆性的变革。它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手笔，一旦它真的成熟到可以走出实验室被推广的地步，或许将直接掀动AR领域的一阵暴风。
王总一经提醒，顿时又跳了起来：“对啊！我的天哪，这项技术有多少应用场景啊！！！各行各业无数方向都可以去迁移扩展——前途太好太广阔了！！！”
杜诗怡立在明亮的灯光下，即使拿出了如此惊天的成果，她却仍然没有露出骄矜傲色，只是稳稳的站在那里，仿佛气度天成，注定为大场面而生。
反而是严总那句问话更让她出神一些。
全世界的焦点中心处，那个永远强大永远风华绝代、永远让人无限惊喜无限期待的少女抬眸，轻声答：“想过的。”
而下一秒。
在铺天盖地千万道的灼热视线下。
她伸手入怀中，拿出了与左手腕上那抹玫红一模一样的，第二枚手环。
所有人：？？？
所有人：！！！
所有人又又又又跳起来，带着已经完全不敢置信的震动，看到少女将新出现的镯子慢慢戴至右手腕，听到她轻声说：
“这就是，我初心想要去改变的领域。”
第71章 封神71%
可交互的空中虚拟成像技术, 作为AR领域的风口、万物互联的未来，有太多的可能，无限的机遇。
起码兴奋的王总瞬间就hold不住了——
“天呐, 完全不用亲手碰触实体屏幕！！！电梯面板可以成为历史了……还有医院银行商场火车站等等各个地方的所有自助机, 也全部可以取消物理按键, 直接虚拟投影, 空中操纵就行……哪怕是去柜台办业务，签名和输密码也能脱离笔和电子屏，直接在空中用触控板解决……”
之前杜诗怡被一群人冲上来包围的时候, 曾经随口提过几句原理，然而“势场”、“陷印”还有“二值化”之类的术语离普罗大众的生活太远，大家尚且云里雾里只感觉很高端很厉害，但具象化到这样的应用场景一说, 弹幕：！
【卧槽槽槽有画面了！我瞬间直观感知到了有多牛逼！以后出门办事的时候到处都可以体验到无触摸服务，真的是黑科技走进生活，太炫酷了太炫酷了！】
【关键难道不是超级助力公共卫生建设吗！！！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最容易成为病毒的温床了, 虚拟光屏一落地，在手部接触上全面实现物理隔离, 对降低感染风险好有帮助啊！！！】
这边还在惊叹，那边王总的心已经又飞去了另外的行业领域，一个又一个应用场景被他滔滔不绝的说出, 听得弹幕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看着虚拟光屏的眼神简直放着万丈光芒, 恨不得它明天就在社会上全面铺开。
然而在这一大通激动畅想里, 那个又一次缔造神话的少女始终微笑着, 没打断也没应承, 只是在王总哗啦哗啦说得口干舌燥而终于意犹未尽停下来时附和了一句：
“听着都好棒, 都是很有意义的应用方向呢。”
王总再次被点燃：“是啊是啊！！！往全息时代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根本就是AR研究的引领性高度啊！！！所以你做的是哪个方面——公共疫情防控还是大型晚会舞台要么是智慧无菌手术或者精密仪器研发——”
杜诗怡摇头，大眼睛轻轻弯起来，容颜如画，一瞬倾城。然后众人就听到她说：
“都不是。”
王总：嘎？
他挠着头当场呆滞。刚才好歹也数了十几个方面！个个都影响力非凡，要么有极高的社会意义要么有惊人的商业价值，居然全没中？！
看出了对方的茫然，杜诗怡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没关系的，以后这些方面都可以做迁移，技术上没有阻碍。”
只是应用场景不同而已。核心技术一旦突破，多点开花很快的。
王总晃晃脑袋，这才找回声音：“确实没有阻碍，以你的实力能有什么阻碍……不过我倒是更好奇了，这些都不是，那你……？”
杜诗怡的目光望向右腕上的手环。
它精致而美丽，玫红色泽泛着浅浅柔光，外表看上去与高档首饰店的玉镯无异，如果不说出来，谁也想不到它是最尖端的可穿戴设备之一。所以她当时从徐宇手里接过来的时候还真有点意外，没想到世研部这种听起来就是科研重地的严肃场合，库房里居然这么百花齐放，连硬件器材都能备下这么少女心的样式，挺神奇的。
杜诗怡在望着手环，而所有人都在望着她。朱唇乌发，皓齿明眸，那份无死角的美丽，能扛得住最高清的镜头、最挑剔的眼光。她站在那里，便是画中绮梦、天上人间。
数千万人的屏息下，少女的眼神似乎悠远了一瞬，而后轻轻抬眸，温声道：
“我的初衷啊，其实真的很简单。”
“它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愿景，没有往那么宏观的层面去想呢。”
她按下了新一枚手环上的凸起。
然后，新一幅虚拟光屏显现在世界眼前。
而它的样式和内容，让许多人在那个瞬间心神剧震。
那是天下每个程序员，每夜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要面对的物件。
它是一副，空中投影的键盘。
***
周五的夜，幽暗的天，无数人在世界无数角落，怔怔望着那副悬浮于半空的光屏键盘。
字母键、数字键、方向键、功能键。甚至还有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会配备的触控区，可以代替鼠标的操作功能，实现手指滑动控制光标。
它这样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像一场真实却又轻幻的梦境。
世界尚在怔然，周遭沉入安静，而那位清然立于它后方、亲手将它带入人间的少女，身姿若盈盈烟柳，眸光如皎皎月色，于万籁俱寂中，轻声开口。
她说——
“写代码，其实真的是件挺辛苦的事情。”
“可能在上周的新月部工单中，已经传递出了一些属于程序员的艰辛。但那还仅仅停留在精神层面，而身体上的辛劳，仍然在镜头展现之外。”
“这一行，熬夜是家常便饭，久坐是习以为常。”
“连续在电脑前敲十几个小时键盘，是再正常不过的场面。所以颈椎病、腱鞘炎、腰背脊柱等一系列问题，几乎是伴随我们一生的风险。我见过很多人，是揉着脖子在加班，也见过更多人，在项目上线运行后突然出现重大问题的紧急关口，腰再酸背再疼也没办法离开座位。”
“甚至……喊苦喊累，那是队员才能有的行为。如果是团队领头人，一般是不可以露出任何脆弱，他是队首，也是军心。所以熬再长的夜，坐再久的班，永远清淡平静，永远身形笔挺，没有谁能看出来他和普通人一样，也会累会疼。”
曾经在科研院，这是每个S级研究主持者必备的素养。
从像她这样的新生代，到白发半生的老前辈，他们一旦走上工作台，就一定是项目再艰深身体再辛劳也不可动摇半分的气度。唯有如此，才能定人心。
而现如今……
杜诗怡顿了一下，视线在后方微停，目中有极浅的涟漪泛过，须臾又重新望回空中那第二幅虚拟光屏。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
“就像是，曾经每次我手腕疼的时候，有人总是会默默给我送药膏和喷雾剂。”
“而如今，我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不得已需要长时间加班的程序员们，提供一个可能。”
“这副虚拟键盘，可以投影在任何地方任何角度，通过蓝牙模块连接上自己的电脑之后，显示屏界面也可以同样呈现在眼前。大家不用再一直在工位上写代码，坐着不舒服的时候，可以站起来活动一下，可以去窗边眺望远方，可以在任何区域用任何你喜欢的姿势去打字，可以多保重身体，也不耽误工作。”
“没有那么宏大的初衷，我只是希望，在大家与代码相伴的日日夜夜里，能拥有一个，稍微舒适些的可能。”
***
在那一瞬间，千万程序员再次于沉默中震动。那种没有词语能够形容的、带着重重波澜甚至是微微鼻酸的心情，再次于无数人之间连绵起伏，像温柔的风无声掠过湖面，最终引发了一场覆及四海的潮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