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将茶杯往桌一放,冷声道:“将你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从皇后位开始,国公府日益壮大,皇早在防着外戚专权,专政,尤其是他自己执政后期,更是如此。
可是国公府当时已成气候,他也不能立刻将国公府给怎么样,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只会让启国国力削弱。
而那时边境也不太平,他便只能一日日养着,养到如今国公府的胃口大得已经不满足为人臣,养到他不得不对国公府动手的地步。
霍琛也不耽搁,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皇闻言沉默许久,猛然站起身子,在屋里面无表情的来回踱步。
霍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石头一般,不动于山。
皇猛然一脚踹在了一旁的椅子,将椅子整个的踹翻在地,整个人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
“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朕当初当真是太过心慈手软了。”皇满脸的懊恼之色。
“此事不怪皇,当初皇需要国公府的支持,所以才会多有倚仗,只是人心不足,才会有如今的后果。”霍琛平静道。
皇猛然看向霍琛,眼神色幽暗,喜怒不变,淡漠道:“那你呢霍琛?你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蒋国公?”
霍琛抬头看向皇,神色平静。
“你会不会仗着朕对你的宠爱,仗着手里有兵权,日益膨胀,拥兵自重?”皇步步紧逼的质问。
霍琛眼没有半点心虚,沉静道:“若是皇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微臣的性子皇应该了解才是,对权势并不热衷。”
“是,你原来对权势并不热衷,但是人是会变的,如今,你不也有了边南军,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了么?”皇说。
“本来这事儿微臣还没有证据,不想和皇多说,但是既然皇问起,微臣有话直说了。”霍琛说。
“微臣之所以接下兵权,重振边南军,第一是因为边南军毕竟是我父亲的心血,又重振的机会,微臣不想放弃。第二,是因为我父亲死,我要报仇,我一旦接手边南军,那么有些人会坐不住,有些真相,会浮出水面。”
“你等会儿……你父亲是战死的,要说有仇,那你是想记在让他出征的朕身,还是敌国身。”皇脸色更冷。
“为将者,为国出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战死沙场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决不允许我父亲死在阴谋诡计之下。”霍琛没有受到影响,平静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面色震惊。
“我父亲的死,不出意料是蒋国公动的手脚。”霍琛眼闪烁着恨意和寒意,说着又道:“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一点,微臣才会尽力搜查与蒋国公有关的事情,此次的兵器厂,微臣已经追查数月之久了。”
皇当真是震惊了。
对于老镇南王的战死,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是有人动过手脚,听霍琛这么一说,顿时心底发寒。
如果早在十几年前,蒋国公有了此等心思,那么经过这十几年的揽权,此刻的蒋国公府的势力该有多大,兵力有多少?此番加大赶制兵器,是不是要直接叛乱了?带兵逼宫了?
霍琛平静的继续开口:“微臣所为,不过是想为父亲报仇而已,若是皇不放心,大可以在推倒蒋国公之后,将微臣手的兵权收回去,微臣绝无二话。”
皇看着霍琛许久,这才缓过神来,低声道:“朕姑且信你一回,蒋国公既然有谋逆的心思,又有兵器制造厂,手下的兵将定然不少,你要如何破此局?”
“要拿下蒋国公,只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拿下,让他手下的人群龙无首,不敢轻举妄动,进而慢慢收拾这些残余的叛逆力量。”霍琛说。
皇略微惊讶,“看来你是有法子了,你说说。”
霍琛低声和皇说着他的办法,两人在御房密谋许久,霍琛才匆匆从御房出来,离开了。
德公公进门的时候,看到皇站在窗边,整个人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德公公心里一揪,有种风雨欲来前沉默的揪心感。
这一日,押送太子的队伍走到了京城和陵城的交界处。
一行人都累了,便在路的茶肆休息。
太子麻木的坐在凳子喝着茶水,面无表情。
虽然才走了不到半月的路程,但是太子却已经吃尽了苦头。
脚磨起了泡,他说要休息,没人理他,他累了,要休息,没人理他,连吃的东西,也是最差的。
这将他一直以来高高在的骄傲和自尊都被磨灭了。
此刻的太子,没有当初半点的雄心壮志,只剩下心如死灰。
茶肆两个人,是夫妻,热情的招呼着所有人喝茶。
护卫里有近一半的人面容冷肃的站在一旁把守,并没有喝茶的意思。
“这位官爷,您也来喝一杯吧,这大热的天,喝点茶水解解渴也是好的。”茶肆的老板娘见一旁站着的衙役,端着碗前说道。
“不必,多谢。”那人应了一声,继续面无表情的守着。
“老板娘你不必管他们,他们要到下一个点和我们换班才能喝水吃东西。”一旁坐着的衙役说。
老板娘闻言应了一声,转身的时候眼却闪过一抹阴郁。
“时间到了,该走了。”站着的那个衙役招呼一声。
坐在凳子的众多衙役心里不满,却也没有法子,纷纷站起身来。
然而他们刚站起身来,觉得眼前都是花的。
“怎么回事?怎么晕乎乎的。”有衙役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是,看东西都是花的。”有人应道。
“糟了,咱们着了人家的道了。快走。”有人反映过来,大喊。
然而不等他们离开,从旁边的林子里冲出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在间。
“你们是什么人?”有个衙役大喊。
然而黑衣人压根的没有要回应的意思,直接朝着他们冲来。
衙役们只能仓促迎战。
衙役里有不少人喝了茶水,手软脚软的,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局面几乎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式。
被护在间的太子见局面混乱,眼闪过一抹精光,悄悄往后退着。
若能趁着这个时候离开……太子的眼闪过疯狂和喜色。
衙役有人盯着太子的举动,眼看着太子悄悄后移,眼闪过冷然,不着痕迹的朝着太子靠近。
太子终于退到了战场的边缘,他转身朝着林子里跑去。
而那个衙役见状,却是猛然爆发出数倍于对手纠缠的内力,直接将对手给震飞之后,快速朝着太子而去。
太子眼满是即将逃离的希望。
然而却在下一瞬间,觉得心口一痛。
他低头看去,见一柄长剑从心口处穿出,带着喷飞的血液。
太子勉强扭过头,看着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衙役,唇瓣动了动,却只除了血,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殿下让我转告你,有人想要你活,他偏不如他们的愿,你欠殿下母妃的命,他王妃的命,只用你一人的性命来抵,是你赚了。”衙役冷漠的说完,直接抽出了太子心口处的长剑。
太子心口处的鲜血飞溅,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瞪大着的眼全是绝望。
然而他注定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死不瞑目的瞪大着眼睛。
来劫持的自然是蒋国公府的人,他们本来隐藏着自己的目的,扮作劫匪,是怕衙役里有离王的人,知道他们是来救太子的时候,会先下手为强。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太子会偷偷的开溜,也没有想到,衙役早早的盯着他,当他们发现的时候,太子已经剑了。
黑衣人狂喝着朝这边而来的空档,离王的人已经快速没入林,离开了。
分出一部分人去追之后,剩下的黑衣人解决了所有的衙役之后,纷纷聚集在太子的尸首旁。
“老大,现在怎么办?”有人问为首的黑衣人。
“将尸体带,咱们回去复命。”黑衣人首领冷声道。
人已经死了,他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只能带回去,由蒋国公决断了。
黑衣人带着太子的尸首朝着京城赶回。
蒋国公府。
蒋国公收到太子身死的消息时,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有些失神。
太子虽然被废,被贬为庶民,但是毕竟是皇室血脉,他若能控制太子,起兵造反之后都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但是如今,太子死了,顿时让他感觉一阵犯愁。
“他们如今在哪里?”蒋国公哑着嗓子问。
“在郊外。”蒋金国说。
“我出城一趟,府里的事交给你了,如今正在风尖浪口,万事小心。”蒋国公嘱咐道。
“是,父亲。”蒋金国应了,看着蒋国公离开,心里有些不安。
另一边,霍琛在向皇禀告了荒山的兵器制造坊的事情之后,开始布置,谋划。
霍琛带兵将荒山的兵器制造坊给抄了之后,直接带着物证和人证去皇宫见了皇。
皇虽然对蒋国公谋逆的事情早接受,但是真正看到证据的时候,依旧感觉到触目惊心。
“皇,蒋国公已经出城了,此刻是抄国公府的最佳时机。”霍琛沉声禀告道。
“霍琛,你亲自带人去抄蒋国公府,之后封锁消息,去城门处候着蒋国公,他一旦回城,直接拿下,押入天牢。”皇沉声道。
“是,微臣遵命。”霍琛应了一声,直接转身朝着外头匆匆而去。
霍琛带人围了蒋国公府。
“镇南王,你当真放肆,蒋国公府是你说围能围的吗?”蒋金国接到消息,匆匆赶到门口,怒斥道。
蒋金国心里全是不好的预感,面却是色厉内荏的怒喝。
霍琛面色不变,道:“蒋国公犯作乱,本王奉旨查抄蒋国公府,来人,将府所有人全部押入天牢待审,将府所有金银悉数充公。”
蒋金国瞳孔紧缩,厉喝:“你胡言乱语,我父亲忠心耿耿,你休想用莫须有的罪名诬赖与我父亲。”
霍琛不管他,直接挥手,“将他拿下。有什么话去天牢里再说吧。”
霍琛带来的人冲进去抓人,抄家,一时间国公府哭声震天。
抄得差不多的时候,有士兵扶着一个浑身是血,满身狼狈,像是没有骨头的人出来。
“王爷,在地牢发现了这个人。”士兵道。
“将他的头抬起来。”霍琛淡漠道。
“是。”士兵闻言,将那人的头抬起来,拨开他面满是血污的头发,露出一张被掩盖的脸来。
霍琛仔细辨认许久,顿时有些惊讶,这人……竟然是周牧。
周牧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么,没想到竟然在蒋国公府,还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霍琛和周牧不对付,但是他既然已经被发现,霍琛淡淡吩咐道:“送回周府,然后给他找个大夫。”
手下应了,霍琛将抄家得来的金银财宝悉数送入宫充盈国库,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宫门处,布置一番,等着蒋国公自投罗。
而对京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蒋国公,此刻正在郊外,冷着脸看着太子早已冰冷得已然开始腐烂的尸首。
“让你们把太子带回来,你们把他的尸首带回来了,一群废物。”蒋国公怒不可遏的斥责。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黑衣人首领跪着道。
“将他的脸皮给本公剥下来,找个身形相似的,易容成他的模样。”蒋国公沉声道。
首领眼闪过一抹惊讶,但还是应了。
第162章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蒋国公在城外呆了许久,安排了黑衣人不少事情,这才离开,往城内而去。
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的热,热得让蒋国公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抹焦躁。
他不由得伸手撩起马车的窗帘,任由外头刮进来的清风吹在脸色,这才觉得好了不少。
到了城门不远处的时候,蒋国公的目光淡扫,顿时皱了眉。
今日的城门,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皱眉盯着城门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今天的城门往日里少了不少来往的人,最关键的是,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
蒋国公的心里顿时闪过一抹不妙的感觉。
“掉头,回据点,不回城了。”蒋国公果断的开口命令车夫。
车夫虽然不解,但是不敢耽搁,勒住马之后,驾着马掉头往城外而去。
早在蒋国公的车架出现的第一瞬间,被霍琛的人给盯住了。
所以在马车刚刚掉了个头的时候,冲出来一大批的士兵将马车给围在了间。
“大胆,瞎了你们狗眼了么,没看到这是国公大人的车驾啊!国公大人的车架也敢拦,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车夫厉喝道。
“本王拦的是国公大人的车驾。”霍琛从人后走前来,对着马车里的蒋国公喊道:“怎么,老朋友来了,国公大人也不下来一见么?”
马车内的蒋国公面沉如水,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错,才会导致霍琛亲自来拦他。
但是他还抱了一丝的希望,希望今天这场拦截,与他所谋划的事情无关。
镇定了心神,蒋国公掀开车帘,看着霍琛淡声道:“镇南王城门口拦本公的车驾,这是为何?若不能给本公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公定要在皇面前参你一本。”
霍琛闻言淡笑,“国公大人想参本王,怕是只能去天牢里参了。”
蒋国公心里一个咯噔,看着霍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国公大人当真不明白么?”霍琛冷笑一声,对着手下吩咐道:“蒋国公通敌叛国,犯作乱,即刻拿下,押回刑部受审。”
“放肆。”蒋国公对着前来抓他的人低喝一声,经年累计下来的威势让士兵们不敢乱动。
蒋国公冷眼看着霍琛,道:“镇南王想抓本公,可不是随意扣两个帽子行的。本公怀疑你欺瞒皇,擅自胡作非为,本公要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