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雪婧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自己母亲和云轩父亲两家长辈的面前被云卿这么一牵手,整个人脑袋发懵,脸色更红了。
“你……你快放开我。”王雪婧低低的说着,想要甩开云卿的手。
然而云卿抓得紧紧的,怎么都不肯松开,目光盯着王夫人,等着她的回答。
王夫人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两人小女儿的姿态,再想想王雪婧的执拗,难得她喜欢的人门提亲了,难道还真要棒打鸳鸯了?那以她的性子,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来了。
轻叹口气,王夫人道:“既然云丞相亲自门提亲,你们也都愿意,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一听王夫人松了口,云卿心里一喜,嘴角和眼都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欣喜之意,恭恭敬敬的朝着王夫人行礼,道:“多谢夫人成全。”
“多谢娘亲成全。”王雪婧也跟着行礼,声音哽咽。
跟着,王夫人和云轩讨论了婚礼的事宜。
“二位留下来用膳吧,这都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商议完事情之后,王夫人说。
“不必了,小侄军还有事情要办,不留饭了,这先走了,夫人留步。”云卿说着,眸色深深的看了王雪婧一眼。
王夫人理解的点了点头,看到了云卿的目光,心里会意,忽而想起自己和王静安那时刚在一起时的场景,抿唇一笑,道:“那好吧,我也不多留你二位了,雪婧,代为娘送送云丞相和云将军。”
王雪婧本来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心里也有些不舍,但是却也不好违逆自己的母亲,一听王夫人吩咐,顿时开心的应了一声“嗯”。
看着王雪婧和云卿相携往外走的背影,王夫人的眼闪过一抹淡淡的宽慰。
只要雪婧能过得幸福,她也开心了。
云轩独自走在前面,而云卿和王雪婧肩并肩走在后面。
哪怕只是和云卿站在一起,王雪婧也感觉一阵心安,嘴角轻抿,带着淡淡弧度。
走到门口的时候,王雪婧站在台阶,低声道:“你回去吧。”
“嗯。”云卿应了一声,深深看了王雪婧一眼,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王雪婧呆呆的看着云卿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
云卿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几个跨步走回来,一把抓住王雪婧的手,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王雪婧一呆,道:“怎么了?”
这不是要走吗?怎么转身又回来了?
“王雪婧,你给我记住了,咱们两如今可是定了亲的,过段时间,你要嫁给我了,你若是这次再敢逃婚……”云卿话语含着警告,但是细看之下,眼却有些紧张。
然而,这警告的语气却没有对王雪婧造成任何的影响,让她略微一呆的时候,却不由得抿唇笑了。
她明白,他这是警告她,但是……又何尝不是在意她呢!
看到王雪婧笑了,云卿略微蹙眉,道:“你不答应?”
“不,我答应。”王雪婧柔和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
王雪婧一脸的认真,让云卿脸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乖。”云卿松了脸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别这样,你父亲还看着呢。”被云卿这样亲昵的拍了脑袋,王雪婧有些不好意思,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云轩正淡淡的看着她和云卿,不由得低低道。
云卿闻言抬眸看去,云轩却是一抬头看向天,一副我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
“我父亲明明什么也没看见。”云卿含笑道。
“行了,回去吧,我去军营还有事儿,等忙过这一阵再来找你。”云卿说完之后,再没耽搁,转身走了。
王雪婧看着云卿骑着马离开,不由得抿唇一笑,心情愉快的转身回了府。
这边,蒋国公谋逆叛国的证据交给皇之后,皇在早朝力压非议,将蒋国公判了斩首。
整个蒋家被抄家灭门,与蒋国公同一天行刑。
而蒋国公的罪行被公诸于世之后,更是被世人唾弃不止。
所以,蒋国公被囚车拉着游街的时候,场面显得很是壮观。
“这个奸贼,早该去死了,活着是祸害,砸死他。”
“是,他这种人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砸死他,不必留情。”
街道,几乎是人挤着人,嘈杂无章,骂声不绝于耳,更是有不少人手拿着臭鸡蛋还有烂菜叶,可劲的往囚车砸。
蒋国公风光一世,却在此刻被砸了满头满脸的烂菜叶子和鸡蛋,别提有多狼狈了。
此刻的蒋国公面无表情的承受着众人的骂声和他们砸来的东西,被枷锁套住的手紧握成拳,被鸡蛋糊了一脸,,但是那双眼,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恨。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是坐在那高高在的皇位,享受万人敬仰才是的,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都怪霍琛,都怪离王,若不是他们,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没关系,一时的委屈他不在意,只要他还没死,一切都有可能,但凡他有脱身的机会,那他今日所承受的这一切,来日他必定要加倍奉还。
他是他们洗不去的噩梦。
蒋国公想着,所幸闭眼睛,由着旁人如何打砸,他将一切的愤怒和怨恨都藏在了心里。
香满客的楼,霍琛带着云想容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
“蒋国公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也算是罪有应得了。”云想容低低的叹息。
前世云家被满门抄斩,是蒋青造成的,近日来她一直在想,她父亲倒了,谁最得意呢?正是蒋国公。
而蒋青是蒋国公家出嫁的女儿,前世的蒋青可和今生的蒋青不同,是倍受蒋国公宠爱的孙女,而蒋青那个脑子,显然做不出那么大的套给云家套住。
这样一想,幕后之人便也很清楚了。
蒋国公这一倒台,还报了她前世的灭门之仇呢!
“只要他不死,还是隐患。”霍琛淡漠道。
云想容闻言蹙眉看他,“还有人不死心吗?”
“嗯。这些日子抓了不少,近两日倒是消停了,不过,贼心不死的肯定还有,严加防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霍琛平静道。
“真希望这三个月能早些过去。”云想容叹息一声。
蒋国公背叛秋后问斩,等农民秋收之后,那是三个月后了,时间……确实有些长了。
“香满客新出了两个菜色,我已经点了,咱们坐下来尝尝。”霍琛见游街的队伍已经过去了大半,淡声说。
在这时,囚车里的蒋国公忽然回头,那双被蛋黄糊住的眼睛,直直的迎了云想容和霍琛,眼的冷意让人心惊。
云想容吓了一跳,靠在霍琛的怀里。
“不用怕。他伤不着你。”霍琛抱着云想容,说。
云想容点头,却见蒋国公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转回头去。
不知为何,云想容看着这笑,觉得有些不安。
蒋国公连着游街三日,每日都被砸了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回去,连带着洗囚车的人都直呼受不了,实在是太臭了。
蒋国公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只等着秋后问斩便能够彻底了结。
而云家却是彻底的忙碌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云想容彻底的忙碌了起来。
云卿和王雪婧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在一个月之后,时间有些紧,云想容要给云卿的婚房置办新婚的东西,该添置的添置,府内府外,忙的不可开交。
云想容住在云家忙活云卿的婚事,霍琛也没有见外,跟着她住进去了。
当时云想容还骂了他句,毕竟他堂堂一镇南王,不在王府住,跟着她住娘家,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外人的口难过。
但是霍琛倒是好,直接轻飘飘的一句云想容在哪儿,他家在哪儿,给打发了。
云想容无奈,但又觉得甜甜的。想着反正头没人压着,没有长辈,这日子该怎么过是他们两的事儿,也算了。
这一日,云想容正在拟婚事要用的用单子,霍琛在一旁作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将手的放下,对着云想容说:“前些日子去蒋国公府抄家的时候,在地牢里发现了周牧,已经被伤得不成样子了。”
“哦。”云想容正忙着,随口敷衍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的笔停下动作,困惑的看着霍琛,道:“你刚刚说谁来着?”
霍琛一直注意着云想容的反应。
见她这么久才反应过来,脸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心里不由得满意一笑,道:“周牧。抄家的时候发现他在地牢,衙役架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了。在刑部扣了几天,查清楚和蒋国公的事儿没有关系之后,给放回去了。”
“哦。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值得你亲自和我说?”云想容挑了挑眉。
她不迟钝,明白霍琛这话多少有些试探的意思,不过她也知道当初她为了周牧的疯狂劲儿确实传得风风雨雨的,没看到周牧还好,看到他,霍琛难免想起过去来,她能理解。
霍琛放下手的,走到云想容的面前站定,俯身看着她,“我想看看你现在对周牧是什么感觉。”
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的摆出来了。
若说霍琛有所隐瞒,云想容虽然理解,但真有可能不舒服了,但是他偏偏不隐瞒,坦荡的告诉她,他是在吃味,在计较,她反倒……莫名的安心了。
抿唇一笑,道:“结果怎么样。”
“我很满意。”霍琛勾唇一笑,在云想容额间烙下一吻,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方才坐的椅子,重新拿起看着。
周牧对云想容来说成了路人,不能更满意了。
云想容看他那样儿,虽然看着平静,但是眼含笑,不由得也笑了。
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写单子。
周府。
周牧被人在蒋国公府的地窖里发现,为了证明与蒋国公府无关,被刑部扣押了数日,除了身的伤口随意包扎了下,连个大夫也没给他请,更别说派人照顾,煎药什么的了。
周牧的身子被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身子极度亏空,再在刑部的大牢了蹲几日,被放回周府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
抬头看着眼前的周府两个字,周牧眼几乎涌泪花,总算是……回来了。
他艰难的走到大门前,抬手扣门,“来人,本少爷回来了,还不快开门。”周牧低哑的开口。
扣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动静。
周牧几乎没有力气去动怒,只能麻木的扣着,他身子虚,站了这么久,眼前一阵发黑。
在这时,门被打开了,周牧站立不稳,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你是谁啊你,怎么跑到周府……少……少爷?”开门的是个老翁,乃是周牧从老家带到京城来的,将昏倒的周牧翻过来之后,他拨开周牧脸色已经被血凝固的头发,虽然模糊,但依旧辨认出是周牧的脸,顿时大惊着喊周牧少爷。
然而周牧昏迷了,给不了他半点的回应。
第165章 久违的熟悉
周牧忽然昏倒在周府的大门口,除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再没有旁人知晓。
忠叔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周牧给弄到房里去,府里的下人早已走了个干净,他是想去请大夫,买药,也不敢离开,只能守在周牧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床的周牧睁开眼。
眼珠缓缓转动,周牧的目光落在屋子里,整个人顿时呆若木鸡,眼全是不可置信。
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咳咳……”他的举动拉到腑脏内的伤,不断的咳嗽着。
周牧顾不了那么许多,连鞋都没穿,跌跌撞撞的走在屋里。
站在里间和外间的交界处,看着外间同样空无一物的惨状,周牧失魂落魄的靠在门框。
他当初为了躲开蒋青,拿了些细软,带着小四他们离开了。
后来蒋金国将他抓回去的时候,却是将小四他们全都杀了,除了他自己,他带走的,雇佣的,没有一个活口。
此番蒋国公府被抄家,他本觉得是老天对自己的厚待,毕竟他活下来了,而蒋国公府倒了,一切都还有可能。
可是当他强撑着回到了周府,醒来之后看到的一切,却让他心里发寒。
依稀可以辨别出这是他的房间,可是屋里摆着的所有摆件都被搬了个空,除了一些不值钱的家具,屋里再没有一件值钱的玩意儿。
不管是值钱的翠玉盆栽还是血如意,又或者是普通的青花瓷瓶,但凡是能带走的东西都不见了,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东西。
他虽然想过会有一部分心智不坚的下人会离开,却没想到,周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屋子尚且如此,便是不用去看,他也能知道别处的情况,能预见周府的……萧条……
在这时,他听到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周牧面无表情的看向门口,看到忠叔端着热腾腾的稀饭走了进来。
忠叔进门,一抬头看到了周牧倚在门边。
“少爷,您怎么起来了?你身子受伤太严重了,得好好养着,快快快,老奴扶您去床坐下歇着。”忠叔赶忙将手的托盘往桌一放,匆匆朝着周牧而去。
周牧也没有拒绝他的搀扶,此刻的他连多动一分都是奢侈。
由着忠叔扶床之后,周牧靠坐在床头,平静的看向忠叔。
“少爷,老奴给你熬了些米粥,您快把米粥喝了。”忠叔将碗端到周牧的面前,笑着开口。
周牧看着碗寡白的米粥,那哪里是米粥啊,分明是一碗放了几粒米,加了些水烧开的白开水。
“忠叔,我如今重伤在身,你给我喝这个?这叫米粥吗?咱们周府以前的下人倒掉的都这好,以前……”咳咳……周牧忽然激动得咳嗽了起来。
再提起以前,心里蓦然难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