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上次教他亲吻才过去多久……欧诺尼斯这进步也太快了……
“苏弥尔……”
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融在神明的喘息之中,带着某种刻入骨髓的可怕执念,惊得苏弥脊背弥漫上一股可怕的颤栗。
那双暗金的瞳孔双眸失神,像是完全陷入暗牢里的状态无法自拔。
可是欧诺尼斯在狠狠啃了她一口后,却没有再动。
k像是迷路在森林里饥肠辘辘却突然碰到天降馅饼的小动物,不敢相信眼前的馅饼不是臆想出来的虚幻。
k细碎的吻落在苏弥的眉头、眼角、鼻头,像是在一点一点地确认她的真实性。
然后,雪白的牙齿咬在苏弥的脖颈。
他眼睫微颤,银白纤长的眼睫剧烈地挣扎,犹如沉沦享受于珍馐美食中,大掌从她微凹的脊柱骨抚上。
唇瓣舌尖下,脖颈纤薄白皙的肌肤包裹着温热的血肉,k甚至能听到怀中人脖颈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那么真实又蓬勃。
紧贴的肌肤传来对方的温度,梦境中遥不可及、不可触碰的人现在近在咫尺,k的头埋在少女的肩颈,抱着苏弥的手用力紧绷,好似要将她骨头碾碎嵌入身体,修长的臂膀上甚至浮出了浅浅的青筋。
苏弥不得不攀上他的脊背,五指插入了他背后柔软干燥的双翼中。
两人犹如交颈的天鹅,黑发与银发交织,像是天鹅的羽翼交缠。
欧诺尼斯胸口轻轻起伏,眼眶微微发红,一遍又一遍蹭着苏弥,舔了舔干裂的红唇,像是晕头转向不求出路的小鸟,
“我好难受……”
噩梦里,他不论怎么做都无法靠近,
但是现在,哪怕如愿以偿地抱住了人,他依然觉得那种空虚与难耐并未解除,反而越发深刻,如同饮鸩止渴。
苏弥一直开着【探查之眼】。
在欧诺尼斯的话音落下之时,她眼前突然滑过大量的画面,像是数帧画面在反复播放。
最初,被拉下神座的神明浑身热汗涔涔,金色纯澈的眸子蒙着水雾,皮肤泛起淡淡的绯色,但眼神自始至终贞静,如同万年不变的雕像。
他安静地注视着身前的宿敌,薄唇紧抿,俊美冷清的脸上压抑的难耐中隐约露出迷惘。
然后,苏弥看着,随着回忆的重复,k又最初的高洁贞静,开始逐渐地遵循本能向前靠近,然后越来越偏执疯狂,从微不可查地接近到拉动着沉重的锁链蹒跚前进。
束缚神明的锁链不断绷直拉扯,发出叮当的脆声,他眼瞳中璀璨的金色也愈发晦涩,如同逐渐走向末路而疯狂的野兽。
而自始至终,站在k身前不远处的少女都保持着近在咫尺但永不可触碰的距离。
k就像是走在沙漠中干渴至极的旅者,看到了绿洲和湖泊,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的投影,明明视线看起来极尽,可是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靠近。
除了最开始的画面是真实,后面的画面都是欧诺尼斯受‘混乱’影响一步步被污染的过程。
执念越深,被污染的越深。
而关于苏弥的记忆诞生了k最深刻的执念,是k严丝合缝的灵魂上唯一的裂缝,所以被‘混乱’抓住了弱点开始侵袭他的灵魂。
而他每一次堕化,神躯之上都会裂开一道新的裂痕。
苏弥看着画面中神明堕落的过程,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心虚。
其实,如果她没有招惹欧诺尼斯,给k留下执念,k便不会被混乱污染。
她突然明白了系统为什么设计那么多和欧诺尼斯有关的脸红心跳的任务……
因为她的主动亲近,可以减少k的执念。
而欧诺尼斯堕落的根源,全部源于她。
在苏弥失神间。
一只纤长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向下带去。
苏弥的手不得不从软乎的翅膀上松开。
欧诺尼斯的指尖一路下滑,抓住了她的五指。
苏弥心脏猛地一跳,紧接着她便感觉手上传来一阵濡湿。
神明柔软湿漉的舌尖卷着她的手指,可那张圣洁俊美脸上表情却纯洁如处子。
苏弥不适地地动了动五指,想要缩回手。
触碰到了牙齿和柔软的口腔壁。
如珍珠般的牙齿雪白,而齿间暗红鲜嫩的口腔壁柔软温湿。
k温驯地张着唇瓣,如同张开蚌壳任人玩弄软肉的蚌类。
可是暗金的瞳孔里却沉沉如一团静静燃烧的暗火。
k垂下头,伸出红色的舌尖,舔了舔苏弥手上残留的透明唾液,明明顶着一张圣洁高不可攀的脸,可垂着头细细舔舐的动作简直涩情暧昧至极。
苏弥只觉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痒意。
k眼睫轻颤,长睫微微向上掀起,呼吸湿润而滚热,微微发着哑,扣在她指尖的手逐渐用力,像是逐渐扣上的锁扣,“阿弥,我们再玩一次……木头人游戏。”
“……”
*
“陛下!”苏弥被熟悉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在猩红之刃号上,光脑的屏幕在眼前,不管是周围的物品还是她自己保持着她进入游戏之前的状态,但光脑中《恋与神明养成》游戏已经闪退了。
旁边,一身修身黑色作战风衣的伽路站在一旁,黑色的皮质手套,到膝的立领风衣还有风衣下摆下若隐若现的腿环显出飒爽与酷帅,一双猫类的幽邃碧瞳又为他增添了一股危险神秘的独特风情。
站在身边时,高大的阴影瞬间将苏弥整个人笼罩在影子底下。
“嗯。”苏弥应了一声,声音是连她自己吓一跳的沙哑。
伽路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戴着皮套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两下,眸光黏着在身前主人的身上。
腻白的肌肤上泛着犹如在高温烘烤下浮起的潮红,眼尾泛着红色和一点晶莹的水光,连双唇都像是被咬过一样泛着肿胀殷红。
他全身血液上涌,从脊柱骨升起一股颤栗的麻意,像是数千只蚂蚁在脊柱上攀爬噬咬。
但是他尾巴摇动的弧度却逐渐变缓变慢,碧绿的瞳孔轻轻地放大又收缩,像是一只准备狩猎前开始垫着肉垫隐匿行踪的大猫。
他执着地看着苏弥的双唇,一股贪婪的欲念从脑海中升起。
好想……和主人更亲近一些。
这个想法一旦升起,就痒得他骨头缝都在发麻,脑中杂绪万千,肌肉开始下意识地紧绷。
可……那是会被允许的吗?
在他思索间,一片暗影逐渐在苏弥右手边下凝聚形成。
苏弥察觉右手上像是被什么轻轻扫过,她惊得下意识一蜷手,看向右边。
阴影拢聚凝结的巫妖王在她右手边下跪地,一言不发、沉默寡言,像是匍匐在王座旁的鹰犬。
是乌斯。
和伽路的提前提醒不一样,乌斯觐见更加沉默但也更直接。
被吻了右手,苏弥蜷缩着手,只觉得手指开始发烫,像是指尖的血液都沸腾了。
强烈的背德感从心中升起。
虽然只是被拉入了‘游戏’里,但是想到在游戏里经过的事情,苏弥便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尴尬。
因为乌斯的突然出现,还诡计多端地占了陛下的便宜,刚刚无意识进入准备狩猎状态的大猫被惊醒,他看着在苏弥身边的乌斯,尾巴炸起,瞳孔里爆发出凛冽的杀意。
如果恢复原型,他一定是脊背弓起,瞳孔收缩,炸着毛焦躁不安的哈气状态。
酸涩从心中升起,又妒又怒。
可惜,对方根本没有理会他,黑色帽檐宽大,他似微低着头,周身气息很是失落――刚刚苏弥反应极大地将手缩回去了。
黄金头颅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用一种‘小白菜地里黄’的语调,嘎吱嘎吱发生,
“主人被陛下讨厌了。被讨厌了。”
“好难过……主人好难过……难过……”
第131章
黄金头颅就像是复读机一样,不断重复自己主人的心情,如同念经般念着难过。
作为乌斯的伴生物,黄金头颅像是为了弥补乌斯的缺陷,和不爱说话的乌斯简直是两个极端,话痨的程度让苏弥都无法忍受。
她学着乌斯以前的模样,一手捏住黄金头颅的下颚,向上一扣。
“咔嚓。”
喋喋不休的黄金头颅发出一声脆响,颚骨又被卡住,喋喋不休的声音被迫停滞,委屈地飞到了乌斯怀里,然后跳动着灵魂火的两个眼窝里默默流出两行灵魂血泪,
凄凉、凄惨、可怜。
但是配上它阴森诡谲的模样,这一幕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笼罩在黑袍下的巫妖王,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一言不发地垂下了头,宽大的帽檐落下一片黯淡的阴影,抓着黄金头颅的手渐渐收紧。
可怜兮兮的沉默模样,像是被妻子抛夫弃子的小可怜,抱着家里的幼子巴巴地站在一边。
他是被厌烦了?
乌斯阴影下的眼瞳几乎鲜红得滴血。
沉睡在冥土多年逐渐积累的偏执开始无声地蔓延。
可是还没等那阴暗的情绪彻底侵蚀灵魂,冰冷的脸颊上突然多了一股温暖的触感。
坐着的王俯下半身,伸出手,插入他的帽檐中,安抚似的抚过属臣的脸颊,诉说着喜爱和偏宠。
乌斯原本不断下沉的心突然上扬了起来,之前被陛下抗拒的那点不开心迅速烟消云散。
陛下是讨厌聒噪的黄金头颅,不是讨厌他!
也对。头颅太吵了,吵到陛下耳朵了。
他毫不犹豫地把刚才被陛下厌烦的黄金头颅扔掉,与它拉开了界限。
然后像是依偎在主人掌间的小狗,依恋地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苏弥的手。
苏弥敏锐地发现,系统中代表巫妖之王的那柄深渊之匙凝实了一些。和她猜测的一样,除了完成他们内心的执念外,日常的安抚也可以使钥匙凝结。
他们黑化值越低,执念便越少。
苏弥被蹭的手微微发痒,从游戏出来后,再被乌斯这么亲密地蹭着右手心,总有种难言的尴尬和火烧火燎。
她顿了顿手,想要收回来,想到乌斯的黑化值,还是轻轻摸了摸他柔软微卷的头发。
在整个星际凶名远扬的巫妖王此时像是翻着肚皮的小猫,蜷着爪子,任着主人揉搓着肚皮,浑身散发着舒适的气息。
一小半兜帽甚至滑落了下来,露出了精致苍冷的面容,灰色的头发垂落滑过苏弥指尖,他额头蹭着苏弥的手指,灰雾色的眼眸几乎不见瞳孔,如同冰凉的灰色玻璃珠,脸上的皮肤透着股尸体般的苍白。
他面孔秀美精致得像玩偶,可偏偏一道犹如缝纫的口子贯穿了整张脸,像是一张白纸被滴上了一块现言的污渍。
乍一看去,伤口如同被黑线将豁口缝上之后长成,充满了腐朽和诡美之感,容易让想象力丰富的人联想到无数恐怖故事。
再加上那张脸上无时无刻保持着如同拓印一样的面无表情,更显心悸森冷。
在兜帽半滑下时,乌斯身体微微一僵,灰雾色朦胧的瞳孔微微瞠大,几乎立马将脸埋进了苏弥腿上,搭在兜帽帽檐的一只手微不可查地拉了拉,想将灰发和脸全部埋藏在阴影中。
将自闭症少年五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弥感觉自己像是在安抚一只极为敏感羞怯的灰色小猫。
正在此时,可能是乌斯的情绪波动过大,一直沉寂的被动读心术又开始生效了。
夹杂着痛苦与自惭的思绪传入苏弥脑海。
【丑陋……】
【丑陋的模样……被陛下看到了。】
苏弥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乌斯的执念和愿望是什么。
玩魔王征服时,因为玩到后期满脑子只剩下了打上神国、征服神明的执念,等到第一百档时她对眷属的关注度其实是不够的。
魔王征服可玩度和自由度极高,玩家的蝴蝶翅膀影响世界进程,也会导致一些人物/事件出现或消失。
乌斯是她玩到第一百档时后期出现的新眷属,从一出现就戴着兜帽,苏弥也只是偶然间意外看到他半边侧脸的容貌,知道他模样异常精致,却并不知道他另一半张脸还有那么一道诡异阴森的缝合线。
因为满脑子都是事业,最后一档苏弥已经没了耐心去走眷属的支线,所以也没去了解乌斯为什么喜欢将全身笼罩在黑袍下,只以为羞怯自闭笼罩黑袍的巫妖王只是单纯的游戏萌点设计。
但现在看来,并非这样。
苏弥伸出手搭在了乌斯上拉兜帽的指尖。
滑落的兜帽半搭在少年头上,几缕烟灰色的头发雾蒙蒙地滑落。失去了兜帽的遮掩,他就像是失去演出服的小丑,被迫露出真实的内里,局促得手足无措。
在现存人族和魔族的所有的记录中,没有人见过巫妖王兜帽下的模样。
因为见过的生灵,在巫妖王的愤怒之下,身体与灵魂俱都成为了冥土的养分。
可是,现在身前之人却是他的陛下。残酷的巫妖犹如被迫害的小可怜,身上没有丝毫的危险,只剩下了局促和不安。
他努力想要埋下脸,却被一只手捏住了下颚,被迫抬起来。
王命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乌斯,抬起头。”
他像是久在臭水沟里不见天日的老鼠,被迫见到了光,恨不得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却被迫摊开,身体因为紧张开始急促地颤抖――为自己的丑陋,也为不得不在陛下面前展现这份丑陋。
可下一秒,柔软的指腹便按压在他半张缝合的脸上。
他眼睫高频次地颤抖。
最不想被看到的丑陋伤疤被最爱的人抚摸,带来的异样刺激让他泛起一阵难堪又窘迫的痒意。
无地自容又贪恋温暖。
“别……别看,求……您,陛下。”
艰涩沙哑的声音从少年喉咙滚动而出,自卑又惶恐,他抓住黑袍的手甚至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一道湿而热的柔软触感突然从陈旧的伤口传来。
被他视为丑陋与不堪的标志被……他最向往的人轻轻吻了吻。
只是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开。
然而,少年本来苍白如死人般的脸却瞬间脸色爆红,红到了耳朵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