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非木非石【完结】
时间:2022-11-16 17:57:49

  谁知她刚从车子下来,沈成津紧随其后,一反常态地说:“送你一段路,天太晚了。”
  锦云汗毛直立,刚要继续拒绝,男人看看她,不容拒绝说:“喝了酒不安全,得把你安全送到。”
  锦云一听,完全没有任何逻辑问题,如果她再推脱,估计要被怀疑了。
  一晚上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也罢,见机行事。
  既然要送,那就送吧。
  不过丑话要说前头,于是拢了一把发丝,低下头悄声为难,“我怕我妈看到了,会误会……”至于后面要表达的,聪明人不用多说,
  果然,沈成津了然,很是识趣“送到巷口?”
  锦云要得就是这句话。
  就算知道我家在哪个巷子口,你也不见得知道哪一户是我家。
  于是乎,沈成津扶着她,她扶着额,装得煞有介事地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路灯下,两人拉出来长长的人影。
  代驾师傅目送他们离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于是拿出来手机连了车载蓝牙,随手放了一首歌出来——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a——
  痒——
  ……”
  师傅本来心思挺简单,坦坦荡荡大老爷们一个,也没有多想什么,奈何这首歌有点儿不简单,此时此刻就颇为应景,仿佛老天爷是想提醒他什么。
  他也很上道,抬头望向两个人离开的地方。
  俊男美女,颇为养目,暗黄的灯光下,也莫名其妙多了一丝让人莫妙奇妙的遐想……
  忍不住想,这都送到家里了,一时半刻男的还回不回来?回来的话,又得多久回来?
  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看手机,仿佛要给沈成津记时似的……
  ***
  从沈成津和锦云下车的地方一路往前走,走过第一个巷子,有一盏路灯,再往前就是锦云住处。
  那边也有一盏同样的路灯。
  只不过前两天暴雨,线路连电,路灯不小心坏了。
  负责这片区域的工作人员工作效率懒散,一直说在“抢修”,可惜到现在都没“抢修”好,今天打电话说“需要更换电线,仓库里没这个型号的电线了”,明天打电话又说“因为深埋在水泥路下面,所以还需要切割机,切割机被别得部门拿去用了,还没还”。
  大概对“抢修”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到现在都没把这个事情解决清楚。
  这两天整个巷子的住户,包括经常从这条巷子出入,去锦云小区必经之路的住户都在怨声载道,就差一个出来主持公道的。
  对于这种事锦云比较佛系,因为她晚上一向开车出门,有没有路灯都无所谓。
  如果因为这点琐碎小事都要挂怀,都要义愤填膺,那在这个复杂混乱的社会,怕是人生除了生气就是生气,活着得多累?
  成年人嘛,压力太大了,要学会适当地睁只眼,闭只眼。
  锦云一开始还觉得沈成津送她这件事,实在是个麻烦事,不过刚走过一个巷子口,因为坏了的路灯,锦云上来就不小心崴了一脚。
  这次真没演,走路太靠边。
  只听“啊”地一声,她不小心从油漆路踩空,一只脚掉进了旁边草丛。
  高跟鞋鞋跟太细,把草丛地面踩个坑。
  好在沈成津眼疾手快,立马挽住她手臂,把人拉了出来。
  男人瞧着她皱了皱眉,知道她是真醉了,走路都走不稳。
  锦云抬头看了看还没修好地路灯,视线往下转,又对上沈成津的眼眸。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抿了抿嘴,扬起来明艳动人地红唇,眯起眼睛干笑一句:“灯,坏了。”
  意思是灯坏了,没看清路,所以不小心掉下去的。
  锦云嗓音好听,说话绵软细柔,被夸的次数太多,以至于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好听到什么地步呢?
  这么打个比方吧,锦云都想过,万一哪天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她就去改行,学两句日语去做声优。
  给岛国动作片配音的那种……
  漆黑深夜,前后无人,一个身材曼妙,长相清丽脱俗,方才喝多还拉着沈成津衣领,我见犹怜扮柔弱,不小心又倒在他腿上,摇摇晃晃引人遐想的姑娘。
  什么样的男人能完全抵挡住?
  沈成津就算不近女色,也经不住这样两次三番地挑衅。
  于是唇线紧抿,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到她红唇上,不过很快又把视线抽回来,扶着她往路那边靠了靠。
  “下次不要和男人喝酒。”
  他忍不住提醒锦云。
  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明白人都明白其中什么意思。
  锦云自然也懂,不过却笑了,继续挑衅他男人的权威:“你管我?你是我的谁?”
  越往前巷子越深,没有路灯的巷子,自然也越来越暗。
  沈成津耷拉下来眼皮子看她,把她整个人笼罩在光线之下。
  他背着光线,锦云迎着光线,两个人高低悬殊颇大。
  男人脸色有些臭,不知是今晚锦云太折腾,让他耐心全无的缘故,还是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无视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正常生理需要和有攻击性的男人。
  总之目光沉了沉,危险地看着锦云。
  突然环顾一圈四周,不轻不淡地勾唇笑了一下。
  “你是真缺少社会阅历,还是在我这里装呢?”
  锦云提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识破自己的演技,一股冷气顺着脊背往上爬,瞬间清醒,无比清醒。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皮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成津。
  突然觉得嗓子眼有些紧,又有些干燥。
  “什,什么意思?”
  沈成津瞧着她,“你晚上出门约会,你妈没告诉你,男人是个很危险的物种?”
  我妈?
  锦云反应了一下,不需要我妈告诉我,我自己本来就知道你们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前几天刚被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子摸了屁股,到最后派出所也没给她一个满意交代。
  这件事足以证明,你们男人挂墙上,才消停。
  所以她听到这句装B的话,而且是个大写的B,噗嗤一声就笑了。
  抬起来青葱细手掩着红唇笑起来,笑完以后目光点点地看着他,掌心主动往男人胸膛上某个特殊位置一搭。
  左右她是“喝多了”。
  于是隔着单薄的衣料,掌心的温度传递进去,她凑近沈成津,眉眼带着一丝醉意,“怎么,你还是毒蛇猛兽?”
  毒蛇猛兽我也不怕,我是武松,你敢变身猛兽,我就能武松打虎!
  沈成津不说话,只听她又轻飘飘地说:“伸手不见五指,我好害怕,我——唔——”
  锦云只觉得腰上一紧,被沈成津迅速拉入怀中,还贴着男人胸膛地手都来不及抽离,一个温热干燥地嘴唇就压了上来。
  一时间,锦云的思绪轰然一声被炸断,她呆愣地睁大眼眸,望着漆黑的暮色,短了路。
  沈成津本就是一个试探。
  试探的起因,是因为喝酒那会儿,锦云主动揪住他的衣领,把自己扯过去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毛骨悚然的反感。
  再之后,在车里,锦云倒过来,贴着某个部位的时候,沈成津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而刚才,她又用掌心挑衅他,沈成津竟然产生一丝进犯的冲动。
  沈成津洁癖很多年了,心理障碍,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那是无可奈何又做不了什么。
  所以想试探一下实属正常。
  正在想试探又没有机会的时候,锦云竟然挑衅他,正好给了他一个冠冕堂皇地理由。
  男人本打算蜻蜓点水,一触就撤。
  不过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男人在某些事上,理智是一回事,冲动起来是另外一回事。
  会因为某些出于好奇,亦或者贪心的yu望,驱动着你放弃理智不断加深,不断继续。
  所以沈成津下一秒闭上眼,大掌立马托住锦云光滑细腻的脸庞,伴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迫使她扬起来脖颈,捧着她的脸加深这个吻。
  趁她不备,肆无忌惮地交融。
  另外一只手本撑在她腰上,这会儿也情不自禁跟了上来,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同时大拇指抵住她小巧地下巴,迫着往上抬下颌。
  更方便承接他!
  少许过后——
  锦云被人吻了个底朝天才反应过来。
  尽管因为缺氧头脑发涨,还是立马克制住,手臂一弯,用力推开他。
  昏暗地光线下,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有些起伏不定。
  好在沈成津识相,一推就推开了,否则锦云饶不了他!
  再加上锦云多少喝了酒,可能是反应迟钝,也可能是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来不及细细体味,所以也并没有多少排斥。
  不过推他这一下力道太猛,沈成津除了放开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而锦云这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踩着高跟鞋往后倒退两步,一时忘了距离草丛不远,刚才就崴了一脚,所以下一秒脚下悬空,后知后觉往后倒,将要摔进草丛。
  就觉得闪了一下腰,等待她的可能是摔个狗吃屎的动作,谁知手腕一紧,又被沈成津握着手腕拉了回去。
  她反应过来,人又到了沈成津怀里。
  两个人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纠缠做一团!
  沈成津胸膛微微起伏,漆黑入墨的双眼锁着她——
  到底是个女孩子,锦云脸皮子薄,在男女这块没他不要脸,垂下来眼眸躲闪。
  只知道沈成津不要脸,没想到沈成津这么不要脸!
  瞧着她目光越来越深,似乎还有那点意思!
  锦云立马又推了他一把,挣脱男人扭身就往住处走。
  谁知刚迈出去一把,手腕又被紧紧一握!
  她拧眉,这会儿还装什么醉,万一男人兽性大发,到时候可就惹火烧身了。
  锦云喜欢玩火,不过仅限于玩火!
  她刚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开骂,谁知沈成津下一秒就松开她。
  声音又低沉又沙哑,漆黑的深夜里,尤其好听。
  “不送你了,自己走,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他说完喉结动了动,这会儿又冷静下来,恢复如常,没事人一样双手掏兜。
  锦云这会儿不走更待何时,立马提着包就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惊慌失措一路小跑。
  沈成津脖颈微仰,眯着眼睛目送被他吓坏的姑娘。
  深深皱了一下眉。
  直到锦云那边跑出视线之外,到了巷子口拐弯不见人影。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忍不住抬起来手臂,用拇指捻了捻嘴唇,陷入沉思。
  锦云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早就形象全无气喘吁吁,抖着手输密码的时候,按错了三次。
  还是周清雅过来开门,她才得以进门。
  周清雅还从来没见过锦云如此惊慌失措,一进门也不换鞋子,把手里的包往地上一丢,寻了沙发瘫坐下来。
  看到桌子上的水杯,也不管能不能喝,捧起来就往嘴里灌。
  一杯子水一饮而尽,锦云才恢复了几丝冷静,拨了拨凌乱发丝,扬起来苍白小脸。
  盯着周清雅默默看了半天,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沈成津吻我了。”
  “啊?”
  周清雅立马坐了过来,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什么程度的吻?”
  锦云抿了抿因为沈成津的亲吻,这会儿明显褪色变浅的唇,“就互相交换唾液的那种。”
  她把湿吻这么浪漫的行为,瞬间描述的毫无美感。
  就连周清雅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还有点儿反胃。
  锦云这会儿也不想说什么,她退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缩,抱起来双腿沉默。
  沉默半天,忽然懊恼地拿起来抱枕遮住脸,翻来翻去矫揉造作地折腾几番。
  周清雅就在一边目不转睛看着,实在看不明白锦云演哪出。
  须臾她才拉下来抱枕一角,没了之前的高贵精致,顶着乱七八糟毛茸茸地碎发,眼妆也花的乱七八糟,睫毛甚至黏在一起。
  就像喝醉酒带着妆哭了一夜为情所困不争气的恋爱脑一样,一向看不起男人,眼下却皱着眉问周清雅,“我怎么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沈成津亲我的画面?”
  “我是到了该碰男人的年纪了?所以这么没出息?”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所以我现在提前到了如狼似虎阶段?”
  她一口气来了一个三连问,周清雅被问的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当要安抚几句,只是还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怎么开口之际,锦云那边又调整了思想,把沈成津一通骂——
  “你看见没,这些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普信。”
  “亲我不知道我问一句我愿不愿意?”
  “今天我也就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换作以前,他这会儿就在派出所蹲着了。”
  她这么一说,周清雅也反应过来,于是凑近锦云,一本正经严肃地问她:“是啊,人家毛头小子摸你屁股你都急头白脸地报警,气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今天不报警?你要不要报警?我帮你打110?”
  周清雅这么一说,倒让抱着抱枕讽刺沈成津普信的锦云愣了。
  她看着周清雅眨了眨眼皮子,“亲我一下就报警,这个小题大做了吧?况且我也主动撩他了,这么一想……”
  她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嘟嘟囔囔地说:“这么一想,沈成津也没有多大罪过……可能就是喝了酒一时上头,看在钱的份上,我姑且就原谅他,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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