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交流起来真费劲,她仰头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我就讨厌那些个矫情的男人,整天整那些弯弯绕绕,而且特别小心眼儿,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沈成津听罢挑了挑眉,起初是非常生气的,不过她淋了雨,又大半夜跑过来,虽然言辞犀利把她贬低了一番,但从某些方面也说明,她是很在意两个人关系的。
于是弯腰站起来,一言不发走到浴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抖开,二话不说丢到她头上。
居高临下地问:“有多讨厌我这种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又小心眼的矫情男人?讨厌到连我家的毛巾都不能碰?”
锦云刚拿起来毛巾,突然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咬了咬红唇,朝他瞥过去。
沈成津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走到她对面又坐下。
看她许久,突然站起来朝玄关走去,锦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一脸疑惑地时候,男人手里拿着一件东西过来,在锦云还没看清之时,一把丢到桌子上。
抱起来手臂,嗓音冷冷清清,带着一点儿低沉:“钥匙扣还你,这种人手一个的玩意儿,我可受用不起。”
锦云定睛一瞧,脸都绿了。
她轻咳两声拿起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想她这么一个巧言善变的人,突然找不到合适地理由解释。
现在才明白,沈成津嘴里所说的,“明反被聪明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什么意思,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气,冷血无情把她丢在派出所。
沈成津想起来这个就生气,闭了闭眼睛,朝外面看去,半晌突然笑了一下,阴阳怪气询问锦云,“是不是你的每一条鱼,都会很荣幸地收到一枚一模一样的钥匙扣,这么做,你礼貌吗?”
锦云有一瞬间的慌张,慌张之余还有些苦笑不得。
她本来大半夜跑过来是对沈成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却被沈成津将了一军,着实让她没想到……
她这会儿放下来二郎腿,高高扬起来的下颌,也低了下来,看着沈成津苍白解释,“我哪有什么鱼塘,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我是那种养鱼达人?你看我像吗?”
沈成津一本正经审视她,严肃说:“像。”
他顿了顿,不分青红皂白给她贴标签,“不是像,你本来就是,你我本来就做这行,你闲暇之余做海王,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说到这里看她,“要不然怎么一款钥匙扣送两个人,还说得天上有地下无,好像你多重视,选礼物有多认真,这个世界上只我一个人配得上这份待遇似的。”
“……”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锦云说完自己先愣了,这可是渣男语录。
只好改口,又干巴巴解释,“你得相信我,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人品……”
第59章
人品?
两个人这种方式相识,哪来的什么信任,既然没有信任,再谈人品,就更是奢侈了。
沈成津看了看她,也懒得再跟她浪费唇舌,转身回了卧室。
至于锦云嘛,他不提送客,也不提不送。
锦云双手搭在膝盖上,干巴巴在客厅坐了片刻,不见沈成津踪影,也挺让她尴尬。
观望片刻,主动站起来,扶着腰装模作样活动筋骨,活动着活动着,就来到了沈成津门口。
卧室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话声,锦云轻咳两声,想等沈成津想起她主动开口,自己也好顺便提一提,麻烦他大半夜跑一趟,把她送回去。
将近凌晨一点,锦云一向胆小又爱惜自己的生命,作为女孩子,她单独打车回去,实在有些危险。
况且她一向不怕麻烦人,尤其这个人还是沈成津。
谁知轻咳两声,里面的人只是说话声顿了顿,转过身去卧室外面的阳台,背过身继续讲电话。
显然是不愿意搭理她,锦云一时觉得无趣,咬了咬红唇,只得慢悠悠推开门,往外面扫了一眼,沈成津扶着栏杆,听到动静转过来身。
用傲慢敷衍地眼神扫了她一眼。
锦云挑了挑眉,既然如此,她干脆寻了个位置,大大方方走进来。
此时沈成津的电脑打开着,就放在桌子边。
锦云往旁边一坐,视线不由自主往电脑屏幕上瞄。
男人这个时候才不紧不慢结束电话进来,皱了皱眉,“有什么好看的。”
锦云轻笑,故意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挖掘的客户,毕竟咱俩一个——”
职业两个字还没出口,男人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锦云只觉得后背一股暖意靠近,瞬间被阴影笼罩,男人以绝对身高优势,手臂直接绕过她的头顶,把电脑合上。
锦云反应过来,沈成津的五指打开,还按在电脑上,并没有马上撤离。
两个人因为突然拉近的距离,都沉默了。
沉默没多久,锦云先缓过神儿,试图打破微妙的气氛,“不至于吧,真怕我挖掘你客户?我有这么损?”
“多损才叫损?”男人说话的气息喷洒在锦云脖颈上,让她感觉异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个恋爱理论你不知道?”
她清了清嗓子,赶紧转身,没想到男人丝毫不让,还是弯着腰居高临下笼罩她的姿势,两个人险些碰上,这个姿势,比刚才还让她头皮发麻。
只好赶忙低下头躲避,突然有些脸皮薄,不敢看他。
沈成津耷拉下来眼皮子,目光落到红润饱满的嘴唇上,语气还是清清冷冷的,有些装模作样地追问,“什么理论?”
“好哄,才会一直被哄。”
沈成津听完眯起来眼睛,表情这才缓和多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今晚过来,是为了哄我?不是因为丢下你来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那自然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
锦云无辜地眨了眨眼皮子,“我可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沈成津扬起来眉梢,“你意思是,我小肚鸡肠?”
“你看,”锦云叹了口气,“你又多想。”
沈成津叹了口气,目光在她脸上流转,大家都是成年人,四面墙,一张床,孤男寡女在一房……
想到这里,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一番,突然就像被烫了似的,倏然站起来。
立马翻脸不认人,“这么晚了,你该走了。”
锦云听这个意思,忍不住皱眉,“你不送我?”
就说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没出这个事之前,锦云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上,妥妥高位,不过今晚一时气愤跑过来,博弈输了,地位也立马低了。
沈成津说:“今天没心情送你,自己走。”
说着就朝外面走去,锦云一脸惊讶地跟了出去,正想问“外面下着雨,我怎么走?”一个东西就丢了过来,她没看清,下意识去接,拿到手里定睛一看,车钥匙。
同时听沈成津补充:“开我车走,到家给我发消息,明天你来接我。”
说到这里,男人抬头通过落地窗看了一眼漆黑夜幕,仿佛故意作对似的,雨势竟然比刚才大,风大雨急,地面上的树枝在狂风中不断摇晃。
又忍不住说:“等会儿再走。”
锦云也注意到雨下大了,这个雨势可见度低,于是好笑地看了看车钥匙,“你真是凭实力单身呢,就不能说一句,你住我那屋,反正家里有几个卧室?”
沈成津闻言愣了愣,突然掀起来眼皮子,一瞬不瞬地凝视锦云,“不能。”
“小气。”
锦云忍不住嘲讽一句,转身就往门口走,谁知这边才刚摸到门把手,就觉得头顶黑影一闪,刚拉开的房门一下子又被沈成津合上。
“啪”地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就听男人在身后引/诱:“我突然改变注意了,现在你可以选择留下来,要不要留下?”
客厅里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锦云又不傻,几乎是秒懂沈成津的意思,她转过来身,故意装单纯,“什么意思啊,不懂。”
沈成津说:“你例假还有四五天,正好是安全期,我们完全可以担诚相见。”
锦云蹙眉,不过很快笑脸如花,手臂往他肩膀上一搭,然后又故意往上走,男人闭了闭眼睛,锦云的手已经摸到他的脸庞,下一秒,沈成津的脸被拍了拍。
锦云嘲笑他,“庸俗的男人。”
沈成津皱了皱眉。
听锦云继续笑他,趁机大肆羞辱,“除了那点事,男女之间就没有别得事可以做了?你好龌/龊,好污啊。”
沈成津嗤笑一声,歪着头看了锦云片刻。
锦云别看得毛骨悚然,挑眉故作淡定,“怎么?”
沈成津提醒她,“你勾引我的时候,怎么没说我污?是不是太双标了?”
“……”
锦云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找借口说:“我那是喝醉了。”
沈成津侧头往酒柜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家里有酒,要不你再喝点儿?”
“……”
她清了清嗓子,低头去摸门把,摸了好半天才摸到,刚要转身,跟她僵持半晌的沈成津这个时候才有了进一步动作——
只见有力的手臂往她腰肢上一勾,男女力量悬殊,锦云瞬间半个身子被带起来,往男人胸膛压了过去,两个人的距离严丝合缝。
呼吸几乎全部交织在一起……
沈成津虽然没有进一步动作,锦云这边却心跳莫名其妙加快,呼吸有些乱……意识到这个细微变化,也意识到刚才不应该玩火,她赶紧低下头。
“那个,我看咱们俩还是抽根烟冷静——唔——”
锦云这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沈成津堵了回去。
嘴唇碰触到她这一刻,沈成津轻微顿了一下,心跳瞬间急促,眼神漆黑如墨,他立马不由分说把锦云按压到墙壁上,握住她的后脖颈,用力地加深这个吻。
大概是呼吸不便,锦云不多时陷进去,视线模糊起来。
沈成津全程盯着眼前人的反应,把她的每个变化进数收入眼底……
不知何时,两人不小心碰到墙壁上灯开关,随着“啪”一声轻响,诺大客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其同时布料顺着锦云的小腿滑了下来。
柔软地飘落到地上……
不知名地布料,莫名的丝滑。
沈成津冷静下来,微微撤离,黑暗中声音低沉又沙哑:“去卧室?”
锦云略显单薄的肩背不小心贴到冰凉墙壁,条件反射往前欠了欠身子,意识倏然清醒。
锦云找回来一丝理智,不确定地委婉问他:“要不要从长计议一下?”
男人不说话,手臂这个时候又跟了过来。
笑着问她:“……从长计议什么?”
她瞬间扬起来脖颈,后背贴到冰凉地墙壁上,同时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抬起来脚,足尖触地……随后又倒在面前男人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你……”
“什么?”
锦云摇了摇头,突然又忘了要说什么。
沈成津又问了句:“去卧室?我抱你?”
“……”她咬了咬嘴唇,用沉默回答。
男人这个时候打开她的掌心,突然轻笑了一声,她手里竟然还紧紧握着一枚车钥匙,手心里全是汗,车钥匙都被打湿了。
把车钥匙拿走,随手一丢,不由分说抱起来她,径直朝卧室走。
房门一开一合,“啪”一声彻底关上,最后一丝光亮彻底被房门隔绝。
客厅里仍旧黑漆漆的,只有一条可怜的裙子,仿佛被人遗忘了似的,被丢在地上,静静地躺着……
第60章
男女体力悬殊,锦云甚至忘了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疲倦到极点,只记得沈成津把她拉入怀中,两人相拥而眠,不知多久她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听到沈成津问她:“做噩梦了?”
确实做噩梦了,没头没尾的,竟然梦到周清雅在跟她吵架,因为一个男人,锦云吵架吵不过,被气的全身发抖,所以一不小心就醒了。
勉强睁开眼皮子,心里还在想,他怎么还没睡,亦或是睡眠这么浅,只轻声回了句:“我梦到和周清雅吵架……”
一句简短的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不受控制蹙着眉就又睡着了。
她本来还想问,你是不是太激动?所以失眠了?
早晨八点多,锦云在一阵手机振动中被吵醒,男人欠着身子接电话,清淡的嗓音在身边响起,“……昨天睡得比较晚,上午十点过去……这不是时间还早,急什么……”
孙坤那边还不知道两个人已经搞到一张床上,挠了挠后脑勺,在电话里奇道:“今天你俩是不是商量丽嘉好了,你不过来,锦云电话也打不通。”
锦云迷糊中听电话里念自己的名字,动了动眼皮子要醒不醒。
手机没电关机了,电话自然打不通。
她翻了个身,手臂往旁边一搭,不小心触碰到温热的肌肤,这个时候记忆才一点一点慢慢回笼。
关于昨晚的混乱,也开始一点一滴的在脑海中浮现。
她意识到一件事,昨晚睡在沈成津家里了。
就听沈成津那边沉默了一下,捏着手机看过来一眼,没事人一样说:“孙总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没有锦云准备减肥餐,还不知道吃什么了?”
孙坤那边说了句什么,沈成津敷衍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他上身赤着,丢了手机翻身躺下,瞧了一眼要醒没醒,这会儿翻过去身背对他的纤细后背,拿起来手机定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