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攻略我——柠檬小打【完结】
时间:2022-11-17 19:46:04

  即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警惕,叫周寅在车下等一等,自己先上去瞧瞧,见谢荇的确在马车上坐着,这才重新出了马车拉周寅上来。
  周寅上车,钻入车中,谢荇一见到她面上便显示出笑容,叫道:“阿寅。”
  周寅温顺地依傍着谢荇坐下,娇娇软软地叫了一声:“大表姐。”
  马车外传来谢琛温和的声音:“都坐好了么?我驾车了。”
  只听谢荇清了清嗓道:“兄长,都坐好了。”
  马车便缓缓动起来,驶得十分平稳。
  周寅偏过头去,眼睫轻眨看向谢荇,看样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解地瞧着她。
  看出周寅的疑惑,谢荇瞧瞧外面,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最后轻轻叹了一声:“你瞧见了?”
  周寅不好意思道:“瞧见什么?”她好像还不太明白谢荇要同她说什么,有些迷茫地问。
  谢荇无语,最后道:“瞧见你表兄啊。”
  周寅闻言乖巧点头:“瞧见了。”
  谢荇又觉得事情太复杂,一下子很难说清楚,思索片刻才道:“兄长之事说来话长,还是要从母亲刚出月子不久说起。”
  周寅温柔地看向她,作洗耳恭听状。
  谢荇继续道:“母亲刚出月子不久,一日清晨门房忽然匆匆忙忙地赶进来说郎君回来了。如今是我管家,母亲当时还在休息,父亲上朝去了,我便亲自出府去看了。当时陡然听门房说郎君回来了,我还没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看看车帘道:“我都忘记兄长这回事了,所以看到兄长在府门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当然他当时看上去实在狼狈,这也是我被吓一跳的另一个原因。兄长当时看起来实在太过狼狈不堪,和京中常见的乞丐没什么分别。若不是一张脸还不算脏到极致,让人依稀看得清五官,不然我实在认不出他来。”
  周寅跟着轻轻一叹,紧张而关切道:“啊?这么可怜?表兄一定吃了许多苦。”
  谢荇颔首:“可不是吗,我先同你接着说。我一看是兄长回来了当下吃惊极了,虽有千言万语想问,却还是将人先接了进来。兄长一进门便忍不住哭起来,回到自己的住处时还忍不住与院中之前一直贴身伺候他的小厮抱头痛哭。我着人来伺候兄长,又立刻向母亲汇报此事。母亲当时愣在原处,缓了好一阵才向兄长的院子去。她当时神色复杂极了,一言不发,让我看着心中害怕。母亲到时兄长还未梳洗完毕,过了一会儿兄长梳洗出来,换回从前的衣裳,见着他我们就知道他回来了。”说到这里时她隐隐有些泪意,到底谢琛是她兄长,他虽然做了错事,可如今既然愿意回来,那便还是一家人。
  周寅轻轻拍拍她手以表安慰,配合地做出忧伤之色来。
  谢荇轻舒一口气继续说:“我看兄长两颊凹陷瘦了许多,又叫厨房为他弄了吃的来。他看上去很久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但用起饭来还是不失礼数,只不过吃得很快。母亲当时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瞧着兄长。直到兄长用完饭才起身向母亲下跪叩首道歉,陈明这些日子来他遇到了些什么事情。”
  周寅垂首默默听着,面上神情随谢荇所言变幻,一看便是听得十分认真。
  谢荇说到这里咬了咬唇,为难地看向周寅道:“接下来的话我本不好说给你听,你到底年纪还小,但与你说说也无妨,反正你也知道此事。”
  周寅懵懂地望着她。
  谢荇继续说:“兄长跟那人……跑了以后才发现那人都是骗他的。那人对兄长只是一时冲动,根本割舍不下家中妻儿,很快就腻味了他。兄长便与之爆发出剧烈争吵,能将生意做大的人都不简单,那人心狠手辣,面上与兄长和颜悦色暂时安抚,实际上早有了坏心。他带着兄长赶路时越发爱向偏向远了走,直到一日临时歇在山里,兄长睡了再醒来发现那富商随从都不见了,只余下他一人,并带走了他身上所有财物。他遍寻人不得,这才意识到那富商心思歹毒,将他扔在山中自生自灭。他无处可去,又做了令家中蒙羞之事,本想一死了之,都将腰带系在树上,人也已经挂了上去,但树枝忽然断裂,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忽然不想死了。于是他想方设法一路赶回京城,吃了不少苦头呢。”
  说罢,谢荇面露怅然,显然很为她兄长这一路上所经历之事而唏嘘不已。
  周寅听了久久未语,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谢荇看她神色深有同感,当日她听完此事时也是这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她等周寅缓过来些继续说:“母亲听完兄长的话后定定看了兄长许久,先打了兄长两巴掌又与他抱头痛哭,这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待父亲回来,总之又是一通忙活,不过兄长最后算是回来了。家里而后特意请鹿神医来为兄长瞧病,兄长身上虽都是小症,但都麻烦得紧,需要养上许久。”
  周寅听到此时忙看看外面道:“可是……”
  谢荇鬼使神差地领悟了周寅的意思,笑起来道:“不妨事,驾个马车而已,一直躺着也不好。”
  周寅这才浅浅笑起来,作出评价:“不管怎么说,人好好回来了就好。”
  “可不是吗。”谢荇轻声接话,“父亲母亲虽没有明说,可心情好起来是肉眼可见的,想来都为兄长能回来而高兴。”
  周寅微笑:“高兴就好。”
  谢荇又解释说:“兄长当日回来家里便想向宫中去信的,但事情太过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清,因而特意等到今日你回来由我来为你解释,如何,可听明白了吗?”
  周寅温顺点头:“听明白了。”
  谢荇见她乖巧,心中便忍不住满是喜爱,又想到兄长回来,不由感叹:“不过经此一事,兄长虽然瞧上去一如既往,但我总觉得他有些变了。”
  周寅疑惑:“变了?”
  谢荇同她推心置腹:“总觉得兄长比之从前要静下来不少……应当说是沉淀不少。他虽然口味爱好都没变化,但一举一动不再像之前那样少年意气。过去他多少有些浮躁,如今倒像是浮躁撇尽,稳重许多。”
  周寅像在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谢荇不用周寅多说,自发为谢琛解释起来:“不过经历如此大事,兄长变得沉稳实在正常不过。”
  周寅附和着点点头,又问:“大表姐更喜欢原先的表兄还是现在的表兄?”
  谢荇惊讶,转而笑起来:“什么原先的现在的?不都是兄长?”
  周寅莞尔:“表姐说表兄静下来不少……”
  谢荇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原来是说喜欢性情变化前的谢琛还是变化后是谢琛。其实对她来说兄长变化不是很大,但若要分个高下,她想了想道:“说实在的,我觉得如今的兄长更好。”
  周寅问道:“为什么?”
  谢荇莞尔:“虽然兄长经历了那种事情并不好,但经过这事以后我觉得他更像一个兄长了。过去他虽时常关怀我和妹妹们,但总让人觉得隔着什么,浮于表面,如今倒是真切。”
  周寅认真听着,在心中做出总结。
  还不算十分完美,但人身上的变故弥补了这些变化,反而让人的形象更加自然。
  至于感情更加真切,慕虎馆的孩子都是孤儿,并没有得到过家人关怀,在扮演时会在这方面略显不足。
  作者有话说:
  汪汪汪汪!!!!
 
 
第162章 
  谢薇的降生和谢琛的归来让原本灰扑扑的整个谢家重新散发出勃勃生机, 连谢老夫人的缠身顽疾都有所好转,当然这也离不开鹿鸣一直以来的精心调养,总之周寅这次回来时谢老夫人已经能到正堂来与人一齐共进晚餐。
  晚食菜色清淡却不寒酸, 主要是照顾身体刚有好转的谢老夫人与刚出月子的谢夫人。
  逢年过节以外难得一家人团聚在一起, 如此场景下似乎不说些什么都对不起此情此景。谢老爷瞧瞧谢老夫人笑道:“母亲说两句?”
  谢老夫人将手中玉箸轻轻搁下, 目光扫过众人。她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平和与宁静,同时目光又如鹰隼般锐利, 昭示着她并非被猪油蒙心之徒, 而是心思如明镜一样清明。
  在她的目光之下似乎一切都无所遁形, 因而包括谢大人在内,人人几乎低下头去,显示出对她的敬畏。
  谢老夫人心中百感交集, 去年谢琛与人跑了之事实在是将她狠狠气过一次,索性尘埃落定人回来了。她活过许久,临了到现在只觉得家中人平安健在便是最大的福气。因而她最后看向低眉顺目的谢琛, 叹了口气道:“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人人都在, 一家人平安顺遂。”
  众人称是,对她的话表示出赞成来。
  独谢琛在赞成之余满面惭愧,眉目耷拉, 瞧起来痛苦又自责。他眼眶微泛了红, 最终深吸一口气站起出了椅子向老夫人下跪道:“孙子不孝不悌, 让你们担心了!”过去他回来私下向父亲母亲与老夫人如此请罪过,这是头一次将事情拿到席面上来说, 在妹妹们面前将事情挑明。
  尽管谢荇她们在他离开之时便知道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但为谢琛的面子着想, 众人这些时候是一直粉饰太平只当不知, 却没想到谢琛今日自揭其短。
  周寅等人都看上去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做过错事又回来的兄长。
  谢大人与谢夫人隐隐动容,倒满意他敢作敢当,敢将事情在人前说明,不藏着瞒着家人,也算经过一事进益很大。
  谢老夫人动了动唇,过去也怪罪过他不懂世事不顾家人,他回来之时也责罚过他,今日谢琛当着他众妹妹的面认错,她很快做出决断。
  私下归私下,一旦拿到台面上说,就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认真罚他一次以儆效尤以正门风。
  虽有些许不忍,她却很快放下不忍严肃道:“既叫你妹妹们知道,便该再认真罚你一次,家法伺候,你可有怨言?”
  谢琛诚恳摇头:“并无怨言。”
  席上女郎们纷纷动容,想为谢琛求一求情。谢琛在回来时便被私下里罚过一遍,如今经明路又要被罚一遍,怪可怜的。
  “祖母……”谢苗年纪最小,求情的事向来由她来干。
  谢老夫人轻描淡写地看她一眼,只说:“我意已决,休得再提。”
  谢苗当即不敢再说,与周寅她们交换了个眼神,吐吐舌头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谢琛悄悄抬眸笑看她们一眼,轻轻摇头,意思是不必再帮着说话,好意他心领了。
  谢琛要再遭家法罚上一次,谢大人便要再行一次家法,即笞刑加跪祠堂。他哪怕不为谢琛考虑,也为自己考虑,于是轻咳一声道:“母亲,吃了饭再罚?”此话一出,倒让气氛没那么严肃了,
  谢老夫人看儿子一眼,谢大人摸摸鼻子,不敢看母亲。
  “可以,用饭吧。”这便是松了口,同意谢琛一同用了饭再领罚。
  周寅小声说了一句:“表兄,吃饭。”
  谢琛这才从地上起来,上桌用饭。
  这厢谢家人齐全了在用饭,另一边许家依旧只有父女二人相聚团圆。许大人是文臣,不善骑射,是以并没有被选入秋狩名单当中。
  相对静坐,许清如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自打回来,她便一直牵挂着母亲,又怕去的太快显得反常引起父亲注意,是以一直在房中以抄书为名魂不守舍。
  她并不知道母亲现在情况如何,也不知道父亲是否发现异常。明明是在家中,她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疏漏,需要调动起全部的警戒性。
  比在宫中还要小心翼翼胆颤心惊。
  从她父亲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来看,她父亲应当并没有发现她母亲是异常。自然,也不能够排除她父亲早已知道一切,如今不过是在欣赏她的若无其事与提心吊胆。
  许大人面色如常地看她一眼,这一眼直接让许清如一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儿,耳畔都是自己的剧烈心跳声。
  “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吗?”许大人状若慈父般问道。
  许清如阖了下眸,再睁开眼时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没有,我还想着抄书之事。”
  许大人轻轻摇头:“哎,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原本你今日也该是在猎场的。”
  许清如淡声道:“这样责罚已是万幸。”
  许大人一顿,点头:“不错,伴君如伴虎,在宫中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是。”许清如虚心受教。
  许大人看她寡言少语,只当她是因为没去成秋狩而不高兴,毕竟她向来掐尖好强,并没往其它方向去想。即便如此,他自认为自己是一名慈父,于是便按照慈父的模样关切道:“好了,振作一点,没去成秋狩便没去成吧,你多努力,日后有的是机会。”
  直到这一刻许清如才算是稍放下心,她觉得父亲应当是没发现母亲的事的,于是她更加刻意装出平常模样道:“是,女儿知道了。”似乎态度略有松动,但瞧起来仍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她平常未得头筹时也是这副模样,许大人见怪不怪。
  略用两口菜便饱了,许清如将筷子搁下压下声音中颤抖,若无其事道:“父亲。”
  许大人应一声:“何事?”
  许清如桌下的手都因紧张而轻轻颤抖,声音还是在保持平静道:“晚上我想去看看母亲,我一个月都不曾见过她了。”
  许大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意图,笑道:“好,你也该去看看你母亲了,都这么久没见,她只怕认不出你来了。”哪怕是答应许清如的意图,他也不忘在暗中诋毁一句许夫人,试图潜移默化地让许清如讨厌她。
  许清如在心中大大松了口气,面上带着淡淡无奈,似乎很为见母亲这件事而感到疲惫。
  许大人自然没有错过许清如面上神色,这才愉悦,又假惺惺地道:“我陪你一同过去看看你母亲吧,正好今日得空。”他宣布此事,丝毫不容人质疑,心血来潮地想当一回好父亲、好夫君。
  轰——
  许清如脑海当中顿时变得一片空白,没想到父亲今日竟然要随自己一同去看母亲,心中顿时慌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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