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不是单给我一个人的!!!
第63章
给你写下一首情诗
苏邀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直到凌晨时分才勉强进入浅眠。
虽是浅眠,但苏邀月居然做梦了。
梦里是两个小孩子。
一个小孩叫孔青雾,一个小孩叫陆枕。
正是春日, 四合院内,阳光明媚, 两个小孩一齐坐在书桌前面, 陆枕小孩把手里写好的字帖放到孔青雾小孩面前,孔青雾小孩高兴快乐极了, 然后突然,她头一扭, 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邀月。
两人仿佛像是隔着时空看到了彼此。
孔青雾小孩站起身,朝苏邀月走过来。
每走一步, 她的身型就大上几岁, 走到她面前的时候, 就变成了十五岁的模样。
孔青雾拿着手里的字帖,笑盈盈的跟她说, “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是长大。”
苏邀月猛地一下就醒了。
好气。
这女人在她梦里都这么嚣张。
可是……她为什么又有点羡慕孔青雾呢?她没有见过陆枕的小时候,没有参与过他之前的生活。
“娘子,您起了吗?”
最近苏邀月心情不好,黄梅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唔。”苏邀月懒洋洋应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床帘, 像是在发呆。
“那奴婢替您把早饭拿进来。”
黄梅出去拿早膳,苏邀月单手托腮坐在桌边继续发呆,直到黄梅进来, 她还没有回神。
看到苏邀月这副模样, 黄梅忍不住跟站在自己身边的水缸抱怨, “娘子这么喜欢公子,当然眼睛里容不下公子身边有别的女人了。”
喜欢?什么喜欢?黄梅你不要胡说啊!
苏邀月猛地一下扭头看向黄梅,一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娘子,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哪里都说错了!”
她怎么可能喜欢陆枕?
虽然苏邀月天天嚷嚷着说自己真爱陆枕,但她从未觉得自己喜欢陆枕。
她只是……迫于生存。
现在两个人变成战友了,她也就觉得不必继续讨好陆枕了。
可是,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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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翰林院内事情不多,陆枕却去的很早。
同事们陆陆续续过来上班,看到陆枕已经将大部分事情都做完了。
不对呀,这位陆大人可不是这种脾性啊。
虽然这位陆大人看上去温柔可亲,但性子却并非那种搓揉圆扁的,反而十分笑里藏刀。你永远都猜不到他上一刻能笑着跟你说话,下一刻就能让你跪下叫爸爸,还是那种感恩戴德,心服口服的叫,即使可能是他把你卖了。
众人察觉到了陆枕的低气压,都不敢靠近。
只有那位李斯水同事不怕死的过来幸灾乐祸。
“陆大人这几日心情看着不好啊?”
李斯水听说潇月池已经招揽了陆枕,心里又嫉妒又酸。因为不再是潇月池唯一的小宝贝了,所以李斯水对陆枕的恨意又再次增加了一层。
“你挡到我的光了。”陆枕面无表情道。
李斯水看一眼自己站的位置,轻笑一声双手撑在陆枕的书案上,彻底挡住陆枕的光亮,并且继续挑衅道:“陆大人这难道是官场得意,情场失意?听说你家那位姨娘天天去私塾偷看人家教书的夫子呢。”
“对了,还当街去买那夫子写的诗。”
李斯水扬高声音说完,转身看向众位同僚,张开双臂道:“诸位,我们陆大人这是家中姨娘红杏出墙,他在吃醋呢。”
陆枕一愣。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陆大人没听明白吗?我说您家中红杏出墙,陆大人在吃醋啊。”
陆枕面无表情道:“前面那句。”
前面?
李斯水想了想,“那个私塾里面的夫子?”
陆枕起身,转身就出了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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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点下班,陆枕自己出来了,他一个人顶着日头,徒步走到那家私塾。
要知道,陆枕其实是个比较懒的人,并且也非常注重形象,像这样徒步在日头下暴走破坏形象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干。
陆枕来到长泉之前说的那家他没放在心上的私塾,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教人读书。而在那窗户下面,小娘子正在认真地写着什么。
今日苏邀月闲来无事,提早到了。因为日头有点大,所以她穿了件单薄的裙衫,然后又搭上一块披肩。
虽然心情不好,但苏邀月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住了优雅美丽。
小娘子手持炭笔,歪头看向屋内夫子的视线,直直落入陆枕眼中。
陆枕记得这夫子的脸。
分明就是那天摆摊写诗的男人。
难不成……她真的看上这书生了?
就因为那几首烂俗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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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柳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位这几日一直过来偷窥的娘子。
因为她实在长得太美,只要你看过她一眼,就无法忘记她。
他见过她,在他的摊子前面。
这位娘子一两银子买他一首诗。
他并不认识这位娘子,可周围的人都说看这娘子装扮,应该是一位富家小姐。
他应当是被这位富家小姐看上了,要飞黄腾达了。
袁柳对飞黄腾达没有太大的念想,他只在意别人那句“他被这位娘子看上了”。
这位娘子真的看上他了吗?若是没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偷看他?
袁柳下意识挺直背脊,等到课上完,他迫不及待地疾步走出教室,果然看到那娘子还在窗户下面蹲着,正卖力记着什么东西。
阳光打在她白皙的侧脸上,那戴着红宝石耳坠的白嫩耳垂也染上了一层绯红。
小娘子美得像坠入凡间的仙子。
袁柳放轻脚步,走到苏邀月身边,“娘子。”
苏邀月正全神贯注着,被袁柳一吓唬,差点连手里的炭笔都扔掉。
“娘子是……”袁柳视线下移。
苏邀月伸手合上自己手里的笔记本,然后站起来道:“你教的不错,就是太简单了。”
她完全听不懂啊!!!
“春天日头大,娘子若是想学,可以进来。”
进去?
苏邀月看一眼里面,全部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孩,那她岂不是很丢脸?
“这里没有人认识娘子。”
其实袁柳看到了苏邀月的笔记,虽然字写的不怎么好看,但胜在十分认真。
袁柳顿时觉得这位娘子真是太可爱了。
她是来听他上课的?
“对了。”袁柳想到什么,“娘子稍等。”他急匆匆跑进教室拿了一样什么东西,然后转身,将它递给苏邀月,“这是我自己写的字帖,都是比较简单的大字,娘子拿着吧。”
苏邀月没接,只是略看一眼。
袁柳的字虽然也不错,但比不上陆枕的。
“多谢。”可惜,陆枕的字帖被她给扔回去了。
苏邀月收了,道谢之时少女美眸弯弯,笑得纯真又漂亮。
袁柳面色涨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陆枕站在拐角,看到两人又说又笑。
自然也看到了袁柳递给苏邀月的那份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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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泉看到自家公子从外面回来,靴子上沾着泥。
他看一眼天色,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还没到下班的时辰呢吗?
“公子,您自己走回来的?”长泉上前,看到陆枕浸着湿汗的鬓角,还有身上被汗水浸湿了一半的官服,赶紧去给他打了一盆水。
他家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陆枕走到屏风后用湿帕子擦拭干净脖颈,然后深吸一口气,坐到书桌前,与长泉道:“磨墨。”
长泉不明所以,“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陆枕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遍,“磨墨。”
长泉想起这几日自家公子跟苏娘子之间的冷战,猛地惊醒过来。
不是吧?公子终于对苏娘子厌弃了,要将她赶走了?
是啊,苏娘子只是一个姨娘,却敢这样撂公子的脸,连公子彻夜写下的字帖都敢扔在地上如此随意糟蹋,这要是别人家的姨娘,怕是早已卷铺盖滚蛋了。
自家公子忍到现在,实在是涵养。
长泉想劝一劝自家公子,可一低头看到陆枕的面色,当即将话都咽了回去,战战兢兢的开始给陆枕磨墨,然后在他绝望的视线下,就看到自家公子提笔,写下……一首情诗?
公子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小枕头:看我来一叠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诗合集来抓住你的心。
第64章
我家月儿不高兴
陆枕看完自己写好的诗, 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书房角落案上置着的那个铜制香炉旁边,揭开上面的盖子, 将这首情诗扔了进去。
情诗沾火,缓慢燃烧, 最后轰然一下, 消失无踪。
长泉站在那里,看着自家公子又恢复成了自己熟悉的那个男人。
儒雅、温和、冷静、自持。
“去调查一下那个私塾里面的夫子。”陆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上面沾到了墨汁。
“是。”
长泉转身去了,陆枕抬目转向厢房。
春日已经来临, 院子里的青葱树木开始疯长,除了这青翠如盖的大树, 还有一簇春日娇花。
那娇花正开在厢房对面, 摇曳着春光, 与那正巧从院子门口走进来的小娘子一般无二。
苏邀月拿着袁柳的字帖回来了,她给钱了, 那书生没要,她就将钱放在了屋子门口。
苏邀月一抬头,正看到站在窗口的陆枕。
按照时辰,这个时候的他不应该在翰林院吗?
苏邀月娇哼一声,假装没有看到他,抱着东西去了自己的厢房。
陆枕重新坐下, 看到黄梅提着水壶要进厢房内泡茶,便无声抬手将人唤了过来。
黄梅看一眼侧躺在榻上抱着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苏邀月, 小心翼翼的放下茶盅, 朝陆枕这边走过来。
因为苏邀月现在跟陆枕关系不好, 所以黄梅十分心虚,有一种叛主之忧虑。她探头探脑地掩上主屋的门,然后转身,看到坐在那里的陆枕,脸上浮出几许尴尬之色,行礼道:“公子。”
“近几日姨娘做了什么?”
黄梅将苏邀月这几日做的事情一一汇报给陆枕听。
虽然陆枕已经从长泉那里听过了,但他依旧又耐心的听了一遍。
终于,黄梅说完了。
陆枕慢条斯理地翻过手里的书籍,眼皮未抬,只淡淡道:“姨娘什么时候开始生气的?”
黄梅想了想,“好几日了。”
陆枕的指尖顿在那书籍上,继续问,“气什么?”
黄梅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她一想到苏邀月生气的原因,也忍不住跟着气了起来,甚至大着胆子在心里俳腹了自家公子几句。
娘子骂得对,这世上的男人都不靠谱,都是狗男人!
“奴婢不知道。”
陆枕:……
黄梅觉得自家公子实在是太敷衍了,自家姨娘生气,只是简单送个礼,人也不见,哪里有这样哄人的。黄梅还不知道陆枕写的那些字帖被苏邀月给重新扔了回去。
要知道了,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了。
不过最关键的是,黄梅居然发现她家公子不知道自家姨娘在气什么!
这才是最气人的地方好吗?
黄梅自己都快要被气死了。
可她没有苏邀月的这份气魄,不敢给陆枕下脸子,就站在那里低着头给自家娘子鸣不平。
“算了,你下去吧。”
黄梅转身出去了,依旧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可一等她关上侧边厢房的门,就立刻一脸喜色地奔到苏邀月身边,伸手去推苏邀月,“娘子,娘子!”
苏邀月刚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被黄梅唤醒,她迷迷糊糊抓紧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声音软绵绵的从绸缎被子里透出来,带着一股撒娇的慵懒气息,“干什么啊?”
“娘子你猜,刚才奴婢去做什么了?”黄梅很兴奋。
“做什么了?捡到金子了?”
黄梅遗憾道:“没这么好的事。”
苏邀月:……
“娘子,刚才公子找奴婢过去,问奴婢您为什么生气。娘子别看公子平日里脾气好,可他从不这样关心别人的,就算是国公爷都没得过这样一句话呢。”
黄梅跟着陆枕伺候那么久了,深知陆枕的脾气。
陆枕看似中央空调,实际上是个冰窖。
从不沾手别人的事情,除了那些贴上来甩不开的,他才会慢条斯理的处理处理,且从来不会上心。
像今日这般,特意将黄梅叫过去,专门询问苏邀月的情况,可真是黄梅第一次碰到呢!
“我哪里生气了?”
苏邀月根本就不承认自己在生气。她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绸被坐起来,长发乱糟糟的,一双眼微红带着一点还未退散的睡意,就这么盯着黄梅看,一脸的倔强。
“娘子您怎么没生气呀?”
“没有就是没有。”
“好好好,您没有生气,您就是……心情不好。”黄梅捡了个好听一点的说法。
苏邀月勉强接受,然后假装不在意的问黄梅,“你说了什么?”
黄梅立刻道:“奴婢是娘子的人,怎么告诉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