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爱小白莲(女尊)——镜与【完结+番外】
时间:2022-11-18 18:42:26

  “不行啊谈神医, 我按不住他。”
  “闪开,我来……”
  下一刻,混合着草木气息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 阿策的双腿一下子被强硬的紧紧的压在了床上, 手腕也被束缚进了别人的掌心里。
  “还要疼多久?能不能熬点止痛药给他?”
  身上之人话一出口, 阿策的身体忽然颤了几颤,紧绷的身体缓缓的松懈了下来。他抽了抽鼻子, 被堵住的嘴巴急促的发出两声呜呜的类似于啜泣的声音, 眼泪瞬间大滴大滴的从紧闭的双目中滚落了出来。
  “怎么突然哭了。难道是我按疼他了?”
  “主子, 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要……
  不要走……
  阿策知道如今捆缚他的人正是温折玉无疑,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眼眼前的人,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掌握不了身体的控制权,灵魂仿佛跟□□分割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他分明是有意识的,但身体却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只有被药物控制的下意识的反应。
  很快的,阿策大脑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崩断了。思维也随之土崩瓦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策才重新听到外界的声音。他能感觉的到,之前那股熟悉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她,没在身边……
  与此同时,身边响起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的声音。
  “小公子,我们走吧。您私自来这里,若是让沈小姐知晓,恐怕不太好。”
  紧接着,又有一个略显泼辣的年轻男声气呼呼的接口:“哼,有什么不好,不就是一个外室么,就算沈窈她日后将人纳进府里,不也得称我一声哥哥么。你可莫要忘了,我才是他换了庚贴的人,以后她明媒正娶的正君,也只能是我。”
  两道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眼前。
  似乎有微弱的亮光在他的眼皮上跳来跳去。
  阿策的脑袋上好似压了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一时间不能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
  “啪嗒”
  一滴滚烫的烛泪滴到了阿策脖颈上,他的眼皮微微的颤了颤,在心里无声的口申口今了起来。
  “公子你小心点,这蜡烛离他太近了。”一只手伸到阿策的脖颈上,帮他将凝固的烛油拿掉了。
  “闭嘴,我就看看这小狐狸精长什么样。”过了片刻,那小公子愤愤不平的啐了一声:“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也没什么好看的嘛。听说阿窈之前很喜欢他是吗?还给他买房子置办仆人的,定了不少的名贵首饰?哼,难不成,阿窈之前逃婚,就是因为他?”
  “应该不是,他是沈小姐来了清溪县以后才认识的。沈小姐之所以逃婚,那是因为没见过我们公子。若是知道我们公子相貌品性,怎么可能会离家出走。我看今日里他见了您,进退有度,斯文有礼,应当是喜欢的。”
  “那是自然。”那人沉默了片刻,缓缓的道:“那沈窈,长的倒也不错。性情,也并非传说中那么木纳。”
  “公子好福气。”
  “哼!但我听说沈窈对这个人倒是在意的紧,真是个麻烦。”
  跳跃的烛光渐渐远离,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听不清了。阿策混沌的意识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他是在做梦吧……
  他们嘴里的沈小姐,是沈窈?
  ……
  温折玉没想到她只离开了一会儿,竟然有人趁她不在去了阿策的房间,那两个人关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她回来。
  温折玉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不善起来,声音冷的彻骨:“你们进去了?”
  “阿窈,我听说你近几日都陪在这里,十分辛苦,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回话的小公子名叫傅瑄润,是刚刚随照落回来的沈窈的未婚夫。
  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温折玉差点想掐起照落,怎么弄了这么一个麻烦过来,要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沈窈,如今正值她跟沈清越对付蝶杀的节骨眼上,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照落哭着回道,她是被人跟踪了,并不是有心将人带回来的。
  温折玉无法,只能接受。
  幸运的是,这傅瑄润没见过真正的沈窈。
  不幸的是,他是来寻妻的,而真正的沈窈逃婚了,沈清越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于是,这人的身份便立时尴尬了起来。毕竟是别人的姻缘,温折玉既不敢拒绝,也不敢同意,只能想办法先稳住他,看能不能将人劝走,同时,加紧步伐去寻找沈窈,让她来将人带走。
  “傅公子,夜深了。您该回去了。”温折玉在京都的公子圈混迹多久,对他们小心思了解的一清二楚,知道这傅公子应该是听说了她跟阿策的闲话,好奇心发作,去看情敌去了。
  不过,阿策现在正是需要人陪在身边看着的时候,温折玉实在是没有心思跟这傅公子虚与委蛇。
  “好吧,那我……我明日再来看你。”傅瑄润委屈的红了眼,行了个礼,拉着小厮就要退下。
  “等下……傅公子。”温折玉严肃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威严,正色的道:“你我之事,与他人无关。婚约的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阿策这里,你们无需再见,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集,懂吗?”
  “我,我明白了。”
  “小九,从现在开始不用跟着我,就守着这个房间。以后除了我跟谈神医,谁也不允许进来。”
  温折玉冷冷的吩咐完,也不管傅瑄润做何反应,直接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之前沈清越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对这傅瑄润一定要保持君子之礼,温柔相待。然而当看到对方冷着脸从阿策房里出来的一刻,所有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就崩塌掉了。
  敢私自窥探她的人,何其大胆。若非他身份特殊,温折玉一定会忍不住,对他动手。
  温折玉三两步走到床边,第一件事就是观察阿策的情况。
  似乎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看起来呼吸还算平稳。
  温折玉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谈神医说过,阿策身上的毒,至少携带了十年之久。只是一直靠短期的解药压制着,才没有复发。她这话一说出来,温折玉瞬间就明白了。
  早就听说过在江湖上,不少杀手组织都是靠药物来控制手下的人,看来这蝶杀,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靠近自己,都是为了任务,为了活命吗?
  那为什么,后来又直接告诉了她谈嗅嗅的所在,放弃了离开大牢的机会。
  当时若是让他离开了,是不是这毒,就不会发作了……
  温折玉的手落在了阿策苍白的唇上。
  如今那唇上齿痕密布,已经有了不少溃烂的地方,温折玉只轻轻的碰了一下,就见他的嘴唇轻微的哆嗦了一下,立刻将手拿走了。
  温折玉烦闷的揉了揉脖颈。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将视线移到了阿策的身上,想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只是放的时候,温折玉忍不住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如今这两只手腕都蒙上了厚厚的纱布,纤长的手指隐隐的透着青色,仿若无骨似的安静的垂着,让她看后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紧。
  他左手掌心的伤,想必也并不是什么继父伤的,而是做任务的过程中落下的吧。怪只怪当时她太相信阿策了,这么严重的刀伤,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乡下的孩子身上应该有的,她当时竟也没多问两句。
  温折玉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竟然又不自觉的给他揉了起来。
  以前每逢刮风下雨,他总嚷嚷着手心疼。帮他揉手似乎成了温折玉睡前的一个习惯,不知这疼,是不是也是装的呢。
  “玉姐姐……”床上的人突然咬紧了嘴唇,含糊不清的嚷了一句。
  温折玉一怔,忙将他的左手塞进了被子里。
  “玉姐姐,对不起……”
  温折玉苦笑着勾了勾唇角。
  他清醒的时候倒不见他说一句道歉,如今昏迷着,每每说起梦话来,不是“对不起”就是“玉姐姐我好疼”,真的是……
  就算是没什么意识了,也惯会使手段让人心疼的。
  “阿策啊阿策。这次,玉姐姐不会再上当了……”
  就算心疼又如何,她不会让他知晓,更不会再因此而退让。她绝不会再将软肋,亲自交到他的手里。
  毕竟,那个软软糯糯乖乖巧巧的阿策,已经没了,剩下的,只有鸩羽。
  她厌烦的,那个诡计多端的鸩羽。
  阿策昏迷了半个多月,温折玉倒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但是等阿策时不时的开始有清醒了之后,温折玉便不再去见他了。
  很快的,温折玉发现,之前阿策的手下一直都在试图闯进县衙寻找他的踪迹。
  沈清越原以为温折玉会因此一网打尽,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暗示小九,让人将阿策救走了。
  “你居然放了他?不是说要将人依法处置吗?”
  “这事你该问小九,是她没将人守好。”温折玉一副不想多谈,与我无关的表情。
  “你啊你,嘴硬心软,我算是明白了。其实你不该放他走的,以他目前的处境,留在县衙反而安全。”
  温折玉不耐烦的皱了眉:“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没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亦不欠他什么,清越。如今,我与他,再无瓜葛。蝶杀的位置已经暴露,罪证也收集了不少,你我应当将心思放在这上面才是,想想该怎么灭了他的老巢。”
  说话间,她的脑海里又一次快速的掠过了一张苍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不由的烦躁的摇了摇头。
  之所以将人送走,是因为通过这次阿策毒发,温折玉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她根本就是舍不得杀了阿策的。但原谅他也是不可能,倒不如再不相见,两厢清净。
  “要消灭蝶杀,谈何容易。就凭清溪县这几个虾兵蟹将?上次抓阿策还是我花了重金请来的江湖高手呢,这次,你请多少人也不够啊。”沈清越说到蝶杀的事,就立刻愁眉苦脸了起来。
  温折玉灵机一动:“我有办法,我去给你请救兵去。”
  正好因为傅瑄润的存在,让温折玉最近焦头烂额的,于是打定主意,借着请救兵的事,离开清溪县一段时间,也刚好借机清净清净。
  温折玉离开了……
  沈清越却差点为了应付几个小公子累到崩溃。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八章 
  首当其冲的, 自然是千里迢迢来清溪县追妻的傅瑄润。
  因着是沈窈的未来夫郎,沈清越自然听说过他的事情。他的母家也算是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富户, 沈窈与他的婚约, 其中不乏各种利益的牵绊。听说这里面, 还有她的亲生姐姐,沈家如今的当家人, 沈清嫙的手笔。
  奈何沈窈不愿受家族的摆弄, 一封书信递给沈清越, 说是对京城颇为好奇,想要来投奔她,如今想来这其中恐怕就有逃婚的意思了。而沈清越离家在京求学多年, 对家中事不甚了解,稀里糊涂就同意了。
  后来温折玉抵了沈窈的身份,沈窈借机狠狠的敲诈了她一笔, 说是要回家。没想到,竟是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沈清越自觉被这堂妹被坑惨了。
  温折玉在的时候还好, 顶着傅瑄润未来妻主的名头,只要她稍微的表现出不悦的意思,傅瑄润便会有所顾忌, 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来, 不来前院打扰他们。
  温折玉一走, 傅瑄润便不依了。毕竟沈窈是有逃婚的前科在的,于是, 傅小公子三天两头就要到她这里哭闹一场, 非要沈清越把沈窈给交出来。
  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屋漏偏逢连夜雨, 傅小公子这边她还不知道怎么解决, 木槿那边又生了变故,这个月发了月钱之后,他便让账房打了个招呼,说是以后都不在衙门做事了,要重新找活计去。
  本来经历上次替他挡刀的事后,沈清越能够感觉到木槿待她与往日里不同了,言谈举止间,都藏着丝丝缕缕化不开的情意在里面。只是两个人都是内敛的性格,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怎么突然间就要走了呢。
  沈清越自然是不同意的,奈何木槿主意已定,怎么劝都不行。硬是直接提了行李出了县衙的大门。
  沈清越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提前在外面买了一个小院。——这分明是早有准备。
  沈清越刚从木槿那里吃了一顿闭门羹,正一个头有两个大,回去的路上又被拦住了脚步。
  “阿……阿策……你怎么……”
  夭寿,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毕竟这人还有个囚犯的身份摆在明面上,这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是抓还是不抓?
  “沈大人……”阿策仍旧如从前一般恭顺的行了个礼,身上没有丝毫冷血杀手的痕迹。
  “有事吗?”沈清越环顾左右,觉得异常尴尬。
  “为何……为何多日不见,玉……沈窈大人……”阿策经历了上次毒发,被折磨的瘦的几乎脱了相。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神情疲倦,看着像是个垂垂暮矣的老人。
  沈清越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生气,唯有在说到沈窈两个字的时候,能够明显的看到他眼睛里的光亮了一下。
  “她……”
  沈清越为难极了,她总不能说,沈窈借兵去了,我们打算要去端了你们的老巢吧。
  “沈窈她……她……她有事……”
  沈清越犹豫了半晌,硬着头皮回道。她终于体会到温折玉面对傅瑄润时的不自在了,毕竟是别人家的夫郎,很多话轻了重了都是麻烦。
  果然,她话音一落,阿策的脸色立刻变了,眼睛里的希翼也紧跟着消失了。
  他没有说话,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似悲似怨,又仿佛无比绝望的神色来。他定定的看着沈清越好一会儿,犹如丢了魂魄一般,语气缥缈的回了一句:“阿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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