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不远处就有一个座机,顾盼走到座机前,刚拿起话筒,保姆阿姨就紧张上前阻止了她。
“小姐,老爷子吩咐过,您不能用电话。”
顾盼看着被夺走的话筒,默沉两秒,轻轻说:“那你帮我拨通警卫亭的内线,我有事要问安保人员。”
保姆阿姨这才帮她拨通警卫亭的电话。
“今天除了齐三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访客?”顾盼问。
警卫亭里。
安保看了眼站在雨幕中,固执地抬着头,朝顾盼以前房间位置望去的少年,低声道:“没有。”
顾盼松了口气,连带着到餐厅时,脸上也多了些许浅笑。
雨下得太大,并且下了整整一夜,顾老爷子担心下山会有危险,直接将齐远舟留了下来。
翌日清晨。
经过昨天那一阵狂风暴雨的洗刷,早晨的阳光格外温柔,连天空也变得纯净蔚蓝,让人神清气爽。
用完早餐,顾老爷子亲自送顾盼跟齐远舟出门。
当时的齐远舟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再加上顾盼的身份特殊,两人出门玩时身边都跟着人,顾盼倒是不紧张。
甚至因为昨天齐远舟答应陪她回学校一趟,顾盼对今天的行程还是充满期待的。
陆隽虽然毕业了,但接下来,他毕竟有好长一段时间无法回来江城,很有可能会回去学校一趟。
运气好一点的话,两人说不定还有机会碰面。
齐远舟拉开车门,顾盼笑了笑,弯腰坐进车里。
很可惜,到了学校,顾盼没能像偶像剧那么碰巧地遇到陆隽,顾盼心里虽然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爷爷说了,明天会带她去机场的。
到时她肯定能见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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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睁开眼,猛地坐起身,治疗师递了过干净的帕子过来。
她脸上都是眼泪,模样很狼狈。
治疗师神情有些凝重。
顾盼脑袋还非常混乱,她接过帕子之后,并没有擦眼泪,而是茫然地站了起来。
治疗师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顾盼刚拉开房门,就看到慵懒地靠在墙,一边抽烟,一边滑手机的男人。
陆隽左手已经完全恢复,一看到顾盼,立刻心虚地将烟掐灭。
治疗师明明说今天的疗程会比较久的。
陆隽看了眼治疗师,刚站直身,往前一步,想说什么,高大挺拔的身子就被眼前人扑得一个踉跄。
他下意识抬手将人搂住。
跟在顾盼身后的治疗师,朝陆隽点点头,很体贴的,径直往客厅走去。
昨晚江城下了一夜的雪,窗外白茫茫一片,顾盼泪眼蒙眬,抬手抱住他的腰:“哥哥。”
她像是无法抽离情绪,又轻又软的声音里,仍带着委屈的哭腔,听得人心都要碎。
陆隽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下头,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想起什么了?”
顾盼其实还没有全部想起来,她其实还想继续看下去,但不知为何,她突然就醒来了。
不是治疗师唤醒她的,是她自己忽然间就清醒过来。
这不对劲。
顾盼心里有一种感觉,之后的那段记忆,肯定比她今天想起来的这些还要可怕。
她仰头看他,一双眼湿漉漉的:“那时我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很难过?”
他抬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亲她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不难过。”
男人神色很淡,声音也很平静,就好像当初他真的不难过一样,但是怎么可能?
她眨了眨眼,滚烫的泪珠瞬间一颗一颗往下掉:“骗子。”
她纤弱的身子在他怀里发抖,他低下头,有些手足无措地亲她沾满泪水的睫毛。
“别哭。”
他低声哄她:“真的不难过了。”
“可是我好难过啊,”她闭上眼睛,用力抱紧他,“我的心脏好疼……”
告白日那天,顾盼听陆隽提起当年的事时,她并没有什么情绪,然而当她亲自回忆一遍,只觉得心脏疼得都要碎成一块一块。
作者有话说:
明天洒糖啊!记得12点前来看!
宝子们的意见我收到啦,番外目前暂定:盼盼怀了宝宝,陆总带娃,陆狗跟盼盼没有误会的平行世界
要是还有其他想看的番外都可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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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顾盼不想哭,眼泪却完全止不住。
一滴一滴,全都落在他纯白的衬衫上。
像是要把当年的委屈全都倾倒完。
陆隽低声哄了几句,听到她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哭腔,心脏跟着抽疼,眼底一片暴躁:“盼盼乖,心脏很疼,哥哥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不好。”
顾盼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手指紧紧抓着他衬衫,眼泪不停地流,将哭声都埋到他的怀中。
她哭得实在太厉害,上气不接下气,陆隽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顾盼哭得头晕脑胀之际,腰肢骤然一紧。
她被陆隽直直抱了起来。
顾盼被他这么往上一提,下意识抬手,撑住他的肩,包裹在牛仔裤下的长腿,跟着盘住他劲瘦的腰。
长发从脸颊两侧垂落,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将她抵在墙上。
男人手臂结实有力,顾盼垂眸看他,蹙紧眉心,含糊不清地嘟囔:“做什么呀?”
她哭腔又轻又软,视线一片模糊,晶莹的泪珠子不断地从睫毛滚落,砸到男人精致俊美的脸庞上。
后颈陡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扣住。
下一秒,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眼睫上,唇也凑了上来。
“乖,别哭。”
“再哭,哥哥真的想杀人了。”
男人压抑的嗓音在静谧的走道响起,指腹轻轻摩挲她纤细的后颈,他温柔地仰起头,扣着她后脑,将她压向自己,唇覆上了她的。
他嘴唇很软,跟棉花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咬进嘴里肆意品尝,顾盼怔了一下,小手慢慢环抱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眸。
温柔在她唇齿间荡开,珍惜而又缱绻,饱含纯粹的怜惜与爱意。
她的唇瓣沾满泪水,这本该是苦涩的咸,他嘴里却仿佛掺了蜜,带来清甜的味道,一路淌进了她的心坎,简直要溺毙在浓情中。
就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即将彻底沦陷时,唇上骤然一松。
接着,锢着她的腰肢的手臂一个用力,空着另一只手将她往上托了托。
她又恢复成了居高临下的模样。
──仿佛在告诉她,他永远心甘情愿臣服于她。
“别哭了,告诉哥哥当年你都受了什么委屈,哥哥帮你讨回来好不好?”
他眸色很深,掌心也很热,牢牢托着她,感觉很明显。
像是担心她又开始哭,说话的时候,仍旧断断续续地轻啄着她的嘴角。
那样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变过。
隐忍而又温柔,即使两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误会,即使前路困难重重,依旧披荆斩棘。
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爱恋,如疯狂生长的藤蔓,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缠绕住她的心,占满整个心窝。
顾盼垂眸看着他,慢慢地弯下腰。
以一种充满信赖的姿态,抱着他的脖颈,她的脸埋在他的肩窝上,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衬衫,摇着头喃喃道:“哥哥,杀人是犯法的。”
陆隽心底压着一股怒火,语气却十分温柔:“知道,哥哥不会做傻事。”
“所以告诉我,当年你爷爷都对你做了什么好不好?”
怀里的宝贝又香又软,他有些心猿意马,不由自主地侧过头,唇凑上她的颈侧。
不远处的客厅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顾盼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抬手捶他:“放我下来,李医师还在客厅等着我们。”
陆隽轻笑了声,唇不轻不重地轻啄着她耳畔,声音低哑:“我可以让他回去,然后我们继续。”
说完,托着她的大手松了些力道。
顾盼感觉到什么,脸颊涨红:“哥哥,别闹。”
陆隽动作一顿,抬头,有些委屈地看着她:“盼盼,哥哥已经快要整整一年没抱过你了。”
他往前进,恶意将她抵在墙上,咬着她耳朵低声道:“哥哥这段时间都要被你弄崩溃了。”
她脸颊红透了,想从他身上下去。
陆隽镜片后的眼眸,随着她的动作渐暗,喉间不自觉滚动了下。
发现自己下不了地,顾盼改伸手摘下他的眼镜,另一只手捂他那双犯规的桃花眼:“不许撒娇,放下我来,我还有话要问李医师。”
陆隽真的快疯了。
《逐明月》男女主的戏份很重,顾盼几乎天天都要进棚,就算陆隽饭店房间就在她对门,但是这几个月以来,两人几乎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几乎憋到快得内伤。
但是没有什么比顾盼更加重要。
陆隽眯了眯眼睛,狠狠蹭了几下过瘾,这才把人放下来。
他弯下腰,从她手里拿回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我去冲个澡。”
顾盼看着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卧室,也没出声阻止,只是在陆隽进到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之后,转身进到置衣间。
她站在衣柜前,东翻西找,好一会儿,终于翻出几套干净的衬衫长裤。
外头下着雪,屋里开着空调,找完,顾盼额间都布上一层薄汗。
顾盼有些无语地瞪着被藏在衣柜最底下的衣物。
“这也藏得太严实了……”
这几套衣服是前一段时间,陆隽偷偷放到她衣柜里的。
顾盼的置衣间跟卧室是分开的,她还记得,那天做完治疗,陆隽心情莫名愉悦,当时她没察觉出什么,直到有一天小夏回来帮她拿衣服,说在她衣柜里翻到了几套男人的衣物。
小夏大概也猜到了这些衣服是陆隽的,翻到了也不敢动,只是跟顾盼说了这事儿。
不过就几套衣服,顾盼毫不在意,也就没去管。
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顾盼拿着衣服回到卧室,刚走近浴室,就听到里头的动静。
男人开了花洒,水哗啦啦地流,她抱着衣服,敲响浴室的门:“陆隽,我给你拿衣服了。”
水声很大,盖过了他的喘||息,他闭着眼睛,压抑地“嗯”了声。
他的嗓子太哑,也太低,充满隐忍,同样被水声盖了过去,顾盼没听到回应,觉得有点奇怪:“我直接放外面?”
她刚刚哭得太久,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点哭腔,又软又嗲。
陆隽眼睫轻轻动了下,他眼角被温暖的水汽蒸腾,眼尾在水雾萦绕中攀上一抹妖异的红。
顾盼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之后,就把衣物放在不远处的矮桌上,离开前带上房门。
她到来客厅时,治疗师正在喝咖啡,看到顾盼,朝她点点头:“这次催眠进行得有点深,醒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异样感?”
顾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这一次的经历很奇妙,跟之前几次完全不同,大概有好几分钟,我完全听不到老师的声音,然后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止长,而且真实。
治疗师点点头:“但是在最后你遇到了阻碍对吧?”
“对。”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顾盼仔细回忆了下,轻声说:“在学校里没遇到陆隽,要离开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然后一道闪电朝我劈了过来,雷声响起之前,我就醒来了。”
治疗师沉吟片刻,说:“可能是接下来记忆,你潜意识里是抗拒的,并不想回忆起来的。”
顾盼立刻说:“我很想想起来。”
治疗师笑了笑,表示他会继续帮她做催眠治疗,下一次的疗程依旧是约在半个月后。
送走治疗师之后,顾盼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
不知不觉,她居然跟治疗师聊了将近四十分钟,顾盼将客厅的水杯收到厨房水槽,打开水笼头将杯子都洗干净之后,她拿起纸巾把手擦干,回到卧室。
她担陆隽在穿衣服,先敲了两下门:“哥哥?”
屋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顾盼迟疑两秒,推门而入,卧房里头空无一人,她看了眼浴室,门依旧关着。
陆隽居然还在洗?
顾盼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距离陆隽进到浴室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五十分钟。
怎么回事?他该不会在浴室里昏倒了吧?
顾盼脸色一变,快步来到浴室前,抬手用力敲了几下:“哥哥,你还没洗好吗?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陆隽原本注意力都在手上,一直没办法结束,他心情格外烦躁,猝不及防听到顾盼的声音,心脏重重跳了两下。
呼吸屏息的瞬间,他猛地仰头,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他整个人`喘`得厉害,就连漆黑的瞳孔都有些`涣`散。
里头的人没有说话,只有哗啦啦的水声,顾盼眉心不由蹙得更紧,她犹豫了下,把耳朵贴到门板上。
什么也没有。
真奇怪。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虽然陆隽左手完全复原之后,就又恢复以往每日的运动或晨跑,身材依旧维持的很好,但是他之前有一段时间频繁进出医院,还从鬼门关走过一遭,顾盼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她抿抿唇,转身离开卫生间,拿起挂在墙上的小包,从里头摸出皮夹,开始翻找硬币。
卫生间的门锁其实不难开,为了防止突发事故,设计的非常人性化,只要一枚硬币就能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