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姐,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杀伤性武器?
瞧着自己的炮仗弄死了几头小野猪,谭摘星兴奋的直跺脚。
“瞧见没!这两头小的,起码每只都得七八十斤了!肉嫩着哩!”
“你那哼哼哧哧搞得几十斤板栗,哪有我狩猎到的野猪肉多,肉嫩?这回你输了吧?”
“愿赌服输!以后可要尊姐儿爱幼,可别再把你哥姐儿当劳力使唤!”
谭青青还当谭摘星能有什么出息。
结果就这?
“可是四姐,我也没使唤你啊?”
谭青青“唯唯诺诺”。
“爱幼怎么能是使唤呢?难道三哥四姐不是发自内心的照顾我吗?”
谭摘星,“……”
谭摘星说不过她,就闭嘴不说了。
但她的炸炮仗的手却没停。
一时间,山林子里砰砰砰地轰炸着。要是放在现代,那绝对要牢底坐穿。
只可惜,架空王朝无人管制。
不然这谭摘星早就被扔进大牢,等着吃牢饭了。
炮仗彻底把猪崽子们给惊吓到。
猪崽到处乱蹿,有的甚至还滑落到别的山洼洼里。
而谭青青他们这边的,谭青青数了数,有三头小猪仔因为失足,而从半山石腰上滚砸到他们脚边。
有两头,跛了脚丫子。
虽说还能跑,但跑的不利索。
这两,很快就被谭摘星给一刀毙了。
至于那头母猪,虽然下颚处被谭摘星的带衣镖刺伤,但瞧着精神劲儿还是十足,短时间里死不了。
他们手边上没有弓弩,怕是也无法将其射杀死。
只是那大的母野猪,瞧着也得有上百来斤呢!
“哎,真是。要是手里头有弓箭就好了。咱就能把那头母的给猎下来。那母的不死,不到半年,这周边的猪崽就要成灾!”
成灾的野猪,每年710月就要下山拱庄稼。
之前是庄稼多,让这野猪拱了也就拱了。
可如今,这庄稼恨不得要比黄金还贵,他们哪里还舍得让野猪们去拱?
“咱也别怨了。赶紧把那几头小的,运下山。”
“还有,大伯二伯他们怕是又要在前头等着我们。别浪费时间,赶紧下山,撤。”
“至于在这山头上作乱的野猪们,不是还有当地猎户吗?你也得给猎户们留些。”
要是谭青青没说最后那句话,谭摘星那是肯定要把这群野猪给赶尽杀绝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是。
当地猎户农户也要吃肉。
要是他们真把野猪杀完了,猎户吃什么,用什么?
“行吧。”
谭摘星大手一挥,把剩余的炮仗,都装回自己兜儿里。
只是边收拾着,还边惋惜。
“真是白瞎我那带衣镖了。那可是用好铁铸的!不是荒年的时候,铸那镖,少说也得要四五十文钱呢!”
谭摘星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惋惜,还一边瞅着谭青青。
谭青青只好道。
“行行行,等进了城,我再让铁匠给你打!”
“别说这一个带衣镖了。就是脱手镖、燕尾镖,绳镖什么的,各种号,各种体型,我都给你打几套来!”
“这总成了吧?”
谭摘星这才满意了,“行,看在小妹儿这么孝敬的份上!小猪仔我分你两头!”
“别!”
谭青青直接拒绝。
“我可不想半路宰猪。你要送的话,宰好了再给我。”
瞧谭青青这一点亏都不肯吃,谭摘星就耐不住撅了撅嘴。
哼,虽说这猪崽的肉,谭青青咋样都能分一半去。
但五丫头也太懒了!送到嘴里的肉,都不肯要。还非要他们宰好了,再送!
这是咋个道理嘛!
个懒货!
第23章 难民们疯抢猪肉
而谭青青看谭摘星那噘嘴的样儿,就知道四姐儿在心里头骂她。
骂就骂吧。
谁叫宰猪这种技术活,她是真的不会干呢?
几个人哼哼哧哧的把小猪崽驮运下山。
陈安陈石陈花几个瞧着谭青青等人,进了山,就跟土匪似的,简直目瞪口呆。
说真的,猎户都没有他们这般夸张。
猎户若是能猎得一只猪,几乎大半年的开销就有着落了。
虽然谭青青等人猎的只是小猪崽,可这小猪崽子瞧着,一头也得有七八十斤的样子。
这五头小猪崽子,差不多就是一只半的成年猪体重。
按现在荒年的肉价来算,一斤肉47文,这些肉,差不多也能卖个十八两银子了。
十八两啊。
普通人一年哪儿赚得了这么多?!
也就谭氏这样的江湖草莽,能搞来这么些富贵玩意儿。
“食物攒的差不多了。加上五谷什么的,应该能吃上个把月。”
但谭摘星瞧着这些猪崽,仍然遗憾地摇了摇头,“就是不好保存。不论是羊肉还是猪肉,没有盐腌着,都得尽快吃。不然就烂了。”
虽然镖局人也多,但也就二三十人而已。
就算全部的人,从现在就抓紧时间吃,他们也是没办法在肉腐烂之前,把这些猪肉全给干掉的。
“那就赶紧赶上前头的队伍,问问大伯咋处理。”
谭青青道。
“再要不就寻个人家,卖一半走。反正现在这年头,肉可比银子值钱。”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也就是个比喻。
毕竟镇子上的那些东西,一天就涨了个价。东西还没钱多,可不得死劲往上涨么?
今天这肉价是47文/斤,明天就是70文/斤了。
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得多狠呐!
但肉这玩意儿,买的起的人,还是得要买。
谁叫人,必须得吃肉,才能增强免疫力?
“行,那就赶紧赶上镖队。”
谭云星道,“我爹也有卖货的路子,让他把多的猪肉卖掉,攒些过路盘缠。”
一行人商定,就赶紧使唤着马儿快跑。
但大几百斤的物资,堆在推车上,只让一匹马去拉,还是有些牵强的。
所以谭摘星和谭云星就跟在推车后头。
一旦马儿有颓意了,就赶紧推两把,帮马儿助力。
他们几个约莫赶了一两个时辰,才赶上镖队。
大伯二伯瞧着谭青青几个,竟然搞了这么多猪崽在推车上,当即就又愣又喜。
“原来山上炸的炮仗,就是你们放的?”
谭从文啧啧道,“难怪我眼瞧着,是有几头猪崽,受了惊,从小山崖上滚落下来!”
“原就是你们这几个小崽子!”
真真比土匪更像土匪。
瞧见能吃的东西,那就得全捞到自己兜儿里,才肯罢休!
就冲着这几个小兔崽子上山抓宝的劲儿。
那就甭管是荒年还是丰年,兔崽子们都饿不死。
“还有几十斤的板栗哩!”
谭摘星嚷着,“赶紧分点量过去。不然咱的马,就要被累晕了!”
谭摘星赶紧指了指推车上的货。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看,又是心惊且喜。
好家伙,栗子也搞了这么多!这是给镖局又搞了多少能吃的路粮啊?
谭青青几个搞来几百斤肉、栗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难民们也捱三顶五地围拢过来,看着这栗子,和猪肉,面露出羡艳的神色。
更有几个难民,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几文钱,想要买栗子和肉。
“你们一下子搞这么些玩意儿,吃不完,不如卖些给我们吧?不是荒年那会儿,一斤肉,不过十三、十四文钱。我手里头有十五文,你分我一斤肉吧?”
“你也晓得,那是丰年的肉价!”
“现在十五文钱,能买到啥?一颗蛋就得十二三文了,更何况是野猪肉!”
“我出三十文,给我一斤!”
瞧着难民们疯狂抢肉,谭从文和谭考文只得让他们先排好队。
“我晓得,现在是荒年,大家也不容易。大伙儿跟着咱龙门镖局走,也就是求个安稳,求个果腹。”
谭从文作为谭氏兄弟中的老大,那完全是把长兄的气派给拿捏住了。
即便是面对这么多人的哄抢,谭从文也是不慌不忙。
也多亏了他这副沉稳镇定的样子,才叫难民们安静下来,静听着他说话。
“但其实我也晓得,很多人就是丰年也舍不得吃十三四文钱一斤的猪肉。所以咱觉得,二十文钱一斤的猪肉刚刚好。”
“能接受得了这价的,就买。不能接受的,你们就买点栗子走。左右也是能饱腹。”
难民们没成想,龙门镖局竟然跟个菩萨似的,白送肉给他们!
在这年头,一斤猪肉才二十文/斤,可不就是白送么!
说心里头不感激那都是假的。
奸商们这个时候,哪个不哄抬粮价,发灾民的难财?
也就龙门镖局,能凭着良心卖猪肉!
“好好好,二十文就二十文,给我包两斤猪肉!”
“我也要!”
“我!我也要!”
但谭从文还是让大伙儿先镇定下来,“你们也瞧见了,咱镖局还得护着主家赶路。”
“要想杀猪,也得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停下来才行。”
“你们要是真想买猪肉,那就跟着咱镖局,到下一个落脚点,宰杀完了再分买。不然这半路上,镖局是没法停下来的给你们宰猪的。”
谭从文说的,难民们也理解。
当即就表态,“那好,那咱就走着。不过说好的二十文就是二十文,不能涨价!”
“大家伙儿放心,绝不涨。”
这下,大家伙儿才没再闹腾了。
只是贺娘和吴婆子却又都凑近谭青青,都想凭最少的钱,拿到最好的肉。
“谭五姐儿。”
贺娘偷偷往谭青青的手里,塞了二十枚铜钱。
“元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吃那什么猪头,猪骨的。所以后臀的肉,能否先留给元子?”
说着,贺娘还揉搓了元子一把,“这孩子可怜的紧。出生才三年,爹就去了。只留下咱孤儿寡母在这荒年里熬着。
平常咱孤儿寡母省吃俭用,就是连鸡蛋都摸不上,更不要说尝什么肉腥儿。
如今瞧你们家猪肉要价二十文,是荒年里难得的肉价。咱孤儿寡母还不晓得有没有以后,便想趁着我还活着的时候,尽量给元子好的。”
她说着,竟然还流下泪来,用麻布袖子抹泪。
“我就这么一个儿。谭五姐儿,你就行行好吧,让孩子多吃点儿,别临了了,他连肉是什么,都不晓得。”
第24章 江湖人最讲义气
贺娘在这儿卖惨,旁边那吴婆子立即就凶巴巴地狠厉叫囔起来。
“你这小娘子心思坏的狠咧!”
“才几个钱你就想拿那最好的肉?你把这好肉拿走了,那别人吃啥?吃猪下货?”
吴婆子说着,就往谭青青手里塞了四十文,“我要那猪臀肉,两斤!”
谭青青没接这钱,“野猪崽不是我打来的。是我四姐儿。你们要是真心想买,问我四姐去。”
谭青青把这皮球推给了谭摘星。
谭摘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晓得这吴婆子路上肯定没少欺负谭青青,当即就怒斥回去。
“叫囔啥?吃什么肉,分什么货,能是你们决定的?都給我退回去!老实点站着!”
谭摘星把文钱还给贺娘和吴婆子。
“再有这种事儿发生,小心你们谁都买不到东西!”
吴婆子瞧着谭摘星这么不给她这老人家面子,脸色当即就沉了。
心里头更是愤怒腹诽:不就是个要嫁人的臭丫头?也不晓得在这儿摆什么谱子!臭丫头给她等着,等瞅到机会,自个儿一定好好收拾她!
至于贺娘,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怒躁色。但她却掐紧了自己的手腕,留下一些指甲红印。
吴婆子眼中的愤怒,并没有躲得过谭青青的眼。
谭青青心里头不由得冷笑。
看来这吴婆子真是半点儿自知之明都没得,天天就想着占那点便宜,算计别人。
谭青青拽了谭摘星一把,让摘星凑近自己,细细给她说了些话。
谭摘星听着,目光还时不时往吴婆子身上转悠过去,脸上也露出讥讽和嘲弄的表情。
与此同时,谭云星在大伯那儿,忍不住嘀咕。
“大伯,咱好不容易从山上猎下的野猪,凭啥跟个白菜价似的卖给这些个难民啊!”
谭云星面色不太爽利。
毕竟这野猪崽,是他和摘星,好不容易才从山下哼哧着搬下来的大货。
就算卖不到70文钱/斤,那47文钱/斤总得有吧?
如今这肉,早就涨的跟个窜天猴似的。他们要是再多晚几天卖,说不定这肉价还要涨。
谁知一向慈爱晚辈的谭从文,却骂咧了回去,“德不孤,才有邻!在荒年发国难财,是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儿!
咱虽然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但基本做人的良心,得要有!
别为了赚那二两臭钱,把你这心给蒙昧了!咱是江湖草莽,是武夫。但咱江湖人也最讲义气!
你以后要是再敢说发难财的话,小心大伯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谭从文很少用这么严厉的措辞去骂小辈。
谭云星被骂,竟也只敢摸摸鼻尖,呐呐着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