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自己刚开始是没发现不对劲的，毕竟叶绪就在叶袂怀里，他自觉指的是叶袂的位置，压根没注意到还有个小孩。现在被叶袂和路人们七嘴八舌一通指责，顿时气了个倒仰。
他急急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我没有！我那话就是对他说的，没想欺负小孩子！”
书生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指的位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偏差，但也不是故意的。只要自己解释清楚了，自己本意是指着叶袂，应该就没事了。
可惜周围人并不信这个说辞，叶袂也是愤怒依旧：“你刚刚就差将手指怼在我弟弟脸上了，还敢狡辩！”
书生百口莫辩，仓皇四顾，结果没有一个人声援他。就连和他一起结伴过来的同窗，也纷纷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甚至有人冲他露出不赞同的目光，显然是信了那些人的话。
书生：“……”
唯有叶绪，在茫然片刻过后，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他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了，昨夜那瓶闪避药剂，是它在捣鬼。
瞬间，同情的目光就投注到了书生身上。这位大兄弟也是惨，本来只是想把叶袂拉入战局而已，没想到反惹一身骚。他罪不至此，罪不至此啊。
叶绪悄悄拉了拉大哥的衣袖，示意哥哥适可而止吧。大哥估计是不知道药剂的效果，否则不会愤怒得这么真情实感。
作者有话说：
书生：我有一句脏话……
第9章 再买
叶袂感受到了弟弟的拉扯，不情不愿地收敛了攻势，不再咄咄逼人。他冷冷瞪了那书生一眼，抱着弟弟转身就走。
发生了刚刚的闹剧，众人也不敢拦着，生怕看上去瘦弱娇小的叶绪被吓出什么好歹来。书生倒是还想再掰扯一番，为自己正名，但他的同窗拉住了他。
“算了算了，齐兄，何必跟那人一般见识。”同窗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觉得得罪叶太傅的孙子不太好。
今年直隶省的乡试是叶太傅出卷，虽然考官在判卷时不可能因为私人恩怨故意打低分，可他们一边看着叶太傅的书一边和人家孙子作对，说出去不好听啊。
一名较为耿直的同窗更是直言：“若是此次乡试中举，我们就是太傅的门生，成了那叶袂的师弟。”
哪怕只是太傅名义上的学生，面对叶家人他们也必须得尊师重道。如今把关系闹那么僵，回头还怎么相处？除非不考这一届的乡试，在等三年考下一届，到时候就不是叶太傅做主考官了。
听了这话，刚刚还想理论一二的书生歇了火。谁愿意凭白耽误三年呢，乡试之后还有个更难的会试等着他们，绝不能在这上头耽搁。
另一边叶袂已经抱着弟弟出了东市，今日东市里烦人的学子太多，不适合逛街。左右还有个更热闹的西市，那里都是泥腿子百姓，这些读书人可不屑去那边，应该不会再碰见讨厌的人了。
重新翻身上马，叶绪揪着哥哥的衣襟小声把昨晚那瓶魔药的效果给说了。他声音压得极低，以免被旁边两个随行的小厮听见。
叶袂听罢点点头，不置可否。
既然对方并非故意欺负弟弟，那先前的事情在他心里就算过去了。那人心怀恶意在先，如今名声受损也是他应得的。
叶袂才不觉得自己的报复过分，对待敌人怎么能讲公平。他一向有仇百倍报，反正他也不是人类，智能系统没有人性不是很合理吗。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西市，这里果然就没那些幺蛾子了。叶绪好久没吃上民间小吃，整日拘在家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哪怕父兄出门回来给他带零食，带的也是正经铺子里买的，叶绪早就想换个口味尝尝了。
之前借着夜里偷吃的功夫，叶绪弄了不少现代特色小吃出来，但那些和古代的小吃区别极大。偷吃的时候也不方便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免得弄脏被褥衣服不好解释，叶绪现在就特别想念路边摊的小馄饨。
叶袂给弟弟叫了一碗：“你往日在府中，早膳不是常用馄饨吗？”
“那不一样。”叶绪一口吸溜进去一枚，吃得腮帮子鼓鼓，“家里都用高汤熬的，我就想吃点清清爽爽的小馄饨。”
这倒是，家里哪怕一个清炒素菜，厨子也怕不够鲜美，非要掺点高汤和复合调料进去。要是想简简单单吃一吃食材的本味，基本不可能。
叶袂抬头看了一眼，见摊主没留意这边，压低声音提醒叶绪：“这里的食材味道一般，本味也没什么好吃的。”
现代很多时蔬都经过人工选育，口感味道上远超古代这种自家留种的。自家留种没法保证种子质量，种出来的粮食果蔬品控难以保证，哪怕现代很多评价蔬果为了保证运输效率妥协了一部分的口味，也能吊打当前位面了。
“可是我看好多人回忆都说小时候吃自家种的瓜果蔬菜很好吃啊。”叶绪疑惑。
叶袂喝了一口绿豆汤，随口回道：“因为他们只记得好吃的了，难吃的没拎出来说。”
实际上大部分都是难吃的，尤其是自家院子里的果树，能一整棵树结的都是酸涩果子。遇到天然就好吃的，那是小概率事件。
再说了，回忆本身就带着滤镜。现代人吃多了高油高盐高味精，舌头变得挑剔，小时候觉得好吃的东西在他们嘴中也容易变得寡淡。
叶绪沉痛地放下了勺子：“大哥，你说的对。”
吃多了家里的高汤，他现在觉得面前的小馄饨只有咸味，一点都不鲜美。要不是孤儿院的出身让他不愿意浪费粮食，也不能一口接一口全吃下去。
叶袂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清淡的不成，不如去尝尝浓油赤酱的吧？前面有一家卤肉面的摊子，口碑不错。”
“好吧。”叶绪嘴上答应着，心里并不抱期望。
口碑不错说的是在百姓间口碑不错，百姓本来就吃不到多少好东西，他们标准里的不错，在权贵之家可能只是基础入门级别。叶绪那尝遍平民美食的心被狠狠伤了，没有味精的古代小吃不适合他。
幸好现代那些小吃味精酱油蚝油加得足，和府中的伙食水平比起来相差不大。且因为叶绪是用合成器直接合成的关系，可以自主控制美味度，想要弄出比御膳还好吃的美食并不困难，就是要多费点能量。
说起这个，叶绪心情更沉痛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需要赚回穿越位面的上千万能量就好了，现在看来吃饭的耗费同样不小。谁让他胃口那么大，一顿能吃一大堆，每天都要偷偷加餐，长年累月下来可不就耗资巨大了。
卖药剂的事情不能停，回去就把闪避药剂挂上去卖，顺便美黑药剂也可以补一点存货，万一还有其他人买呢？
叶绪目前还没打听出来哪个武将家弟子想要黑皮，但问题不大，回去翻一翻当前位面的资料，看看那几本小说里有没有出现过肤色白皙的将军。
没记错的话，有一本小说是玛丽苏题材，里头女主有好些个蓝颜知己。这么多男人，肯定有当将军的，而作为女主的男人，应该不会黑不溜秋，试试看能不能发展成顾客。
怀揣着一肚子心思，叶绪跟着哥哥去吃了那家的卤肉面。果不其然，味道差点意思，酱油加得倒是多，就是调味比不上府里厨子那么厉害，叶绪吃着觉得调料配比还需要改改，可要让他说出具体怎么改，他就不懂了。
当晚回到府中，叶绪胃口大开，吃了不少菜。长公主看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他在外头饿着了，今日不是在府中用了午膳才出去的吗？
“袂儿，你弟弟这是怎么了？”
叶袂眼也不抬，继续吃自己的：“玩累了吧。”
长公主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便没再追究。
叶绪飞快吃完饭就催着大哥一起离开了，他刚刚想起来还可以问问大哥。
大哥经常出去交际，或许他会知道有哪些人是他的潜在客户呢。即便不知道有谁需要美黑药剂，好歹也能提供一点优秀将领的名字，闪避药剂就很适合他们在战场上使用嘛。
“将领的名单？”叶袂沉吟片刻，“我知道的不多，先给你写一份吧。明日去了国子监，我再打听打听。”
叶绪乖觉地奉上茶水：“多谢大哥。”
叶袂捏捏他脸蛋：“小机灵鬼。”
拿到名单之后，叶绪高高兴兴地去一边自己忙活了，简直把用过就丢表现得淋漓尽致。叶袂气不过，追过去又把弟弟变回小龙崽捏了一会儿龙角包包，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
当然，作为再一次“得罪”弟弟的代价，叶袂主动喝下了一瓶美黑药剂。
叶绪看着哥哥白皙的俊脸，心里不住偷笑。过段时间就可以看到一个黑皮大哥啦，在他搞到美白药剂的配方之前，大哥估计都白不回来，自己要多拍几张照片留念。
想到这里，叶绪鬼鬼祟祟地了从商城里买了一个自动摄影小程序，加载到面板上。这样他就不需要直接拿着相机拍摄那么显眼，可以不动声色地掌握所有人的黑历史。
叶袂看了一眼笑得像个偷腥小猫的弟弟，思考了片刻，觉得还是不要提醒对方自己能看到系统光屏比较好。他好歹是个二代系统，权限极高，傻弟弟的那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
为了哄弟弟开心，叶袂配合地假作不知。反正他也悄悄拍了弟弟人形和龙形时可可爱爱的小模样，彼此彼此。
玩闹过后，就要开始做正事了。闪避药剂的具体效果叶绪已经差不多掌握，卖出去也不怕惹出太大的毛病，他都想好了，就卖给那些将士。
这款药剂在物理闪避方面并不奇幻，顶多就是叫敌人自己脚滑砍歪，不太引人注目。正好边境的将士们那边也没什么阴谋诡计，就是真刀实枪地对战，估摸着只能发挥物理闪避方面的作用。
叶绪心里其实还有点其他的小算盘，将军们偶尔会遇到刺杀，有了这个药剂就能保命，不用担心内鬼突然发难会导致国朝将星陨落。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可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死在奸细手里。
于是叶绪万分严谨地按照大哥给的名单，把那些将领全部拉入了交易器里。接着，上架了新的药剂，库存给得非常充足，生怕将领们不够用。
考虑到当前位面不可能恰恰好有好几种仙界已经灭绝的药草，所以叶绪依然把交易条件设置成金银花。只要对外声称仙界对金银花的需求量很大，应该就没人会对此生疑了。
此时正是各大将领用晚膳的点，他们吃饭要晚上一些。叶绪发过来的邀请众人自然是看见了的，但能当上将军的没几个真是傻子，叶袂知道弟弟要名册的目的，也特意挑过合适的人选。
因而这些人全都装作无事发生，正常地用完了这顿晚膳，然后才有空各回各的营帐，私下里研究摸索那个突然出现的光屏。
叶绪本来也没指望东西一上架就能卖出去，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顺便在商城里继续翻找有没有其他能够充当电子游戏玩的金手指。抽卡游戏进度太慢，玩起来不过瘾。
就在这个时候，叮的一声，叶绪收到通知，他的闪避药剂卖出去了，获得了新的抽卡机会。此时，距离他上架新药剂还不到三分钟。
叶绪顿时来了劲，是谁？是哪个将军这么有眼光，如此果断地光顾了他的生意？！
打开交易明细一看——【穆音音购买闪避药剂x10。】
叶绪：“……”
又是你啊，小表姑。
作者有话说：
梅开二度（哈哈哈）
第10章 好黑
交易平台上新的时候，穆音音正在房间内学规矩。
明日就是入宫的日子了，这些天她被关在家里突击学习宫里那些烦人的规矩。穆家为了她可谓是操碎了心，生怕这位姑奶奶和宫妃们闹了矛盾就直接动手武力解决。
过往的十来年里，穆音音就从不是个重规矩的人，穆家也没那么多讲究。以前没想过女儿会入宫，如今圣旨一发，没了转圜的余地，只能临时抱佛脚，能学多少是多少了。
穆音音烦得够呛，真想找个借口把嬷嬷打发走呢，交易平台就出新药剂了。她当即不再犹豫，直接做出犯困的样子，非要提前上床休息。
嬷嬷拿她没办法，又心疼自家小姐，想着小姐好歹进宫就是贵妃，需要她行礼的人不多，剩下一些礼节实在不行等入了宫慢慢学吧。于是不情不愿地告退了，剩下几个婢女也被穆音音支使出去准备沐浴用具。
等人走光了，穆音音立刻把刚上架的药剂全买了下来。
自从上次试验过美黑药剂的作用之后，穆音音就对自己遇到了怎样的机缘有了充足的了解。她现在就贯彻一个方针——不管交易平台上卖的东西自己用不用得上，先换了再说，反正不吃亏。
为此，穆音音私底下搜集了一大堆金银花存在待交易栏里。这个交易平台允许她将所有交易相关的物品暂存在某个神奇的空间中，且可以随时取放，她多买的药剂就一直存在里头。
买完存货，穆音音才有空查看这个新药剂的用途。看完后她有点迷茫，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她马上就要入宫了，这会儿也没空找人试药。
算了，存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穆音音高高兴兴去沐浴了，叶绪却在纠结一个问题。表姑太爱囤东西了，她买了药剂自己不怎么用，不是囤着就是拿去给其他人试药。
可关键在于，叶绪需要的是顾客使用药剂并给出情绪反馈，换取药剂的金银花只是个幌子。表姑这么做，叶绪就收不到多少能量了，倒是为了制作药剂消耗了不少能量，略亏啊。
交易器的绑定对象因为这个绑定关系，他们产生的情绪能量叶绪可以直接吸收。但没绑定交易器的人，就吸收不了了，不然叶绪也懒得管他们药剂买下来给谁用。
现在再补上一个不许将药剂转赠他人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新来的顾客容易多想，喜欢找人试药。那就只能搞限购了，每种限购两瓶，这样能分出一瓶拿去试药，剩下的自己喝。
魔药的效果毕竟显著，大规模流出容易引起注意，叶绪也不想那些将军一直依赖魔药失了警惕心。手头就一两瓶的话，他们只会在关键时候拿出来用，当做保命神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对了，表姑好像是明天入宫。刚入宫头一天不用去拜见皇后和其他妃嫔，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得去给皇后请安。
表姑既然照顾了他两回生意，是他的大客户，叶绪就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表姑帮帮忙。沙雕文里描写的后宫确实和谐友爱，却仅限于宫中老人，这一波和穆表姑一起入宫的姑娘却不见得都好相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