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皇穿进古早虐文——申三千【完结+番外】
时间:2022-11-18 18:49:11

  如果当初我能够早一点发现叶十七的不对劲,如果我能够尽到大师兄的责任,早一点查看他的位置,是不是宋元明就不会走到那天的结局?
  当初见到叶十七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斩杀他的最好时机。
  如今当所有的失误累积到一起,就已经成为了宏大的缺口,仿佛走到悬崖边上无路可退,但到底还是有一些另辟蹊径的路。
  譬如炸天梯,用所有人的性命去赌一个未来。
  这是极为不人道的事情,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那是一趟赴死之旅,一旦选择好了,就没有回头之路,也许失败之后,若干年的史书里会记载我们这些千古罪人。
  我们将天梯炸毁,相当于给了敌人一个更为畅通的路,这将是未来最大的黑点,生死未知,前途未卜。
  可是这样的路,也是路。
  我并不是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我只是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如今车已经驶到了悬崖边上。
  我们当然可以选择苟且偷生,甚至是像叶十七求饶,再不济也可以将辛瑶交换给叶十七。
  可如果我们这样做,那我们就不是无极宗的弟子了。
  我不愿意看着天下变成新的地狱,也不愿意将辛瑶让予他人。
  总归是怎么样都是死,那倒不如死的坦坦荡荡,留有铮铮铁骨,都好得过跪地求饶,然后被恶鬼摘下头颅。
  纵然是粉身碎骨,但我并不在乎。
  后续的事情任由后人怎么说,如何评判,可怜可悲或者是唾骂,我都已经全然不想知道。
  只是希冀史书上能有那些弟子们的名字,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没有退路,却依然有勇气选择前行。
  后人谁又能知道这些事情呢?
  他们所能了解到的,也不过是无极宗从掌门到大师兄,都做了一个残忍又冷酷的决定吧。
  说起来仍然有些可笑,直到生离死别的时候,我竟然才和小姑娘十指相扣。
  我目送着她以我无法企及的速度奔向叶十七,听她说,入魔的时候一定要杀了她。
  可是辛瑶,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会下得了手?
  很遗憾我们没有生在和平的盛世,如果是在天下太平的时候,我们可以去赏山玩水,然后悄悄为你准备一个猝不及防的表白,你会同意吗?
  我愿你长乐无忧,愿你我皆能等来一个好的结局。
  所以那时我告诉你,“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你我,无极宗,天下,我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我那时也已经知道这不过是奢望,在百万傀儡军面前,我们只不过是渺小的微光,就像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而你我再见之时,也许是黄泉之下。
  到那时,请你务必等一等我。
  我会变成你喜欢的狐狸模样,亲亲你的脸颊,用蓬松的尾巴缠绕住你的手掌,肚皮也给你随便摸。
  辛瑶,你说好不好?
  我也深深知道辛瑶这般女子,将成人中龙凤,未来本该是翱翔九天之上,经历一番跃龙门、断皮骨,才成就今天这般化神。
  所遗憾的是,她的前十八年我没有参与。
  所庆幸的是,在她短暂的、波澜壮阔的蜕变里,我一直陪在身边,经历了那些惊心动魄的波折。
  我向来很少有情绪波动。
  不管是年幼受过的苦难,亦或者是成年后每一次做任务留下来的伤痕,从来不会轻易显露出来,无喜无悲,就连曾师叔都笑着说,怕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就连师尊当初说我和辛瑶会有情谊牵扯的时候,我也只是信誓旦旦地想,约莫只是同门手足之情,因为男女之情对于我来说太过陌生,也过于不可能。
  我这样讨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别人喜欢。
  偶尔出去宗门的时候,也听到过其他人讨论,说大师兄生来就是一副魔头的样子,冷漠无情实在让人害怕。
  我并没有将这样的话放在心上,因为确确实实没有什么人能够让我动情。
  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很可笑,被她吸引的时候,我最初竟然是在极力的隐忍和克制,只有变成狐狸的时候,心里才会想着,她应该会比较喜欢这样的我。
  我和所有人猜测的那样,一如既往的冷淡理智,就连在动情这样一件事情上,都克制得近乎疯狂,也并没有想着和什么人去争夺,只是觉得我配不上。
  配不上她的喜欢,原来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竟然会下意识的自卑,冷静理智地思考我们未来能够走多远,但实际上连眼前都不敢把握。
  我也想做宋元明那样喜欢就立刻说出来的人,把热烈情意都袒露出来,飞蛾扑火一般,即便是失败了也没什么不好。又或者干脆做一个和尚,对所有情情爱爱都毫无反应,也就没有诸多烦恼。
  可我终究不是那个心如止水的谢连辞。
  如果要把每一次的悸动都压制下来,我不知道原来到最后也会成为一块最大的石头,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压制的,你越是想要平淡如水,内心里的东西就越会像杂草一样疯长,直到挤满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毫无规律可循。
  那就不压制了吧。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作茧自缚。
  我迟来的心声,也许不过是他人的困扰。
  但幸运的是,她回应了我的喜欢,不是放弃不是怜悯,而是和从前一样的拥抱。
  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告诉她就好了。
  那样我们是不是能够有更多不一样的结局。
  我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地牢里。
  她刚从生死厮杀里出来,差点就要死在那里,但目光却十分平静,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沧桑的好像过了几辈子。
  也向来是一颗冷淡心,但骨子里是不肯服输的倔强,会心心念念着他人的好意,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她不是所向披靡的刀锋,而是所向披靡本人。
  一把湛卢剑撕开了这混沌的荒诞世界,也撕开了我百年来的心如止水。
  她对待自己一向心狠,要我放弃她,在入魔的时候杀死便可。
  我知她从前是一座孤岛,像我一样。
  她纵然通透智慧,但到底对于感情这件事上,比我更要迟钝。
  我只好放下刀剑去找她,天下的重担对于她来说太苦了,所以我手中永远怀揣着一颗为她准备的糖。
  我放下了过往那些卑怯和犹疑,然后奔往我的山海。
  她果然和预料的一样入魔,暗红色的瞳孔阴沉沉得,也根本没有认出我是谁,甚至于刀戈相向。
  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把肩膀递给她咬,血肉模糊也没有关系。
  那些疼痛也根本不足以和曾经那些伤痛相比,我慢慢拍打她的后背,一点一点袒露自己的心声,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或许我一直以来都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平淡如水。
  在毫不犹豫地跳进剑阵和暴风眼救她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大师兄一定是疯了。
  到底还是我太笨拙,只知道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变成狐狸陪伴她,如果能够重新来过的话,我一定会像云端城那样把肩膀借给她。
  大概我所有的故事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最幸运不过是有人能陪着我慢慢走出去。
  沧明师尊,曾师叔,宋元明,辛瑶。
  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可或缺,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遗忘的人。
  走过阁楼阶梯的时候,我看见了旁边一盏明亮的灯,于是提在手中照明。
  手中的那捧光亮欢快地向前飞着,似乎是对主人若有所感。
  我看见了白色衣袍的老人闭着眼睛跪坐在地,手上的经书还呈现摊开的模样。
  走廊旁边全部都是尸体。
  我把光亮凑近地板上的老人,低头时看见他平静慈祥的神情,仿佛临死的那一刻,并不是痛苦。
  书桌上的那一只桃花也开了苞,花朵极为鲜艳。
  漫长黑暗里,我来得太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你说过再见,就不能食言。
  师尊,我来带你们回家。
 
 
第55章 甜短
  自云端城统一之后, 已经过了百年。
  有关于那两位的事迹,也被后人编撰成了民间故事,茶余饭后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
  左右不过是佳偶天成,又在说书先生的嘴巴里添油加醋了几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但底下的看官们就有些不高兴了, 纷纷说道:
  “你烦不烦嘛, 整天说来说去就是这几件事情, 都没有什么新意的, 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老先生,你今天要是再说剑阵里诛杀邪神那件事,那我就劝你还是多吃两粒花生米,醉成这样也不至于天天都说一件事。”
  “就是就是, 你要不然讲一讲他们现在在哪里?”
  于是接下来挺多人起哄, 毕竟有关于建城的两人, 自从那场战役之后, 就彻底销声匿迹了,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似得。
  也有传言说是仙去啦, 或者是飞升进另外一个更高级的位面,总而言之百年过去了,这两个人就算是出现在他们身边,恐怕也不能认得。
  说书先生瞪了他们一眼,似乎是挺不高兴打断了他的故事, 接着他便冷哼一声,神神秘秘地说, “你们今天也算是问对了人, 有关于辛瑶和谢连辞的行踪啊, 我这还真是有点消息。”
  他顿了顿, 咳嗽了一声接着道, “今天我们要说的是另外一则,讨论讨论这二人的行踪问题。”
  果不其然,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纷纷吵吵闹闹起来,吆喝着让他多说一点。
  期间底下坐着一对夫妻,也满含笑意地望着老先生。
  “我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据说辛瑶他们二人自从成亲之后,就已经开始四处游山玩水,所经历之处都乔装成普通百姓的模样。”
  “至于现在嘛,我倒是听说他们二人不久前就来到了咱们这个小地方。”
  此话一出,就有挺多人质疑和打趣。
  “诶哟咱们这么一个破落小乡村,他们来这儿看什么?”
  “噗,难不成是来这里卖面条不成。”
  “老先生,我说你这消息不灵光呀,我怎么听之前的老太太说,他们早就飞升成仙了,在天上也是模范夫妻呢。”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现在都流行这种无脑流言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笑点,底下有一个白色衣裙的女人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抬头慢慢问道,“先生,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我能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做什么吗?”
  老先生正义凛然义正言辞道,“那当然是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可是这里好像并没有魔,而且镇里也其乐融融,百姓安居乐业。”
  “啊你这小丫头,怎么能净拆我的台呢?说书嘛,本来就是讲个故事,你们这群人要听就听,不听就拉倒。”老大爷啪嗒一下把书卷放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开始嗑瓜子。
  大有一副你们不听那我就不讲了的豪爽。
  有一说一,虽然老先生故事不怎么新,但叙述能力是真的强,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能被他说的提心吊胆。
  大家本来就是图个乐子,于是又接着捧场。
  “听听听,刚才谁说的不听,那都是谣言。”
  “先生这回讲结亲那场面吧,单身几十年了,唉,太愁了。”
  “不是你这人单身就单身,磕人家的爱情故事难道不会酸吗?”
  “要你寡!”
  ……
  于是不大的茶楼里又再次热闹起来。
  等到听完今天的故事后,那对年轻夫妻相拥着走出去,其中的男人黑色兜帽罩在头上,令人看不分明神色。
  走到一家面馆的时候,辛瑶进去洗了下手,腰间被人环住,肩窝上有个毛绒绒的脑袋,她不由得轻笑,“小白,你刚刚没有听到吗?竟然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诶,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崇拜你,是不是心里可得意了?”
  这百年的时间了,有些时候她会在床上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比如要他露出耳朵摸摸看啦,又或者是干脆变成一只狐狸给自己暖手。
  平时也就直接称呼他小白,只有在动情处,才会被逼得叫他谢连辞。
  黑色兜帽落下来,露出了那头银灰长发,男人相貌俊朗,小声跟她咬耳朵,“明明夫人才是最受崇拜的那位,不过有一点他们猜错了,我们可没有卖面,而是在这里开了一家馄饨铺。”
  “噗,你还好意思说,馄饨一大半都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而且一天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关门状态。”
  “怕夫人辛苦。”
  谢连辞嗓音本来就低沉,说话的时候温柔呼吸喷在耳边,脖子痒痒的,辛瑶就转过来亲亲他的嘴角,“我们今天去画舫怎么样?”
  前些日子就听说这里的画舫很棒,周边的景色山水也秀丽。
  度蜜月嘛,当然是要甜甜啦。
  谢连辞拉着她的手,眉眼微动,“早就定好了,今天天气不错,现在就可以出发。”
  “哇你这个人,速度竟然这么快。”
  “我只在这些事上比较快。”
  “……”辛瑶觉得吧,谢连辞这么些年里好像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技巧,明明是特别正经的脸,总给自己一种在开车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
  等到了巨大的画舫甲板上的时候,外面的天气却已经突然变化起来。
  本来应该是万里无云的时候,此刻却聚集了一批乌云,而且有点滴雨水落下来,六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不远处雾蒙蒙一片,翠绿绵延的山脉只能看见些许轮廓,辛瑶只好钻进小房间里,坐在冰凉的甲板上,这边镶嵌着明珠,点缀得房间明亮如昼。
  她轻轻捻了点粟子糕,然后掰了一块递过去,“尝尝吧,我发现这里的糕点都甜而不腻,喂!”
  谢连辞就着她的指尖吃下了那点甜食,上扬的眼尾带着笑意,“怎么了?”
  “小白,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嚣张。”
  “哪里呢?”
  “你总是会舔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我的手指怎么能随便含呢,有细菌……算了,反正就是很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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