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禾看都没看他,直接回:“这里是后台,麻烦出去。”
齐观宇:“我们这儿可不欢迎你。”
张普来过这里无数次,所以才不像沈安,第二次才摸到这里,他对如梦令的构造很熟悉。
“我听了老板娘的评弹,才知道之前错过了什么。”
齐观宇已经去拿门边上的扫帚,“我让你来如梦令,狗东西还敢过来,打不死你!”
他穿着儒雅的长袍,动作一点也不受影响,朝着张普就挥了过去。
关青禾眉心都跳了下。
张普吓一跳:“你冷静一点,我是来找老板娘的,又不是来找你的,我又没有恶意……老板娘你劝劝……”
关青禾哪里管他,连忙说:“师兄,你小心点,打坏了自己还不划算。”
声音温柔如天籁之音,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动听。
张普与齐观宇在院子里围着跑,他还不忘看关青禾,关青禾倚在门边:“张先生以后还是别来吧,免得受伤。”
齐观宇冷笑:“那可不,我这一不小心就打出去了。”
张普说:“我是听了曲子,很欣赏了老板娘,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一点也不逊色章老师。”
“付秋云也知道你这么说吗?”关青禾厌恶他这样的伪君子:“我明天问问她。”
张普:“……”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有齐观宇在一旁虎视眈眈,张普不敢多留,琢磨着下次有机会再过来,不信关青禾不落单。
关青禾摇摇头:“付秋云眼光不太行呀。”
齐观宇说:“她要是眼光好,怎么会离开如梦令,怎么会背叛章老师。”
沈安正好在院子里碰见狼狈的张普,嘲讽道:“我上次说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是吧?”
张普脸色变得不好。
沈安从他身旁路过,直接走过去,看见关青禾站在院子里,一身旗袍袅袅娉娉。
他心动不已:“老板娘又漂亮了。”
关青禾蹙眉,怎么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这个人比张普好一些,但看起来也是个不会退缩的人,她先前不让演出拍视频,正是害怕这个。
如果观众们不是因为演出好而来,而是因为她,那她以后只会越来越被烦扰。
但她答应了拍摄综艺,也是因为茶馆生意需要上升,以后知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关青禾看他一眼,“先生还是离开后台吧。”
沈安才不走,殷勤道:“上回我送花你拒绝了,今天晚上不如一起吃个饭?”
关青禾估摸着要是不拒绝彻底,以后他还要来,干脆咬牙说:“抱歉,今晚要和我先生一起吃饭。”
“你先生?”沈安没太明白“我先生”这个叫法。
齐观宇微微睁大眼,到嘴的问题改口向沈安解释:“老板娘要和她丈夫一起。”
沈安不可置信:“你结婚了?”
关青禾嗯了声,心里对被当成挡箭牌的沈经年说了声抱歉:“结了。”
“我不信。”沈安说:“怎么可能。”
关青禾越发淡定:“你不信也没办法。”
沈安见她这样,只能离开,留下齐观宇感叹:“总算是走了,以后这后台的院子要不干脆搞个门上把锁。”
他拎着扫帚回去。
关青禾落在后面,有些惊讶,忍不住问:“师兄,你都不好奇我结婚的事吗?”
齐观宇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结婚才好,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再打扰你了。”
主要是他觉得关青禾说的结婚是借口。
这才来宁城多少天,怎么可能就结婚了,而且她之前和沈经年那样关系暧昧,沈经年怎么可能允许。
一定是假的。
关青禾真以为他是这么想的。
手机连着响了两声。
一条是《国乐无双》综艺的工作人员发来的短信,这周六上午综艺开始拍摄。
一条是沈经年的。
他在茶馆外等她。
沈经年来得迟,再加上走的是后门,没遇见狼狈离开的张普,也没遇见沈安。
关青禾也不想告诉他这些无聊的事,毕竟已经解决了,总不至于说了自己是已婚,还过来纠缠吧。
还好沈经年这次没有进去,否则听到自己的话,关青禾想想,就觉得脸热。
她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称呼沈经年。
说丈夫更常见,可她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奶奶出身书香世家,接受的教育,再加上年代,称呼爷爷都是“爱人”与“先生”更多。
关青禾说不出口“爱人”二字。
先生更接近沈先生,也更让她自在一些。
今晚沈经年选的依旧是私房菜,只不过不是宁城本地口味,坐落在园林内部的一家小馆,来往的人不多,但都非富即贵。
沈经年问:“以前吃过吗?”
关青禾说:“以前奶奶去外地演出,我跟着一起吃过,不过那是小时候了。”
沈经年顺着问:“多小?”
关青禾回忆道:“十一二岁的时候?”
入了店内,店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显然与沈经年认识:“这位就是你的太太了吧?”
关青禾忍不住偏过眼看沈经年。
怎么这么快就告诉旁人了,吃饭都被店长知道。
沈经年只嗯了声,又低下头,轻声告诉关青禾:“关系不同的人,餐食不一样。”
关青禾注意力被吸引:“什么不一样?”
还有这样分的餐馆吗?
沈经年却没有直接告诉她,带着她进了包间:“说出来就没那个意思了,待会上菜,你就知道了。”
他吊起了关青禾的胃口。
待服务生一一推门进来,口里念着各种吉祥与喜庆的菜名,都是新婚有关的好词,关青禾听得瞠目结舌。
再看那些菜色,好像也是会见到的一些,只不过处理与烹饪方法不同。
关青禾轻声问:“……不同在这里?”
沈经年面不改色:“一半,还有一半在味道。”
关青禾怀疑他说的这味道是甜口,比如指的是婚姻甜甜蜜蜜等等这样的寓意。
难道沈经年是这样幼稚的人吗?
身旁男人神色如常,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尝尝。”
关青禾头一回有些迟疑地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入口的美味倒是让她双眸亮了些。
――她错怪了沈经年。
沈经年低笑:“刚才怎么想我的?”
关青禾喝了口茶,不承认:“没有。”
沈经年温声解释:“本来应该当天就带你过来的,但爷爷那天在,总不好明目张胆地吃这些。”
“还好你没有。”
爷爷要是听见了,又得知他们的事,恐怕要掀桌子。
沈经年说:“不敢得罪爷爷。”
关青禾听得莞尔,他在爷爷面前那样礼貌,就连爷爷都没事找事才能说他两句。
她爱极了今晚的味道,多吃了一小碗。
沈经年看在眼里,瞧她眉眼弯弯,估摸着她心情也是很好,原来是个爱吃的,这样容易满足。
好事。
从餐厅里出去后,司机替他们打开车门,又问:“先生,是先送太太回家吗?”
沈经年慢条斯理:“这还用问。”
这话题有些敏感,关青禾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只不过,沈经年没有放过她,抛掉一点温柔:“关老师,上回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
关青禾眼睛忍不住眨了下。
她知道他说的是一起住的事,这件事总是推不了的,不是现在,就是不远的以后。
关青禾捋了下头发,思索着怎么回答比较合适。
沈经年再度说:“没有要你搬走的意思,如果你喜欢现在住的地方,我也可以去你那里。”
关青禾惊讶抬眸,望进黑沉的目光里。
她莫名地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今晚就要住一起。
关青禾犹豫了片刻,诚实地接受这个建议:“我那里……有空房间,但是,你上班去公司会远吗?”
“不远。”
关青禾点头,终于决定:“那你要不去我那里吧……”
她又体贴地告诉他,嗓音温柔:“搬家是件大事,慢慢来,不急的。”
听说沈经年喜好收藏古玩,应该有很多古董宝贝,整理起来要很精心,恐怕能搬几个月。
沈经年站在她面前,眉骨挺拔。
“我也没什么东西。”
司机默默地想:您那些收藏的珍宝,现在都不算东西了。
关青禾沉默两秒,好像还不如自己搬去他那里,这样好像她还能磨蹭两天。
她再次开口:“没关系,我的屋子很大,你可以多准备一些的。”
沈经年直视她:“关老师,你忘了吗,我不用操心这些,管家会替我处理好一切。”
“虽然不应该如此唐突,但我不太想等了。”
“好像明白了。”关青禾犹豫着问:“你要今晚过来吗?”
第26章 同居
问出这句话前,关青禾已做好了沈经年会答应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沈经年轻笑一声,在她的目光下回答:“明晚怎么样?”
他压低音量:“虽然我是个男人,但也需要准备一番。”
这一句是只有关青禾能听见的,只说给她听的,不说话语里的意思,单单亲昵的靠近,就令她耳垂染上绯红。
他身上的木质香愈加浓郁,围绕着她。
关青禾长睫一眨:“嗯。”
沈经年多给了一晚缓冲时间,她自然乐于接受,但同时,也在暗示她要做好准备。
“关老师,早点休息。”
他伸手,替她撩了下耳边碎发,指尖不经意划过她耳廓。
只那么一秒,好像并不是故意,沈经年已然进了车里,隔着半开的车窗,关青禾看清他的眉眼。
小苏嘴里挑剔的沈先生。
新闻上内敛深沉的沈三爷。
还有沈老太太嘴巴里痴情的孙子。
关青禾听说传言里沈经年不喜女色,反好古玩,多精致的美人也得不到一眼,不如多看自己收藏的珍宝。
如今她好像三种都见过。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沈经年呢?
还是沈经年的痴情也不过是伪装的温柔表面?
因为明天可能沈经年就会搬来,所以回到宅子里后,关青禾没有直接洗漱入睡,而是整理房间。
现在的房间摆放的全是自己的东西,衣柜也是。
按照沈经年那些许露骨的话语,再加上婚前的“协议”,他们是要住一起的,同一间房的。
所以关青禾都没看第二间房。
她整理出一些空档,这才满腹心事的睡下,明晚自己这床上就得多一个人了。
沈经年回静园后,容羡在守株待兔,见他回来:“现在晚上连约你吃饭都困难了。”
“我今晚也吃过了。”
沈经年手指弯起,勾住领口,松了松领带,动作斯文悦目,一只手打开手机看未读消息。
容羡主人般坐在椅子上,泡了一壶沈经年的茶,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狐疑问:“这么早?”
沈经年瞥他一眼,漫不经心答:“毕竟我现在和容总不同,我是有家室的人。”
容羡:?
他放下茶盏,稍稍直起身:“追到了?”
见过关青禾的绝色,他就知道沈经年不会错过。
“你先出去。”沈经年示意管家离开,在容羡对面坐下:“换个词。”
他饮一口茶,勾唇:“娶到了。”
容羡差点摔了茶杯,“沈三,你没开玩笑吧?”
沈经年说:“想看结婚证?”
容羡更不可置信:“你还随身带结婚证?”
“那倒没有。”沈经年不动声色:“不过你在我家里,刚好两张结婚证都在我这里。”
听罢,容羡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三爷,您请。”
几天不见,他这刚心动的好友,就从单身变已婚,连结婚证都存在自家里,摆明绝了离婚的心思。
沈经年欣然接受堂堂容总的服务:“忘了在家里准备喜糖,下次给你一些。”
“……”容羡牙酸,收回手喝了一大口:“你少秀一些就行了。”
沈经年把玩着空茶盏,挑眉道:“这怎么秀了,你是吃不到葡萄才觉得如此。”
容羡说:“是是是。”
沈经年:“给你沾沾喜气。”
容羡:“这话我爱听。”
“这周末综艺开拍,我正好需要去京市。”沈经年提醒:“你既然去现场,替我多看顾一些。”
容羡说:“谁说我要去现场的。”
沈经年看他,“曲一曼去,你不去?”
他状似无意道:“说起来,她的钢琴也是你教的,现在参加综艺,也能独当一面了。”
容羡神情复杂:“她应该不想见我。”
“你把她从籍籍无名教出来,说捧一辈子。”沈经年平静开口:“过后又将她签给别人,本就是你做得不对,你想让她回心转意,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