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而动——姜之鱼【完结】
时间:2022-11-18 18:54:39

  沈经年笑了下:“关老师,我欣赏你的其中一点便是,有话说话。”
  关青禾眨眼,“是吗?”
  沈经年说:“你没有发觉吗?”
  他压低音量:“就连夫妻生活,你也会很坦然地问。”
  第一晚那天,令他惊讶又欢喜。
  关青禾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加上回到夫妻生活的话题,心跳漏了一拍。
  她坐到床的另一头,张唇:“还好……”
  沈经年侧过身,靠在床架上看她,她微微低着头,优雅的脖颈露出一截雪白。
  他问:“关老师,你所有的护肤都已经完成了么?”
  关青禾疑惑怎么问这个:“嗯。”
  沈经年盯着她,“那你应当没有别的事了。”
  他伸出手,覆上她的手背,关青禾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手上硬挺的骨骼与指节。
  沈经年倾身过来吻她,先是耳朵。
  关青禾一向那里比较敏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往后退,被他握得更紧,欺身上前。
  直到退无可退,抵上床架。
  床幔与帐帘被她压在背后,晃晃荡荡,倾泻出一片窗外漏进来的摇晃月色。
  从耳垂到脸颊,再到唇边。
  沈经年仿佛在品茶,初初嗅闻香味,一点浅尝辄止,最后是大口饮下,回味无穷。
  “要记得呼吸。”他气息喑哑。
  关青禾哪里懂,鼻尖抵着他的鼻头,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如今也沾染了她的沐浴露香味,是玫瑰香。
  她以前还嫌味道淡,如今体验到了令人头晕脑昏的浓郁。
  沈经年一手捧着她的下颌,大拇指停在她的唇角,难免用了一点力,柔软的肉往下凹。
  他一松开,又回弹。
  就这样,关青禾的脸上多了一点红印,因为不疼,再加上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毫不知情。
  他在看的同时,关青禾呼吸到新鲜空气,音色微喘:“怎么还是这样久……”
  沈经年眸光微敛,“你首先要习惯我的亲吻。”
  关青禾小声:“习惯了。”
  沈经年莞尔,“才两次。”
  关青禾认真:“三次了。”
  沈经年后知后觉,她算上了昨晚上突袭的未经同意的一次:“三次多吗?”
  “人要花28天才能养成一个习惯,换句话说,沈太太最少也要28次接吻才能习惯我。”
  关青禾觉得这是歪理。
  不能够这样换算。
  但她的确没办法反驳,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词。
  沈经年又说:“在更进一步之前,有些工作是必不可少的,亲吻只是其中一个。”
  关青禾嗓子眼干涩,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有准备……某些东西吗?”
  这一点非常重要。
  她记起以前似乎没有和沈经年讨论过这个话题。
  关青禾开口:“沈先生,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婚前没有讨论到,我现在不适合生孩子,我会优先考虑我的事业。”
  她才刚接手茶馆,最近要拍综艺,过几个月也许是茶馆上升最快的时间段。
  若是自己怀孕了,首先就不能这样长时间跷着腿的坐姿弹琵琶演出评弹了。
  那自己这一切努力都成了泡汤。
  关青禾慎重道:“如果你想尽快有个孩子的话,我很抱歉,我们可以要先结束……”
  沈经年没打断,听完才说:“很巧,我暂时不打算要孩子,这件事可以以后想的时候再商量。”
  关青禾松了口气,弯了下眼:“那就好。”
  她刚才还很担忧在这方面出现分歧,那样会很难办,说不定会刚结婚就离婚。
  沈经年笑问:“达成共识了?”
  关青禾弯唇嗯了声:“这样就可以了。”
  “所以,计生用品有准备。”沈经年问:“早在入住第一天,你的房间就多了,你没有发现。”
  他松开一只手,探身半拉开梳妆台下一个小抽屉。
  抽屉露出一截,关青禾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她这两天居然都没有发现。
  沈经年随手抽出来一盒,随意看了眼,再度问她:“喜欢什么味道的?”
  关青禾:“……”
  “你不要问我。”她别过脸。
  沈经年眼中多了点笑意,随手又放回了梳妆台上。
  “关灯了,沈太太。”
  卧室里昏暗下来,关青禾自在许多,当然,她的感官也在同时无限被放大。
  她下意识地揪紧床幔,感觉到沈经年再度亲吻自己,很温柔的动作,缓缓松开。
  在床上和昨晚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他温柔细心的对待,让关青禾觉得,再往后,似乎也不会像网上说得那样糟糕疼痛。
  可她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呼吸顺畅,全靠沈经年放开时,才得了空,好像下一秒就会溺亡的鱼。
  月色下,她的眼眸里都带了水雾。
  床幔被放下。
  沈经年轻轻道:“如果你有不喜欢的时候,一定要开口,我会停下。”
  关青禾眼睫闪了下,嗯了声:“我知道。”
  他是在说,他不会强迫继续。
  这一点很好,她得了他的承诺,总会放心一点。
  关青禾呼出一口气,睁开一条缝偷偷看床顶,看见的却是沈经年深邃的眉眼轮廓,下意识叫最熟悉的称呼:“沈先生……”
  沈经年说:“叫我名字。”
  关青禾顺着他的意思:“沈经年。”
  唱惯了吴侬软语,好像叫她的名字都带上了那迷人的柔软小调,令他耳生迷乱。
  “不要怕。”他说。
  关青禾忍不住闭上眼,今晚长久的前戏让她已经习惯与沈经年接触,只一瞬就逐渐解除防备。
  一块上好的玉,不论是外表,还是内里,必然是光洁细腻的,带着主人蕴养的温度。
  沈经年常年接触玉石,只用手就分得清好坏。
  玉分五色,其中白玉之中,越白越好,却不是单纯的白,要白而润,温润脂白,是为上等白玉。
  关青禾更像一块羊脂白玉,柔和细腻,稀有程度,可望而不可及。
  她当初为了弹琵琶,指甲修剪得圆润,所以并不会过于伤人,只不过,在这时候也会掐出月牙印。
  “疼。”
  她的嗓音轻柔中带了丝示弱。
  关青禾有点委屈,沈经年说了这样那样的,但他没有告诉她,这比自己以为的要难受一些,难免想推搡他。
  沈经年额上有汗液,他又回归最初的温柔,让她能放松下来,也不抗拒他。
  关青禾在他的脸下深呼吸,忍不住开口:“对不起,沈先生,我……”
  沈经年声音很低:“与你无关。”
  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关青禾闭着眼,不敢和他对视,许久之后才抿唇小声说:“我、好一点点了。”
  沈经年听得无奈笑了。
  他嗓音微哑:“是一点点?”
  关青禾轻轻嗯了一声,沈经年低声地哄着她,她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不过呢喃耳语,让她心软的是这份细致的对待。
  他鼓励道:“关老师,你可以说真话。”
  他怕自己会伤害了她。
  关青禾这才极小的声音:“比一点多一点点。”
  沈经年停住,“这样说出来就好了。”
  关青禾询问:“那……你怎么办?”
  沈经年斟酌几秒:“可以换旁的么?”
  关青禾迟钝问:“什么?”
  沈经年低笑一声:“要委屈和辛苦关老师弹琵琶的手了。”
  夜半时分,灯被打开。
  关青禾很难为情,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乌发铺在枕上。
  另一侧绒被折起,沈经年坐着,她的双手便被他托着用湿巾擦拭,光线之下,显出白玉般的光洁,值得精心护养收藏。
  他侧眸看向藏在被子里的人,目露询问。
  关青禾睁着两只漂亮的眼睛,收到他的询问目光,嘴巴紧紧抿着,轻声开口:“……我弹琵琶也没有这么累……”
  她从小到现在学了十几年的琵琶,多么难与快的指法都会,总是一试就上手,爷爷奶奶说她很有天赋。
  第一次觉得这种事比弹琵琶还困难。
  甚至于,她怀疑明天自己还能不能演出得了。
  沈经年看着躲在洞里的“小松鼠”,眉宇间难掩事后慵懒:“那,辛苦关老师了?”
  就只嘴巴说说,关青禾突然不想理他。
  她本想自己撑着起来,可胳膊实在太无力。
  方才关灯时,沈经年在她说累的时候也哄她继续,现在倒恢复了体贴,去接水过来帮她洗手。
  玫瑰香充斥床畔,冲散了一些旖旎的味。
  “我自己就可以。”她说。
  “不是累么?”沈经年问。
  关青禾这会儿又觉得刚才的哄人像是错觉,竟然有一点沉溺,因为实在太过温存。
  沈经年帮她洗手很仔细,从手腕到指尖,都一一未错过,微热的水流与他带着薄茧的指腹一起。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关青禾蓦地想起《琵琶行》里这一句流传已久的词来。
  等洗净之后,她毫不犹豫地抽回手,缩在绒被里,似在无声催促他快些关灯,早点休息入睡。
  沈经年有些好笑。
  次日清晨,关青禾率先醒来。
  半夜过去,她的胳膊恢复了一些力气,轻轻地坐起来,盯着自己净洁如初的手看。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她也能知道沈经年。
  关青禾常年触碰的是细如发丝的琴弦,还从未拨过远超琴弦、粗无数倍的“人弦”。
  她一坐起来,满头青丝就顺滑地垂了下来。
  沈经年早已清醒,躺在床上,眼眸看她:“关老师,那曲《思凡》里,何劳终日把佛珠拿的下一句是什么?”
  关青禾侧过脸,对上他的目光,又想起昨晚的荒唐,面色微红,也不明就里。
  但职业原因,还是开口:“眼前若有秋江客,奴情愿蓄养青丝抛法华。”
  沈经年手指穿过她的乌发,没再说话。
  关青禾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她念这一句,很想学小苏白他一眼,还是没做出来。
  还好今天他没乱改评词。
  沈经年伸手,“手还累么?”
  “……”哪有人大清早就问这样的问题,关青禾实在不想回答,只胡乱地点了下头。
  沈经年朝她伸手。
  关青禾问:“做什么?”
  “按摩。”他坐起来:“虽然可能于事无补,但也能让我心安一点。”
  关青禾:“……”
  原来是为了你自己心安。
  这么一说,关青禾就感觉不让他按似乎对不起自己昨晚上的辛劳,平放在他的手掌上。
  也不知这男人怎么生的,她每次都会手脚冰凉,他好像永远都是一样的热度。
  这会儿关青禾又好像没有昨晚的氛围了。
  也许是昨晚情况特殊,所以觉得洗手都带了不一样的感觉。
  如此按摩了十来分钟,关青禾开口:“该起床了。”
  沈经年捏了下她的指尖,笑说:“今天如果弹得不好,关老师只管晚上回来说我。”
  关青禾:“……”
  忽然感觉,温柔有时也会很羞耻。
  梳妆台上昨晚放下的润喉糖,没有派上用场,沈经年拿出来的那盒子里的东西也没有。
  她剥了颗糖塞进嘴里。
  沈经年看到了,忽然想起来:“上次送过来的那盒喜糖一直没有拆吗?”
  关青禾点头:“在隔壁屋里,我这两天忘了。”
  沈经年若有所思:“这么说,你还没有尝过我们俩的喜糖是什么味道。”
  关青禾听得舌尖抵住润喉糖。
  喜糖还能有什么别的味道,他们俩的喜糖又不会与众不同。
  沈经年倚在梳妆台边,微微低头,向她发出邀请:“沈太太,一起去拆喜糖?”
  关青禾实在不想动手:“你一个人就可以了呀。”
  她未察觉,好似对他更放松了一些,以往不会这样,现在会拒绝,会指使他了。
  沈经年弯唇:“喜糖喜糖,顾名思义,新婚夫妻一起动手,更美满。”
  关青禾怎么觉得这段协议相亲开始的婚姻,被他说得好像是恩爱情侣结婚,他很上心。
  连美满这点也要算上。
  这个想法转了一下便被关青禾抛在脑后。
  她应下:“那你等我梳完头。”
  沈经年在这间隙接了个电话,没有避开关青禾的意思,直接在卧室里接的。
  关青禾听得清楚,是与管家李叔的电话,似乎是在询问他们住进这边的事。
  挂断电话,她从镜子里看他:“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沈经年放下手机,随意地把玩她的木簪,冷白的手指与乌黑的木簪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道他做起木簪来是什么模样。
  关青禾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男人的嗓音清冽:“如果可以,今天该住进来的人都会来,到时候床铺也会一起打扫。”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