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黛话一说完就摸了摸鼻子――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安娣反而笑了一下,眯眼:“少将原来有这种偏好?”
威黛一愣:“什么偏好?”
威黛和威熙都一脸懵地看着她,安娣咬牙,倒显得她口味独特,了解颇多似的。
她冷脸冷哼:“特殊俱乐部。”
威黛立马反应过来,眼睛瞪大,好奇道:“你有所了解?”
安娣瞪她一眼:“没有!”她只是知道而已!
“了解也没什么嘛!”威黛笑嘻嘻,“我尊重一切私人性癖好。”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安娣气鼓鼓,“谁那么重口味!”
“我。”威黛一本正经指着自己。
“你什么你?”安娣翻了个白眼,“你刚还没反应过来!”
“我刚刚决定培养一下这个小爱好。”
安娣瞪着她,竟被威黛噎得说不出话。没见过这么放荡不羁的。
“你们在说什么?”威熙对此倒真是一头雾水,是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接触过。
“你不用管,事情解决了。”威黛手一挥,拍板。
安娣点头,“好,那我先选一个特殊俱乐部玩儿两天,然后再带法莱特过去,以防万一,我会给他注射一针含催情作用的软骨针。”
在特殊俱乐部,捆绑,用药,堵嘴,都是常有的事,宠物身上大多带伤。如果要带法莱特出去,这是最好的展示方式。
安娣也是一个做事麻利的,方案一敲定就挂了通讯,忙着准备去了。
通讯只剩下威熙和威黛。
威黛看了一圈她呆的房间,好奇道:“许美人呢?”
威熙懒得回答。这八卦的小妮子。
“也难为你撑住了。”一种欣慰的表情。
这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威熙看向她,“撑什么?”
“撑得住嬴渊的生病伎俩呗。”威黛漫不经心说。
威熙一顿,眉目微沉:“嬴渊又生病了?”
威黛反应过来,看来是根本不知道啊。她立马后悔,好好的起这个话头做什么。
“唔……反正从小是个病小子……”威黛不欲多说,“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安娣帮你打掩护的?”
威熙没有回答,点开光脑,搜索嬴渊大帝的动态。
威黛瞧见她的屏幕,叹息一声:“瓦弗波德怎么还没有人发明时间倒退的机器……”
威熙眼神微冷,面色冷凝,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
威黛误以为她是担心小皇帝脸色才这么难看,斟酌再三,吞下了要出口的“男人惯用伎俩而已”。
她不知道的是,威熙完全是因为相反的原因心情不悦。
协议达成,对方却没有按协议做事,还故技重施。
这让千头万绪,步步维艰的威熙窝火得很。
帝国公共信息中心只有嬴渊又生病了的消息,没有说明为什么生病。威熙关掉光脑,正欲单方面解除协定,嬴渊发来消息――
“小病,没事。和你的事没有关系。”
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仿佛已经预判了威熙的反应。
真是了解威熙的脾气。
侍卫长的消息紧随而来:“陛下伤未好,又坚持机甲训练,急于一时,殿下还是劝一劝。”
威熙回:“他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不再关注嬴渊那边。
-
两天后,一切准备就绪,威黛悄咪咪将人送到安家,晚上八点,安娣带着她的宠物情人亮相俱乐部。
法莱特盛名在外,加上安娣并没有隐藏消息,特殊俱乐部人潮涌动,人流量达到历史之最。
即便经历了两个贵女的□□,亮相的法莱特依旧野性不减。人们看着他吃力地仰起头颅,欲潮涌动的眼睛中傲慢如常。
桀骜难驯,好一匹烈马。
难怪让殿下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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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黛坐在二楼贵宾室,俯视着台上的男人。
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威熙今天没有来俱乐部,现场一切交给了威黛负责。威黛配备了最新款的全息针孔摄影,就隐藏在她左右耳钉中,威熙正在第一俱乐部的房间里实时跟进。
法莱特的目光缓慢扫过众人,随后抬眼,朝二楼看来。
二楼每一隔间都采用了特殊反光玻璃,贵客们可以看清楚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从舞台上看过来,二楼不过是一扇一扇的黑色玻璃。
然而法莱特依旧缓慢地扫视着二楼,仿佛他能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的人似的。威黛的目光和他隔空对上,他没有停顿的移走。
这说明他确实是看不到里面的。
威黛心中略有不安。
法莱特这样子像在找什么人,又有点儿不像,他的神情太奇怪了。
“你们都给我把人监控好了,有异常情况立即上报!”
“收到。”
舞台八方最佳位置都是威黛的人,既是为了监控保护法莱特,也是为了威熙更好的观察来人。
希望今天不会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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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安娣的展示时间接近尾声,一切正常。
没有人靠近法莱特,没有人有异常举动,法莱特的目光虽一遍又一遍的扫视众人,但是他没有为任何人停留。
威黛叹息:“对方实在太谨慎了。”
威熙操控着十块屏幕,精神高度集中,目光来回穿梭――法莱特异常的目光让她产生了强烈的预感――今晚绝不会就这样平安度过。
同时,她心中某个声音逐渐变大:她一定忽略了什么,一定有什么已经发生了,才会让事情被动到如今的地步。
威熙深吸一口气,目光定定,从头再想一遍,什么细节都不要放过。慢慢想,不要慌,她一定能将人揪出来!
也就在这时,一颗消音弹穿破法莱特的额头,法莱特瞪大眼睛,嘴唇微动,两秒后身体软下来。他眼珠子鼓鼓的,血沿着额间头蜿蜒淌下,死不瞑目。
变故突然发生,人群一片哗然。尖叫声四起。
台上的安娣和二楼的威黛瞬间脸黑如炭,同时拔出□□,异口同声道:“东南方!”
竟然有人敢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一阵癫狂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东南方埋伏的人几乎在对方子弹射出瞬间就采取了行动。可惜子弹比人快,当她们反绞凶手手臂时,子弹已经穿破法莱特的额头。
而且对方根本没打算隐藏躲避,成功杀人后只是大笑,任由威黛的人将她抓住。
安娣和威黛快速聚拢,耳钉中传来威熙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先封闭场所,可能有同伙!”
等威黛跑下楼,见到被擒拿的凶手,一愣。
同时看到凶手样子的威熙也不敢置信:“是她?!”
跪在地上的人笑容扭曲猖狂,“敢打我?呵,算个什么东西!”
“狗爹养的臭杂种,死爹玩意儿!送他和他的贱爹团聚哈哈哈哈哈哈……”
杀人的是法莱特曾经暴打的赌场女性。
她边笑边骂,有多难听骂多难听,骂得在场众人直皱眉头,不忍耳闻。
对方对法莱特恨意滔滔,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被一个男性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打有时候比杀了她还要令女性难以接受。这是对女性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辱,没有女性能忍下这种奇耻大辱。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被擒住的人挣扎着,双眼通红,已经失去理智,“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看起来是私仇作案。
威黛小声道:“现在出了人命,法莱特的尸体和杀人凶手都会移交警方,你要查的事可能没那么好查了。你打算怎么办?我们的人虽然已经封了俱乐部,也尽量在盘查可疑人物,但是五分钟后警方的人一定到达,盘查的事情也会移交警方……”
威熙没料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对方釜底抽薪,直接把人杀了。她心中乱糟糟的,各类疑团搅和在一起,千头万绪,一时找不到那关键一点。
威熙闭上眼,稳住心神,沉声道:“法莱特的奴隶身契还在我手上。我的奴隶死了,我是有权利向警方要一个真正的‘真相’的。”她不会让这件事如此顺利结案。
女人受了谁指使,□□哪儿来的,一定要查清楚。
安娣看起来似乎比威熙还要愤怒,她一把抓住女人头发,将人提起来,恶狠狠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人也敢杀?!”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是善良太久了吗,一介贱民也敢拿枪对着她?!
这女人只要手稍微一抖,死的人就是她安娣!
安娣咬牙切齿:“放心,你可不会死得跟他一样轻松。”
威黛见她真动了怒,也知道这大小姐任性起来天不怕地不怕,担心女人受不了安娣的手段,一不小心死在牢里,那可真是麻烦。
“什么你的人,明明是威熙的人,玩玩就是了,怎么还动真感情了?”
安娣恼怒地瞪向威黛:“说什么屁话呢!谁会浪费感情在脏东西身上!”
“没动感情你气什么呀。这男人死就死了,不过就是一奴隶。他还值得你安大小姐动气?”
安娣一顿,随即冷笑:“哟,这是翻脸不认人了?打算撇清关系了?”
威黛:“……”
这人是怎么听出这层意思的?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你吧。”不与傻瓜论长短。
警方的人迅速封锁现场,疏散普通群众,更是第一时间抬走了法莱特的尸体,抓捕了杀人凶手。
威熙作为法莱特的主人,跟着警方去了警局。
立案,做笔录,调取出事时监控。
俱乐部自有的监控清晰地记录下赌场女人开枪杀人的瞬间,□□上只有女人的手纹,凶手本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并且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就是凶手。
人证,物证,凶手自己承认――这起杀人案件简单清晰明了,可以直接走审判程序了。
威熙摇头,“不行。”
警方办事人员一顿,“殿下的意思是?”
“人是她杀的没错,动机也很明显,可是□□哪儿来的?她一个借钱赌博的女人,哪儿来的钱买昂贵的□□?一个女人的命比一个男人的命值钱多了,她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一命换一命?背后会不会有人指使?对方想杀的是不是只有法莱特一个人?这些你们都不调查清楚吗?打算就这样结案?”
警方众人一默。
这件事可以就这样结案,也可以深查。
威熙看着他们,冷声道:“我要求深查。”
威熙既然已经开口,警方只能查下去:“好,我们会随时跟您汇报案件进展。”
-
威熙离开警局,回到首相府。
威姚得知俱乐部的事,早已在首相府等着她,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松了口气:“以后来历不明的人少放在身边。”
姚尔兴也急匆匆赶回首相府,见到威熙,也是同样的话:“不是不让你玩儿,安分守己的男人这么多,怎么偏偏要看上那种偏远星来的奴隶。”
威熙看着姚尔兴,心中的乱麻线又添一缕。
错了。
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不该是这样。
她到底想错了什么。
“知道了,我先回房了。”
威姚和姚尔兴对视一眼,都看出威熙神色不虞。出了这么大的事,确实容易心情烦躁,如果再被亲近的人指责……
威姚叹一口气:“你最近就在家好好休息吧,研发部那边让你父亲请假。”
“不。”威熙一口回绝,“尼克斯七代已经快组装完成,我要去研发部的。”
威姚惊讶地看着她:“你最近在重装尼克斯七代?”
威熙笑了一下:“不仅重装了,我还有了改造的想法。”
“那警方那边……”
“法莱特的死有蹊跷,我要想想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是冲你来的吗?”威姚冷了声音。
威熙一顿:“不是。”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母亲。
威姚神色回暖,“如果不是冲着你来的,那就别想那么多。马上要开学了,精进精神力才是正事。”
“嗯,知道了。”
第三四章 一招不慎
威熙回到房间, 躺进按摩舱,闭目凝思。
从头想。
法莱特生长在贝瓦星,底层劳工,赌鬼――贝瓦星有他的成长记录, 生活片区的邻里可作证, 他原来的身份是真实的,没有错;
因为赌博无法还债, 卖身赌场, 前期表现正常, 第二天性格大变,殴打顾客, 被囚禁――这些有监控记录,可以确定对方是这个时候穿过来的, 且没有接触奇怪的人, 没有错;
在帝星的时间, 暂时没有帝国之眼的录像,只有普通监控, 然而也表明他一直被关在笼子里,和他有接触的只有贝瓦星来的那两个壮汉,以及俱乐部老板――俱乐部老板只过来看了一眼人,和他没有过多接触――已有的信息, 暂时没有错;
法莱特被送上拍卖台到他被中途赶来的威熙拍走, 这一段更是有全方位的监控。
从他穿越来瓦弗波德,到落入威熙手中, 他接触的人极少, 接触的人都是已经被调查干净的人, 和这些人的接触也没有异常之处, 没有中间人的可能,可以确定他没有和那边的人联系上。
之后法莱特一直处于威熙的监控之下,甚至没有接触除她和威黛之外的任何人,他更不可能和其他人联系上。
威熙眉头蹙起。
不对,不能再按之前的思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