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七日内真的有人拿到了仙器,那便可以直接登顶,不管第二名杀了多少灵兽,都没有用。
“先找九级灵兽吧,确定它在何处,然后再去做别的事。”
沈希灵没有因为自己暂居排行榜首位,便沾沾自喜,认为没有人能比的过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场比赛的最终目的是拿到仙器,沈希灵一直记得这一点。
“好,我刚刚听一个猗天苏门的弟子说,他们之前路过一条大河时,看到那条河附近没有任何灵兽靠近,有些蹊跷,要不要往那条河去看看?”
柳秋衣提议道。
面对这种有些诡异的地方,大多数修士的选择都是当没看见,赶紧跑掉。
那猗天苏门的弟子说给柳秋衣,纯粹是想着让柳秋衣不要往那边去,是出于好心,叫他避险,估计那人也没想到,自己前脚才说出去的话,后脚柳秋衣就说给沈希灵听,还提议让所有昆仑丘弟子都过去看看。
简直就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死”,别人绕道走,他们直奔而去。
沈希灵表示可以,其余人也没有意见,于是一群人又往那条河去了。
此刻那条河附近,还停留着一个宗门。
一身白袍,仙风道骨,有飘渺之感,好似不曾入世的谪仙人,他们的后背还有日月金银绣图,看似穿着单调,实则光一照,流光溢彩,化归的很。
这些穿的仙气飘飘的弟子,出自大荒东的合幽山。
合幽山与猗天苏门比邻而居,但是两个门派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与昆仑丘和常阳山这种友好睦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据说是因为两个门派的弟子经常为谁才是大荒东第一门派而打架,比起宗门实力有明显差距的昆仑丘和常阳山,合幽山和猗天苏门确实实力跳过接近。
更主要的是,两个宗门在祖上还是一个开山祖师。
就是这么的凑巧,开山祖师创了两种不同的功法,均以日月之力为引,和其他修士的修炼法门不太一样。
两个宗门都是以日月之力为主的,这也算是道法中一种比较偏门的道法,和以五行灵力为主的大部分修士不同。
现在的争端和这件事也有关系,那就是两派都觉得自己才是正统,日月之力他们修的最精妙,另一个门派完全就是胡乱瞎学的,怎么敢自称正统呢?
“大师兄,那猗天苏门的家伙到处说此地有问题,警告别人别过来,我看是他们盯上了这边的灵兽或什么宝物,才会危言耸听恐吓他人,以此来单独吞下宝贝吧。”
“没错,定然是这样,还好大师兄英明,留了个心眼,特意过来看看。我已经能感觉到奇珍异宝的气息了,这前头必定有十分珍贵的宝物!”
合幽山领头的男子面如白玉,虽未曾抹胭脂水粉,却唇红齿白,长得挺清秀好看,可笑起来却有股油腻的感觉。
开口更让人觉得不适。
“猗天苏门的大师姐孙榕儿,那就是一个狡猾多端的女子,她于凡间出身,听说在凡间,她母亲还是一个公孙王侯的外室,后来活活气死了正妻,才被抬进门,让她有了被猗天苏门检测灵根的机会,这样的女人,她说的话,能信吗?”
明明已经修炼,却口口声声不离凡间规矩,甚至还对孙榕儿的身世指指点点,言语间多有不屑。
在他身后跟着的合幽山弟子更是均低头闷笑,嘲讽孙榕儿出身如此不堪。
凡间鄙视无媒苟合的人,更鄙视私生子女,修仙界其实也有这种风气,若天赋够高,实力够强,也没人会议论,偏偏孙榕儿的天赋还没有那么好。
能当上猗天苏门的大师姐,完全是因为她先入门。
“钱山觉,你说够没有?六十年来就这一段话来回说,不就是打赢过你一次吗?怎么?你若是不服气,不如再来一决胜负啊!”
钱山觉的笑容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僵在了脸上,随后他又恢复了笑意,眼角挑起,嘲讽的望向走过来的女子,与她身后穿着黑白双色长衫的弟子。
“暗地里听墙角,果真是没教养。”
“总比有人背地里嚼舌根有教养些,这难道就是你们合幽山的为人之道?在他人背后肆意嘲讽他人,诋毁他人?”
孙榕儿极其厌恶钱山觉,六十年了,她在凡间的母亲都已经化作一捧黄土,偏偏她的身世还被人不停拿出来指指点点。
这全都是拜合幽山弟子所赐,尤其是这个家伙!
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她一直以来勤奋修行,努力证道,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即使出身不高,也一样能获得非凡的成就,可不管她做出了什么成就,都会被钱山觉贬低的一无是处。
好像只要她是从她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就应该永远做夹着尾巴做人!
她六岁上猗天苏门开始修行,六十年都在猗天苏门长大,她长成什么模样,和她的父母有什么关系?
合幽山的弟子们在听到孙榕儿的话后,并没有多少羞愧之色,甚至露出了那又怎样的神情。
他们说都说了,又能怎样?有本事打他们啊。
“向我们大师姐道歉!合幽山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我们让他人不过来,是因为此地危险,才不是因为什么宝物呢!若真有个七级八级的灵兽在此地,你们就算是看到了宝物,也是有命看,没命拿!”
“没错!道歉!!”
猗天苏门的弟子自然是向着自家大师姐,合幽山的弟子觉得他们没有做错,哪儿肯道歉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嘴上说得好听,指不定是想做什么,若是真觉得此地有危险,你们回来干什么啊?”
“就是,肯定是趁着别人没来,偷偷吞下宝物。悄无声息拿走珍宝的本事,猗天苏门可有的是。”
“日月之法没见学的多好,窃贼的本事倒是学了一身。”
合幽山和猗天苏门打嘴架的时候,从来不会顾及什么,因为两家有祖师渊源在,说话也很噎人。
比如说窃贼真传这事儿,是在讽刺当年将猗天苏门单独立一派的第二祖师爷。
其实当时是因为日法和月法走的路子不一样,所以祖师爷将两法分开,各自给了两个徒儿。
合幽山是日法,灵力带着如日一般的温暖甚至灼热,而猗天苏门则是月法,偏于温和冰冷。
后来不知是真还是假,传出流言说猗天苏门的功法乃是偷窃所得,流言非常的莫须有,且站不住脚,可合幽山就是信了,并且总拿这件事来讽刺猗天苏门。
这件事渐渐也成了猗天苏门弟子的命门,谁提他们就会被激怒。
两边直接拔剑相向,一副马上要打起来的模样。
外面看水镜的观众可开心了,看了半天的秘境了,可算hi有两个门派要打起来了!
这才对啊,你们是对手,对手就该动手,天天那么和谐干什么?你们不想夺第一了?
当然,现在第一不能夺,已经定好是昆仑丘,那好歹争夺一下第二啊!
“我支持猗天苏门,这合幽山的弟子说话可真前走,打!打的他们跪地求饶!”
“我倒是挺喜欢合幽山的,和敌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该嘲讽挖苦,敌人越生气,我越高兴哈哈哈!合幽山努力啊,我要押宝合幽山!”
“恩?什么时候开赌了?可有押第一的赌局,我要押昆仑丘一笔。”
“你想的到挺美,当庄家是傻子不成,看起来已经赢定了,怎会还开设赌局。”
听着那些弟子的议论,秦渺叹口气,将自己的储物袋又放回衣袖中,她本来还想赚一笔小小的钱呢,没想到竟然没有办法赚了。
唉,现在那些庄家也学精了,看来沈希灵当初门内大比的时候,让他们出血太多了,现在完全将沈希灵排在了设置赌局之外。
她跟薛荼说道:“要是日后有人叫你赌大师姐和别人的胜负,那你一定要选大师姐,听我的,大师姐她从来都没有输过。”
薛荼认真的点头,表示学到了,以后一定严格按照秦渺说的办。
他认真的神色就像是在听侍奉神女时的注意事项,生怕自己漏了一句,让他心中的神女不高兴。
秦渺没有看到他堪称虔诚的态度,而是继续看水镜。
没人能拒绝吃瓜的快乐!没有人!合幽山和猗天苏门的大瓜,谁会不想吃呢!
几乎所有人都去看八卦了,不光是水镜里的八卦,还有水境外,看秘境的弟子中可有不少是出身合幽山或猗天苏门的,毕竟是大荒西的两个大门派,弟子不少。
于是秘境里两个门派的弟子对骂到动手,秘境外,也有一群弟子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就等着上去干一仗。
只有昆仑丘的弟子在人群中愁眉苦脸,这要是两边真的打起来,昆仑丘身为东道主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希望两边能克制一下,不要真的动手啊!
高台之上,各宗门长老掌门对此均是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没看到底下弟子们的矛盾。
毕竟他们要是开了口,很可能连带着他们一起进入骂战,猗天苏门和合幽山,又不止是弟子们之间有矛盾。
两边很快就真的打了起来。
外面是打不起来的,有昆仑丘那么多弟子在,要是还拉不住架可就太丢人了。
里面却可以打起来,不光能打,还能下死手。
他们本来就是对手,不打对得起谁!打,必须狠狠地打,非得将一边打的爬不起来才行!
让他们主动自己捏碎玉简,才是最终目的!
两边弟子战作一团,灵光四飞,尘土飞扬,一会儿是日光的明亮炙热,一会儿是月光的柔和冰寒,堪称冰火两重天。
在两种力量的灼烧下,附近本来就没有几棵大树遭了秧,很快就被这忽冷忽热的极端温度给弄得树叶疯狂掉,树枝迅速破损成屑落下。
漫天的绿叶中,两边依旧杀的眼红,没有一点儿停手的意思。
也就没有看见河面上落得树叶根本没有浮着,全数落入河底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加更送上!希望大家看的开心,嘿嘿~
第78章
“前面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人还没有飞到河边, 就看见漫天的灵光闪烁,巨大的声响不断传来。迟梦潭疑惑问着,眼底满是看热闹的情绪。
柳秋衣和迟梦潭一样,感觉到有瓜吃, 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看看了。
“日月之力, 好像是合幽山与猗天苏门。”夏熙远远望了一眼便点出打架的两个阵营。
“是他们, 那怪不得。”迟梦潭突然倍感无趣,这两个老冤家天天打,都没什么好看的了。
嘴上说无趣,身体却很诚实的接着往河边飞去,看见那条大河时,也就看见了两个打成一片的宗门。
两个宗门穿着相似, 使用的功法与灵力轨迹也相似,乍一看甚至以为是一家人在内斗。
“孙榕儿!你不过是一个出生卑贱的女修,修为天赋算不得上乘,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不过是仗着自己修炼的时间更长,又有法器之利, 这才能打得过我!”
“那也是打得过你,技不如人,还废话连篇!”孙榕儿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钱山觉的蔑视,“钱山觉,你就是个废物,呈口舌之快的废物罢了!”
钱山觉被这句话气的无能狂怒,疯狂攻向孙榕儿, 均被孙榕儿的防御法器给挡了回来。
其实两边都奈何不了对方, 防御法器大家都有, 攻击法器大家也有,你攻不破我的盾,我打不过你的矛,就只能慢慢磨,看谁先磨不过谁。
“所以我说,这两个门派的热闹没什么好看的,两个门派太了解对方了,就像是左右手打架,如何能分出胜负来呢?”迟梦潭吐槽道,无聊的站在沈希灵身后。
沈希灵则在观察那些修士使用的特殊力量,日月之力和无形灵力一样,是属于玄学的一种分支,同样是可以求证大道的力量。
她参考的上善若水之路,就需要了解这个世间所有存在。
看着看着,似乎少了个人。
沈希灵疑惑的又在心里算了一遍,随后发现,确实是少了个人,之前十六个人在打,现在只剩下十五个了。
眨眼间好像又少了一个。
这次因为沈希灵有仔细注意,所以那人一没了,她就发现了。
不光沈希灵发现了异常,场上打的正欢的两队也发现了,不过他们不是发现自己人少了,而是发现对方的人少了,并且提出来,以此攻击对方,认为是对方有人悄悄的捏碎玉简跑路了。
然后这么一提,两边才惊觉,自己这边都丢了一个人。
“这又是什么卑鄙手段!合幽山,我奉劝尔等不要太嚣张,我猗天苏门处处退让,不是你们得寸进尺的底气!”孙榕儿气的不行,她只觉得合幽山的弟子面目丑陋,站在她面前都会让她倍感愤怒。
听了她的话,猗天苏门的弟子自然是纷纷应和,而合幽山弟子则觉得好笑。
“说那么好听做什么?合着全天下就你们猗天苏门受委屈,是受气包,全靠着受委屈才成为今日恬不知耻,与我合幽山相争正统的宗门是吧?”
两边一开口说话就往对方心肺管子上戳,听的人怒火中烧,一开口就想要互相吵起来,谁都忘了该找找那两个失踪的弟子了。
甚至他们自己都觉得,那两个弟子可能是捏碎玉简离开了,毕竟若是到了生死关头,总不可能还慢悠悠的通知同门一声,再捏碎玉简出去吧?
眼看着两个宗门又要打起来,沈希灵带着同门就下去了。
并且指向那平静无波的河面,“他们被河吞了。”
吵什么吵,快下去救人才是真的。
沈希灵总觉得这条河有问题,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这条河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很有可能被吞下去的两个弟子,连捏碎玉简的机会都没有。
若真的死了人,昆仑丘就没法跟友宗门交代了。
宗门大比是为了激励年轻弟子,让修仙界变得更好,不是为了让年轻一辈优秀的弟子去送死。
这也是沈希灵站出来的原因,身为昆仑丘大师姐,她有义务防止其他宗门在宗门大比上出事。
沈希灵这么一说,两边才算是停下手来,面对沈希灵,不管是孙榕儿还是钱山觉态度都算有礼。
两人对沈希灵的实力是心悦诚服,没有话说的。
“那条河我等之前来的时候,就觉得有问题,附近没有一只灵鸟走兽,甚至连树都长不出几棵,站在此处,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可见此地有很可怕的存在,修士感觉不到,感知更灵敏的灵兽早已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