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彻底明白,并不是她不够优秀,而是她在这个家本就是多余的,无论她做什么都得不到父亲的赞赏,她就是个多余的人。
甚至,因为三胎弟弟到来后父亲对她下狠手了。
看来,让她回国探望母亲和弟弟只是借口,想趁机杀她才是真的,她死了,不管两个弟弟以后争不争气家里的一切都会属于他们,也再也不用担心有她这个姐姐跟他们抢夺。
郁然鼻子有些发酸,可她心里要的根本不是所谓的家产。
她沉沉吐了口气,脑袋无力地靠在这只大狐狸的肩上。
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用强势和冷漠来伪装撑了那么久让心变得疲惫不堪。
现在离开了那个世界也好,就在这个兽世开始新的生活,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无家可归了。
感受着肩上的轻靠,沧邑身子僵了僵,心中更多的是紧张,他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立马加快速度回到部落。
阿维图部落是东区域规模靠前的部落,部落占地大,兽人数量多,战斗力强大。
此刻正是阳光温暖的午后,春天的暖阳总让人舒服地想打瞌睡。
部落的空地上很多雄性以兽形姿态趴在那边打盹,还有四周玩耍的雌性和幼崽,一派温馨祥和。
只是这份温馨随着沧邑的回来被打破。
部落门口守卫的雄性看到沧邑远远地过来,立马吼声喊道:“沧邑回来了,好像带回来了什么。”
随着他的话那些打盹的雄性们顿时睁大眼睛睡意全无,均是兴奋的聚到门口等待,以及好几个凑热闹的雌性凑过来,其中不乏沧邑的爱慕者。
只是等沧邑靠近部落,大家在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郁然后,神情均是不可思议。
“快快快,快告诉我沧邑大人到底是打了一只拥有人形姿态的凶兽还是捡了一个雌性回来?”有个雄性揉着眼睛问道。
顿时他们炸锅了。
“怎么可能有人形姿态的凶兽?”
“可沧邑大人怎么可能会在野外捡雌性回来?”
“啊这……”
大家顿时语塞了。
沧邑面无表情地看过他们,他们很自觉地让开出一条道,沧邑在凑热闹的兽人群中看到了部落的巫医先谷,立马迈脚朝他走去。
“巫医,检查下她的身体,刚才从野草林的下坡摔下来了。”
先谷是个年迈的绵羊族的雄性,白发苍苍,慈眉善目,被沧邑突然点名他愣了好几秒,直到沧邑把人抱到他面前,他这才慌忙反应过来,抬手搭住郁然的手腕,下一秒绿光涌动笼罩在她的身上检查她的身体。
感受到温暖的感觉,郁然懒懒地睁开双眸看向搭住她手腕的老绵羊。
她知道来到了兽人的部落,只是不想睁开眼睛懒得看。
淡漠的目光四下看了一圈,那些兽人要么是兽形状态,要么是有着兽耳兽尾的人形状态,也有种族特殊没有兽形特征的。
不过围观在旁边的那几个雌性都没有任何兽形特征,她们穿着很原始的兽皮制作的衣服,皮肤都不是特别白。
先谷检查完收了手,看着神情冷漠的郁然说:“没多大问题,就一些被野草割伤的伤,伤口不大,我这就去配点草药敷几天就好了。”说完他转身要走被突然站出来的一个雌性拦住。
“配什么,这样来路不明的雌性你们也敢照顾?”菲菲对皮肤雪白细嫩的郁然敌意很大,如果是其他雄性捡回来的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沧邑,她心中很不甘心也很嫉妒。
先谷犹豫了一下说:“这个雌性皮肤很白很漂亮,那些伤虽然不深,但数量不少,要是不处理很容易感染留疤痕,那样会不好看。”
沧邑完全无视菲菲的话,直接看着先谷问:“配不配药?你要不配我去找其他部落的巫医。”
这话传到兽人们耳中就是这个雌性他管定了。
菲菲懊恼地说:“沧邑,你是我们部落的强者,以你的地位找什么样的雌性没有,你为什么要捡个来路不明的雌性回来?”
沧邑冷眉轻挑:“我捡个雌性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第4章 今后就是我的雌性
菲菲哑口无言,她心中憋了口气,狠狠咬了一下唇,委屈的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着眼眶泛红起来。
旁边菲菲的追求者忍不住责怪沧邑:“有话好好说,菲菲的意思又不是不让你在野外捡雌性,只是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还是要谨慎点。”
郁然静静看着他们,看着委屈做作装可怜的雌性,她无语了几秒,开口对沧邑直言说:“那个雌性喜欢你,她嫉妒你把我捡回来,她想让你把我丢到野外让我死在外边。”
“你这么优秀,怎么被心思狠毒的雌性喜欢上了。”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家神色大变,菲菲气的脸色都红了,大声骂道:“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的部落也是你这种来历不明的雌性可以进的?”
郁然轻轻拍了下沧邑的胸膛,示意他她想下来,他会意的把她放下。
她站稳脚步,理了理身上的长裙,即便头发乱了,裙子狼狈了,也难掩她清傲高贵的气质,她挑眉看着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菲菲说:“也就是说你们部落的做事风格就是来路不明的雌性不救,哪怕死在野外也不救是吗?真棒。”
不等菲菲开口,其他的雄性就开口解释了:“不是的,如果在野外遇到需要帮助的雌性我们都会出手帮助,更多时候我们会确认雌性来自哪个部落,需不需我们送回去,如果部落很远或是遭遇了其他的事情没地方去,我们部落就会收留。”
郁然看着那个回答的雄性点点头,顿时让那个雄性兴奋无比。
她扭头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看着兽人们的大狐狸问:“你把我捡回来了,你就得负责照顾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这只狐狸是这个部落的强者,这就表示他的战斗力很高,初来乍到兽世,总得找个厉害点的雄性保护自己。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很好听,沧邑心中很喜欢,点点头答应了她的话。
“你是我从野外捡回来的,今后就是我的雌性。”一句话宣布了她的地位,沧邑说完冰冷的眼神带着威压和警告扫视兽人们一圈,大家均是垂眸不敢吭声。
菲菲气急败坏:“我不接受!”
“这个部落还轮不到你说话。”沧邑皱了下眉头,很嫌弃的丢下话,抱起郁然往自己的狐狸窝过去。
路上,郁然看着神色无温的狐狸问:“那个雌性长的并不差,她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接受她?”
她以为在雌性数量少的兽世中,雌性追求雄性会很容易,确切的说,有雄性被雌性看上了那是天大的好事,这就表示那个雄性有机会让雌性为他繁衍后代。
沧邑冷呵一声说:“我不喜欢那么吵的雌性,烦死了。”
郁然嘴角一抽,那她要不要以后少说话?
见她突然不说话了,沧邑缓和了语气说:“你可以随便说话,说话是说话,吵闹是吵闹,你们不一样,就算你吵吵闹闹我也不会嫌你烦。”
如此双标,郁然忍不住笑了:“谢谢。”
“嗯~”
沧邑的狐狸窝是在一个树洞中。
那是一棵很大很古老的树,树的直径足有四五米,树洞有两个,分为上下两层。
沧邑把她放在了树洞外边的一个小木桩上,他蹲在她身边仔细打量着她。
一身材质特殊的红色裙子美丽动人衬得她的皮肤白嫩细腻,优雅盘起的头发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她就好像不小心掉落世间的精灵精致绝美,与众不同。
“等一下巫医会过来,你身上的伤口要好好处理,不然会感染留疤。”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渗着血迹的伤口,沧邑神色严肃。
郁然倒是无所谓,她觉得自己能捡回条命已经很幸运了,她弯腰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释放的双脚舒服的踩在草地上,下一秒就被沧邑捧到自己的大腿上,让她的脚踩着他的大腿。
“地上有虫子,之前有好多雌性被咬伤了。”
郁然:“……”之前看到那几个雌性都是光着脚丫子的,到她这边就这么娇气了?
不过这样被关心的感觉很好,虽然这个家伙不是人。
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而往往有时候动物的感情比人类的感情更加纯粹。
眼前这个俊美绝华的雄性可是兽人呢,活了25年第一次见,郁然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他。
自己意外来到这个兽世,见到的第一个生命体就是他,这也是莫大的缘分啊。
沧邑微微垂眸不作任何反应,任由她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自己。
雄性的美貌也是吸引雌性目光的重点。
很快,那个巫医先谷怀中抱着一个竹筒过来了。
“沧邑,草药已经配制好,你给这个雌性把那些伤口都敷上,等草药干了再取下来。”先谷把怀中那个竹筒递给沧邑。
沧邑起身接过竹筒,打开看了看里边的草药,随后进入山洞拿了一些兽皮出来。
他蹲在郁然身边毫不费劲的把那些兽皮撕成小小的长条,没有绷带的兽世,只能用兽皮来包裹草药。
沧邑从竹筒中取了一点草药出来敷在郁然的伤口,用兽皮缠住固定,看着丑到爆的包扎,她只能内心郁闷着。
在沧邑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旁边看着的先谷说:“刚才菲菲跑首领那边哭闹了一顿,首领没什么反应,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首领说让你好好照顾这个雌性,你自己捡的雌性就是属于你的,你好好照顾着。”
“嗯。”沧邑应了声。
先谷看着那种让他有些难以容忍的包扎手法,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要我帮忙?”他包的好看点。沧邑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你可以回去了。”
先谷有些无奈的离开了。
郁然诧异沧邑对先谷的态度,这个态度算不上不尊敬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巫医是兽人部落中身怀医术有能力的兽人,在医术落后的兽世巫医是很吃香的,兽人们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对待着,怎么在这边巫医这么卑微。
难道之前看的兽世小说纯属瞎忽悠?
沧邑把她身上的伤口都敷上草药包扎好,两条手臂和小腿都被裹的奇丑无比,兽皮用的还是那种灰不溜秋的颜色,看着就让她好惆怅。
伤痕主要集中在手臂和小腿上,除了被野草划破的伤痕还有磕碰出现的淤青。
这会看着好几处,等到了明天可能会出现的更多。
处理好伤口,沧邑看了眼神色犯困的郁然,把她抱进了下边那个树洞中,树洞中有铺垫着干净兽皮的草窝,边上几个用藤条编织的篮筐中堆放了很多花色不一的兽皮,还有几个有大有小的木桩子。
树洞中的东西很简单,空气中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隐约弥漫着兽皮的味道,还有兽皮被太阳暴晒后残留的阳光的味道。
沧邑把她轻轻放在草窝中,感受着身子被柔软的感觉包围,郁然忍不住眯上眼睛,几个呼吸间就睡了过去。
第5章 这是拥有异能的兽人
沧邑蹲在边上看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给她盖了张兽皮,之后开始忙碌起来。
单身兽的生活和有了雌性的生活是不一样的,家里很多东西都要添置。
他把尽可能想到的东西,能在短时间内弄到的东西都准备好,忙完天色已经暗了。
沧邑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郁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怕她醒来的时候肚子饿,就在树洞外升了一个火堆,架上石锅炖了一锅肉。
大汤慢炖,柴火也足够,不怕糊了。
做完这些他这才进入树洞,他站在草窝旁看着侧躺着身子睡的很香的人,犹豫了一下化作兽形缓步进入草窝中,小心翼翼的挨着她趴下了身子。
现在的天气不是很炎热,这么一团毛茸茸的在身边并不会让郁然感觉热,反而软软的很舒服,迷迷糊糊中她侧身抱住了大狐狸。
感受着雌性亲昵的靠近,一股专属于她的美妙气息扑鼻而来,沧邑整只狐狸都紧绷起来,寂静那么久的心出现了微妙的情绪,那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的感觉。
有点惶恐,有点奇妙,但感觉并不排斥。
在好不容易适应了郁然的亲近怀抱后,外边的天色灰亮起来,扭头看了看外边熄灭快失去温度的篝火,慢慢的轻轻的抽身要起来。
昨天郁然睡的早是因为身体的真的疲惫了,再加上又是撞车又是滚下山坡的,身心都很疲惫。
经过一晚上的熟睡她的状态已经恢复了不少,怀里的毛茸茸忽然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眸猛地警惕的睁开。
看到她这么警惕,沧邑身子顿住,开口说:“没事,我出去给你煮吃的,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光线昏暗的树洞中,郁然只能看到一只毛绒动物的庞大轮廓,她沉默了几秒,想起自己的遭遇,她回神过来,把自己的手脚从他身上挪开。
沧邑这才起身离开草窝走到树洞外,兽形化作人形,蹲在篝火旁往里边丢木头。
郁然侧躺着身子目光静静的看着他,忽然就看到他掌心凝聚一团火焰丢在了木头中,几秒之后木头燃起熊熊火焰,她诧异。
这是拥有异能的兽人!
如果力量体系的基础高了,在这个兽世任何一场战斗都是很激烈凶残的。
郁然心中沉了几分,她得好好了解下这个世界,为自己的未来做好打算。
在此刻她心中筹划的关于未来的计划中并不包括那个系统,甚至是那个系统的存在已经被她无视的彻彻底底。
沧邑是火系异能,取火完全不是问题,就算没有木头烧火,以他火焰的浓度也足够在短时间内把一整个石锅的食物煮沸煮熟。
树洞外的草地上他生了两个篝火堆,一个煮食物,一个烧水,他就坐在旁边安静的守着两个石锅。
郁然则是躺在草窝中寻思着自己的事情,一直到天色泛亮,她回神过来感觉饥肠辘辘。
“好饿。”她慢慢撑起身子,随后察觉到什么身子顿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敷的草药已经干透了,立马坐着身子拆了手臂上的兽皮。
沧邑见此动身进来,他蹲在她面前,轻轻抓住她拆兽皮的手,仔细确认了那些草药已经干了,这才帮她把那些兽皮拆了。
没有那些草药和兽皮的束缚,郁然整个人都轻松了,但敷过草药的皮肤被药汁染的有些发绿,那样子看着很尴尬。
沧邑看了几眼,除了因为药汁而发绿的皮肤,还有一些磕碰导致的青青紫紫,本来她的皮肤就白,稍微有个状况清晰可见。
郁然嫌弃的看着残留在自己皮肤上的药汁,对身边的大狐狸说:“我想洗澡。”沧邑点点头:“我去准备温水。”说完起身到外边,身子轻易的跃上了上边那个树洞中,从中抱着一个一米多高的木桶出来,跑去部落后山的小瀑布取水。
郁然起身走出树洞,闻到石锅中飘着香味的肉,她忍不住凑了过去。
偌大的石锅中慢慢一大锅的肉,肉块很大还带着骨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肉,至少不是她所熟悉的家禽家畜的肉,这个世界应该也不太可能会出现那些动物。
里边还加了一些野菜和植物,汤汁色泽金黄,肉色也是带着几分粉嫩,没有她所预料的死白,看着莫名很有食欲。
沧邑取水回来,看到她凑在石锅旁看着,开口说:“你先吃,吃完再洗澡。”他把装满水的木桶放到了上边的树洞中,下来的时候拿了郁然的餐具。
那是他昨天新做的,是两个木碗和一个勺子。
“这是我昨天新做的,如果不喜欢我再重新做新的,现在先将就用着吧。”沧邑拿着碗勺有些紧张的注意着郁然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