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你给我的照片来看就已经非常明显了,你已经结婚快十年了,有一个七岁的儿子。从你眼角发散形的,往夫妻宫蔓延的细纹,可以看出你和丈夫的夫妻关系尚可,但是经常起摩擦吵架。”
'笑口常开’苦笑一声说道:“网上的人都说顾大师你是神算子,我一开始还存疑,的确是这样的。我和我爱人都属于脾气暴躁的,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吵得面红耳赤,生起气来口不择言很伤感情……”
这件事也是她自己心里的结。
但结婚这么多年了,两人性格脾气早就定型了,再想改本就非常困难。
成年人还要养孩子赡养父母,更没有精力,也没有年轻时的耐心去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很多家庭和夫妻不都是这样,也凑合过了一辈子。
顾之桑接着去看相片上的其他命宫,说道:
“你自己的父母都健在,有些小病但并不算大事,不过你丈夫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的话年龄已经很大了,从面相上推测他近日左额发红,是父亲有喜事。”
“应该是要过整寿。”
听到这儿,'笑口常开’在镜头的另一边暗暗点头,同时有些紧张:
“没错,我公公今年已经80岁,这个月16号就是他80大寿,所以我们上个月就赶回来陪他,并且准备在老家给他大办一场寿宴。”
顾之桑继续推演。
当她感应到‘笑口常开’面相中下眼睑的位置,有一片雾蒙蒙的阴青色时,说道:
“你这段时间眼下发青,细纹明显增多了吧。”
'笑口常开’不以为意道:“是啊,天天忙得要死,串邻居写请帖,晚上还……”
她说着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己给顾之桑的照片,可是稍稍带了一些滤镜啊!
相片上的她可没有黑眼圈,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最近眼下发青严重的?
就在‘笑口常开’这么想的时候,顾之桑语气平淡道:“我说你眼下发青的意思可不是说你休息不好,而是那处因郁结而生出了秽气,眼下一片是人的子女宫位,从中可以看出是否有子女缘,以及子女是否健康。”
顾之桑提到‘子女’二字的时候,‘笑口常开’就坐直了身体,眼睛睁大。
“你子女宫郁结,只能说明你儿子的情况不太好,有生命危险,并且很有可能不是正常原因造成的。”
'笑口常开’:“顾大师你都说对了!我儿子他,他确实……他真的有生命危险吗?!”
'笑口常开’急了,眼睛都有些发热。
要知道村里的神婆可是说没什么大碍,只是阳气有些亏损的!
顾之桑说道:“我看到的情况确实有些凶险,他的命格线微弱,应该是从你们回到老家开始的吧。”
虽是问句,但顾之桑语气笃定。
听到儿子情况凶险,'笑口常开’哪里还有心情算什么命,卖什么关子,连连称‘是’把一切全盘托出。
“这事儿确实是一周前发生的,我公公这个月80大寿,因为他年纪大了一直在农村,我丈夫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老来得子,所以这种过大寿的重要时候只有我们一家操办,比较忙碌。
我们商量着办得好点,请几台戏班子,再在村里办上两天流水席。”
“我公公特别疼爱小贺――就是我儿子,爷爷过大寿孙子肯定是要在场的,所以儿子也是和我们一起回了农村。
因为我公公就喜欢住在以前盖的老房子里,说土屋才有家的感觉,回村后我们一家也就住在里面。”
那老宅虽然旧也挺偏的,但到底是老人家喜欢。
而且几年前的时候丈夫做主掏钱,让村里的建筑工把房子扩建重修了,地方还算宽敞,里面也挺干净。
所以‘笑口常开’并没有什么怨言。
回了乡之后,她还要忙着和村里那些能叫得上名号的叔婶,堂哥姐交涉,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精力管儿子。
以至于儿子前两天蔫头蔫脑的她也没在意。
后来儿子在她忙的时候闹腾,哼哼唧唧说自己不想在农村呆了,说自己不喜欢这里,还被她和丈夫骂了一顿,以为儿子太娇气。
结果就在第二天早上,‘笑口常开’起来做饭。
她做好饭之后想推门看看儿子,把儿子叫起来吃点东西。
谁知道推开儿子住的那一间,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床上没人。”‘笑口常开’声音有些哑,对顾之桑说。
她被吓坏了,急得翻找了好几圈,屋子角落里,床上就是没有人!
或许是她的动静太大了,叫儿子的声音太焦急了,丈夫过来看了一下,看到好端端的本该在屋子里睡觉的儿子没了也吓到了。
就在他们急得不行要去村里找,去镇上报警了,儿子揉着眼睛站在小路对面的一栋老破屋子门里:
'妈妈我在这里。’
'笑口常开’看到他气得要死,还以为是儿子故意和自己赌气,要吓唬自己,冲过去就拉着他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
'你还乱跑不?你要吓死你妈啊?!’
儿子‘哇哇大哭’,哭嚎道:‘我没有乱跑呜呜,我没有跑出来!我醒了之后就在这边屋子里床上了!’
'笑口常开’根本就不信,又打了两下:‘你还撒谎?不是你自己跑过去的,还能是鬼把你架过去的?!孩儿他爸你听听,犯错了还嘴硬你管不管?’
她一扭头去看身后的丈夫,却见丈夫面色古怪,眼中还带着淡淡的惊疑。
'笑口常开’说到这儿的时候,稍稍吞咽了一下,艰难道:
“然后我就听我老公说,我公公住的老房子对面那个破屋里,原先住的人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无儿无女过得特别惨……”
“他一个多月前的某天,就死了这个破屋子,死在……我儿子莫名躺在的那张床塌上。”
她声音颤抖:“人是我公公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去了两三天了,身体都僵了。”
第93章
听到‘笑口常开’的表述,顾之桑不禁眉尖微挑眉。
直播间内胆子比较小的观众也被吓得一激灵:
【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本来还昏昏欲睡来着,现在整个人都清醒了。】
【救命啊光是听这个描述,我腿肚子都要软了,这也太邪乎了吧怎么会跑到死人空床上睡觉呢?孩子不在家没上床,大人难道都不知道吗?】
【根据前面这么多事例的经验,合理猜测这家人是不是以前招惹了对面的老爷子,让对方记恨上了,死了变成鬼了就来找小孩儿报复了?】
【肯定是被鬼‘架’走了!我们这边农村就有‘鬼架人’的传闻,说是正午时分或是午夜最容易被厉鬼缠上,冲撞到一些东西。
被鬼‘架’走的时候人的脑袋是昏昏沉沉的,感觉脚底板都在飘在半空不着地,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拖着走的!如果附近有深井就会被直接丢进去,第二天等家里人发现人失踪的时候,对方早就死在井里了!】
【……】
'笑口常开’手里捧着手机,也能看到直播间评论区的高赞回复。
看到那句‘发现的时候早就死了’,她心中生出无限地后怕和恐慌。
就在这时屏幕另一头的顾之桑开口问道:“后面呢?应该还发生了些别的事情,才让他命格线越来越弱吧。”
'笑口常开’嗯了一声,继续说着前两天发生的,围绕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种种怪事。
“当时我和我老公还是心存怀疑的,觉得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一个大活人能凭空在自家消失,出现在别的屋子里?”‘笑口常开’说:
“我确定那天晚上我是看着小贺上的床,而且早上的时候他房间的被褥也是乱的,被人盖过没打理的,说明不是我记错了。”
前一天晚上儿子确实上床睡觉了。
可他平时再怎么调皮捣蛋,到底是个九岁的小孩子;
看着号啕大哭满脸委屈,不停说自己乱跑的儿子,‘笑口常开’也不觉得他是能做出来半夜跑出家门,只为了吓唬爸妈那么熊的事情。
难道……
对面那间屋子里真的有古怪?!
着急忙慌的‘笑口常开’把儿子小贺带回了家里,等公公睡醒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爸,你对面那间空房子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死了一个老头儿吗?’
公公称‘是’。
据他所说对面仅隔着一条路的土房子的住户,是一个姓王的老人家,和他同岁,同样80了。
两个老人是在夏国新建不久后,百废待兴穷困艰难的时候出生的,都是本村人,从小一起在泥地里卷泥巴玩儿到大。
但王老头的家里要穷一些,只有一个跛脚的老爹和两亩半个地,勤勤恳恳种地一年,收成也就勉强能够维持生活。
后面他二十多岁就在隔壁村相中一个女人结了婚,早早生了孩子,过了一些年的安详生活。
反倒是‘笑口常开’的公公,结婚之后一直到四十出头都没有孩子,去医院查过不知多少次;
他去首都大医院查过后,人家医生说他老婆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患了什么弱精症,总之很难有小孩。
那段时间老爷子在村子里过得非常憋屈,因为村里人老是说他是什么光棍,说他没儿子以后养不了老,他一气之下搬出了村子。
谁知没过两年,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两口子竟意外怀上了‘笑口常开’的丈夫,这可把她公婆高兴坏了!
孩子生下来之后家徒四壁,公公看看嗷嗷待哺,得来不易的老来子,又看看还在坐月子的媳妇儿,一咬牙偷偷地跟着当地的几个胆大的混混搞起了投机倒把。
有几次凶险万分,差点被抓去蹲大牢了。
靠着磨练出来的胆子和资产原始积累,五十多岁半截身子入土的公公又赶着时代风潮,下海经商。
等他也算小康之家,带着年仅十来岁的丈夫衣锦还乡后,才发现曾经他所羡慕的那个儿时玩伴,竟完全不复曾经的安详幸福。
那王老头穿件脏兮兮的破袄,不到六十岁就满头灰白乱发,脸上布满沟壑眼神麻木愁苦,一个人住在那栋老破屋子里。
'笑口常开’的公公和村里其他人打听之后,才知道自己离开村子后,这个儿时伙伴经历很惨淡。
他们一家人贫穷而困苦地在黄土地劳作,唯一的儿子想要改变命运,听隔壁村里下海去城市里进衣服卖的人一通描述,也不愿意一辈子种地过穷日子,背着王老头和人家去了省城。
结果在惹到了当地的地头蛇,直接被人乱刀砍死。
死了有两年多了。
因着独苗苗去世,王老头的妻子受到很大的打击,很快也撒手去了,独留他一个人在村里行尸走肉似得过活着,人都木了。
听说老伙计家里的惨事,‘笑口常开’的公公也很唏嘘。
又过了几年他儿子成年了,他终于干不动了,就选择了回老家养老。
这一次两个老人都快七十岁了,又像小时候那样当起了邻居,但过的日子却截然不同。
'笑口常开’的公公有养老金,有自己的积蓄存款,家里的房子翻修扩建,里头电器冰箱应有尽有,平时就在家听听收音机,外出钓钓鱼。
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但一条路之隔的王老头行将就木,脊背佝偻,自己在小院子里种点菜,平时还会去菜市场捡捡垃圾,捡拾一些蔫儿了被掰掉的菜叶子。
一直到两个月前,王老头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
'笑口常开’的公公看到他走出房门时,都觉得他瘦得像一把骷髅,恐怕这个老伙计没多少时日了。
果不其然没几天,他就在床上发现了老伙计僵直发臭的尸体。
王老头是突发病走的,死前挺痛苦的最后的表情都是拧紧的。
他无儿无女孤孤单单去了,也没人给他准备后事。
最后还是‘笑口常开’的公公瞧他可怜,和村委会合计了一下,捐钱给他买了口薄棺,葬在后山了。
听说了孙子身上发生的怪事,‘笑口常开’的爷爷还不愿意相信:
'不能吧,我那老伙计向来敦厚老实,这几年不说别的,能帮衬一下的咱们家都出了点力,他那棺材本还是我号召村里人投钱捐的,他但凡是个有良心的就不能搞我孙子!’
'况且他就是有怨也是和我结,人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我也没病没灾没撞邪……’
家里人说了一上午,也没把这件事说明白。
他们最终决定明天带小贺去隔壁村有点声望的灵媒那里,请对方看看。
那天小贺都因为被怀疑撒谎而闷闷不乐,不愿意吃饭也不想和‘笑口常开’夫妻俩说活。
到了晚上的时候,‘笑口常开’不敢让他一个人睡在小屋,就把儿子放到了自己和老公之间,将屋里屋外的门都锁好了。
谁知道还没到凌晨,儿子就忽然发起了烧,在床上又哭又闹脸蛋涨得通红,怎么都说自己难受,说自己害怕。
'笑口常开’夫妻急得不行,大半夜又拉灯起来给孩子找退烧药,打水擦身体,连另一个屋的老爷子都被搞醒了。
喂其吃完药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儿子的体温才慢慢恢复正常,也没有像刚刚那样来回扭动,怎么都说自己不舒服了,只是闭着眼睛小声地说着自己害怕。
折腾了许久的‘笑口常开’提心吊胆,本打算今天晚上不睡觉了,就这么守着儿子。
也不知道是她实在太困太累了,还是怎么回事。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在自己也不知道的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次惊醒是因为沉眠中的‘笑口常开’隐约听到了“吱呀――”一声,像门轴转动的声音。
她整个人弹坐起来,发现自己趴在床头睡着了。
而丈夫则坐在沙发上,也歪着头靠着靠垫睡得正香。
卧房的门开着,屋里的灯光是开到了较为柔和的档位,但门口连接着的客厅却是黑洞洞一片,隐约能看到丝丝月光。
'笑口常开’猛地扭头去看床榻上。
床上空了!
儿子小贺睡过的地方摸上去还带着点温温的湿润,是他发烧时出的汗浸透了床单,可他人却不见了。
'笑口常开’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人都傻了。
还发着烧的小孩子再一次从她眼皮子底下没影了!
想到把自己惊醒的门轴声,她声音因为惊恐和焦急都有些破音,撑着发麻抽筋的腿跌跌撞撞往外走。
'小贺?小贺?!’
她走出卧室,走到前厅的大门方向时,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见原本被她睡前从里面拴上了杈,关得严实的大门不知被什么人解掉了门杈,半扇虚掩着,另外半扇则大开着,一直通向院子外未知而幽深的小路。
'笑口常开’跑到门跟前往外一看,就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背影。
是儿子小贺!
他正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并且略显僵硬的行动方式,往路对面那扇敞开的破屋子木门里走去。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笑口常开’简直都要崩溃了。
她颤着声音喊了两声儿子,但对方的脚步依旧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