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出现了类似散光患者的重影效果,在他身体里分离出了另外虚幻的人影,随后慢慢凝实。
程朔一身华贵低调的黑色锦袍,而另外一个浑身散发着白色微光,连发丝都轻轻漂浮着,宛如真正的神祇。
两个人面对面,是身高和外貌差异非常大。
一个俊美,一个清绝。
一个是人,一个非人。
“嗯,吸收了,域在膨胀……”尼西亚说道。
“现在你要拿走我的灵魂了吗?”程朔张开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是夺走,是融合,你会以另外一种,‘我’的方式而存在。”尼西亚并不喜欢这个听起来像是个坏人的字眼。
“差别不大。”程朔看着面前的‘人’,他开始的用挑剔的眼光这自己即将进入的身体,“居然要变成这样,真是令人感到不悦……就像是从食肉动物变成了一只白羚羊。”
尼西亚:……
它脱离了其他男主意识后保留的纯性,使它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种类似歧视的观点。
“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如果你也算作人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你们的灵魂频率是几乎同步的。”
“你的意思是,”程朔脸上的表情很危险,“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我。”他表情相当排斥和抗拒,“就算是神,也不能够代替我。”
程朔突然停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衣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轻笑起来,“那你呢。”
“我……没有灵魂。”
“我的意识,情感,爱恨皆来自于你们。”
“原来你才是最悲哀的那个。”程朔有些可怜面前双眼遮挡,看不清表情少年模样的非人,他意识到了,这强大到像是神明的存在,是被人蒙蔽的笨蛋。
那就让他受骗吧,毕竟人类是相当险恶的。
——
黑暗中的女人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弹坐而起“不!”
她泪流满面地从床铺上滚下去,缩在一角,瑟瑟发抖的像个小动物。
终,终于喊出来了。
她惊慌失措地摸着自己的胸口,还好,心脏还在跳动,她还活着。
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回忆起自己被绑在架上,嘴巴被堵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那个为她带来无边恐怖的男人,提着手上的刀,挥斩下来!
她闭上眼睛,几乎是涕泗横流。
死了。又死了。
这次她几乎都快看清梦里那些人的长相了,她抱着手臂,浑身发冷,脚趾蜷缩在一起, “梦,越来越真实了,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真的死掉。”
“逃避是没有用的,还是告诉她吧,那个人,绝对有哪里不对劲。”她想拨通电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白悠悠的联系方式,她扶着额头,都怪她原来太傲慢,太偏见。
可是,要回国吗?她在控制不住的发抖,不回不行了吧,如果不当面说清楚,谁会相信一个漂洋过海而来的奇怪电话,说你的身边的是个……怪物?
面对危险落荒而逃,并不是可耻的事情,可当意识到逃不掉以后,她只好选择返回深渊。
她浑身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打开了床头灯,露出一张姣好美貌的容颜,只是此刻变得苍白憔悴,如果白悠悠在这里就能认出来,是正在国外度假的沈如瑶。
这次梦中世界在古代,那下次呢?她不知道,但她的结局似乎是已知的,无一例外都是死亡。
第一次,是和心爱的男人在飞机上失事。
第二次,是莫名其妙去阻拦一个男人发疯,可是却被自杀。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她被一个黑衣,气势如渊的男人给毫不留情的杀害了。
那种疼痛,梦醒了也依然存在。
而这一切起始,都来自于那个叫做宁溪的男人,他一定是鬼怪或者邪灵!凭空在别人背后下黑手,不是的话又是什么?
那消失又出现的白悠悠还是正常人吗?她明明都已经提醒过她了,他明明要害的是白悠悠,她都已经佯装不知情了,为什么还会做这种可怕的噩梦。
作者有话说:
这一篇也结束啦。其实还有一个结局,对,就是你们抓耳挠腮想看的那种,望天。
可是为了整体的故事完整,犹豫很久后还是决定按照这个结局写,不过我也很难割舍黑化情节啊,我自己也想看啊!写完以后后面应该会补个程朔黑化的番外。。。
第100章 现实世界(十九)
当天色亮起。
白悠悠从床上醒来, 她感觉到手臂上一阵疼痛,挽起了宫女装束伤痕已经结痂了。
她看着熟悉的现代家具,心神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打开手机看, 上午九点, 还好是周末。
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她把衣服换下来,拉开了衣柜, 看到了前几个世界里面带回来。
珍珠纺纱白裙,日式华丽和服, 还有现在她手上的古代秀美宫服, 简直就像是在玩什么收集游戏一样。
她把衣服先挂在上面,等晚上回来再洗。这时候插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打开来看是宁溪的短讯, 说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还真是准时, 她连忙洗漱,
第三个世界也算是平安度过了吧?可是按照程朔所说, 从下一个世界开始似乎就不一样了, 难道要变成逃杀游戏了吗?逃杀, 白悠悠刷牙漱口想,那从今天开始锻炼身体还来得及吗?
她纠结地想着这件事, 算了, 还是穿上衣服先去看望楚云乔,然后再说吧。
虽然时间并不长, 可是两人已经有了情侣之间的默契, 他知道她一定没吃早饭, 连问都不需要就给她带了锅贴和豆浆。
美滋滋的在路上吃完, 白悠悠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现的不错哦小伙纸~”
一路说了点小情侣之间的情话,和宁溪一起来到医院,等到了特殊的加护病房里,她看到着脸色发白,精神状况还算好的楚云乔,心理总算没有那么担心了。
“你来了。”在这个现代人都拿着手机刷屏的时代,她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先是微笑着看向了白悠悠,转移目光看到身边最近似乎一直黏在好友身边的男人,轻微地皱了一下秀眉。
“是啊,生病了当然要来看一看你,还有心情看报纸,似乎还不错?”
“告诉你只是小病。”
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不太礼貌,楚云乔撇过眼,盯着白悠悠哼着歌把背后的鲜花拿出来,“百合花,大方纯洁好看!”她说完找了一圈,给她插进了放报纸的架子里,“你说是胃病,我就没买吃的了,不知道你能吃什么。”
从她来后,楚云乔一扫原本的冷淡,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嗯,花很好看。”
“怎么会胃病?”白悠悠招呼宁溪在后面坐着,就拉了椅子坐在她旁边关切地问,“你有好好吃饭吗?”
她摸着下巴,“不应该啊,虽然你是个工作狂人,可是一直生活都挺规律的,不会是什么遗传病或者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吧,那就更不可能了……”
病得真是突如其来,仔细想的话,竟然有点诡异。
以前是懒得想,现在遇到事情总是会下意识想一想了。
楚云乔微笑,她怎么突然开始揣摩这些了,“悠悠。”不想让她继续想下去担心,楚云乔岔开话题,“最近在做什么呢,工作还好吗?”
“老样子嘛,你知道的我们那个工作就是一滩死水,安心等退休就好了。不过因为有个大佬请假,现在有大单子在我手上,说不定能够小赚一笔呢,等你好了请你吃饭喝奶茶哦~”
“好啊。”
……
聊了一段时间以后,主要是白悠悠喋喋不休的说着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还有在网络上看到的搞笑视频,至于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说出来能够惊掉人下巴的事情,她连提都没有提。
楚云乔听着这些琐碎的小事,脸上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只是抬眼看着时钟,“好像到了应该吃药的时间了,嗯,悠悠,能麻烦你去帮我喊下医生吗?”
“好啊,不过我这边路不是很熟哎。”
楚云乔告诉了她路径,白悠悠记下后出门前回头指着宁溪跟她说,“哦,对了,你们上次见过。宁溪,我男朋友,很老实的。”
她转过头对着宁溪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进来以后就孤零零坐在旁边完全默不作声当隐形人的宁溪点了点头。
白悠悠嘱咐完了以后放心的合门走出去。
一点也没发现不对劲。
按理说如果是平日,宁溪应该会跟着她一起出去才是,而且比起之前撒娇粘人的模样,他今天实在是安静的过了头,只是白悠悠以为他为上次的事情而内疚。
当病房里只剩下楚云乔和宁溪两个人,气氛瞬间变得十分诡秘。
两个人都是呼吸十分浅淡的人,又不说话,此刻静得就连时钟走动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明显。
这时候有不明真相的人走进来,一定会感觉到莫名的压抑。
楚云乔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声音变得有些冷冰冰,“宁……溪?”
她侧过脸,脸上没有刚才表现的那么从容平淡,她的嘴唇和脸上涂抹了唇膏和粉底,看起来只是发白,实际上已经白到发紫了。
这种遮掩悠悠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可不是非要研究别人脸上到底用了什么粉底遮瑕眼影的人。
实际上她现在的病况不容乐观,已经到了必须要化妆隐藏的程度,楚云乔继续问道,“这是你的真名吗?”
虽然对方并没有回答,但是她已经眼神锐利的直视过去,“我调查了你。宁溪,21岁,大学毕业,孤儿院出生,未被人领养,靠着勤工俭学长大。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毛病,甚至派人去那个孤儿院调查,得出的结论也相同,一切似乎只是我的疑心。”
“可今天见面后,我就知道不是,你和上次的表现完全不同。”
她一只手搭在被褥上,手指因为忍痛用力而绷直。
宁溪推了推眼镜后折射出亮光,“为什么要调查我呢,难道是因为……”他抬起眼眸如果没有这碍事的眼镜,一定非常漂亮。
他启唇从容说道,“你快要死了吗?”
楚云乔脸上变得惊异,他身上的变化很明显,白悠悠没察觉,只是因为她是重点隐瞒对象,而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段时间没有接触,楚云乔看出了他身上的不同。
上一次还显得毛躁,急切,情绪外显的人,不过短短几天就变得气势沉着起来,尤其是白悠悠走了以后,他没了顾忌表现的更为明显。
上次她觉得自己能占上风,这次却并没有这种把握了,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成长这么多吗?
·
“不是精神疾病,这种状态也不会持续太久。”宁溪站立起来,他原本个子虽然高,可却也瘦,有点病态的样子。
可现在却一扫而空,整个人就像一杆挺立起来的标枪,锋锐逼人。
被带离出来以后,记忆还没有被完全消化,个我还很明显,如果灵魂也分强弱的话,到目前为止来说实际上看起来张扬偏激的年尧才是最弱的,也是被压制的最狠的那一个,甚至连出现都要靠刺激老实人。
越是凶恶,管控不住自己行为的人,实际上就越是脆弱和不堪一击。
而与之相反的是程朔拥有一个强大的,自我的灵魂,所以他能够轻易的掌控这具身体,就像是一个威临的帝王那样,压制的其他灵魂几乎没有表现的空间。
“如果这么说方便理解的话,当成精神分裂似乎也不无不可。”他开口说道。
楚云乔看着她,危机感从原来的临界线提升,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可怕,未知。
实际上,当那份来历不明的快递出现以后,她并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而是在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后,他成了唯一的可能。
她记得上次见面后,他留给她的印象,是一个独占欲表现的非常强烈,甚至透着点邪气的人。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是之前的你,我能相信是因为病态的爱。不过如果是现在的你,那么我觉得,你今天来找我是别有所求。”
宁溪笑了笑,“是的,‘我’本来的目的是为了过来欣赏你被病痛折磨的凄惨模样。”
还真是不出所料。
“不过现在既然是我,就不是那样了,为了今后着想,可能还得提那个胡作非为的家伙说一声抱歉。”
“那真庆幸我还没死,能亲耳听到犯罪者的道歉。”楚云乔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种情况,虽然不会坐牢,但至少也应该被关到精神病院去。”
“要是法律能够约束你的话。”她紧接着说。
操控人的行为,至少也是顶级的催眠师……之类,或者还可以再往玄学一点的方面想。
宁溪看了眼时钟,轻轻扬眉,“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
“为了悠悠?”楚云乔说道,“你跟在她身边绝对不是为了当她男朋友这么简单的目的吧?你想做什么?”她脸上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宁溪说,“别总想得那么复杂,为什么不能是呢,我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才千辛万苦而来的。”
楚云乔露出了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或者你们这种家伙,我不会同意的。”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很像,气质也在某种程度上重合。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你就当是为了保命。”
“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个而出卖朋友?”
命当然重要,但是这种危险家伙留在白悠悠身边,她一万个不放心,死也要把他拖下地狱去。
她心里打定主意,可是他却直接抛来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蓝色胶囊。
“不是打算用生命来威胁我吗?”楚云乔拿起瓶子,满脸的狐疑。
“如果那有用的话,我当然会尝试。你们成为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友谊确实是我不理解的东西。”
“所以我才会讨厌你,想杀了你,在之前。”
“你的意见在她心中很重要,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
宁溪垂下眼眸,在她的床头柜上放下了另外一个东西,“最终时刻,也许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他面带微笑,“来打个赌吧。”
“我赌你有一天,会为了她而按下这个按钮。”
“为了她?”
宁溪坐在原本白悠悠的座位是,手指拂过她倚靠过的位置,“是你告诉我的,她中意我。”
楚云乔:不,我没说过这种话。
“在我眼里的她,胆子小,身体弱,还特别喜欢偷懒,有时候还有点蛮不讲理……”他列举了一大堆自己看见的缺点。
“她是我人生苦难的制造者,是赋予我生命的创造者,我既爱她,但也更恨她。”
可是最后,他停顿了下来,眼神深处出现另一种复杂难懂的情绪,
“而我,是在了解这些情况以后,依然义无反顾的爱上她的。”
楚云乔闻言眼神微晃,她抿唇克制着冷淡说道,“听着我以为我的好友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去给富老头当了三儿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