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茗回了个摸摸头的表情：【那我知道了，以后上班时间绝对不打扰你工作，毕竟～工作重要。】
齐唤：……
他马上改口：【倒也不是那么忙。】
向茗憋笑：【那我改天也来给你送个饭？】
齐唤很干脆：【好！】
向茗：【……】
她琢磨出这是他来试探她了，想要她脱马甲上门送饭？
向茗只会送他三个字：【想得美！】
齐唤：【……】
向茗的打击从不迟到：【齐老板，建议你现在赶紧睡一觉。】
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齐唤看到白色的对话框，眼底染上一抹笑意，他问：【明天周六，送饭不答应，一起吃饭可以吗？】
好家伙，套路深啊。
向茗暗骂了句心机狗：【不巧，明天加班。】
齐唤直接打电话：“加一天？”
耳边的嗓音低沉，含着几分委屈，向茗受不了，打开免提，手机搁床上。
这下好受多了。
“半天，具体看情况。”周末答应了周一聚聚，她打算明天把班加完。
齐唤椅子转回去，重新翻开土味情话，他看归看，真要说，话都堵在嗓子眼，他开不了这个口。尝试了几次，失败告终，他捧着书，“如果下午不加班，带我游游上海？我没怎么在上海玩过。”
“周一苏泽再来我办公室秀恩爱，我也不必忍气吞声。”土味情话是说不出口，卖惨他还能接受。
向茗眼前瞬间出现苏泽捧着爱心午餐吃得倍儿香，而齐唤可怜巴巴缩在办公桌看文件的画面。
八成有水分，不妨碍她心软，“行啊，下午姐带你游东方明珠。”
齐唤：“……”
他揉揉眉心：“好。”
*
周六中午，两人在面馆汇合，向茗推荐的，说带他吃最好吃的蟹粉拌面。他应酬多，各个城市飞，对吃的没什么研究，倒是没吃出什么特别的，只是她吃得特别开心，他就觉得这拌面越品越好吃。
吃完，按照行程去东方明珠。
齐唤开车，向茗坐副驾驶，还是那辆大奔。她坐上车，他忽然倾身过来。
气息逼近，她心跳漏了几拍，猜到他想给她系安全带。
谁怕谁？
向茗没动，只攥紧手。
齐唤伸手拉住副驾驶一侧的安全带，“咔”一下扣紧，干脆利落。
她松口气，侧过头，“谢……”
第二个“谢”字被吞没，唇贴着唇，齐唤亲吻她。
蜻蜓点水的吻，浅尝辄止。
齐唤坐回去，也侧着头看她，“谢谢。”
向茗别说耳朵，脸都快冒烟。
狗男人！撩谁呢。
齐唤发动车子，向茗看窗外，车窗里倒映出面红耳赤的向小姐，还有神色淡然开着车的狗男人。
她看着车窗里的他，若有所思。
最近，齐唤越来越明目张胆，几个意思？逼她脱马甲？
想得美！
到东方明珠，齐唤手机买票，向茗从包里掏出个医用口罩递给他。
他没接，只低头看她。东方明珠下，他背对着光，身后万丈光芒。
“戴口罩安全。”向茗不肯承认是他今天太好看了。
深灰色衬衣西裤，镶着星星的手表，一副金丝眼镜架在他优越感十足的鼻梁，整个就是棵移动桃树。
回头率太高。
齐唤瞅了眼自己腕表，又不动声色望向她空荡荡的左手腕，他冲她弯腰，扬了扬下巴，“你帮我。”他微微一笑，“不然不戴。”
向茗：“……”
什么毛病？幼稚。
她没好气：“三岁不能再多。”
齐唤应和一声，配合她侧过脸。戴完，他再次低头，对上她的白眼，他站好，自己捏了捏口罩的鼻夹。
向茗哼笑，擦着他先一步进去。
胳膊肘蹭到他胳膊，她用力一顶，故意的。
齐唤口罩下勾唇，弧度张扬。
大长腿几步跟上，他挨着她走。
直达观光层，浦江两岸，尽收眼底。
周六东方明珠游客不少，今天天气好，观景效果不错。向茗是上海人，看惯了外滩江景，齐唤是小时候来过，加上飞过的国家和城市多，再美的景色在他眼里也就这样。
今天来东方明珠，就是他找的一个借口。
齐唤多年前来时，东方明珠第三个球还没有开放，他也早就忘记了当时来的心情，但今天她陪着他一起俯瞰江景，他不会忘记。
“没想到还挺漂亮。”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向茗看着岸边的高楼大厦、江中缓缓而过的轮船，忽然来了兴致，“感觉怎么样？”
齐唤在看她：“很好看。”
向茗没发现，只凭着感觉：“我以前来东方明珠都是陪朋友，大多数是国外的朋友，不过，都是晚上来。夜景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们都说晚上的东方明珠最好看，我怎么突然觉得白天更有味道。”
比夜晚的霓虹灯多了些烟火气。
也可能是因为这次身边是他，这个想法只是一掠而过，很快就淹没。
齐唤“嗯”了一声，认真听她说，偶尔问一句：“每次带朋友都来东方明珠？”
向茗扬起唇：“差不多，你没听过么，这儿不来后悔，来了更后悔，但不来肯定惦记一辈子。”她指了指脚下。
齐唤眼底似有笑意，她又问：“你不喜欢旅游？”
他摇头，小时候喜欢，后来忙，空中飞人都不够当的，落地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偶尔闲暇，也只愿意在酒店喝杯红酒静坐，或者跟朋友约个牌局。
打牌是他唯一能放松的项目。
这几年他去的地方很多，可其实都没怎么玩过。
向茗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太没劲了。
齐唤笑意渐深：“这不得让向导带我游遍上海。”
观光长廊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他的眉眼都染上细碎的光，而他眸光里是小小的她。
“拍照吗？齐老板。”向茗差点被蛊惑，岔开话题。
齐唤点头，摘了口罩，“一起？”
向茗没有反对，打开美颜相机。他自觉入镜，为了配合她，他站在她身后对她笑。
“你躲我后面干嘛？”她哀怨脸，手机一收，“显得我脸有两个你那么大。”
齐唤无语，女人在镜头前没有理智可言，“我的错。”他接过她的手机。
他在前，她在后。
他微微下蹲，她踮着脚。
齐唤按拍摄键，被向茗打断，“美颜到了吗？为什么你眼睛这么大？”她看他的眼睛。
隔着眼镜，他眸光里似有星光。
齐唤单手摘了眼镜，反手戴到她脸上。他动作轻柔，速度却快。
向茗怔了一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度数，鼻托还带着他的体温。
她看着他重新举高手机，镜头里他笑容宠溺，她也悄悄弯了眼。
他拍了很多张，有两个人的合照，也有她的单人照，唯独没有他自己。
向茗将手机里的合照都发过去，然后，选了一张自己最好看的单人照发圈。余光里，齐唤也摆弄着手机，大概在看照片。
朋友圈刷新，不是赞就是问她怎么好好的去了东方明珠，还有朋友问她眼镜哪里买的。她选择性回了几条，刷到他的朋友圈。
只有一张照片，是扭头看她，只露出侧脸的他，和躲在他身后看镜头比V的她。
背景一般，也没什么技术可言，就是很好看。
铺出屏幕的粉泡泡。
“齐老板，不是不让我发圈的么！”向茗脸热，不想让他发现。
齐唤闻言，想起南城沙滩的合照，他的确提醒过她不要将他的照片流出去，尤其是朋友圈。当时他要是没想那么多，大概他们早就脱马甲相认了。
他完全没话说，但这事重来一遍，他还会这么做。最初不知道她就是向茗，对她的保护，他只有谨慎。
向茗见他不吭声，打趣：“我也没允许你把我照片流出去呀～”她把话还回去。
齐唤以为她说的是她的马甲，不过，他厚了次脸皮，“来不及删了。”他手机晃到她跟前。
没有设置权限，点赞跟评论特别多。
他故意的，她这么想。
向茗别开脸，刷新一下朋友圈，看到严厉给她点了赞，然后，他在齐唤朋友圈评论：【眼镜亮了。】
他也是故意的。
向茗回复严厉：【喜欢？你什么时候生日？我送你一副。】
严叔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评论。
这一刻，她一点都没去想他们的共同好友看到朋友圈会是什么反应。
两个人都没有去走玻璃栈道，从上玩到下，再回到底楼，齐唤去接了个电话，向茗站在一边看大厅里搭了舞台的活动汇演。
“向茗？还真是你啊。”身后一道声音，不小。
向茗扭头，瞧见快走到她跟前的邵桐。
两个人南城一别，同在上海也没再遇到。
邵桐恰好在这里搞活动，刷到向茗的朋友圈特意候着，她好奇是谁跟向茗一起来的东方明珠，“眼镜真丑。”她吐槽。
向茗这才想起刚才顾着拍照发圈，忘了把眼镜还给齐唤。
平时她还会怼两句，今天，她不想破坏心情。
向茗选择无视。
邵桐并没有在她边上看到什么人，不甘心道：“怎么？我听说苏泽在上海，你没跟他约会？”
向茗一头雾水，她跟苏泽有什么关系？
邵桐最看不惯她这副装无辜的模样：“你装什么装？奥斯卡影后都没你会演！”
向茗淡笑：“干卿屁事？”
邵桐：“……”
她定了定神，阴阳怪气，“你这么朝三暮四，跟苏泽不清不楚，齐唤知道吗？”
向茗莫名往接电话的齐唤那望了一眼，他接工作电话的时候，永远冷肃，一点没有刚才非要耍赖发圈的样子。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忽然侧目。
两人对上眼了。
他也看到了她身旁的邵桐，眉头顿时紧锁。
邵桐又一次被忽视：“我可听说苏泽跟齐唤是发小，你玩这么大，也不怕有一天摔死。”
向茗真烦死了她这样：“你这么关心我，是爱死我了，还是爱死我了？”
邵桐脸一下憋得通红，凭着向家的地位，向茗向来都是名媛圈的代表之一，她不愿意承认也没法子，“你要不要点脸？自己不检点，可别连累我们。一边在南城跟苏泽勾搭不清，一边又要跟齐唤联姻，你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吗？”
向茗听到这里，大概拼凑出了一个“真相”。她知道苏泽是在上海，是齐唤从北京回来之后。当初在南城，邵桐匆匆离开，她还跟齐唤吐槽过，这么看来实际是他出的手？
她正要说道两句，肩膀一紧，她被人搂住，熟悉的气息。
齐唤抬眼看着邵桐，眼里冰冷，“不知道邵小姐对我女朋友是有什么不满？不如跟我细说细说。”
邵桐傻眼，向茗同样惊讶。
他第一次用“女朋友”来称呼她。
邵桐知道齐唤，但不清楚传闻中不和的两个人关系竟然会这么好，“怎么会不满呢？我羡慕都来不及呢！毕竟她勾勾手指，多的是人替她出头，我再学十年都未必能学到她的十分之一……”她顿住，捂嘴，“不好意思，你当没听到就行。”
向茗翻了个白眼，还说她是奥斯卡影后，邵桐才是。
齐唤静静看她，随后，视线回到向茗脸上，手从肩膀改到她腰间，他圈紧，“嗯，我女朋友不用勾手指，我都能替她把挡路的绊脚石踢开。”
他语气称得上温和，意味深长的目光却指明她就是那块绊脚石。
邵桐脸都白了，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向茗暗爽，笑而不语。
齐唤客气道：“我跟女朋友还要约会，失陪。”
说完，他搂着向茗，绕过她离开。
邵桐心梗，瞪着两人的背影气疯。
向茗被拥着离开东方明珠，本想打趣那句“女朋友”，仰头看他紧绷的下颌线，她又觉得真打趣他，他可就太委屈了。
“齐老板，谢……”她只能道谢。
再次被他打断：“不客气。”
就像在南城，他从不让她言谢，她也是。
齐唤不提刚才的事，脸上回暖，“抱歉，公司有事，不能陪你。”
向茗看着他，明明是他让她陪他游遍大上海的。
他解释：“晚上带你吃饭。”他一想，又算不准自己要加班到几点，“去我公司吗？晚上一起吃饭。”
他嗓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蛊惑，而他刚刚才帮了她。
可是，马甲不能掉。
向茗理智占了上风：“我可以找个地方等你。”
齐唤垂眸，挡住眼底的失落，“我送你回我家，晚上我下厨。”冰箱里有菜，如果回来早，可以做两个家常菜。
向茗想要拒绝，到底顾忌着他怼邵桐的帅气，“好。”
她要打车，他不让，坚持送她到小区门口。
向茗按密码，鞋柜里取出他们上次一起买的拖鞋。家里没有人，她想起车上他说的“所有房间不对你设限”，心里头痒痒的。但她不可能在他不在的时候，真去开他房间的门。
她在客厅点播了一期综艺，看完，快四点。
向茗给齐唤发消息：【还没好？】
他回得没从前快：【还没有，如果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向茗打字：【好。】
其他她不多说，怕他分神。
向茗开冰箱，他的冰箱很整齐，大多是菜，还有矿泉水，没有一点饮料。剩下的就是上回逛超市，她拿的一部分零食。
她看时间，现在下单还来得及。
摘了时不时往下掉的眼镜，她手机下单了做巴斯克芝士蛋糕的材料，她找出他的围裙。
上次她给他打过蝴蝶结，这次她反手也给自己打了一个。
向茗不会做菜，蛋糕也是半吊子，巴斯克最简单，所有材料称量搅拌，放烤箱自己运转，大差不差。
五点半，巴斯克做好，齐唤还没回来。
向茗没有微信询问，将蛋糕放冰箱，她发了一条：【先回家啦，齐老板，冰箱里有蛋糕，记得吃。】
怕他忘记，她在客厅茶几找到一本便签本，写了一张温馨提示贴到冰箱。
临走，关灯。
她看了一圈，水杯和做蛋糕用的碗筷都洗干净了，没什么了。她关上门，摁电梯。
电梯数字跳动，“叮”一声，门开，电梯里的灯晃花了她的眼。
向茗脚步顿住，她匆匆跑回去，开门换鞋到客厅。客厅的沙发柜上有一盏小灯，她打开开关，漆黑的屋子被点亮，暖黄色的。
她满意，安心离开。
回家路上，齐唤跟她道歉，说还在会议中。上回他开会，他还能跟她发消息，这次连消息都来不及回，她猜他说的公司有事应该挺棘手。
【齐老板，欠我一顿饭啊，此条勿回，我自己小本本记录。】
齐唤果然没回。
晚上八点半，他回家，开门时，怔住。
在门口站了两分钟，他才进门换鞋。
没有开灯，他直奔冰箱，上头一张便签：我做的，剩一口找你算账！！！！！
齐唤忽然笑了，将便签揣兜里，他打开冰箱，找到她留下的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