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双职工养娃日常——池疏荷【完结】
时间:2022-12-12 17:09:55


  韦营愣住了,不懂他怎么突然变卦了,不过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立马伸出手制住了苏怀发。
  岑柏眼神没有丝毫迟疑,厉声道:“带走!”
  苏怀发慌了,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指纹也录了,不是该放我走了么?”
  “这么做是犯法的!你们不能这么抓走我!”
  张金银跟廖二燕傻傻愣在原地,苏怀发向他们求救,“报警报警,帮我报警。”
  “他们警察疯了。”
  张金银跟廖二燕哪见过这阵仗,心想现在就在警局呢,往哪报警啊?
  郑文权反应过来,挥手让他们离开,“你们录完就先走,别待在这妨碍公务。”
  两个人拔腿就跑,留下苏怀发一个劲喊着救我救我。
  岑柏冷冷看着苏怀发,吩咐下去:“把他给我严加看管,我怀疑是1971年8月23号洪江火车南站强.奸抛尸案的凶手,采集他的DNA,我去趟档案室调取案宗。”
  火车南站强.奸抛尸案曾经一度在70年代初引起过社会极大恐慌,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前些年破旧案,他们曾经把这个案子拿出来重新研究过,仍是一无所获。
  郑文权对这个案子也非常熟悉,岑柏一提他就想起来了,急忙跟在他身后,追问道:“真是他?”
  岑柏是通过苏怀发不想录指纹的行为猜测他肯定在过去犯过案,再一结合他过去的经历,他很快联想到了这个案子。
  他走得飞快,边走边回:“现在不确定,但他有充分的作案时间和地点。”
  “是不是他,我们对照下DNA就知道了,当时现场不是提取到精.斑了吗?”
  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到了档案室,看岑柏那气势汹汹的架势,贺荣贵以为他要找人干架,笑着问道:“这是咋了?”
  岑柏忙道:“贺叔,帮我调一下1971年8月23号火车南站的案宗。”
  贺荣贵翻了翻档案,“这个啊,你们之前调过一回啊?不是没找到凶手吗?”
  岑柏神情激动:“这回不一样,凶手可能出现了!”
  贺荣贵退后了些,拿纸擦了擦脸,“好好好,我去给你找,别往我脸上喷口水了。”
  岑柏跟郑文权忐忑等在外面,郑文权心里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太巧了。”
  “谁能想到下毒案会引出一个快二十多年前的强.奸案凶手。”
  若是没有这个案件带出苏怀发,恐怕他会逍遥法外一辈子。
  岑柏喃喃道:“也许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吧。”
  贺荣贵抱着案宗递到他手上,“拿去吧。”
  岑柏道了声谢,回到会议室,召集队员们过来开会。
  事情发生在1971年8月23号,夏天。
  当时的洪江市警局接到群众报案,说在火车南站附近的尚水河里发现一具漂浮的女尸,死状可怕。
  警局当即派人赶赴现场,把女尸打捞出来,交到法医处验尸,经当时负责的警察常耀众调查市里失踪人口信息以及家属辨认,确定了死者身份。
  死者名叫宋丽谷,16岁,洪江市本地人,在火车南站附近的供销社当收银员。
  陈锡元为她进行了验尸,肺部无呛水,证明是死后被扔入河中,并非溺死,除此之外还在手腕和脚腕脖颈处发现勒痕,身上有多处淤青和皮带鞭打伤,胸骨断裂,□□严重撕裂,生前曾多次遭受强.奸以及身体虐待。
  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在23号凌晨一点到三点。
  当时捞尸现场有众人路人围观,在洪江市引起了很大轰动,一时间人心惶惶,希望警察尽快找到凶手。
  当时有目击证人说当天凌晨有在窗边看到一个男人扛着东西在河边,身高约一七五,寸头。
  后来常耀众也在附近发现了宋丽谷死亡的第一现场,是在火车南站附近一个废弃小屋里,可惜现场被凶手清扫过,收集到的证据少之又少。
  当时的火车南站还不像现在人口这么密集,案发后,警方走访了火车南站附近居民,搜集证词,粗略勾勒出了凶手的画像。
  可即使是加大了搜索范围,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凶手,嫌疑人一个个被排除,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只能搁置。
  久而久之,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1971年的案子,那时候岑柏还没来警局上班,是由前辈常耀众负责的,常耀众后来在一次查案中双腿受伤,已经于1982年提前退休了,退休时还记挂着那些没能破获的案件,希望他们别忘了。
  1985年严打时期,警局重启对积压旧案的调查,其中就有这件,可惜当时岑柏也无能为力,案子只能再次被封存。
  而现在,这宗跨越了19年岁月长河的案子,再次重新摆在了他们面前。
  队员们都还记得这个案子,不用再重复说明,很快就讨论了起来,郑文权道:“1971年苏怀发就在铁路局工作,对那一片很熟悉,身高大致也对得上。”
  “可能当时调查的时候,苏怀发用了某些手段逃过了,嫌疑人名单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1971年,办案条件跟如今差太多了,想逃过警方调查也易如反掌,更不要提这个案件物证还这么少的情况下。
  现在重要证据就保存在物证室,当时的法医陈锡元从宋丽谷体内提取出的凶手精.斑。
  已经过去19年了,不知道现在验DNA还有没有用。
  岑柏坐不住了,“我去趟法医大楼。”
  “你们把苏怀发这些年的情况都调查一下,还有他老婆赵秀莲。”
  队员们领命下去调查了,一个比一个有干劲。
  高长东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火车站提前把常章拦截下来了,回到警局却发现大家注意力已经从蓄意投毒案上转移了。
  郑文权抽出时间回他,“已经提取到投毒案凶手的指纹了,你让常章去验一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高长东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1971年的火车南站案子有眉目了,我们现在正在调查。”
  郑文权回完又开始做自己的事,高长东一脸震惊,急忙跟上他询问情况。
  岑柏找到了陈锡元,陈锡元听到后,大惊,“真的?”
  “目前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的还要看您这边保留的物证。”
  岑柏现在最担心的也是这个,“不知道过去这么久了,还能验DNA吗?”
  “能!”
  陈锡元拉着他急匆匆赶去物证室,“实验室条件下,精.斑可以保存二十五年之久。”
  “太好了!我就等着这天呢!”
  推开物证室的门,陈锡元甚至都不需要提前看放在哪,很快就找到了装着宋丽谷物证的纸盒子,抬手给他指了下,“喏,这个就是我当时从宋丽谷身上取出的精.斑。”
  岑柏亲眼见到那一刻才意识到人生的奇妙,不禁感慨,“DNA真是帮了我们很多。”
  从1985年DNA用于破案以来,过去很多难案也找到了突破口。
  岑柏低声问道:“今天下午能验吗?”
  “可以。”
  陈锡元点点头,脸上的喜悦怎么都压不住,“给我送来吧,我亲自来验。”
  岑柏说了声好,“下午我给您送来。”
  陈锡元跟他一起出了物证室,抱拳激动道:“我就知道终有一天,这些物证一定会发挥作用!我就知道!”
  岑柏难得看到陈锡元这么高兴,年过半百的老人蹦蹦跳跳下楼,场景有些违和,他这么看着,脸上也流露出一点笑容。
  警察针对苏怀发进行了无比细致的DNA提取工作,抽了血,做了口腔拭子,收集他的毛发,随后送到陈锡元那里,由他进行DNA比对。
  结果要一周才能出来。
  常章被抓来警局,全招了,说自从凌秦跟王娟来美食街后,生意比他们还好,私下里他经常听老婆夏英不满吐槽,说不该带一个白眼狼一起做生意。
  常章人没本事,全靠老婆挣钱,夏英挣不到钱他也愁,加上每天听她说心里也烦,听多了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趁着凌秦打水不注意的时候,倒了克百威进去,想借此把他们赶出美食街。
  最终常章因蓄意投毒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
  在此期间,岑柏对苏怀发进行了多次审讯,测谎仪也用上了,接连轮番盘问下,苏怀发仍是不为所动。
  8天后,DNA鉴定结果出来,显示从宋丽谷体内提取出来的精.斑跟苏怀发是一个人,至此,案子终于告破。
  铁证如山,苏怀发这才对他们说出了他杀害宋丽谷的经过,总结下来,竟是因为可笑的泄愤和一时兴起。
  “那时候我刚跟秀莲结婚,她仗着有编制,处处看不起我,逢人就贬低我没本事,我也是一时糊涂了,心想女人怎么能这么可恶!那天晚上下班回家路上正好看到她一个人回家,我当时就想着给女人一点颜色看看,就绑了她。”
  苏怀发流出了眼泪,“她一直挣扎,我看到她就想起被秀莲骂的日子,就使劲打她,越打她挣扎越厉害,后来我实在太害怕被人听到动静,就拿砖头砸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当场就没气了。”
  岑柏面无表情听着,“老天让你多活19年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垃圾。”
  苏怀发最终被判处死刑,结案后,岑柏想到了常耀众前辈和过去负责过这起案子的警察,第一时间给他们打去了电话,电话里常耀众连连说好,激动得不行,要他过段时间来家里一起喝酒,岑柏答应了。
  过去这么多年,不知道宋丽谷的家属怎么样了,岑柏跟高长东亲自跑了一趟,想把判决通知书送到宋丽谷家属手里。
  看着档案处留存的地址更迭过两次,最新一次是在1986年,岑柏一时也是心绪难平,说明宋丽谷家属这些年其实也没放弃寻找凶手,害怕警察找不到他们人,才会每次搬家后先来警局跟他们更新最新的地址。
  车子停在巷口,开不进去了,两个人步行下车,岑柏看到坐在门口扇扇子的老人,过去礼貌问道:“请问宋天力住在这里吗?”
  宋天力是宋丽谷父亲。
  “天力啊,可怜呦,去年人就没了。”
  “那他们家人呢?”
  老人晃晃蒲扇,探头给他指了指,“你直走,看到有个红色大门,挂着红灯笼那家就是了。”
  岑柏转头跟高长东对视一眼,道了声谢,沿着巷子往前走,大概走了一百多米,一个两侧挂着红灯笼的院落映入眼帘。
  岑柏上前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小跑着过来要给他们开门,不过很快又被大人喊住,退后一步,等奶奶过来。
  小姑娘不满地嘟囔,“说了我可以啦。”
  唐桂琴打了她一下,“不记打。”
  边说她边打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两名警察,眼眶忍不住一湿,“是是是……丽谷?”
  岑柏扶住她,“是的,方便进去吗?”
  “方便方便。”
  唐桂琴擦干眼泪,迎他们进屋,使唤孙女帮忙,“小乖,去搬凳子。”
  宋思慧乖乖进去搬凳子了,凳子搬完,唐桂琴又让她进屋,“大人说话小孩别听,进屋写作业去。”
  家里之前也来过警察,宋思慧知道跟去世的姑姑有关,想留下一起听,唐桂琴坚持让她走,小姑娘撇撇嘴,不太高兴进屋了。
  岑柏把判决通知书递到她手上,唐桂琴拿在手里,翻了好一会儿,最后哽咽道:“我不识字,麻烦你给我读一下吧,我想听。”
  “好。”
  岑柏慢慢给她读了起来,唐桂琴眼眶含泪,慢慢聚集,汇成大颗,啪嗒掉到地上,高长东急忙给她递纸巾。
  读完已经是三分钟过去了,唐桂琴得知凶手已经被判死刑,感觉心底的大石终于卸下了。
  时间过去太久,久到她已经忘记失去女儿是多么痛苦了,她强撑着跟岑柏开玩笑,“我还以为要等我到地底下见了丽谷,才能问问她到底是谁害死了她。”
  “是我们的错,没能尽快破案给家属一个交代。”
  岑柏敛眉,衷心祝福道:“您会长命百岁的。”
  唐桂琴笑笑,又要落下泪来,“你们没错,要怪也是怪那个杀千刀的凶手。”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这些年一直坚持为丽谷找凶手,恐怕我们夫妻俩此生都不能瞑目了。”
  岑柏跟高长东坐下又跟她聊了会儿,唐桂琴没别的要感谢的,进屋要去给他们切西瓜吃,还不忘叮嘱,“别走啊别走,茶都没喝到,好歹吃点西瓜。”
  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两个人也不好拒绝,瓜切好,宋思慧也机灵跳了出来,拿了一瓣啃着吃,唐桂琴语气宠溺,责备道:“你看看你,客人在呢,自己先吃。”
  高长东摆摆手,忙说:“不碍事,小孩子都这样,我儿子在家也是,干啥都要第一个。”
  “来来来,别客气。”
  唐桂琴重新坐了下来,招呼他们吃西瓜,好奇问高长东:“警察同志你儿子几岁啊?”
  高长东想到儿子,不禁笑道:“十五了,正是混蛋的年纪。”
  唐桂琴咬了一口西瓜又放下,苦笑道:“哎,要是丽谷还在的话,孩子也差不多十三四岁了吧。”
  岑柏跟高长东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唐桂琴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又自个回复自己,叹道:“算啦,不想了。”
  宋思慧看看奶奶再看看两位警察叔叔,眼睛滴溜溜转,飞快啃完一块西瓜,又拿了一块。
  唐桂琴刚想说吃多了拉肚子,岑柏站起突然说:“下雨了。”
  他站在廊下,伸出了手,雨滴滴落在手心,凉凉的。
  宋思慧抱着西瓜跑到院子里,表情兴奋道:“真的诶,下雨了!”
  “你小心感冒。”
  唐桂琴把她拉了回来。
  小雨淅淅沥沥的,很安静,高长东吃完西瓜也站了起来,看着他说:“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
  也是时候告辞了,岑柏转头跟唐桂琴辞行,“那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后续如果有什么事情会电话通知您。”
  “要不等雨停了再走?”
  许是觉得这要求有点唐突,唐桂琴又补充说:“那带把伞吧?”
  岑柏摇摇头,“没事,我们跑几步就到了,很快。”
  “辛苦了。”
  唐桂琴最后跟他们俩握了握手,“真的辛苦了。”
  岑柏跟高长东走出了宋家,雨下得小,两个人一路小跑很快上了车,驱车赶回警局,细雨笼罩下的洪江市,多了几分温柔,路人也不急不缓赶着路,一派祥和景象。
  岑柏打开车窗观察这座城市,微微一笑,自问自答道:“明天会是个艳阳天吧!”
  以后都会是。
  只要他还在这世上一日,就永远不会放弃对案件真相的探索。
  作者有话说:
  呼!卡着难受就一口气写完了,一直写到现在。
  到这里,岑柏的刑侦线就完结啦,后面剧情还会写他的工作,但不会有这种大篇幅的破案剧情了,到现在大致数了下,只算大案的话一共写了六个案子,刚开始写的时候有点费脑,一边查资料一边捋案子的前后逻辑,特别怕你们一开始就认出凶手是谁,第一次写这个类型,其实水平不太高,但写下来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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