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自己还能探听到更多的事情,所以磨磨蹭蹭就到了吃饭的时候。
宫女送来膳食,惊云惊讶地发现,刚才她起身看春秋勾选的那些菜,现在都出现在了春秋的午膳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和皇上的饭菜一模一样?”
“我一直和皇上吃一样的。”春秋道,“因为食物有相克,食谱谁定的,谁也要跟着吃,这是惯例。”
“呵呵,用人不给好处,还专门防备。我现在总算知道,某些人到底像了谁,果然是嫂子所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春秋看了一边伺候的宫女,嗔怪道:“别胡言乱语。”
宫女要盛汤,春秋站起身来道:“我来吧,惊云好容易进宫一趟,又是特意来看我,让我伺候她一次。”
惊云哈哈大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汤闻起来不错啊,是鱼丸汤吗?”
“是。这是小黄鱼做的鱼丸,念妃娘娘非常喜欢这道汤,所以基本上每日都得有。”
惊云顿时生气,把鱼丸汤往前一推:“那我不要了!”
“你和汤置什么气?”春秋笑道,“快尝尝吧。”
惊云低头品尝,嘴唇刚碰到碗就被烫了下,道:“一会儿再喝。”
两人开始吃饭。
春秋忽然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道:“惊云,你先吃,我去换套衣裳。”
“换衣裳干什么?”惊云愣愣地问。
春秋道:“小日子似乎来了。”
这个惊云懂,忙道:“去吧去吧。”
春秋进去换衣裳,惊云端起汤碗要喝,却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忽然没什么胃口。
可是不喝的话,春秋又会有心理负担,以为她在和念妃置气,所以她干脆把鱼汤倒回了大碗里,反正春秋也喝过了,剩下的没人喝。
不对啊,她很喜欢吃鱼的,今日为什么闻着会觉得鱼腥呢?
完了,她该不是怀孕了吧!
可是不应该啊,她又没男人!
难道那晚她真的对战野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
哎呀,可千万别啊!
等春秋换了衣裳出来,惊云立刻把手伸了过去:“来来来,帮我诊诊脉。”
第1023章 原来没怀孕
春秋脸色微变:“你怎么了?”
惊云偷偷道:“我怀疑我怀孕了!”
“啊?”春秋眉头紧皱,然而眼神却有不易察觉的放松,变成了另一种紧张,“怎么会怀孕?你和谁?”
“你先别管,先帮我看看。”
春秋伸手替她诊脉,然后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不该我问你吗?”
“我问你同房多久了!”春秋神色严肃,眼神中写满了责备。
“同房啊……不知道,想不起来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反正就睡一起了可能。”惊云含混道。
春秋如释重负,“那就应该没事,你没怀孕。”
惊云是个迷糊的性子,说不定就是和侍卫们喝多了睡着了,自己胡思乱想。
“那就好那就好。”惊云拍拍胸,“看起来我没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
惊云不好意思地把事情始末说了。
春秋更放下心来,“既然他都那般说了,定然是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也不是我要说你讨你嫌,男女大防,你总是要顾忌一些的。”
“知道了,知道了。”惊云挠挠头,“吃饭吃饭。”
春秋看着她面前空着的汤碗,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闪,伸手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慢都喝了。
每样菜两人都吃过,惊云吃鹿肉的时候还恨恨道:“我最喜欢吃鹿肉了,听说那贱人也喜欢,我吃到嘴里都不香了。”
“惊云,不能这么说话。”春秋又一次不赞同地道。
惊云翻着白眼,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看在你面子上不说了,省得回头她找你麻烦。”
吃过饭,春秋送惊云出门,倚门而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也没有收回视线。
“娘娘,”宫女彩蘋上前扶住她,“您该休息了。”
“她们都下去吃饭了?”春秋淡淡道。
“是,现在只有奴婢了。王爷让奴婢告诉您,他和您生死与共。”
彩蘋和之前的好几个宫女一样,都是晋王送到她身边的;今日伺候午膳的,那是皇上的人。
身边人来人往,春秋能记住的,并不多。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苍凉,抬起手来挡住灼灼烈日,道:“我吃多了,再站一会儿。”
能见到天日的时间,不知道还有多久。
便是这样的烈日炎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也让人觉得欢喜呢!
天边白云飘啊飘,像极了发丧时候大片的白布。
惊云回去后,晔儿还没回家,她去找了明九娘,和她把这件事情絮叨了一遍。
明九娘道:“你看她,真的不生气了?”
“好像没什么事了,反正招呼我的时候一直在笑。”惊云道,“但是你也知道,我不会看人脸色,说不定她强颜欢笑,我也没看出来。”
明九娘:“……果然有自知之明。”
惊云打了个哈欠道:“好了,我回去睡觉了,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多了,很困。”
从明九娘屋里出来,她去了晔儿院子里,告诉战野:“世子回来你喊我一声。”
战野答应。
第1024章 奇怪的反应
惊云回去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暮色四合。
她起身点燃烛火,觉得口干舌燥,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灌下大半壶冷茶水,这才觉得舒服一些,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懒懒的很不舒服。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脸,又躺回到床上。
可是翻来覆去她都睡不着,反而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真见鬼了!
惊云粗暴地拽了拽衣领,还觉得不舒服,干脆起身准备把衣裳脱了。
难道她发烧了?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熟悉的脚步声,是战野。
她停下脱衣裳的动作,拍拍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战野?”
战野见门没有完全关上,又听见她说话,所以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看到惊云通红的脸色就惊住了:“郡主,你……”
“怎么了?是晔儿回来了吗?”
战野道:“没有,我怕你等得着急,所以过来告诉你一声,世子让人回来告诉夫人,今天晚上有事歇在书院,不回来了。”
从前也时常有这样的事情,所以也算稀松平常。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回个话罢了。”惊云觉得身上热而痒,不住地用双手在身上抓挠,控制不住地十分想脱衣裳。
战野看着她的模样,垂眸道:“郡主,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怀疑我被什么咬了,你过来帮我看看。”
说话间,惊云把手绕到颈后,往后扯了扯衣领,“你帮我看看,后背是不是有什么咬我?”
战野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让丫鬟进来看看吧,我……”
“我当你是兄弟,你想那些有的没的。”惊云骂道,走过来捶了他一拳,然而拳头软绵绵的没力气。
而且她的手收回来的时候从战野抵挡的手上划过,竟然觉得冰冰凉的,十分舒服。
惊云一把握住了战野的手。
“好兄弟啊!我怎么这么热,你身上正好凉。”
她的手确实很热,温度灼人。
战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郡主,您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你说你?我还不能碰你了?小样,矫情死你!”惊云两只手都搭到了他手上,甚至还顺着他的袖子往里摸,“我就碰你怎么了?”
“轰——”惊云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眼前的战野似乎变成了一头小白羊,还是那种又香又嫩的滩羊,想让人剥掉外皮咬上两口的肥美鲜嫩。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郡主,郡主——”
“别说话!”惊云所有神志都不受控制,整个人贴到了战野身上。
“郡主,不可以。”
“郡主,你会后悔的!”
“郡主,我,我……得罪了!”
被翻红浪,一室春光。
惊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看到自己枕着的精壮手臂,忙闭上眼睛。
梦,这是梦,还没醒呢!
太可怕了,她竟然做梦梦见了和战野不可描、述,
第1025章 战野之怒
身上的男人像一匹精壮的孤狼,不知疲倦地挥洒着汗水,惊云觉得自己要被他融化在床上……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哦,是她的房间,可是为什么梦醒了,战野还在?
惊云慢慢,慢慢,做贼一般轻轻扭头,便看到战野的腰上有四五道红痕,一直蜿蜒到看不见的后背。
完了,惊云,你完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战野想入非非的?
你不是一直把他当兄弟吗?
你这个禽、兽,你把兄弟睡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完全是她主动的,战野倒是反复后退,反复确认,最后被她扑倒了……
惊云想要买块豆腐撞死,她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战野还是个孩子啊!
她比战野大了四岁,一直哄着战野叫她姑姑,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走到今日这步。
要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好,就这样!
惊云怂哒哒地悄悄起身,赤着身体想要从战野身上过去,地上那一地的衣裳啊,真是惨不忍睹。
衣裳是做了什么孽,遇到他们这样的主子,死无全尸。
“你去哪里?”战野忽然道。
惊云吓得整个人都趴倒在了他怀里,战野发出一声闷哼。
惊云摸着小腹:“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啥,你没事吧。”
她可是讲武德的,和自己人切磋,从来不会攻击重点部位,不想刚才这一跌,似乎伤到战野了。
“我没事。”战野咬牙切齿地道,“我问你去干什么?”
惊云也顾不得那么多,裹着被子飞快地跳下去,背对着他慌乱得翻箱笼,两条匀称笔直的大长腿露出来。
战野侧头看着她,目光深邃,带着占有的欲。
惊云手忙脚乱地把衣裳穿好,转身才发现被子被她裹走,战野身上什么都没有……
天哪,这都什么事!
惊云忙把被子扔到他身上,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战野,对不起啊!”
战野脸黑了,她这样子,是后悔了?
惊云慌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教你一套从不外传的刀法补偿你怎么办?”
战野的脸更黑了,果然是不想负责任。
“那要不,我给你银子?我攒了好多银子,都给你!”
战野脸完全黑沉下来:“郡主觉得,我是因为银子才和你这般的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假装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怜的孩子,才十六岁,就被自己糟蹋了,真是造孽啊造孽。
战野掀开被子起身,动作带风,“郡主既然后悔了,那我也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对任何其他人提起这件事情的。”
“好好,我对灯发誓,我也绝对不会提的。”惊云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我从来都不知道,郡主的好兄弟,原来是这么来的。”战野冷冷地道。
惊云:“……喂,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和袁庾修也是好兄弟呢!你不能这么说,袁庾修会打人的,他们家宁远泽,可是个醋坛子。”
战野听着她胡言乱语,气得几下套上破破烂烂的衣裳,拂袖而去。
第1026章 连连道歉
惊云坐到床上,看着乱成一团的被褥,这才觉得浑身酸软。
哎呀,昨晚她到底怎么回事嘛!
上次也是,她从前也不是没喝过酒,从来喝醉了都是倒头就睡,可是偏偏就上次出了事。
这次更玄乎,她连酒都没喝呢,却像不受支配一般,控制不住地饿虎扑食。
可怜的战野,惊云扶额。
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多么喜欢战野,不,也喜欢,但是不是那种想压倒的喜欢。
她从前对男人动过心,但是那都是精神层面的,她从未想过翻云覆雨造小人。
然而现在……她明明没动过男女心思,为什么却对战野这样?
惊云啊惊云,你怎么这么渣!
惊云恨不得扇自己两记耳光,目光失神地盯着窗棂……
哎!她忽然发现天色已经亮了,那战野就这般出去,岂不是让人想入非非?
而且战野要是告诉晔儿怎么办?
不行,那不行。
惊云冲了出去,愣头青一般直接撞开了战野房间的门。
战野什么都没穿,手里拿着衣裳,皱眉看向她。
惊云忙捂住眼睛,转过头去:“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战野冷笑:“现在想起撇清,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昨晚我们两个……”
“不要说昨晚,别提昨晚!”惊云慌乱地道,面红耳赤,“刚才你没听见声音吗?”
“你撞我的门,我在自己的房间没穿衣服也是罪过了?果然是郡主。”
惊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战野多好一孩子,怎么经过昨晚,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惊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垂头三七地道:“我想说的是,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好,对不起。”
战野没有做声。
他不明白昨晚为什么惊云忽然对他那么热情,但是他动心在前,顺水推舟在后。
他能感觉到她的愧疚,他不怪她,可是他生气,她那么急于撇清两人的关系。
“能不能,”惊云自贬道,“就当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战野刚刚缓和一点儿的面色瞬时又阴云密布。
“郡主难道还担心我死皮赖脸地赖着您吗?那大可不必。”战野身上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把衣裳穿好,冷漠地道,“您可以走了,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下次,您再有需要的时候,也不要来找我!”
说着这话,不知道对惊云杀伤力如何,反正他把自己的心扎成了筛子。
惊云是第一次,昨晚的迷乱之中,床单上绽放开的花朵,让战野整个人更加狂、野。
她是她的,完完整整都是。
他不曾想过这样的结果,也曾觉得自己根本不在意;可是现实却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
所以后来,战野失控了,他想把自己的所有也都给她,融入彼此的骨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