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他，几个妹妹也都会。
骑马、游泳……这都是必须掌握的技能。
而且晔儿本身，也十分喜欢游泳，水性其实很不错。
高进很快见识到了。
虽然比不得他们兄弟从小长在水里的水性，但是比绝大部分人好太多。
高进对这个主子，更加敬佩。
三人身上都有功夫，而且水性好，声音极低，成功地登录，绕过巡防的兵士，进入南华。
他们浑身湿漉漉的，也不敢停歇，换了身提前备好的包好的衣裳。
晔儿赞道：“你们用油纸和罗叶包衣裳的主意很好，竟然完全没有渗水。”
高兴性子更跳脱一些，笑嘻嘻地道：“从小和水打交道，这个还是简单的。”
高进嫌弃他在主子面前话多，瞪了他一眼。
高兴挠挠头，并不害怕，继续问道：“公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人生地不熟，真有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茫然。
晔儿不慌不忙地道：“我是赵公子，你们两个用原名，千万记住了。今年南华大举之年，很多人进京。”
他打算冒充举子，身份都已经做好了。
高进兄弟震惊，但是又不敢问。
——太子殿下，之前怎么做好身份的？
晔儿不会说，是仲灵此前做好了身份告诉他，他现在就在她挂名那家，也挂上了名字。
做了她兄长。
虽然仲灵转世而生，年纪比他还小，但是她却从来不肯喊他哥哥。
仲灵，你看这次，我偏要做你哥哥。
如果你不愿意，出来让我知道好不好？
晔儿化名赵寻，带着两个家仆进京赶考。
南华并不算大，但是也不小，他们一行人，用随身带的金条买了三匹马，又赶了七天的路，才终于抵达京城。
这几天，虽然一直在赶路，但是他们对南华，有了初步的熟悉。
果然比中原富庶许多。
晔儿还好，对此早有了解，也没有太震惊。
但是高进兄弟俩，就像终于进了城，常常看得目瞪口呆。
比方说，这里的女子可以随意出门；女子还可以露出小腿，那在中原，简直不敢想象。
当然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根本都不认识。
他们的商业更繁华，半夜街道还十分热闹，完全没有宵禁一说。
南华的人也很友好，基本上少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大部分人都活得很滋润。
这南华，简直太好了。
第2408章 番外之晔儿vs仲灵（三）
晔儿带着两人投宿在客栈。
这家客栈，晔儿打听过，进京赶考的举子，很多都住在这里。
混在他们当中，外乡人的特征，就不那么明显了。
举子们又爱扎堆，经常在客栈里聚众聊天，也有时候会以文会友。
晔儿也偶尔参加，不过他藏拙，大部分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他们聊天。
因为他们都来自不同地方，聊天的时候难免提起各自的家乡。
听了三四日之后，晔儿竟然能勾勒出粗糙的舆图。
高进兄弟看得叹为观止。
这位能成为太子殿下，绝对不是命好，没有竞争那么简单。
他是真的值得！
“明日开始，咱们出门。”晔儿放下笔道。
高进一凛，忙道：“我们兄弟这两日，把周边摸了个差不多。”
晔儿点点头，“我也去看看。”
即使心急如焚，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徐徐图之。
他的第一步打算，是抱上一条大腿。
身为举子，即使没有正式春闱，也有很多势力开始打探消息。
那些优秀的举子，也会提前被抢，谁不想捡个便宜弟子呢？
晔儿想趁着这个机会，接近一个当朝得势的人。
当然，真正的殿试，他是不会参加的。
因为靳庭年，认识他。
他就是想借势，先查一查仲灵的下落。
他在南华势单力薄，单独靠自己肯定不行，必须借力打力。
第二日，他们吃过早饭就出了门，中午就在外面找了家饭馆，随意吃了几口饭。
高兴道：“别说，这……京城，好吃的真多。”
高进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用眼神道，闭嘴吃你的！
晔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走到窗前往下看。
他们所在的这家饭馆是临街三层的小楼，此刻他们正在三楼临窗的位置。
外面忽然热闹喧嚣起来，吹吹打打的声音渐进。
高兴道：“这干什么呢？娶媳妇？”
高进道：“吃你的饭，与你何干？”
没看到主子没发话吗？谁让你开口了？
高兴有些委屈，嘀咕道：“看看热闹也不行。”
他哥从前不这样啊！
怎么现在，对他越来越凶了？明明太子殿下，和蔼可亲的，哎。
晔儿却忽然道：“是成亲。”
他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不过没有见到迎亲的新郎官。
队伍中间，倒是有一顶轿子。
轿子上的流苏，被风吹动，流苏下系着的小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轿帘晃动间，隐隐约约露出里面一身红的人，却看不分明。
晔儿眼神锐利，发现那女子，好像没有盖盖头，而是戴着花冠，穿得长长的粉色珍珠面帘，遮住了她的容颜，倒是有些别致。
看起来，南华和中原的婚俗，很是不一样。
他看得并不分明，没有发现，轿子中的女子，正惊讶地透过缝隙看着他。
花轿很快过去，晔儿也继续观察着路上的行人。
他得尽快融入，不能露出破绽。
高进吃完，喊小二来结账。
晔儿不动声色地问道：“刚才是成亲的队伍？”
第2409章 番外之晔儿vs仲灵（四）
高进抓了一粒金瓜子递给小二。
——他们来南华，担心货币不通，准备的主要都是金子。
事实证明，非常管用。
南华这里也用金银以及铜钱，但是因为金子太少，所以比中原金子更值钱。
小二得了金瓜子，眉开眼笑，态度立刻就热络了起来。
“今日成亲的，是刑部侍郎孙大人的幼子孙竹。”
晔儿道：“你连新郎的名字都知道？”
小二嘿嘿笑道：“如果是正经的公子，那小的自然不敢直呼其名。但是孙竹，是个，傻子。”
“傻子娶亲？”
小二点头：“孙竹从小就傻，闹出了许多笑话。他还特别喜欢来我们店里吃饭，所以我们都认识他。”
“娶的是谁？”
“傻子能娶谁？”小二道，“听说是个外地的姑娘，投了他眼缘，他哭着闹着要娶亲。”
晔儿若有所思。
让傻子坚持娶的，这女子真和孙竹投缘还是另有隐情？
“不过我们也都是听说，”小二赔笑道，“具体事情，就孙家的人知道了。但是这世上，不缺卖女求荣的。”
他的语气，既不屑又羡慕。
晔儿摆摆手，问话到此结束。
高进小心翼翼地道：“公子，咱们回客栈还是再逛逛？”
晔儿道：“咱们去孙家送份贺礼去。”
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高兴不解，却被哥哥瞪了一眼，不敢说话。
三人去街上买了份礼物，一起往孙家而去。
但是礼物送进去了，人却没有被邀请。
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他们送礼，还排队了两个时辰才送进去。
看起来这个刑部侍郎，交友很广泛。
晔儿也不恼怒，把礼送到了，登记名字礼物之后就又回到了客栈。
这一步只是投石问路，没有收获也无所谓。
晚上，高进兄弟已经在隔壁睡下，鼾声透过不太隔音的墙壁传过来。
晔儿却很平静地坐在桌前写信。
他在给明九娘写信。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后现在一定很担心他。
写完信，他喝了一口凉茶，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谁？”晔儿放下杯子，警惕地看着窗户。
虽然是夜里，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
然而令他觉得震惊的是，他丝毫没有听到人声。
谁的功夫，如此之高？
晔儿忽然心有所感，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窗户被推开，有人身手敏捷地跳了进来，轻得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那是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但是却有着一双熟悉的寒星般的眸子。
“仲灵！”晔儿声音都变了。
“这都认出来了？”仲灵声音带着几分愉悦，伸手在耳边摸索了几下，扯下了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脸。
晔儿上前紧紧抱住她，久久都没有放开。
终于确认了她安全无事，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激动。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现在控制不住的激动。
倒是仲灵，看起来很淡定。
“不是不让你来吗？”仲灵道。
晔儿没有回答，却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刚来不久，还没开始寻找，她就自己找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
第2410章 番外之晔儿vs仲灵（五）
仲灵道：“今日发现了你。”
“什么时候？”
“在花轿里的时候。”
晔儿眼睛瞬时睁大：“嫁给那个傻子的，是你？”
仲灵点点头。
晔儿：“……找个藏身之处？”
不酸不酸，他心里一点儿都不酸。
仲灵挑眉：“吃醋了？逢场作戏而已。”
晔儿：“……”
这话就真的，挺欠揍的。
“生气了？”仲灵靠在他肩头笑道，“真的没有当真，孙竹是个傻子。”
“我知道。”晔儿道，“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事。跟我说说，坠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醋有一点点，但是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能重新见到她，能夫妻协力，无论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晔儿都无所畏惧。
看仲灵的眼神，他就知道，仲灵也这般想的。
——那般独立要强的人儿，见了他，眼底满满都是欢喜。
而其实，她该埋怨的。
因为她这一次来南华，完全是为了中原的安危，出生入死，无怨无悔。
“那不是坠崖，我是自己跳下去的。”仲灵道，“我了解那里，而当时也没有退路了。”
之前她曾经在那一带练功，对地形很是熟悉。
“没受伤？”
“轻伤，”仲灵道，“没事。”
“轻伤是伤在哪里？”
仲灵：“……一点小伤。”
“到底哪里！”
仲灵撩起上衣，露出腰侧一道长长的伤疤。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形有多凶险。
晔儿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伤痕，并没有说什么。
仲灵却知道，他在心疼。
“有点丑，等回头纹成梅树。”她故作轻松地道，很快放下衣裳，“然后我一直在伺机进京，接近靳庭年，然后就寻到这个机会。”
“我听说，孙竹只喜欢你？”
“他好哄，”仲灵道，“我只是用些小戏法，让他相信我是天上来的仙女。”
孙竹对她言听计从，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就是没想到，你会来。”仲灵笑道，“我今日在花轿上看到你，有些心慌，甚至觉得你是来抢亲的。”
“就是来抢亲的。”晔儿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锁骨处，“这段日子，苦了你。”
“有什么苦的？”仲灵不以为意地道，“我回来，也处理了一些旧事，耽误了些时间。”
不是没有感慨。
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故人，现在都已经两鬓斑白。
她却还能以年轻的姿态回来，想想真是造化弄人。
“你的人皮面具？”晔儿问。
“有个故人，”仲灵解释道，“从前就跟着我，十分可靠。我后来和靳湛在一起，他反对，于是愤然离去……这次回来，我就找到了他；他擅长这些，替我伪装。”
晔儿不动声色地道：“这么多年，他现在已经是儿孙满堂了吧。”
仲灵：“……并没有，他没有娶妻生子。”
晔儿：非常怀疑，他暗恋着你。
但是他是不会提醒仲灵的，希望仲灵迟钝一些。
然而仲灵却看穿了他，只是不揭穿罢了。
——这样的晔儿，让她觉得没有了人前的面具，变得真实可亲起来。
“好了，我还得回去。”仲灵道，“我只是回来和你打个招呼。”
晔儿想到今日应该是她和别人的洞房花烛夜，即使并不会成事，还是心里酸涩难忍。
“仲灵，换个法子。”他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想办法也需要时间，不能今日就暴露。”仲灵道，“我得尽快赶回去，明晚再来找你。”
白日眼线太多，不容易出来。
晔儿顿时有种，她出来和自己幽会的感觉。
可是明明，他才是“正室”啊！
第2411章 番外之晔儿vs仲灵（六）
晔儿道：“我送你回去。”
仲灵：“别，你对南华还不够熟悉。今日不行，我给孙竹催眠时间不长，怕他醒来会闹。”
对她来说，孙竹更像个孩子。
晔儿一想到今天仲灵和别人成亲，心里总是酸溜溜的。
他忽然搂住仲灵，狠狠地亲了下去。
仲灵热烈回应。
两个许久未见的爱人，像连体婴般紧紧相拥而吻。
“好了，”仲灵恋恋不舍地推开晔儿，“我真的得走了。明日安顿好再来多陪你一会儿。对了，你帮我盯着一个人。”
“谁？”
“大将军寇怀。”仲灵道，“当年他是靳湛的伴读，现在掌管南华兵权，对我也恨之入骨。”
晔儿冷笑道：“恨你？夺了你的江山，还来恨你？”
说到底，不过欺负仲灵，无依无靠罢了。
仲灵笑了：“他恨我，没什么说不通。严格说来，他算是我的第一任师傅。”
当年，靳湛把她从冷宫中救出来，但是对她的资质并不看好。
于是把她交给了寇怀，让寇怀教她功夫，观察她资质。
没想到，她表现那么令人惊艳，这才入了靳湛的眼。
否则，靳湛还会有其他选择。
“他觉得我背叛了靳湛。包括我重生为人，前因后果，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寇怀觉得她是红颜祸水，却忘了，江山原本就是她的。
仲灵淡淡道：“带人把我逼落悬崖的，也是他。”
可是这么说，寇怀现在已经咬上了仲灵，不把她铲除誓不罢休。
“我知道了。”晔儿眸底一片冰冷。
前仇旧恨，这个寇怀，一定不能留。
仲灵道：“你要小心些，寇怀是靳湛父子的拥趸，对他们忠心耿耿。靳庭年对他也十分信赖，所以才事事依靠他。我猜测，南华龙脉的事情，寇怀肯定也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