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覃夙正抬首朝师尊方向看去,在看到她身侧正微躬身前倾说话的女子,唇角淡淡的勾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到师尊口中的娇娇小姐是谁嘛~
第58章 招人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说着, 女子用她含情的眼眸朝妤蓼眨巴了下,当真是好一双滢滢似水的眼眸,让人难以抗拒的一双眼。
早在女子清脆音色响起时, 周遭众人便朝妤蓼这地方投来了视线, 这一眼便见着两个均是白纱覆面的女子, 即便未见女子全颜, 两人周身自带的缥缈仙气,均是让人久久不能侧目。
“姑娘要喜欢坐就是了, 还望姑娘告知下在下身份,我也好称呼姑娘。”妤蓼这般说着便朝师姐旁边挪了些位置,在身侧留给了女子一个入坐的空隙。
女子眼眸含笑着入坐,整个人懒散的半撑着额头, 手指指着台上覃夙方向道:“道主你唤我酥酥便好, 妤蓼你猜这第一场谁能赢?”
妤蓼眼眸微挑,这人, 怎么就从道主直接过渡到了她名字了?自来熟也太熟练了些吧。
见她久未说话, 女子眼眸仍旧带笑:“你要不想唤我酥酥, 唤声姐姐也行。”这般说着,覃酥侧首朝她纤薄的面纱看去,用自以为隐晦的视线细细扫过, 不得不说,自家弟弟眼光是真没得挑。
他师尊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容颜比自己还要美的人,她自诩美过大姐, 没想到还有在容貌上认输的一天, 这般一想她唇角微翘了下。
“看够了吗?若姑娘不能坦诚相待, 恕在下也就不便多言了。”话毕,妤蓼便将视线移回了台上。
覃酥闻言也不恼, 只是轻笑了下淡淡的说了句,温柔漂亮还带小脾气难怪招人。
妤蓼闻言更感无语,不想同她此话过多言语,只当她是哪家的世家小姐,听闻了些关于临界守界人长啥样的闲话,这般一想,她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和她计较,便将视线放到了台上。
昨日偌大的比试台子,此刻已经一分为二,一方台上站着孤枢怀和孟询,一方台上的是覃夙和苏慕。
为加紧赛事在三日内完成的进度,故簪花大会第二场,一向便是两组同时进行。
这般的用意还有便是为满足看客,一场不够刺激,那就同时看两场,历来便是这般抓紧了世家视线的。
仍旧是几声击鼓后的一声铜锣响,四人手上便都聚了灵力起来。
妤蓼先看了眼孟询方向,孟询的竹签是拾,他的对手也就是竹签上是伍的孤枢怀。
两人先是有礼的行了个开场礼,孟询手握长剑一副沉肃之气,对面的孤枢怀倒是站姿随性的很。
孤枢怀将手上两柄弯刀随意的漂浮在身前,朝孟询咧嘴笑了下:“兄弟,虽然咱俩认识,但我还想和你大师兄来场比试。”
说着,孤枢怀朝对面覃夙哪方向扫了眼,示意自己不会因为认识而便放水。
孟询简短的应了下当然,下一瞬便直接举剑迎了上去,一时间两人刀光剑影率先响了起来。
比起两人这边的和气开场,覃夙和苏慕那边此刻还未有谁先行礼的举动,两人仍旧是一副静默的站立状态,就是彼此手上的剑是一再被紧握再紧握的。
两人还均是修长高挑的身形,一副手握长剑随意的站姿,不懂修士聚灵的大概觉得他们磨蹭还不开始,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二人均是备战的姿态。
尤其一身黑衣的苏慕,手中长剑似乎被他拽握的格外紧。
苏慕扫了眼覃夙手中长剑,下巴微样语气十足傲慢道:“怎么,你的藤蔓聚形不一起放出来?”
“啧,和你打,用不上它。”话毕,覃夙也不待同他废话,朝师尊方向扫了眼,正好和姐姐覃酥对上了视线。
未待姐姐覃酥朝他笑完,覃夙便直接收回了视线,他眼眸微垂里中闪过一抹失望,师尊刚看的是师弟的方向。
师尊怎么就没看自己这方向呢,难道是因为对手不是顾伽吗,师尊便不再担心自己……
覃酥绽开笑意的唇角僵了下来,这弟弟干脆不要了吧。
妤蓼在收回看向二徒弟孟询视线时,便看到了身侧女子对着覃夙招手笑的样子,她在那一瞬莫名就慌了下,将准备看向覃夙的眸子收了回来,手指下意识的拽紧了下衣袖。
心慌中在那瞬还冒出了众多疑问,此女子刚刚的确是在朝覃夙招手示意,很明显两人认识,而且她对自己身份很是熟知,熟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很多,但知道自己名字是妤蓼的少之又少,种种问题,都在询问着这个女子是谁?
莫不是,她莫不会就是上一世覃夙动心的女子吧。
这般一想,她终究没忍住将视线偷偷挪到女子侧脸,这般容貌身段,还有那双连自己都无法拒绝的含情眼眸,也不怪覃夙会喜欢上她,他们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覃夙为啥没和自己这个当师尊的说……
他还说喜欢的是自己,转眼就和别的女子笑嘻嘻,这喜欢她不要也罢!
“师妹,你怎么了?”清涯道主偏头压低声应道。
妤蓼将心下一团乱的情绪收了下,抬首勉强的和师姐笑了下:“我没事,师姐怎么了?”
还说没事呢,两个徒弟都要受伤了她都没看见,要放平日早就一眨不眨的看着台子了。
清涯道主朝她微扬了下下颌,示意她朝比试台上看去。
只见,她两个弟子都落了下方,尤其覃夙,几乎是被对方灵力压制着的在勉强对招。
这咋回事,苏慕别说身手,就是灵力也远没有顾伽来的强,难道是阿夙灵田仍旧未恢复,这般一想她眼眸略带焦急的朝覃夙剑上看去,果然灵力稀薄的仅覆盖住了剑身。
“妤蓼你看夙夙他会赢吗?我怎么感觉他还弱弱的啊。”这般说着,边看着台上的覃酥边摇了摇头,似乎对覃夙的表现很是失望的样子。
“台上比试向来瞬息万变,他昨日还受过伤,你凭什么就断定了他弱?”妤蓼扫了眼台上正一剑挥开苏慕的覃夙,眼眸微眯接着道:“还有你刚叫他什么?夙夙?”
哦豁,弟弟的师尊好像生气了,但生气的这双眸子也好美啊,总感觉给人一副娇嗔的感觉。
这么一看,有点像弟弟幼时养的那只白猫,温顺时候眼眸漂亮又高傲,但一旦拿吃食逗弄的时候,白猫便眼眸一瞪,仿佛下一瞬便要和自己打一架的样子。
这时候的她,眼眸就很像那只要准备干架的白猫。
覃酥干脆直接半侧身撑着身子骨,微仰下巴朝她道:“妤蓼道主,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猫咪啊?”她这般说着,一双含情眼眸还细细勾画着妤蓼的眼睛,还真是越看越像。
妤蓼将对方这副闲适的姿态看在眼里,对方越是这般闲适,她就越感心下的烦躁。
她其实是知道的,自己在厌烦这个女子,只因为她可能是覃夙上一世便动心的人,自己在厌烦这一世她又找来了,果然自己是自私的。
“姑娘认识覃夙?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他师尊,还请问你是他什么人?你们又是何时认识的?”她实在忍不住,她就要这般自私一次,借着他师尊的名义去打听弟子的私事。
覃酥在妤蓼话下眼眸惊诧了一瞬,下一瞬便恢复了闲适的样子。
哦豁,弟弟的心上人好像误会了什么,这般的三连问,但很有趣不是。
覃酥眼眸微掀,眼眸故作担忧的朝台上弟弟覃夙扫去一眼,覃夙此刻没了下风的姿态,反而一副越打越激进的样子,这副以碾压的剑招攻击着对面的男子,她都要心疼下对面的黑衣男子了。
但,她故作的捏足了娇柔的嗓子:“你是他师尊也不要怪人家啦,人家也只是担心夙夙他受伤,这才有了之前担忧的话语。”说着覃酥微停顿了下,视线朝着台上覃夙看去,她娇笑了声才接着轻声道:“夙夙最厉害了,你看他现在把对面哪黑衣公子压着打呢,我看夙夙他马上就要赢了耶。”
这个女人,妤蓼好些年没这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了,这个女人简直是天道派来惩罚她的吧!
顾左而言他的本事可比顾伽强多了,然后还故作娇柔的一连喊多遍夙夙,若不是她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自己真要被她这副娇柔的姿态弄自责了。
如此这般,她不介意和她来场公平的竞争,就算覃夙上一世喜欢她又如何,这一世他有对自己先表明心意,自己也在单绾话下明白了不该畏首畏尾。
所以,公平竞争一次又如何,她就不信覃夙还能再喜欢上一世的人。
“阿夙会赢的,他今早亲自来给我添茶的时候,阿夙亲自和我说他会赢给我看。”妤蓼未看她,就这般故作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毕还直接将视线看向了台上。
台上,孟询和孤枢怀两人打的是有来有回,孟询此刻正一剑挑开飞来的一把弯刀,正挑开下一把弯刀又瞬间到了他身前,他没法只能朝后瞬移拉开了些距离,下一瞬才将这柄弯刀也打开。
他早先见大师兄覃夙与此人对招闲适的很,他以为自己最多比当时的大师兄差一些,也应该是能勉强赢过孤枢怀的。
但此刻,真正交上手了孟询才发现,这两柄弯刀在对方手里似乎有生命似的,完全随着主人的心意来到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将他逼得退后又退后,再这么下去,自己只要失误一下,没避开这弯刀他都会输。
下一瞬,孤枢怀便人随他弯刀一跃了上来,孟询眉一沉握紧了手中剑。
孤枢怀见他竟没有避开,眼眸虽有一瞬诧异但也还是选择了攻击上去。
须臾,孟询的剑已架在了孤枢怀的肩胛处,但他自己肩胛处也硬生生的受住了一柄弯刀。
“孟询你疯了,这只是个比试。”孤枢怀说着,伸手控制住了还在朝他肩胛处深入的一柄弯刀,还有一柄弯刀也被孤枢怀收在了手中。
孟询只是淡淡的嗯了下,但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他赢了。
台上,妤蓼在孤枢怀弯刀逼近孟询时候,孟询未如先前避让便知他要做啥,这孩子是要拿伤和赌对方的一个不忍来赢。
覃酥轻笑了下,朝微皱眉目的妤蓼道:“哎呀呀,道主你徒弟可真是胡来的很啊。”
作者有话要说:
OOC不负责小剧场:
师尊:她就不信覃夙还能再喜欢上一世的人。
覃夙:师尊我喜欢的一直就是一个人!
师尊:他还说喜欢的是自己,转眼就和别的女子笑嘻嘻,这喜欢她不要也罢!
覃夙: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高兴还是先解释系列!
第59章 偏颇
还未待妤蓼对覃酥的多言说什么, 台下小徒弟燕儿已经跑了过去,扶住了肩膀冒着血水的孟询。
身后下来的孤枢怀收获了燕儿一个大白眼,但孤枢怀并未如往常做出回应, 只是躬身捡起台上带着数字伍的竹签。
簪花大会第二场的规则:扔出先前抽签的竹签便视为认输。
他先前就是在孟询见血的那瞬间, 下意识的扔出了身上竹签。
捡起来后, 孤枢怀脸色不大好看的跟着下了台子, 倒不是因为输了难看,他只是气这样就没法和覃夙再打一场了。
不行, 他一定要再找个机会和覃夙比一场,这般一想孤枢怀脸上的愁云才上了些,然后他就也直接上前扶住了孟询,将他大半的重量从苏燕儿身上移到了自己身上。
孟询扫了眼他, 最后只能从小师妹燕儿手上过来, 无奈的靠在了他身上。
如果要问他此刻有何感想?别问,问就是他想再和这兄弟再打一场。
妤蓼准备过去看看二徒弟伤势时, 苏燕儿在台下朝她挥了挥手, 用两手手指比划了下, 最后又指了下台上仍旧还在比试的大师兄。
苏燕儿比划的意思是让师尊在这看着,她和孤枢怀带二师兄去疗伤。
妤蓼见她如此执意便也就随了她心意,她目送燕儿两人带着阿询出了这场子。
视线收回来时, 台上覃夙和苏慕两人的胜负也见了分晓。
只见,覃夙长剑在握,束着高马尾的白色发缎带正轻轻飘扬着, 整个人微侧身而立, 他带着昨日没有的散漫, 朝被他手中长剑压制在颈侧的苏慕瞥去,微偏头轻勾了下唇角:“区区一个手下败将, 我不过是让你个七八分,还真就以为能是我对手了,愚蠢。”
苏慕不是没想过再次败在他手上,但他没想到抽签会这么巧合的抽上,他计划中两人是延后些对决上的,至少让那红衫的疯子和他对决后,但那个验签师……
验签师不是泽阳派的人了,这个突然的变卦,到底是谁有意为之?
还有此人,早先在船舫上的时候他只动手并不多言,此刻一副天下他最狂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这般一想,苏慕本就倍感屈辱的脸上更甚,眼眸微垂捏紧了身侧的拳头,握剑的手更是在主人手下发出锋鸣的剑意。
覃酥看着台上剑拔弩张的两人,微掀眉目朝妤蓼道:“哎呀呀,你徒弟还真是一个不比一个省心呢,他这是想逼他弃竹签认输吧。”话毕对人莞尔一笑。
台上,覃夙正故意将剑锋朝苏慕的脖颈一点点靠近,剑锋上在此刻还覆盖着微薄的灵力,苏慕的发丝飘过来时,飘扬的发丝瞬间便被削断在了台上。
这格外危险的一幕,让一些不懂比试不可将对手毙命规则的看客,还有一些没啥修为的台上看客……他们这些看客此刻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就怕覃夙手上剑锋一个偏移便削掉了苏慕脑袋。
“嗯,那又如何,阿夙他本就赢了,逼着让对方认一个输也没什么。”妤蓼虽嘴上这般说辞,但她知道不是的,她不认同他这个类似以命要挟的做法,她认同的是点到为止和打服为止。
但此刻也的确挑不出他什么实打实的错处,就是感觉阿夙越发不是她所认为的那般了。
他好像一直在打破自己上一世对他的定义,然后又时不时使些少年心性子,就在她以为她看到的少年心性子,这才是他最真实一面的时候,下一瞬他又会朝外界露出一些尖锐的獠牙出来……
有时候她甚至都觉他是故意的,试探着在朝她这个当师尊的露出獠牙,在自己后缩避让的时候,他面上就会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让她格外的不知所以。
但身侧这个女子,零覃夙上世动心的女子难道真的是她吗,如此聒噪,难道真就彼此互补?
“道主在想什么呢?真就如此偏颇夙夙他啊?”说着,覃酥弯弯眸子朝她故作的嘻嘻一笑。
妤蓼本不想理会她这故意的言辞,但女子那个故意含着口齿的夙夙,尤其最后那个嘻嘻笑入耳着实让人烦躁,她便莞尔一笑道:“我偏颇我徒弟有什么不对吗?”
“对,很对,望道主一直如此便是。”这般说着,覃酥便双手撑着下颌故作的眨巴着大眼,只是面纱都挡不住她脸上抖动的笑意,看样子的确很是沉浸在她自己所想的思绪中,这就让妤蓼感到些无语。
天真烂漫的姑娘小徒弟苏燕儿便是,但此女子的表现行为更甚,虽然矫揉造作了些,可爱不可爱她不做评论,但好看还真是好看。
她也的确不像自己一般沉闷无趣,这般一想妤蓼微垂下了眸子,手指不自然的敲打桌子。
意识到这举动更像覃夙思索时下意识习惯,她敲打手指的动作便僵硬了下来。
就在妤蓼低眸思索的那瞬间,台上,众人未意料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本以为这场赛事胜负已定,有的人甚至都开始压着下一场的胜负。
但此刻,台上的苏慕灵力突然暴涨了起来,手中长剑竟是不管不顾的在下一瞬朝覃夙劈去。
覃夙似乎为防止手上长剑伤到苏慕,便将早先压制在他颈处的剑急速的收了回来。
这样一来,在台上看客的眼中便是这么一幕,苏慕明明输了却坚决不认输,下一瞬还聚了灵力朝覃夙过去,覃夙为避免手上剑误伤到他快速收剑后撤,单这样好心的他还被苏慕剑身上灵力抨击到,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