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思考下去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太愉快呢。
“嗯......”
呼吸中充斥了不稳定的气息,这个霸道的亲吻似乎在确认点什么,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强硬不甘的情绪一样。
在冗长的亲吻中,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地就从拥抱演变成了亲密紧贴着的姿势。
诸伏景光的粗喘着的气息从被他的薄唇亲吻的发丝间一直传递蔓延,又再次回到她的唇齿间。古贺梨梨花依然是整个人抵靠在身后的房门前,但一双腿却被他抱着,暧/昧至极地环住他轻而有力的腰际。
所以在这份差点令人窒息的过于灼烫的炙热里,hiro就像是在飘忽起伏的海水中、在海水的浪潮朝她大力卷过来的时候,她唯一能紧紧抓住的那根浮木。
古贺梨梨花环抱住他的肩膀,这时不断地侵入她贝齿后的气息却又缓缓地转移到了她的耳畔,“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喘息着、带着气音的声音却又温柔到了极致,古贺梨梨花忍不住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
这个人是故意的吗?非要在这个时候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生气所指的应该不是赤井秀一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他的态度可强势了,根本不会考虑自己是不是在生他的气。
古贺梨梨花分了点神,会在这个时候问她......
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嗯?是指你瞒着我,灰原哀......也就是雪莉的事?”
听到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古贺梨梨花也哦了一下,没表现出很在意的模样,反而是对逗弄他这一点更加感兴趣。
然后她也坏心眼地模仿了他刚才使坏的样子,湿润的舌尖给耳廓覆上了更深一层的热意,鼻间溢出的轻浅呼吸迅速染红了他的耳根,“是啊,我生气了,所以你现在是想跟我表示以后都会和我坦诚相待吗?”
“......”
诸伏景光只觉得耳后突然升起了一阵令他起鸡皮疙瘩的酥麻感,于是紧张得就连声音也不自觉地跟着抖了一下,“抱歉,不要生气,我不是要故意隐瞒你。”
站在他自己的思考上,也一点都不想和爱的人之间产生隔阂,然而从现在的状态上来看,他们的立场并不相同。小梨从来没有表现出想要脱离组织的任何举动,他也没有轻易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但她不会伤害他,诸伏景光很确定这一点。
“在不会因为我连累到别人的情况下,我在你面前可以是完全透明的。”他诚挚地强调,泛红的耳朵稍稍地偏了一个角度。
“那么hiro,我有一些事很想问你。”
虽然他们现在的姿势似乎不太适合正经地进行谈话,但诸伏景光依然和她维持着亲密的动作,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打算。
古贺梨梨花也觉得自己有一颗强而且大的心脏,能在这种明显感受到了强硬的男性身体上、某个特征变化的状态下,屏住呼吸地跟他对话。
但有一些话,她之前就想问他了。
“你想问什么?”诸伏景光回答。
“灰原哀是雪莉,但是她的外表现在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是因为药物作用吗?”
“是。”
“那你为什么会帮她?”
诸伏景光回答得相当全面:“一方面是因为和叛逃出组织的科学家合作对公安而言没有任何坏处,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还雪莉的人情。”
古贺梨梨花惊讶:“嗯?”
诸伏景光抿嘴,“我离开组织之后,很多关于你的行程和近况都是我从雪莉那里知道的。”
“哦。”
想要知道她的近况能理解,但――
“hiro,你要我的行程做什么?在那种时候你也不方便和我见面吧......等等,难道你偷偷跟踪过我吗?”
“......咳。”
“......?”
“没办法,有时候我也会很想去见你。”
古贺梨梨花:“......你干这种事很多次了?”
诸伏景光可疑地沉默了片刻,才避重就轻地回答她:“小梨,你可以原谅我当时的任性行为吗?”
古贺梨梨花嘴角微抽,“你这已经可以定性为‘痴汉’行为了吧?”
吐糟过后,话题又回到了正轨。
“还有,我想雪莉大概已经跟你说过了,关于组织正在研究的胶囊APTX4869。”
“有一份药物人体试验的名单,工藤新一的名字也在名单上,他的状态填写的是‘已死亡’,是雪莉故意修改的,其实工藤新一就是江户川柯南?”
“果然你早就知道了啊。”
古贺梨梨花轻哼了一声 ,忍不住摇头,还对别人拙劣的演技也评价了一番:“新一消失的时间和柯南出现的时间很相近,而且那个莽撞的侦探傻子表现得这么跳脱高调,想不产生怀疑都很难吧?”
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不是普通的小学生”这几个大字了。
“......”
诸伏景光不禁也回想了一下江户川柯南这个小朋友的各种名场面,不管是亲眼看到的或者是灰原哀跟他吐槽的,他也很想扶额呢。听说在学园祭暂时变回身体后还在毛利兰面前无意喊了“姐姐”。
“呵呵,说的也是啊,不过按照组织疑心的作风,叛徒经手过的实验名单一定会再次进行确认吧?”
“嗯,组织那边还没有发现他的死亡状态有问题,虽然目前是我在核实由雪莉经手的实验对象名单,不过我跟贝尔摩德达成过协议,暂时不会拆穿他。”
诸伏景光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贝尔摩德伪装成新出智明在帝丹高中当校医的事,zero在他们的日常讨论中跟他说起过。那么贝尔摩德就毫无疑问清楚地见到过没有做任何伪装、本来应该已经死亡的“苏格兰”。
“是因为我吗?我是你跟贝尔摩德谈判的协议对象?”
他担忧地问:“现在被贝尔摩德发现你当初隐瞒了我假死的事,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如果被朗姆那边知道了......”
古贺梨梨花毫不在意这种可能性,“没关系,我也一样抓到了贝尔摩德的弱点,相互制约这种表面和平的关系,是可以维持很长时间的。”
虽然这样想很不合时宜,但是诸伏景光还是忍不住只抓到了那一个重点,“小梨,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弱点。”
“嗯。”
没有犹豫很久,古贺梨梨花很快就再次大方地肯定了一遍。
攻略对象岂止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弱点,就算说简直就是她的生命都不为过。
诸伏景光:“......”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看起来显然非常得愉悦。
“最后,我还有一件最想问的事,关于你的事。”
古贺梨梨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的眼神就是这么具有专注性又或者可以说是欺骗性,认真的瞳孔里只清晰地印出了他一个人的轮廓,“你让我叫你hiro,我一直以为hiro是hero的谐音,但其实不是这样,hiro是你的真名对吗?”
她轻呵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来究竟是不是在跟他赌气,“hiro,反正你不是我的hiro。”
诸伏景光的目光直直地望过来,静谧而温柔,好像屋里所有的灯光都折射/进了他的眼眶里。他眸光微闪,眉目间仿佛又有些慌张的神色,像是想要调动全身所有的情绪跟她说明:“抱歉小梨,我只能赞同你的前半句话,hiro确实是我的真名的一部分,关系亲密的人才会这么叫我。”
“我不是你的hero。”
诸伏景光无比笃定地强调,伸手将她被自己的手指磨蹭得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但请你记得,我是你的hiro。”
正经的一问一答结束后,周围的气氛仿佛瞬间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
“嗯,我记得了,谢谢你的坦诚,我现在挺高兴的。”
空气又回到了刚才那个焦灼黏稠的状态。
而古贺梨梨花也从刚才严肃正经的情绪里抽身出来,被禁锢住贴着腰际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有点发麻。她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后知后觉地微微红了脸颊。
她所有的情绪变化都被诸伏景光看在眼里。
乌黑的长发在床单上像绽开的花瓣一样肆意地铺展开,柔软的被褥承受了两个成年人的重量,用力地凹陷了下去。
额前被汗液濡湿的发丝没有间隙地紧贴在皮肤上,任何一切似乎都在自然而然地发生。
......
“我忘记你受伤了。”
一瞬间理智回笼,诸伏景光抱歉又关切地说。
但身体反应还是很诚实,所以他无奈地转过身。
不知道是因为吃了特效止痛药产生的副作用还是他热烈的亲吻造成的后遗症,古贺梨梨花觉得脑袋有点晕,什么都不想思考。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被子上,外衣上的纽扣被解开了几颗,草绿色内衣的边缘暴露了出来,几缕汗湿的头发服帖地吸附在半露的胸口前。
“......”
诸伏景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在古贺梨梨花家的浴室里冲了一个凉水澡。
和她独处时就像是打开了名为“欲望”开关的熟悉感觉又来了。
一想到刚才忍不住一直呼唤着的名字,因为受了伤显得像被猎捕的小兽般发出的无助□□,今天的古贺梨梨花柔弱得让人很想一直欺负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伤口不小心裂开......
他真是糟糕透了。
不仅是自己过于敏感因为她很容易就产生的生理反应,还因为居然等到血液染红了纱布才意识到她的状况其实并不好。
诸伏景光情绪复杂地擦着湿头发走出浴室,被古贺梨梨花喂养得已经胖了几圈的hero就围绕在他脚边,晃悠着它的胖身子打着转。
在他进浴室冲澡后,古贺梨梨花就从床上坐起来了,裂开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因为之前吃了特效
药的缘故,疼痛也好似减轻了一半。
虽然组织的特效药都带有那么点副作用,但架不住它疗效好。
诸伏景光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刚才被亲得气喘吁吁的窘迫神态完全没有在脸上留下来。
他顿时觉得挫败,她平静得好快,他确定刚才明明有很严重地影响到了她的思考和行为。
就在这个时候,脚边毛茸茸的痒意忽然间消失了,低头一看,hero已经绕开他,突然扑到古贺梨梨花的怀里,圆滚滚的肚子甚至因为这个跳跃的动作生动形象地晃了一晃,看得诸伏景光眉眼一跳:“hero,你太重了,下来。”
古贺梨梨花笑笑,撸着hero的脑袋,挑起眉,故意开玩笑道:“不会,hero比你轻多了。”
“......咳。”
敏锐地觉察到对方眼底的戏谑,在组织里已经经历过各种黑暗不复从前单纯天真的少年模样的诸伏景光也不甘示弱地回应:“是啊,是我太过分了,把你弄痛了,下次我会轻一点的。”
“还有,如果被允许的话,下一次我就不会停止了。”
走到房门口,他又转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对了小梨,需要我帮你舔伤口吗?或者有其他被我弄痛的地方也可以。”
古贺梨梨花:“......”
他和波本确实是好朋友呢,没下限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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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果然是世界上最治愈的东西,尤其是hiro做的甜点,不仅可以完美地还原出她心目中尝过不忘的味道,还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添加一些她喜欢的食材元素,关键是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并不会难吃到绿脸,反而会成为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美味。
古贺梨梨花手里拿着甜品叉,目光不由跟随着在厨房里正在清理烘焙后残留下的现场的那个高挑身影。
“hiro,你说宫野明美没有死?我记得是琴酒亲手处决她的。”
“一开始我也以为她会死,公安赶到的时候迟了一步。”
诸伏景光一边刷碗一边转头看她,很自然地在跟她诉说,像是在跟处在共同立场的伙伴对话一样,那种无比自然的聊天式诉说,“急救了一整个晚上,休养了半个月后加入了公安的‘证人保护’,现在暂居国外生活了。”
“雪莉脱离组织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她的姐姐,如果宫野明美的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她不至于做出‘叛逃’组织的决定。”
古贺梨梨花停顿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因为消息没有及时互通导致的?”
诸伏景光点点头,此时脑海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无关宫野姐妹,只关于她。
他暗自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口。
诱导也好,规劝也好,只要达到想要达到的目的就可以。
“宫野明美小姐是因为想要带妹妹彻底脱离组织,才会被琴酒哄骗,所以才接下了那起银行抢劫案,就算事情没有发展成当时那种局面,雪莉最终也会因为姐姐的意愿离开组织,这是雪莉跟我说的。”
古贺梨梨花闻言侧目。
已经摘下围裙的诸伏景光走到她身侧,带着直白又期盼的眼眸中似乎还透着几分小心翼翼,他把几年前就跟她说过的话再次修饰,又重新说了一遍,“小梨,别再回组织了。”
直到现在,在组织挣扎的那段日子里所产生的所有负面又黑暗的东西依然盘踞在他的思想里,时不时还会跑出来。埋进土壤里的种子遇到契机或许就会疯狂地生长,只能拼命地抑制。
坏习惯如果成为了一种自然,是很可怕的事,
而待在那个冰凉又扭曲的地方,只会让她越陷越深而已。
“苏格兰。”
从古贺梨梨花口中喊出的属于他的久违的称号,令诸伏景光所有的话语都戛然而止。
“谢谢你的关心。”
古贺梨梨花在精致的餐盘边缘放下了银质小巧的甜品叉,转过身正对着他,将双手交叠在膝盖的位置,朝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认真而又郑重地回答:“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