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嫁厨子——公子葭【完结】
时间:2022-12-20 17:39:45

  说起来这个,李英就满脸神秘的跟自己老娘八卦:“你知道我三嫂的妹子吧?”
  李婆子当然记得,当初她其实是在王家两个女儿之间犹豫的,但是后来觉得王玲玲心眼子太稠就选了王萍萍。
  “我跟你说,我三嫂的妹子,叫王玲玲那个,听说是自己找了个男人,进门去给人家当后娘了!”
  李婆子还真没听说过,赶紧抓着闺女细问。
  李英:“你说我哥结婚那时候见,还说她精明过头呢。这看着也没多精明啊,说是自己挑了个带两个孩子的二婚头。虽说是个当兵的,可是家里穷的叮当响,她非要嫁,跟自己爹妈都撕破了脸。”
  李英知道王玲玲的事迹一点都不奇怪,王玲玲这种做法,在周围早就传开了,传开的原因不光是她任意妄为,还有就是说她挑的人家也不好。
  那赵家的老太太觉得自家能耐,不花钱就娶了一个儿媳妇,还是头婚。在外头炫耀的厉害。
  李婆子越发看不上王萍萍,李英还在说。
  “前几天我还瞅见她了,可惨了,大冬天的在河边洗衣裳。”
  李婆子吃惊:“河不都快上冻了?她去洗衣裳?”
  李英:“可不是怎的,听说她婆婆对她也不好……”
  李婆子吃了一口热乎瓜,丝毫没注意屋子的窗户动了一下。
  王萍萍站在门外,整个人都像是掉进冰窟窿里。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日子还能坏上加坏。
  王玲玲是怎么想的!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嫁了,不连累自己?说起来都该说她妹子当了后娘,她本来日子不好过,这往后不得被妯娌挤兑?
  王萍萍愁苦的不得了。
  另一头的王玲玲也不遑多让,她这时候也在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着要嫁过来的?
  天上飘着雪花,可赵老太却念叨着说家里没做豆腐,逼着王玲玲大冷天在外头推磨。
  磨盘一圈一圈,王玲玲只觉得自己的心跟黄豆没区别了。日子就跟这大石头块一样,把她挤的毫无安身之地。
  自从在车上听说王樱的事,王玲玲就知道自己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当然了,她的日子确实也不好过。
  但赵老太要磋磨她,那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王玲玲最近这段时间,家里家外的活计干了大半,时不时还要被赵老太指着鼻子骂,吃饭也是清汤寡水,没点油腥。
  王玲玲熬啊熬,觉得自己快要熬不住了。
  她是想着嫁过来捡现成的两个孩子,却没想到嫁过来就先要过婆婆这关!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王玲玲推着推着就怒了,她凭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她重生回来,就应该是万事如意的。
  就算是为了以后的好生活,她挑了赵军,但她可不是打算先来个苦守寒窑十八载。
  王玲玲把篮子往地上一扣,旁边的妯娌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疯!”
  赵老太让王玲玲干活,还安排了她一个妯娌来监工,妯娌虽然不乐意挨冻,但看王玲玲干活自己闲着,也觉得不吃亏。
  王玲玲把篮子扔了,里面泡好的黄豆撒了出来。
  “你等着!我这就去跟娘说!”
  妯娌一脸幸灾乐祸,往屋里跑。
  王玲玲破罐破摔,空着手就回家。
  到了家门口,就听见赵老太的大嗓门:“反了她了!敢给我尥蹶子!”
  王玲玲怒气上头,扑上去就跟告状的妯娌撕扯。俩人打做一团,赵老太敲着桌子跳脚。
  最后分开的时候,王玲玲嘴角烂了一块,妯娌则是眼角青了一片。
  “你是不是有病!”
  王玲玲冷笑:“我就是有病咋的了?我跟你们说,你要是叫我不好过,那大家就一块不好过!往后你叫我洗衣裳,我就给你衣裳丢粪坑里,你要是叫我做饭,我就敢给你放耗子药。家里的活我不干!我就管两个孩子!”
  赵老太眉毛一竖:“你敢?!”
  从来没有人能在她手底下翻天,几个儿媳都是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王玲玲:“我怎么不敢?你儿子跟我领证了,你要是再磋磨我,我就往上面告你虐待!”
  赵老太捂着心口哎呦直叫唤:“你要气死我是吧?你还是不是个东西,滚滚滚,我们家不要你这样的儿媳!”
  王玲玲:“你想赶我走?行啊,军婚,你叫你儿子跟我离试试看!”
  赵老太不防王玲玲突然发难,她哪儿知道军婚的要求,只觉得王玲玲是胡说:“你想的怪美的,家里的活你不干谁干?你啥都不干你还占着窝干啥,趁早滚蛋!我家小三子多的是丫头上门。”
  赵老太其实这几天都在后悔,觉得自家找了王玲玲实在亏,想按照王樱的条件再找一个。这会儿赵老太干脆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你瞅瞅你那样,连人家王樱的小拇指都比不上!我真是瞎了眼了找了你进门。”
  王玲玲怒火中烧:“她好你去找她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家早结婚了!你儿子给我娶进门,说好的就是叫我管两个孩子,你倒是看人家王樱愿不愿意来给你当后娘。”
  赵老太就要往地上躺:“你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老大老二,给我打她!”
  王玲玲一眼瞪过去:“你敢!你打我我就去找民兵队,找你儿子部队!”
  赵老太这才发现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儿媳,王玲玲这刚一炸刺,就把赵老太气的躺床上躺了大半天。
  这大半天里,王玲玲就是什么都不做,她往屋里一躺,琢磨着往后的日子。
  两个孩子说了叫她伤心的话,其实哪儿能怪他们?都是一大家子搅和在一起才造成小孩被妯娌哄着说的。
  还有赵老太磋磨她,她凭啥?赵军在部队的钱都是寄回来一大家子花,她是赵军的老婆,按理说该叫妯娌们伺候她才对!
  王玲玲想了又想,心中一个念头压制不住。
  分家。
  她想要日子好过,就不能跟一大家子搅和着过。
  分家势在必行。
  有了方向,王玲玲就从床上下来,扒拉了纸笔开始给赵军写信。
  分家肯定得靠着赵军拿主意,不过王玲玲也不觉得赵军会不同意。一大家子花他一个人的钱,他能乐意?
  王玲玲斟酌着词句给赵军写了一封长信,信里不光是说自己的委屈,还说两个孩子跟着赵老太如何如何的不行,连个鸡蛋都吃不着!
  写完了信,王玲玲就准备等明天上镇上把信寄出去。
  这家,她一定得让分了!
  大雪刚下,徐霜就把家里的炕给烧上了,暖呼呼的炕头把屋子烘的也没那么冷了。
  徐老太吃完了中午饭就回家,跟徐霜交待说自己就中午过来一起吃,早晚在家里对付两口就行。
  不过说是对付,徐霜也没打算让老娘太辛苦,赶着下午时候蒸了一大锅馒头,给徐老太兜走大半。早早晚晚的,把馒头一蒸,再配上做好的咸菜酱菜,喝个粥就很合适。
  晚上天黑的早,徐霜拿山药泥和鸡蛋做了个汤,配上馒头和酱菜,热乎乎的吃了晚饭。
  刚吃完饭,就听见隔壁一阵门响。
  哐当几下之后,就听见王耀宗抱怨:“冷死了,赶紧把炕给烧起来啊,再给我弄个火盆。”
  李春娟赶忙去生火,几天没回家,家里冷的跟冰窖一样。
  隔壁起了炕,然后又吵吵嚷嚷做饭。忽然听得李春娟嗷一嗓子。
  王樱噗嗤一笑,跟徐霜咬耳朵:“你觉不觉得我大伯母这人跟个尖叫鸡一样?”
  总是冷不丁就来一嗓门。
  徐霜不知道什么叫尖叫鸡,但一下子就能联想到叫唤的母鸡:“确实有点像。”
  李春娟一嗓子叫完就疯了:“我的肉呢?我挂屋里那块肉呢!”
  李春娟可是存着肉等儿子回来吃的,家里分到的猪肉一分两半,一半熬猪油,剩下的一半准备等着王耀宗回来做个辣椒炒肉的。
  可是这会儿挂在灶房的肉条消失不见,李春娟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永顺左右一看,就晓得了什么原因:“你是不是脑子上顶了个尿壶?肉你敢放外面!叫猫给叼走了!”
  村里是有野猫的,这些野猫没人盯着收拾,就是指望猫能逮老鼠,不然家家户户都有点存粮,叫老鼠给偷了就不太好。
  不过同样的,野猫也爱钻灶房,谁家的东西没放好,就容易被叼走。
  李春娟恍恍惚惚,她以前用的是王樱家的灶房,门厚实,还是个平房,只要门窗关好就进不去。
  现在换了自家灶房,她早忘了前几年自己把东西都锁进橱柜的谨慎了。
  “我的肉啊!”
  那么一大条,足有两斤!
  王永顺也心疼,但他心疼的过来吗?
  这段时间先是钱,接着是肉,他怎么就碰不上一样走运的事!
  “别哭了!赶紧做饭!”
 
 
第26章 
  冬天的日子, 说起来枯燥也是真枯燥,大雪下起来就没个完,也不知道第七大队这个地方是不是靠着山的原因, 下上一天都能积半人高的雪。
  王樱也是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 看到眼前的一片银装素裹才感受到所谓的大雪封山,不是说到处都是比人高能把人陷进去的雪,而是山里的路况复杂,你吃不准哪个地方的雪厚,哪个地方的雪深。
  也许下一脚你就踩进一个深坑, 然后大风一刮就能把人给埋的看不到顶。
  就这, 徐老太还说情况好了很多:“以前这一片都没路, 后来才组织人开出来一条小道通到隔壁公社镇上,不然搁着早些年,那一下雪就是完全出不去。”
  现在好歹真碰上事,挑个不下雪的天气硬是往外也能到镇上, 就是艰难些。
  徐老太到了这个岁数, 是眼睁睁看着世道变化,生活慢慢好起来, 对未来相当有信心:“等到往后, 说不准还能修上大路呢, 到时候兴许就不用一封一冬天了。”
  不过封不封好像也没差,也就耽误徐霜这样上班的, 大队上的人,哪怕是冬天有路也不会出去。
  太冷了啊。
  大冬天的又没农活, 又没有迫在眉睫的事要出去, 还不如窝在家里呢。
  第一场大雪下的时间不长, 但风刮的厉害, 不多时,整个大队都像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白雪晃眼的让人晚上的视力都好了许多。
  趁着积雪不厚,大队上就来叫人了。
  因为徐霜今年没去上班,所以田有福就给他也分了活,安排了任务。
  徐老太倒是很懂得:“有福是个厚道人。”
  徐明的事情虽然被大被一盖遮过去,但到底是不太好听。再加上跟王樱结婚的时候阵仗也大,有的人就私下嘀咕觉得徐霜不该啥都不干。
  他在大队分了宅基地,拿了镇上的工资,还找了个成分好的老婆。
  咋啥好事都能摊他头上?
  这年头,日子太好过也不是好事。
  趁着这个冬天徐霜在家,田有福也是着意叫徐霜跟着干点活,省得别人看不过眼。还有就是徐霜一毕业就去跟着师父学手艺进饭店,跟大队的其他家也不是很熟。田有福想让徐霜跟群众处好关系,省的谁眼红出了血干什么糟心事。
  冬天的活计就是分两边,一边是铲雪,大队外头出不去,大队里面得留出让大家正常走路的地方。不说把雪都铲完,至少也要是在边上留一个小道。好方便各家串个门子。还有就是巡逻,山里的野物之前是往里打了好一段,但每年冬天都能听到一些附近大队碰上活物下山的事。
  基本都是野猪,偶尔有几只呆傻的野兔,再往前几年,收成不太好的时候,听说还有狼下山。
  这种情况下,田有福自然警惕,安排人带着枪绕着大队多转悠。
  另一边的活计就是不出门的了,没错,就算是冬天,也不能是完全闲在家里。
  田有福会安排一批一批的人,去大队的办公室那儿学习精神。还有大队的苞米棒子,开会时候就在那儿搓苞米棒子。耳朵手上两不耽误。
  不过社员们倒是没有那么抵触,一个是会议室也拢火盆,是大队出的钱。搓苞米棒子加听课,还能算工分。
  有的社员去了不搓,手上纳鞋底子也没人管。
  田有福安排的活那都是次要的,主要就是把人聚拢起来。所以对于那些干私活的,田有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唯一叫他觉得有点烦的是一直要絮絮叨叨说话,偏偏本来应该管这事的支书宋大贵岁数太大,帮不上什么忙。
  连着两年,田有福自己都疲了,讲到最后都没什么能讲的。
  以前妇女主任在还能替替自己,传达一些妇联的精神,叫他也歇一歇。
  今年可就剩了他自己,这一下雪,田有福就愁的不能行。
  大早上把大队的年轻男青年们叫起来,从开始扫雪田有福就愁。
  徐霜也老老实实吃了早饭出来扫雪,他扫的是自家院墙旁边的地方,要一直扫到小道的另一边。
  田有福没戴帽子,冻得哆哆嗦嗦,问徐霜:“你们在饭店这种都怎么干?”
  现在各个单位集体都差不多,开大会传递精神,学校也是开门办学,一半时间念社论,一半时间就是忆苦思甜干农活。
  徐霜手上不停,认认真真扫雪:“我们就是凑一块,我讲讲做菜。”
  田有福:“讲做菜算吗?”
  徐霜:“怎么不算?我们是饭店,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方式就是做饭,把饭做好吃了就是建设。”
  田有福顿时醍醐灌顶,是啊,他干啥要硬邦邦的讲那些套话啊。
  徐霜:“你可以讲讲咱们果园的种植,找几个种地的老把式讲讲种地的细节,咱大队不是有知青吗?叫知青给你做记录。”
  田有福:!!!
  田有福从来没想到,还有这种方式!
  也是,一到冬天,知青们也跟着闲下来了。这个时候叫他们来做记录,回头把记录一交,这不就行了?
  田有福觉得这主意好,不光是把自己从无休无止的会议中拯救出来,而且这说出去也好听啊。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嘛。
  田有福搓搓手准备回去找宋大贵商量,这个主意好,他们得给做完善了。不光是讲种地,那九个知青天南海北的,让他们讲讲城里。回头把王樱也叫过去,讲一讲卫生习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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