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灭口?!”沈怜舟一惊。
“不,他不会,现在让眠宝神魂归位他只是自寻死路。”
“那他?”
“他必是知晓了眠宝在还有五年才能神魂归位,这五年内,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彻底破开封印!”
岑清渝话音一顿,又说:“快,去把玄漤他们找来!”
沈怜舟不再多说,直接撕裂空间将玄漤三人召来。
看着不明所以的三人,沈怜舟来不及解释,递了个眼神给岑清渝。
“你们现在集中注意力,尝试着用灵魂之力攻击这些黑气,别问为什么,快!”
玄漤三兄弟见岑清渝如此慌张,不敢多言,纷纷照着岑清渝说的做。
“可行吗?”沈怜舟传音给岑清渝。
即使沈怜舟身为天道,但是关于这些拂衣都不曾与他说过。
“试试吧,几位古神的主神格应该是被封印了。”岑清渝也不懂,但是他必须死马当活马医。
——
这是哪儿?
玄慕卿捂着沉闷的心口缓缓坐起身,端着铜盆进来侍女见此,连忙放下铜盆走过来小心翼翼将玄慕卿扶起,拿了靠垫垫在拂衣身后。
“今早才喝了药,殿下此下觉得好些了吗?”侍女端过铜盆放在床边的春凳上,拎干了湿帕轻柔擦拭着玄慕卿素白的手。
玄慕卿有些不习惯,想要抽回手,脑中忽然多了一堆记忆,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见此侍女一惊,稳下心神双手轻柔的按着,舒缓玄慕卿的疼痛。
这就是祠凫说的回到过去吗?
一样的四大国,阿娘、爹爹还有哥哥们都在,只不过换了个名和姓。
眼前这侍女是从小就被阿娘调到身旁服侍,只比她大三岁,唤琉玥。
“殿下觉得好些了吗?”琉玥面带忧色,问道。
“好多了,琉玥,辛苦你了。”拂衣展颜一笑,霜雾似的肤色唇瓣透着微粉浅浅勾着,琉璃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春暖花开一般。
琉玥看痴了,娇俏的小脸情不自禁染上桃红色,闻言腼腆笑了笑,说:“这是我该做的。”
拂衣自幼病痛不断,是个天生的药罐子,国师断定活不过二十,帝后含泪在拂衣两岁生辰时将拂衣送入佛寺交予方丈代养,只派了琉玥去服侍拂衣,而那时的琉玥不过也才五岁罢了。
两人的感情早就情同姐妹一般,私下里拂衣从不许琉玥用贱称,琉玥拗不过只好依着拂衣。
“小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清朗如滚珠落盘一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琉玥闻声捂嘴笑了声,揶揄着说:“这宫中怕是只有四王爷会这般不知轻重罢。”
拂衣也笑着,琉璃眸似弯月般,说:“可不是……”
小哥无论在哪都是一个性子,真好。
拂彦轻声跨过门槛,快步走到床边替了琉玥的位置,凤眸一瞬不顺注视着拂衣,看了许久,痴痴笑着,“皖皖回来了!”
玄烨国阳盛阴衰,接连生了四个小子,把皇帝气了个半死,本以为双生子是最后一胎,谁知皇后突然怀上了,皇帝已经无望能出个闺女了,谁知国师算到此胎是个女娃,可把帝后高兴坏了。
几个兄弟生的全是带把的,唯独他生了个闺女,皇帝就想到了那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便取了‘拂衣’二字。
国师觉得此名太盛,写下表字“皖眠”,“皖”意为“挽”。
“是啊,皖皖回来了,小哥。”
拂衣在佛寺呆了十五年了,前几日才回来;
即使每月初一十五帝后都会前往佛寺看望拂衣,但是几个小子耐不住,找各种理由出宫就为了见上妹妹一眼。
“父皇他今晚在华月宫设宴,皖皖会去吗?”拂彦接过琉玥递过来汤婆子放入拂衣手中,又掖了掖被角。
拂衣没有阻止,因为这具身体真的过分孱弱了。
“父皇为我设的宴,怎有不去的道理?”
“小事,皖皖的身子更重要啊!”拂彦两手撑下下巴,笑吟吟瞅着自家妹妹,不以为然说着。
“你这臭小子净说些浑话,还不赶紧给我起来,别压着皖皖了!”拂澜一把揪起拂彦的衣领,将人提溜起来,嫌弃的瞅了眼不服气的拂彦。
“哥,我看你是想坐在皖皖身边罢,别老把我当借口。”拂彦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哼。”拂澜哼了声,没理拂彦,伸手探了探拂衣小手的温度,眉宇皱起一道折横,抱着汤婆子手还这么凉,二话不说不说连着汤婆子和手塞进被子里放好。
拂衣:“……”说实话,她并不冷。
两兄弟陪着拂衣用了午膳,拂澜就把拂彦拖走。
“殿下,去睡会吧,睡起在梳洗也不迟。”琉玥将大氅披到拂衣肩上。
拂衣摇摇头,走下台阶在院子里摆着美人塌上坐下,琉璃眸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琉玥,缓缓开口,“不了,睡太久骨头都酸了,晒会太阳。”
第45章 双标软软
也好,冬日暖阳最是暖和。”琉玥笑着回答,侧身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侍女,侍女会意退下将温在小厨里的汤药端了过来。
拂衣余光瞥见,琉璃眸透着无奈,嗔道:“琉玥,你可真会败人心情。”
“是奴婢的错,殿下该喝药了。”琉玥将盛着汤药的瓷碗递给拂衣,拂衣没接,委屈的说:“这药苦得紧。”
琉玥就知道拂衣会这么说,开口道:“蜜饯已经备好了,殿下该喝药了。”
拂衣幽怨瞥了眼琉玥,琉玥睁眼瞎当作没看到,拂衣泄气接过瓷碗,闭眼一鼓作气,一口闷了整碗汤药。
琉玥欣慰将蜜饯递过去,说:“殿下早这般不好吗?”
拂衣往嘴里塞了个蜜饯,对着琉玥翻了个白眼。
“喵——”不知何时,一只猫儿蹭到拂衣脚边。
“这小祖宗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琉玥看着拂衣脚边的白猫,唇角隐晦一抽,侧首看了眼身后的侍女,侍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见拂衣要将猫儿抱起,琉玥刚想开口阻止,又想到什么,默默闭上嘴。
“小东西,你怎的跑这儿来了?”拂衣将猫儿抱进怀里,原来软软也在啊。
软软叫了声,在拂衣怀里翻了个身,将肚皮露出来给拂衣撸。
“呵……你这小家伙倒是一点儿都没变。”拂衣觉得用手撸猫已经不能满足她了,直接将软软抱起正对着自己的脸,凑过去狠狠吸了几口,软软任由拂衣随意摆弄它也不生气。
琉玥:“……”
这小祖宗的区别对待可不要太明显!
上回四王爷不过不小心碰了这小祖宗的尾巴,脸上那三道整整七日才消了;
即使是它的主子皇后娘娘也只给摸不给抱,老傲娇了。
唯独对自家殿下才会这般上赶着倒贴。
午后的温度升高些许,晒得拂衣浑身暖洋洋的,将软软往大氅里一塞,让琉玥拿了条厚毯一盖一人一猫缩在美人塌上缓缓睡去。
琉玥算着时间唤醒拂衣,拂衣挣扎片刻后不情不愿睁开眼,瞥见怀中的猫儿还在睡,顿感十分羡慕。
换了具身子,倒是越发的疲懒了。
梳洗完换上宫装后,拂衣坐在铜镜前任由琉玥摆弄。
“殿下底子好,就是脸色苍白了些,上些胭脂,涂上口脂即可。”
琉玥手中挽着拂衣似缎一般的三千青丝,灵巧挽了个朝云近香髻,并没有用过多繁杂的金簪发饰装点,仅用两支凤形金簪点缀。
妆点后,琉玥在拂衣眉心画了一个海棠花钿,这才算妆成。
拂衣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无论是玄慕卿也好,拂衣也罢,这张脸除了右眼下那滴含泪朱砂痣,别无不同。
镜中女子病态苍白被胭脂遮去,绯色的唇瓣娇艳欲滴,一双琉璃眸顾盼生辉,眸光流转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感,又因久居佛门之地,眉宇间多了丝悲悯,整个人看上去如天神般。
殿内服侍的侍女们皆失态痴痴望着拂衣。
“殿下比那仙女儿美上几分!”琉玥痴迷凝视着拂衣,脱口而出一句话。
拂衣轻笑一声,将手搭在琉玥的手臂上,款款起身,说:“该去华月宫了。”
忽然榻上传来一声猫叫,拂衣转眸看去,软软正委屈巴巴的瞅着他,拂衣不由得失笑,走了过去将软软抱入怀中,轻声细语道:“如此就省了那汤婆子了。”
刚拿着汤婆子踏进殿内的侍女一时间有些进退不知,无措的望着琉玥,琉玥示意侍女将汤婆子拿来,口中说道:“带着吧,这小主子不知何时会走,也好有个准备。”
拂衣随意点着头,抱着猫儿踱步走出殿内。
经过御花园时,怀中的猫儿忽然躁动不安朝着平常消食的那块地呲着牙,凶得很。
拂衣峨眉微蹙,看了眼琉玥,琉玥会意叫来侍卫上前查看,没多久侍卫拎着一只不知死活的狐狸出来。
琉玥眉心狠狠皱起,说:“带下去埋了罢,别冲撞了公主!”
那侍卫正欲行礼退下,却被拂衣拦着,红唇轻启,说:“拿去给软软的医师看看,还有一口气在。”
“是……”
“琉玥啊……”拂衣什么也没说,只是喉间溢出一声喟叹。
琉玥自知适才莽撞了,在佛门呆了十三年性子还是那么莽,不敢多言一句垂眸跟在拂衣身后。
那只狐狸也是妖……会是他吗?
华月宫,皇帝眼巴巴瞅着殿外,皇后见此心中觉得好笑,但凡和囡宝儿沾边的事这人都是这副模样。
皇后拍了拍皇帝的手背,轻声说道:“太子一刻钟前派人问过了,囡宝儿此下应该快到了。”
皇后话落,殿外就传来通报声——“长公主到!”
帝后相视一笑,一齐转眸看向抱着猫儿款款走进殿内的拂衣。
“囡囡快坐下吧!”皇帝凝视着拂衣,连忙开口。
拂衣随着内侍走到太子殿下身下的位置坐下,问了声好,“大哥……”
太子拂睦将手中暖了许久的汤婆子递给去,拂衣无奈看了眼怀中的软软,拂睦轻啧了一声,悻悻把手收回来。
这小东西怎得也在这?刚刚就顾着看妹妹去了,都没发现拂衣怀里还抱着个猫。
拂澜伸手将白猫抱到自己怀中,软软本想反抗却怕伤了拂衣,只好悻悻收起锋利的爪子任由拂澜抱起它。
拂澜见此,在软软脑袋上狠狠撸了一把,说:“你这小东西怎就那么喜欢粘着皖皖?”
软软被拂澜粗暴的撸猫手法惹毛了,弓起背朝着拂澜呲牙。
“二哥,别真把它惹毛了,到时候不好收场!”拂彦幸灾乐祸道。
“闭嘴!”拂澜冷冷睨了眼拂彦,拂彦自讨没趣撇撇嘴,将脑袋缩了回去。
余光瞥见拂澜抱走白猫,拂睦顺势将手中的汤婆子塞进拂衣手中。
皇帝乐呵呵看着几个孩子,看了会才意犹未尽收回目光,递了个眼神给身旁伺候的太监,太监会意走到前方高喊一声“开宴!”候在殿外的舞女鱼贯而入。
第46章 一舞动天下
殿中那些大臣之子不敢将目光放在拂衣身上,现下正好可以用这些舞女或是琴女打发时间。
没看多久就觉得乏味的公子哥们只觉见了长公主殿下惊为天人的仙容后,眼前这些清水白菜完全没看头,忽然有一大臣之子惊呼出声,众公子哥不由得抬头看去。
只见一舞女带着面纱,身着异域舞女服饰,青色为主大面积覆盖着雪肌,金色流苏勾勒出腰线,一双手脚腕都挂着一对金铃铛,随着肢体的摆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不是没有见过异族女,但是眼前此女双眸清澈见底,眼波却流转着妩媚,赤金色勾出眼角,更添几分魅色。
过分柔软的娇躯隐藏着惊人的爆发力,蔷薇色的肌肤点缀着汗珠更显风情,栗色长发用金圈束着随着舞姿在空中扬起优美的弧度,这女子美得动人心魄。
不同于拂衣那如雪山之巅的清冷谪仙感;她似盛开傲然绽放的蔷薇,张扬明丽,美则美矣,蔷薇却带刺。
座下大多贵女或大胆直视,或用羽扇掩面露出一双眼睛含羞痴痴看着她。
随着最后一个舞姿落下,女子蜷缩着身子缓缓垂首,众舞女围着女子甩出手中的绸缎,女子蓦地撑地跃起完成最后一个动作。
所有人都看呆了,拂衣意味不明瞧着女子,抬起双手为女子鼓掌。
掌声唤醒还沉醉在适才的舞蹈中的人,瞬间掌声响彻整个大殿,唯有帝后对视一眼,眸中皆浮现疑惑。
待所有舞女退下后,酒黎款款上前行礼,左手置于胸前垂首屈膝弯腰,“罪臣之女酒黎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诸位殿下。”
“酒黎?”听到“酒”这个姓氏,皇帝瞬间懂了眼前这女子是何人了。
座中蠢蠢欲动的公子哥们听到“酒”这个姓氏瞬间歇了心思。
“免礼,刚刚你那一舞惊艳四方,做得很好,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父亲做出那等事,罪女不曾谢过陛下不杀之恩,何敢再提要求!”酒黎起身后也只是垂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台阶。
“你父亲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深居闺中朕自然不会牵连无辜。”皇帝不以为意摆摆手。
酒黎没有应答,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拂睦拿走拂衣手中的汤婆子,换了个新的,拂衣将汤婆子捂在手中,舒适的眯起琉璃眸,随口问了句,“那女子是那酒筠的嫡女吗?”
“是啊……”拂渊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中端着一碟荷花酥,又说:“皖皖对那女子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