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君鼓掌：“孺子可教也。所以你看，很多意外虽然说是意外，但是这些意外是在意料之中的，是可以接受的。当这种意外发生时，人们只是惋惜几声，感慨几下，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而且，鸿初书院内的学子更多的是没什么根基甚至没有什么亲友的，他们意外死亡之后，就算是有人觉得蹊跷，会不会怀疑到鸿初书院不说，就算是怀疑到了，你觉得，他们敢过来讨个说法吗？”
君月澄沉默了。
他们不敢。
鬼月君“唔”了一声，想起一事：“还记得入学试炼时中了公冶少主的毒又得罪了花月的那人吗？”
君月澄点头：“记得。”
如此无脑之人世间罕有，而且，他一直以来都很关注萧镜水，自然清楚谁得罪过她。
鬼月君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来：“他已经死了，鸿初书院的人下的毒。”
她当时跟冥王说要他注意明远的魂魄，果不其然，不出半年这人就死了。
后来一番查探后，果然不出她所料。
君月澄悚然。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鸿初书院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光鲜亮丽，但是在得知他们肆意取人姓名之后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君月澄知道小人物因冒犯强者被灭杀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是鸿初书院一直给自己树立的形象太过正面，他们在明远离开前更是表露出善意。
是以，这条消息才足够令人震惊，也足够令人毛骨悚然。
君月澄后知后觉地认识到一件事：
“你和镜水，很久之前就开始算计了，对吗？”
鬼月君点头，轻松道：“是啊。我们本就是为此而来。”
鬼月君见君月澄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轻笑：“所以啊，可千万别以为花月多么地单纯无害。”
君月澄：“……”
他知道萧镜水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但是他没想到萧镜水如此的……心机深沉。
这一点上，镜水和鬼月君还真是该死的相似。
“……虽说如此，但镜水与那些不一样。”君月澄为萧镜水辩解道，“镜水并不是去害人。”
鬼月君诧异地看了君月澄一眼。
她自然看得出来君月澄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
该说不愧是敢相信她人品并敢跟她做朋友的妖吗？
到这份儿上了还能替她说还还真是不容易。
“你知道就好。”
鬼月君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了。
毕竟人家是在夸她，她何必没事给自己抹黑呢？
“还有旁的事要问吗？”
鬼月君很快扯回正题。
君月澄摇头：“暂时没有了。”
鬼月君笑：“如此，便轮到我来问了。”
君月澄心中一紧：“你说。”
“别紧张，我又不会问让你为难的事。”鬼月君不甚走心地劝慰道。
“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将妖界现存的史书借我看看？以及，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你们妖界大致的势力分布范围。”
君月澄迟疑了一下，道：“史书自然是能借给你，但是妖界的势力分布范围……”
鬼月君以为君月澄要拒绝，却听他道：
“以你或者是镜水跟天地楼的关系，想得到这些消息应该很容易吧？何必来问我？倒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外界人眼中的大致，与我眼中的大致应当是有很大不同的。”
鬼月君：“……”
似乎还很有道理。
但是……她之前不是没料到会与妖族合作吗？
不过话是不能这么说的。
鬼月君木着一张脸道：“你到底是花月的朋友，这么对你似乎不太好。”
君月澄：“……”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他说不上来。
“按照你的底线来吧。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妖界，并不是想窥测你们的秘辛。”
“好。”君月澄应道。
*
君月澄走后，鬼月君摸了摸下巴。
说到天地楼，她倒是想起一件事。
关于碧穹森林中那处山谷的事，她还没跟释云烨谈呢。
此外，那幻阵的研究也没什么多大的进展。
亦或者说，因为最近比较忙，她根本没有去研究。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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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 鸿初书院是脑子进水了吗
一番斟酌之后，鬼月君选择把这件事选择性遗忘了。
毕竟，她如今明面上不在中洲嘛。
想好后，鬼月君心安理得地继续削木头去了。
*
院长一路疾行。
倘若萧镜水见到院长赶路的情形，只怕是要自愧弗如。
院长不止速度极快，方向上更是从来没错过。
是以院长到无妄城的时间要比萧镜水快得多。
院长只用了仅仅十天。
不同的是，院长在水底绕偌大的无妄城走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入口。
“您还在的对不对？”
院长喃喃，神色有些疯魔。
“您在的，我知道您一定没有死！”
“殿下！殿下！您回答我呀！”
古城无声，水波寂寂。
院长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颓然跌坐在城门前。
您为何，不回应我呢？
是不知，还是……不愿？
*
无妄城秘境中，境主挑眉。
这谁？
算了，他当年桃花那么多，不想了不想了。
不过不记得应该就是不重要，也就不必搭理她了。
*
“鸿初书院这是疯了吗？”
鬼月君觉得匪夷所思。
“这才一年，他们就又要广招门徒？”
君月澄点头：“的确如此。而且，这次鸿初书院不仅打算邀请各家小辈，还打算张贴布告，允许散修甚至是普通人前来参加入学试炼。”
“摊子铺那么大，也不怕被撑死。”
鬼月君面色不好。
院长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之前还没有那么疯的。
君月澄不说话。
他也是这么想的。
“看来，我是时候该回去了。”鬼月君迷了眯眼，“仙门，也该动一动了。”
一些事情不宜摆在明面上，也就没办法明着制止。
但是鸿初书院广招门徒之事却触及了很多仙门的利益。
毕竟，天底下好苗子就那么多，若是都被他们抢去了，那还了得？
君月澄点头：“我去信给师尊。”
鬼月君摇头：“你师尊不合适，让扶云联系其他四个仙门的人一起。”
扶云的出面，对鸿初书院来说是一种震慑。
因为扶云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占卜师，他的出面，意味着他极有可能知道了什么。
至于为何拉上其他仙门，则是因为玄衍宗招收弟子与其他宗门不同，全靠缘分。
“那我去信给大祭司，让他拦一拦那些妖族。”
“也好。”
*
然而事实证明，拦是拦不住的。
修真界还好些，有利益吊着，仙门在阻拦此时上也算尽心。
有五大仙门出头，其他大大小小的仙门也跟在后面呐喊助威了起来。
毕竟鸿初书院再怎么争抢生源，五大仙门还是五大仙门，不怎么愁的。受到重击最大的，还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派。
但是鸿初书院并不松口，声称没有哪条规定说鸿初书院不能广招门徒。
仙门百家被气了个仰倒，最后选择以毒攻毒，也如鸿初书院一般开始广招门徒。
现如今，修真界真的是乌烟瘴气。
毕竟，他们之前与鸿初书院的制度不同，贸然学鸿初书院，只会水土不服。
不过修真界糟糕归糟糕，到底抢走了不少好苗子，还是有所成效的。
妖界就不太一样了。
高层自然是听从白泽的指示，但是妖族向来不团结，更有妖族天生反骨。
所以遵守指令的妖族有，置若罔闻的也有。
还有一些脑子有坑的妖族觉得如今的鸿初书院汇集了各界才俊，想要来此找一个如意郎君/佳人。
接到消息的君月澄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
这群白痴，迟早要完！
君月澄又一次深深怀疑，这样的妖界，还有必要管吗？
然而在其位谋其政，他作为妖帝，还真不能不管。
君月澄磨了磨牙，传信给墨圭，让他记下这次蹦跶挑事以及脑子进水的妖族。
希望这些家伙能活得久一点，可千万别让他等一切结束后算账时找不到妖。
墨圭收到君月澄的传信，默默为那群不知大祸临头的家伙们点了根蜡烛。
直觉告诉他，主上的万妖卷又预定了一批亡魂。
*
“什么？鸿初书院是脑子进水了吗？”
青钰歌看着新鲜出炉的预定名册，狠狠皱眉。
青碧巧那个废物都能在上面，鸿初书院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手抽了眼也瞎了，不然天下青年才俊都死光了也轮不到她。
“只怕不是脑子进水，而是另有图谋。”
公冶蟠看到了另一个名字，面色微沉。
“钰歌儿，你看这里。”
青钰歌顺着公冶蟠指的方向看过去，之间那里赫然写着三个字：纪凝霜。
“纪凝霜？这是谁？”青钰歌有些疑惑，“姓纪，难道是纪家的人？”
公冶蟠无奈扶额：“是纪家的人。钰歌儿，你该见过的，就是那日带人来指认纪行舟始乱终弃的那位姑娘。”
经提醒，青钰歌终于想起来纪凝霜是谁了，无语的情绪更甚。
“鸿初书院这是要揽尽天下奇葩吗？”
“谁知道呢？”公冶蟠关注点不在这里，“钰歌儿，你或许应该想一想，要不要把某个讨厌的家伙永远留在寰清城。”
公冶蟠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蛊惑的气息。
青钰歌摇头：“我讨厌那个废物不假，但是还不至于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这怎么能算下作呢？”公冶蟠很不赞同，“而且用不着你脏手。那个废物蠢得紧，说不定我们还没做什么她就把自己作死了。”
“不是她死不死的问题。”青钰歌额角青筋跳了跳，“要是那个废物死在中洲，我家那个老东西会提前向我发难。”
虽然长老会站在她这边的多，但是正因为如此，若现在就拉下青恒自己上位，难免会有所掣肘。
毕竟权力掌握在亲近自己的长老手中，与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是不一样的。
公冶蟠遗憾地叹了口气。
行吧。
看来只能让那几只碍眼的坏鸟再多碍钰歌儿的眼几天了。
“钰歌儿，那你要我帮忙吗？”
虽然青钰歌拒绝了公冶蟠的提议，但是公冶蟠也察觉到了青钰歌的内心打算。
她是想彻底掌握青鸾一族的。
既然如此，那少不得要发展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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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诘难
青钰歌无语地看了公冶蟠一眼。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青鸾一族与翼蛇一族关系十分不好。”
所以你们翼蛇一族的妖掺和到他们青鸾一族的夺权之争中做什么？
让人觉得你们心怀不轨吗？
公冶蟠：“……”
最近与钰歌儿关系突飞猛进以至于有些忘乎所以了，连一些基本常识都忘了。
“咳，翼蛇一族手下也有除蛇族以外的种族嘛。”
公冶蟠意图补救自己的形象。
青钰歌冷笑一声：“你们翼蛇一族什么情况，我们会不知道吗？”
有句话叫最了解你的除了你的朋友，还有你的对手。
青鸾一族和翼蛇一族老对手了，能不知道彼此的底细？
公冶蟠：“……”
忽然间想到一件事，他出手帮钰歌儿极有可能非但帮不了她还会拖累她。
毕竟他们青鸾一族内部再怎么闹也是他们内部的事，他一个翼蛇族少主掺和进去，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公冶蟠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钰歌儿，那我们日后成婚怎么办？”
到时候无论是翼蛇一族还是青鸾一族，都少不了反对的声音。
他倒是不介意，大不了不做少主就是了。
可钰歌儿……
公冶蟠眼巴巴看着青钰歌。
青钰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成婚？什么成婚？尚未立业，何以成婚？”
